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當開始的諸天路 第四百四十九章 衝動

    「流波山？！」

    張小凡心中一動。

    師父師娘也去了嗎？

    不過，這名魔教妖人，怎麼知曉我的身份消息，又怎麼知道我師父師娘的消息？

    張小凡覺得萬人往很神秘，他心中卻並沒有被其人言語所蠱惑。

    對於他而言，青雲山是他的第二個家，怎麼可能會因為犯錯，連家都捨棄了？

    更不必提，他若加入魔教，日後又有何顏面回草廟村見過爹娘和父老鄉親？！

    至於說救碧瑤，此事雖然違反門規，但他問心無愧，縱使要打要罰，他都認了，總是償還對方的救命之恩而已。

    不過，一想到那刑罰可能會讓他徹底失去道行，甚至是失去性命，他心裡也不禁有幾分黯然。

    「還是先去流波山吧，最後，幫一幫師父師娘，對付那些魔教妖人。」

    張小凡喃喃自語，內心卻有幾分難受。

    畢竟，田不易對他的看重，他是能夠感受到的，尤其七脈會武之後，更想讓他為大竹峰弟子揚名……

    思緒轉圜之間，張小凡嘆了口氣，也懶得避人了，心念一動，青靈仙劍劍光出鞘，徑直帶著他衝上雲霄，朝著東方而去。

    他前腳剛走，從茶攤一旁的大樹後面，轉出了三兩個人，當先一人是萬人往，一人是茶攤老闆，另有一人，卻是讓張小凡看見了必定大吃一驚的魔教少女碧瑤。

    萬人往看向東方，微微點頭，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道：「這少年性子倔強，心志堅定，倒有幾分像我當年的模樣。」

    站在他身邊的那個茶攤老闆此刻早已非那副老態龍鐘的模樣，而是目**光，神態威猛，道：「宗主，此人乃是青雲門的死忠，道行資質皆是不俗，為何不把他留了下來？」

    他想不明白，以萬人往的冷酷手段，從來都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怎麼就會放了那小子這般安然離開！

    萬人往淡淡一笑，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映溝渠……」

    「爹爹，他……」

    碧瑤聽得不妙，正欲解釋，萬人往卻是擺了擺手，道：「我不是說咱們鬼王宗，我是說那小子。他想留在青雲，青雲門卻未必會容他。」

    碧瑤奇怪的道：「這是為何？」

    萬人往忽然轉頭定定看向碧瑤，臉上神色大是柔和，道：「碧瑤，你看這少年怎樣？」

    碧瑤臉上一紅，嗔道：「爹，今天本是女兒讓您來看看他怎樣的！」

    「哈哈哈哈……我女兒讓看的人還能有差？」

    萬人往大笑道：「乖女兒，你想要他不要？你若是看中了他，只要開口，我便將他拉入咱們鬼王宗來，任你驅使！」

    「爹爹，您說了他性子倔強，豈會那般容易……」

    「許多事，不是由他一個人來決定的。青雲門身為正道魁首，焉能不做天下表率？」

    萬人往昂首看向天際張小凡離去的方向，一股威勢慢慢散發了出來，他道：「我若要他入門，他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

    碧瑤心中大喜，不過面上卻仍要顧著女兒家的矜持，小聲道：「爹爹，一切聽您的便是。」

    ……

    「老先生，又見面了？」

    昌合城中，一處酒樓內，莫離與陸雪琪正在用飯。

    冷不丁的，忽然見得大門口處，走進來一老一少的祖孫二人。

    老者鬚髮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幾分鶴骨仙風，得道高人的模樣，讓人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幾分敬意，而在老人身邊，還有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扎著兩個沖天辮子，生的是活潑可愛，手裡拿著一串冰糖葫蘆，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

    他二人驟然聽見有人呼喚，都是一愣，老者尋思這昌合城內，當沒有熟人才是，怎麼會有人認得自己？

    待順著聲音定睛看去，望見莫離那一張俊美微笑的面容，卻是身子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糟了，是那煞星，環兒，咱們快走。」

    周一仙語速極快的沖一旁的小丫頭說道，隨後拉著對方便要離開酒樓。

    但莫離已然起身，快步走至兩人身前，笑道：「老神仙，多年未見，何必如此生疏，快，快進來，我請兩位用飯。」

    苦也！

    周一仙心中一陣發苦，上一次他看見了莫離，還是莫離第二次前往焚香谷興師問罪時，替他看了一次手相。

    只看那一次，便讓周一仙身負重傷，調養了許多時日方才見好。

    他為了躲避莫離，當時便徑直前往北方而去，隨後雲遊天下，很是過了幾年安生日子，這一回是聽說正魔兩道在此匯聚，有意前來湊湊熱鬧，想不到竟然又撞見了莫離！

    他是真不想和莫離一起吃飯啊……

    「是大哥哥你……」

    周小環也記起了莫離，開心的道。

    她看向自家爺爺那一張苦瓜臉，想到往日裡他招搖撞騙時的得意模樣，不禁暗暗好笑，若擱在往常，碰見有人請客，爺爺不定歡喜成什麼模樣呢！

    「小妹妹，你好啊！」

    莫離親熱的摸了摸周小環的小腦袋瓜，隨即道：「多年未見，偶逢故人，老神仙一定要賞光，我還未謝當年老神仙指點之恩呢！」

    指點之恩……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周一仙心肝都在顫。

    這廝那回是去找焚香谷麻煩的，雖然自己隨口說了幾句吉利話，按理說該吃個不小的虧！

    可是，他既然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吃虧的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堂堂焚香谷都奈何不了他，自己往哪裡逃？

    望著對方拉著自己的衣袖，周一仙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小兄弟既然請了，老道便厚顏蹭一回飯了，不過，小兄弟，咱們有言在先，老道和小孫女這些時日身子不適，已有一段時日不曾算卦了，今日咱們絕不算卦！」

    數年前自莫離身上窺見的情景，直到現在，周一仙想起來還歷歷在目，心驚膽顫。

    饒是他是世間有數的高人，也絕不敢再窺伺莫離這等身後疑似有神魔糾葛的命運。

    他想多活幾年……

    「沒問題，老先生請……」

    莫離微笑應道，心裡頭想的卻不是算卦，而是當年青雲子祖師爺失傳的五行遁法！

    在誅仙世界這種武力層次的仙俠位面，五行遁法的實用不言而喻，上一次莫離藉助遁法逃竄便可見一斑，根本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這也是周一仙祖孫二人雖然沒幾分道行，但是肆意闖蕩天下，仍然平平安安的最大依仗！

    否則，就這一老一少，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真當那些盤踞在山林野外的妖魔鬼怪是吃素的嗎？！

    上一次他急著去尋焚香谷的麻煩，沒來得及要，這一次，他卻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否則天知道下一次碰見這祖孫二人是什麼時候？！

    且說，那祖孫二人懷著忐忑的心坐了下來，莫離喚來店小二又上了幾道菜，隨後笑道：「數年不見，道長仙風道骨，風采不遜往昔，當真是養生有道。」

    周一仙訕訕一笑，道：「公子說笑了，萬萬及不上貴派萬一。」

    「姐姐，你好漂亮啊！」

    兩人說話之際，那周小環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盯著陸雪琪驚訝的道：「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姐姐，像畫上的仙子一樣。」

    小丫頭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倒是說的陸雪琪玉面微紅。

    她素手輕輕撫摸著周小環的臉頰，溫聲道：「小妹妹，以後，你會比姐姐更漂亮。」

    「姐姐，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手？」

    周小環來了興致，像陸雪琪這樣的絕色女子，這等風姿氣度，她生平僅見，莫離她不敢看，陸雪琪她還不能看嗎？

    「你這臭丫頭！」

    周一仙聽著這話頓時急了眼，他一下捂住周小環的嘴，衝著莫離和陸雪琪賠笑道：「小孩子家家的胡亂說話，你們別當真，別當真……」

    「周道長都說了是小孩子，看一看又有何妨？」

    莫離卻是含笑道：「陸師妹，給小環看一看吧，她年紀雖小，可是卻深得周老道長真傳。」

    陸雪琪好奇的看著這祖孫兩人，並不覺得他們能看出什麼來。

    雖然，周一仙的扮相確實像老神仙，可是渾身上下一點修道之人的氣息也沒有，哪裡像是能窺測天機的隱士高人？

    不過莫離說了，她倒也想看一看，看一看這兩人是否有幾分真本領。

    當下她伸開手掌，朝著周小環遞了過去。

    見這兩名青雲高足都同意了，周一仙倒不好再拒絕。

    左右不是莫離，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周小環細細看著那一隻素白玉手，只見得手掌白皙，五指秀美有力，骨肉勻稱，極是好看。

    不過，隨著觀賞那手掌上的指紋，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問道：「姐姐，你幼時喪母，早些年遭逢大難，幸得貴人相救是不是？」

    陸雪琪聞言，頓時眸光一亮！

    她訝然道：「小妹妹，你看的好准，我早年經歷大禍，若非莫師兄搭救，卻是早便埋骨荒山，根本不會成為青雲弟子。」

    「原來貴人是這位大哥哥啊！」

    小環笑嘻嘻的看了莫離一眼，又低頭看向手紋，不過卻是面露疑惑之色，自語道：「不對，這姻緣紋是一帆風順的樣子，途中雖然經歷災劫，也是有驚無險，不過，怎麼前方忽然斷了？」

    「胡說，姻緣紋哪有斷的，讓我看看！」

    周一仙以為是周小環看錯了，姻緣紋與命理紋截然不同，前者縱然孤身一人，也不會斷掉，而後者一旦斷掉，則是代表生命到達的盡頭。

    他目光凝神看向了陸雪琪的手掌，可這一看便不由得愣住，難以置信的道：「真……真斷了？！」

    莫離見狀忍不住問道：「怎麼，可是有何不妥？」

    不應該啊！

    莫離心中泛著嘀咕，原著里陸雪琪可是主角之一，一路順風順水，這一世有他在，哪裡會出什麼事？

    「這……」

    周一仙回過神來，一臉苦澀的道：「老道平生所學，未曾見過如此手相，不過依老道從一古籍上所看，這等斷裂的姻緣手紋，只能說明這位姑娘未來姻緣難料，看不清，道不明。」

    「看不明白嗎？」

    陸雪琪望著祖孫二人模樣，心中不禁有了想法，我讓你算命，你說算不明白，這還不是江湖神棍？！

    「是，看不明白。」

    周一仙點了點頭，身上滿是失落之色，再不複方才仙風鶴骨的出塵姿態。

    他靠著一手出神入化的相術和保命無雙的五行遁法，行走江湖，遊戲紅塵，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刻，可是眼下，先是在莫離身上遭受挫折，這還情有可原，畢竟對方身上干係似乎隱隱牽連上古神魔，可是又在這姑娘身上遭遇挫折……

    他不由得懷疑起自身所學起來，那是得傳青雲子祖師爺的相術神算，他老人家一言能定青雲門千年興衰，堪稱神乎其神，怎麼到自己這裡，就……

    望著周一仙失落的模樣，莫離搖頭一笑，安撫道：「老先生何必如此，天下之大，凡人何止億兆，其中或有一二奇異之輩，不在相書所載之列，亦屬尋常，咱們先用飯。」

    此刻，那店小二正好端著方才點的幾樣菜餚上來，一一擺放桌前。

    周一仙一想也是，看不明白就看不明白吧，先吃飯要緊。

    當下他不客氣的開動了起來。

    見得祖孫二人狼吞虎咽，莫離笑道：「老先生，我曾聽師父講過，我青雲一脈創派祖師青雲子，曾經將一身相術遁法傳承留給了青雲門外其他之人，您老人家德高望重，遊戲人間，不知可否聽說過此事？」

    吃的正香的周一仙一下子頓在了那裡，這不是在點他嗎？！

    他費力的吞下了口中的食物，道：「公子在說什麼，老道聽不太明白。」

    「老先生自然是聽的明白的。」

    莫離含笑道：「我青雲掌門道玄真人常常惋惜祖師傳承失落，尤其是那五行遁法消弭無蹤，否則我青雲弟子又能多一逃生依仗。」

    「敢問前輩，有沒有興趣教一教我？」

    『啪嗒』一聲！

    周一仙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只覺得渾身上下猶如被扒光了衣服一般，面色驚恐的看向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