【武州中川】。
「你的肩膀還疼嗎?還有你的手…」
「不疼,你的手腕會很疼嗎?」東雲沐星說道。
「因為傷口很淺…現在醫生還不讓太用力。」
「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天氣,昨晚下大雨…山路可能不好走。」
千鶴千雪無奈地說道:「哀傷總是很持久呢,我真的不願意回到這裡。」
「這裡…有太多傷心的回憶。」
「我很久沒有見過故鄉的花了…畢業後我入職到立尾田蒔小學。東雲君,你說的沒錯…我在逃避,我那時候只想擁有愛,一個家,開啟自己的幸福生活。」
「原來…擁有愛是這麼難的事情。」千鶴千雪歪著頭苦笑著。
「在醫院的時候,周圍的人其實都很愁苦,但是每個人都在努力活著,對抗著病痛。」
「雖然也有很喪的人…」
「我看到了獨自哭泣的母親…小時候她那動人美麗的笑容我一直記在心裡,可是我不知道是什麼讓她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沒有見過了呢。」
「東雲君…我還能見到嗎?」千鶴千雪問道。
「你想見到便會見到,這件事情取決於你。」東雲沐星嘆了口氣,「算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對於日本女人而言,在她的名字前面,不是父親就是丈夫,一開始便沒得選。」
「這種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千鶴千雪點點頭。
「知道太宰治這位作家吧?太宰治的女兒與他的離世擦身而過,降臨到這個世上。她從小便被強大的孤獨感籠罩著,她如大多數女性一樣,畢業結婚生子。」
「可是…她惶恐不安,她活的戰戰兢兢,謹小慎微,她時常說:我想要的也不多啊。」
「她總是小心翼翼伸出手,最終就連那雙手也被丈夫撥開了,離婚讓她極其不甘心。」
「她到底哪裡做錯了?」
「作為女人,她孤獨的看待這樣的世界對她的不公。後來她發現她就是個傻瓜,她為什麼活成了自卑感十足的女人?」
東雲沐星看到呆愣住的千鶴千雪,繼續說道:「她在精神破敗不堪之前,有了一番感悟,對父母完全不用客氣吧。在日本,做父母的不一定會保護孩子,甚至因為糟心事而做出傷害的事情,說著滿懷期待卻越發傷害你,還在宣稱是為了你未來好。這樣的父母也沒什麼特別的。」
「為了自己,有些父母是要捨棄的。」
「不能因為是你的父母,就要被他們騙。」
千鶴千雪用盡全力的微笑著,「這樣…會很心疼吧。」
「放棄親情…」
東雲沐星站在女性的角度思考了一下,「女人要在適當的時候學會給自我鬆綁,把生命里那些已經跟你無關的事情全部扔掉,你只要考慮自己就可以了,什麼能讓你快樂,讓你幸福,就去做。」
「你心裡的一切壓力,都來源於家和愛,去尋找自我吧。」
「現在的日本女性大多如此…所以我才討厭日本的教育,太在乎別人的看法和家庭的約束。」
「當你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害怕別人是不是不喜歡你,你就明白你想要的生活是什麼。」
千鶴千雪抬起手想要捏住東雲沐星的臉,狠狠發泄一下。
看到東雲沐星的眼神,嚇得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表情鬱悶,「東雲君,你到底看過多少書啊。」
「不記得了,幾百本吧。」
「真厲害啊…你只有12歲吧!你從幾歲開始讀書能讀這麼多!你果然是穿越回來的大叔吧!」千鶴千雪生氣地說道。
「砰砰砰!」
東雲沐星抬起手不停地敲著她的腦袋,「蒔繪看的書比我要多,她是穿越回來的老妖怪嗎?」
「我沒有說咲良同學!為什麼敲我。」千鶴千雪捂著腦袋。
「用蒔繪當藉口,可以多敲你幾下。」東雲沐星笑著說道。
「過分!東雲君!我還是病人啊。」
「是有病…」東雲沐星翻著白眼。
聽到外面的歡呼聲…還有放禮花的聲音,「今天有活動嗎?」東雲沐星看向車窗外感慨道。
「沐星少爺,昨晚武州日野社黑道社團被消滅,武州這邊的國民在慶祝。」司機開口說道。
他又不傻…只是在感慨…
「嗯,繞開主路吧。」
「好的,沐星少爺。」
千鶴千雪指著窗外,介紹道:「我家住在中州上田野的農村,東南方向山裡有湖,很漂亮的,水波粼粼。尤其是傍晚,坐在浦山左岸能看到水天相接,橙紅色的晚霞很漂亮。」
東雲沐星點點頭,「有機會我會帶著知利子去露營。」
「嗯,右岸有露營基地的,可以短租設備的。」千鶴千雪介紹道。
「嗯。」
「我弟弟葬在昇山墓地,車只能開到秩父中州越區,我們要爬山上去。」
「嗯。」
「你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啊!」千鶴千雪看著沉默的東雲沐星疑惑地問道。
「你的小心思太多了,讓我反反覆覆搭理你,陪你聊天,忍受你的情緒,我又不是傻子。」東雲沐星無語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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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雲君!你好過分!我以前再怎麼樣也是你的班主任吧!」
「是啊,我以前過於膚淺了,因為你腫成豬頭,就以貌取人,說你是非洲野豬什麼的。」
看到千鶴千雪咬牙切齒地模樣,東雲沐星繼續說道:「果然只有罵你兩句你才能閉嘴。」
東雲沐星安靜地看著外面的田地。
司機把車停靠在小路上,回頭說道:「沐星少爺,到昇山了。」
「嗯,上山吧。」
東雲沐星看向面前的昇山,山林整體很荒涼,只有一條常年有人走的土路。
因為昨晚下過雨的原因,泥土非常濕滑,東雲沐星看向腳上穿的鞋,嘆了口氣。
千鶴千雪挽起褲腿,下定決心後,提著東西走在前面,「我小時候經常往山上跑,每次下過雨,都會有很多松蘑和白蘑。」
「放在油里炸過以後,沾著醬料特別好吃的。」
「那種事情我比你清楚。」東雲沐星提著水桶無語地說道。
「沐星少爺,山路不好走,要小心呢。」
「嗯。」
他好歹也是習武之人…腳步還是很穩的,你不如關心一下前面那個柔弱老大姐。
「啊~果然有很多蘑菇呢。」千鶴千雪開心地說道。
「那個…我們一會采一些回去吧,我想送給照顧我的護士。」
「嗯。」東雲沐星點點頭。
「這樣未開發的山林區域,秩父很多吧。」
「是啊…秩父這種小地方,到處都是大山吧。」千鶴千雪回道。
突然千鶴千雪激動起來,「最重要的是:看不到海!」
「啊!作為島之國的國民,我還沒有看過海呢!東雲君,下次帶我去看海好不好?」
東雲沐星:「……」
請你適可而止,我又不像你一樣有病…怎麼可能答應帶你去看海。
「不好,她會吃醋的。」東雲沐星冷著臉說道。
「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聽她的口音是東京人吧。」千鶴千雪轉移話題問道。
「我目前處於被她包養的狀態。」東雲沐星回道。
「包養?」千鶴千雪瞪大了眼睛。
「額…那個…你能接受?東雲君!不對不對!你為什麼會接受包養?」
「你應該很優秀才對…對那種事情嗤之以鼻,對不好的事情都說不…對…」千鶴千雪滿臉苦惱,「東雲君!和她分開好不好?」
「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東雲沐星聳了聳肩,「站在你面前的東雲沐星,其實就是個混蛋小學生,無法無天的熊孩子,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優秀,也不會拯救世界。」
「所以…這樣醜陋的我?你還認為是你的hero嗎?」
「是!永遠都是!」千鶴千雪怒吼道。
「抱歉,其實不是。」東雲沐星面無表情地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打碎我的幻想?我…只是想要一個能逃脫的世界…」千鶴千雪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著。
東雲沐星抬頭看著天空,滿臉無奈。
為什麼要忍受她的哭聲,比她的呼嚕聲還要大,好煩躁,「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千鶴千雪,原來…我說的所有都是廢話嗎?」
「你這個人還真是令我很驚訝,快走吧。」東雲沐星繼續向前走著。
千鶴千雪握了握拳,站起身用力微笑著,「對不起,我只是想告訴東雲君我是怎麼想的…你果然不會接受呢。」
「砰!」
東雲沐星用力的敲在她的腦袋上,「不要試探我了,我不會和她分開。」
千鶴千雪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傻笑著。
「到了啊。」千鶴千雪看向前面,表情痛苦。
「你父親對他的愛…果然無法言表,明明整個人那麼差勁…」東雲沐星詫異地看著莊重的墓地還有前方砍伐掉的樹木…
千鶴千雪回身望去,愣了一下,「原來…可以看到家啊。」
「千鶴千雪,先把這裡斷掉的樹枝收拾乾淨吧。」東雲沐星彎腰撿著樹枝說道。
千鶴千雪跪在墓碑前,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東雲沐星滿臉無語,揮了揮手,「算了,我們趕快收拾吧。」
千鶴千雪點燃長香後,用毛巾擦拭著墓碑,「連…對不起。」
「姐姐做不到成為獨當一面的大人呢。」
「幸福好難抓住呢。」
「如果有哪怕一丁點的希望,我也會告訴他想要留下…」
「啊…想入職秩父第一中呢,想繼續見到他呢。」千鶴千雪摸了摸墓碑偷笑著。
「該離開秩父了,去找尋自我的人生。」
「姐姐會每年回來看你的。」
半個小時後,東雲沐星擦了擦頭上的汗,用水桶的水洗了洗手,「該走了。」
「好!」千鶴千雪站起身喊道。
「我們去采蘑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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