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歲月道果開始成聖正文卷第八十九章少年意氣斬胡笳,且戰一座臨安【求月票】酒酣起舞百花前,金釵影落銀燈里。
旖旎、撓心,鶯鶯燕燕,臨花閣里舞昇平。
安樂拎著老黃酒,一席白衣寬袖灌春風,爽發披散,望著夜幕星斗下,華燈初上的臨花閣。
這座臨安府中最為著名的煙花問柳之地,安樂自然有所耳聞,但卻從來未曾踏足過。
西湖上的花船,亦是煙花之地,但與臨花閣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不管是奢靡還是華貴,都相差甚遠。
若非西湖花船上有雲柔仙子在,根本吸引不得那麼多的文人墨客。
而臨花閣與西湖上諸多花船有最大的不同,便是臨花閣中修行者來來往往,基本上修行者都會選擇臨花閣,而不是西湖上的花船。
這偌大的臨花閣,仿佛是大趙皇朝南遷之後,繁華如夢的縮影,蝕骨銷魂,磨人壯志。
小聖榜第十五名,名曰西門求花,一位小聖榜上頗為另類的天才,雙四境,煉神與鍛體俱是四境,如今年齡不過二十二歲。
和王勤河、葉聞溪、司馬普度等天才不一樣,西門求花並沒有什麼高貴的出身,甚至,他的身份有些低賤,乃是臨花閣中舞女所生。
從小在臨花閣中長大,後展露了天賦,被臨花閣的幕後存在看中,除了賤籍,得了讀書作學問,參加科舉的資格。
可西門求花去了文院求學,只不過數次,便再也不去,因為哪怕他的賤籍已除,可卻依舊與文院學子個個不入。
那些經常浪跡臨花閣的文院儒生們,皆知西門求花的身份,冷嘲熱諷,羞恥於與西門求花一同求學。
西門求花最終回到了臨花閣,抱書苦讀,因為從小在臨花閣中薰陶,練就了一手好琴技,泡得一手好茶,更擅吹一口好簫。
甚至,在臨花閣中,他的階位比得不少花魁,因為世人來尋西門求花,並非因美色,也並非因癖好,而是單獨的仰慕其琴藝、茶技與簫音。
當然,也沒人敢亂來,只因西門求花背後那位乃是臨花閣的幕後存在,傳言身份地位與權勢俱是不可想像。
安樂笑了笑,回憶著花夫人所給信件上的信息。
腦海中漸漸勾勒出西門求花的形象。
撣了撣身上白衣,安樂踏足走向了臨花閣。
一鉤新月射房櫳,拂拂春風入幕中。
臨花閣前,不少文人士子,不少修行者,皆是關注到了拎著一壺老黃酒,腰佩二劍,緩緩走來的俊雅少年。
安大家之名,如今於臨安絕對非同凡響,秦相府前誦詩三千,引渡浩然,早已經成為了無數人難以忘記的畫面。
故而,當安樂一出現,臨花閣前不少修行者盡數止步,特別是一些文院文曲榜的儒生,酒意也霎時被雨打風吹起,瞪起個眼眸,盯著少年。
「安大家。」
不少修行者目光熱切,與安樂打招呼,卻也偷偷的打量少年,思忱這才華橫溢的安大家,亦是來臨花閣尋歡嗎
不過,傳聞安大家不都是去西湖觀花船,不來臨花閣這地界的,這難道是換口味了
與文院儒生們倒是不一樣,許多文人墨客與安樂沒有太多的矛盾,懷揣著仰慕與套近乎的心思,與安樂打招呼。
安樂微笑作揖,一一回禮,遂踏足了鶯鶯燕燕的臨花閣內。
一席香風襲來,有數道曼妙身影飛速靠近,尚未臨近,便放慢腳步,欠身作揖。
「奴家見過安大家。」
異口同聲的話語,酥軟中帶著媚意,讓安樂不由正色幾分。
曼妙的身影紛紛讓開身形,一位上了年紀,卻依舊保留著年輕時候姿色的雍容女子緩步走來,望著安樂,欠身行禮。
「久聞安大家之名,今日得見安大家來我臨花閣,臨花閣當真是蓬蓽生輝,且看妹妹們,眼睛都快要望出水來了。」
女子捏一圓扇,其上畫有菊花,言語雖多有誇張,但姿態優雅,帶著幾分貴婦的雍容。
「安大家且上樓,奴家為安大家準備最好的廂房,妹妹們也任由安大家擇選,聽聞安大家畫技自成一派,我們臨花閣啊,也有擅長作畫的妹妹們,希望安大家能指點一二呢。」
女子笑面如桃花,輕聲說道。
安樂卻是一笑,望著眼前的婦人,莫看婦人平平無奇,可身上的歲月氣縈繞,大抵也有三境修為。
抱拳作揖,安樂道:「這位姐姐,在下來臨花閣是想尋一人,麻煩轉告一番,小聖榜第十六安樂,前來挑戰。」
女子面容上的笑意頓時凝住。
周圍的文人墨客,不少觀望的修行者們,聆聽安樂的話語,俱是安靜下來。
以小聖榜的名頭來挑戰
挑戰誰
自然是臨花閣中的小聖榜天才西門求花了。
「這這安大家啊,臨花閣這等美好的煙花之地,打架什麼的著實沒意思,不如請我們臨花閣的天香姑娘陪安大家聊聊天香姑娘可喜歡安大家的墨竹了,日日臨摹。」
女子面容重新恢復笑意,道。
然而,安樂依舊微笑,抬起頭,視線越過一個個掛起的紅燈籠,落在了那樓閣高層欄杆上。
那兒,有一位素衣男子筆挺的屹立,居高臨下的與安樂對望。
「宣姨,請安大家上來吧。」
男子開口,聲音飄至。
宣姨臉上笑容依舊,輕嘆了一口氣,側身對安樂道:「安公子,請吧。」
言語中,也少了些熱切。
安樂跟隨叫做宣姨的女子,一路登梯直上,臨花閣內頓時有幾分安靜,諸多目光儘是隨著安樂與宣姨的移動而移動。
此刻不少人心頭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小聖榜今日更迭,安樂從十八名連躍二名,成為十六名。
本來大家還在震驚於安樂的突破,卻不曾想,夜幕剛降臨,安樂便來挑戰第十五名的西門求花
西門求花,鍛體煉神俱是四境,而安樂雖煉神破四境,可鍛體依舊只是三境罷了
同樣是天才,安樂難道想要越境而戰
西門求花與王勤河可不一樣,乃是真正靠自己的天賦取得的小聖令,他之所以排十五,唯一原因便是修為弱了些,皆是剛破入四境不久。
西門求花的經歷,在臨花閣並不算什麼秘密,一手琴技與茶藝,早惹得不少權貴關注。
只不過因為出身的原因,西門求花修行起步稍晚了一些,落後太多,故而,雖然憑自身實力取得了小聖令,卻在修為上難以有太好的排名。
在這一點上,不少人認為安樂與西門求花倒是有些相似。
臨花閣第五層,門戶推開,有點點檀香自其中飄蕩而出,這一層頗為安靜,也少了胭脂水粉的味道,仿佛像是什麼禮佛之處,不像煙花之所。
安樂踏足屋內,門戶不由被那宣姨合起,瞬間便與外界徹底的隔離開來,再無聲響與喧囂。
臨花閣這等喧鬧之地內,取得幽靜,還真別有一番雅趣。
安樂一席白衣,入得屋內,便見到坐在茶桌上,面色清秀的素衣男子。
「安公子,請。」
西門求花見到安樂,亦得知安樂是來挑戰他,面容上並未有太多驚訝。
安樂坐在一張椅子上,與其相對,隔著數丈。
西門求花將碳爐上燒沸的熱水取下,摘下幾片茶葉落於那青瓷杯盞中,復以熱水沖泡,茶葉在其中舒展開,在烏木茶案旁,則有一盞焦尾黃梨木古琴,其上一根根琴弦在桌旁小油燈燈光照耀下,散發著爍爍銀芒。
一杯熱茶被一股心神力量裹挾,飄然向了安樂。
安樂接過,光滑溫熱的茶盞中碧綠茶水晶瑩剔透,色澤極其誘人,把玩了會兒茶盞,安樂才是一口飲盡。
濃郁茶香在口中迸發,將茶葉本身的滋味以及其中蘊含的靈氣給完全釋放。
賞心悅目的茶藝,對溫度的把控還有時間的掌握,精準無比。
「安公子來挑戰我若記得不錯,公子今日方升至十六名吧不應該好好鞏固之後,再來挑戰嗎」
西門求花看向安樂,溫和問道。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得抓緊。」
安樂放下茶盞,輕聲回應。
二人並不像是馬上要彼此進行小聖榜生死交鋒的對手,更像是多年的老友,飲茶對談。
「時間不多」西門求花似乎不解,把玩了下茶案上的茶具,隨後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眼眸盯著安樂。
「難道安公子想要一路挑戰上去,復刻當年幼安將軍的傳奇盛舉」
西門求花驚詫道。
安樂卻是沒有回答他,抬起手,心神瀰漫間,墨池掠出。
微微輕顫的墨池,散發出劍吟之聲,霎時,屋內便有密密麻麻的劍氣交織縱橫。
「我的修為本就弱,但索性天賦不錯,戰鬥於我而言,是極佳的提升的養料,我以戰養戰,興許能夠在殿前會試之際,展現些鋒芒,讓那些窺伺我,欲要算計我,加害我的鼠輩,能忌憚些。」
「人在此世,背景很重要,但本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驕縱資本。」
「我要讓自己變得強大,亦想要登高望遠,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臨安多風波,躲避不及,欲要捲入其中,那我便自成漩渦。」
「便養一身無敵勢,挑一幅小聖榜,且戰一座臨安。」
安樂輕聲道。
聲音不大,卻滿是鏗鏘,令那端坐茶案後的西門求仙眼眸微微一凝。
戰一座臨安
好狂妄的少年,好霸道的野望,煌煌鬥志如烈陽高懸,讓西門求花心頭微微顫動,卻不由的敬佩起來。
走傳奇狀元李幼安的不敗傳奇路,太難了,需要的勇氣太盛,哪怕只是口頭上的呼喊,都足以嚇退太多人。
而眼前這位少年,以鍛體三境,煉神四境的修為,便舉起了手中的劍,欲重走傳奇狀元傳奇路,挑一幅小聖榜,戰一座臨安。
深吸一口氣,西門求花眼眸中浮現敬佩之意。
安樂的信息,他自然皆有,出自崇州小家族,入臨安時甚至未曾修行,可於林府得花夫人傳道,短短一月,便如潛龍出淵,扶搖直上。
如今的安樂,本身就算是一個傳奇。
而今日,安樂來挑戰他西門求花,要締造更大的傳奇。
感受著縈繞滿屋的墨池劍氣,西門求花的身上,亦是有一股又一股心神涌動而出。
他盯著安樂,瞳孔深處,宛若有一團火焰燃燒,那是戰意。
「安公子好氣魄,既然如此,今日求花便奉陪到底。」
西門求花道。
不過,他站起身,行至朱紅雕花木窗前,將窗戶推開,望向安樂,道:「這屋乃臨花閣租送於我,是品茶,撫琴與吹簫的好場所,打鬥之下,免不得損毀,故而,安公子可否隨我於頂上一戰」
墨池懸浮至身側,安樂一笑:「好。」
西門求花儒雅欠身,他雖未入文院,但氣度卻比任何一位安樂所見的文院儒生都要儒雅。
西門求花一招手,桌案上的古琴飄來,被他背負,掛在牆上的一支繫著紅色流蘇的翡翠長簫亦是落入他的手中。
一股心神涌動,西門求花自屋內飄然而出,安樂緊隨其後。
二人出了房間,飄然似踏月而上,登臨屋頂,踩著六角飛檐黑瓦,落於臨花閣頂上,分立於屋頂兩側對角。
春夜的料峭寒風拂來,撩動而人衣裳飛揚。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巨大的銀月盤,高懸於二人頭頂,月華如紗落,映照於臨花閣頂上。
西門求花取下焦尾黃梨木古琴,一腿獨立,另一腿翹起橫搭,古琴落在腿上,他望著安樂,輕笑:「安公子,請。」
墨池灌入雲霄,復又下墜,懸於安樂身畔,安樂飲一口老黃酒,將酒壺放在屋頂,下一刻,對著懸於身前的墨池輕輕一叩。
霎時
臨花閣頂,劍氣滿乾坤
安大家前來挑戰臨花閣的西門求花,這事一瞬間就傳開,特別是當眾人遙望而來。
可見臨花閣頂上,兩道身影相對而立,氣機交鋒。
許多人紛紛涌盪出心神,或是衝出房屋,落於屋頂,極眺遠望。
小聖榜之戰,本就會引起臨安府內大多修行者的關注,畢竟,能上小聖榜者無庸才。
此次對戰之人中,又有名氣正盛的安樂。
許多人不解,為何今日小聖榜剛更迭,安樂排名剛入十六,便急著挑戰第十五名,都不給自己留一留鞏固修為的餘地嗎
但有的人卻是觀出了些許不凡。
一道道元神升空,凌空而立,眺望臨花閣上,兩位臨安府中優秀後輩的一戰。
葉聞溪、葉銀瓶、秦華安、司馬普度等等小聖榜上有名之輩,俱是擴散元神而觀摩。
李幼安,趙黃庭,花夫人等成名強者亦是好奇觀望。
當劍氣溢散滿乾坤之時,便意味著這一場挑戰開始。
比起當初王勤河挑戰他安樂,這一戰,乃是安樂逆伐更高排名者。
兩人俱是認真對待,無放鬆與怠慢。
月華映照下,兩雙眼眸彼此對視,一雙眼眸儒雅,一雙眼眸豪氣,眼中只剩下了身披月華的彼此。
兩人皆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能登小聖榜便是不俗之人,故而誰也不願輕易服輸,都有蓋壓對方的心思。
安樂欲要勝西門求花,養無敵勢,作為戰一座臨安的開端,這一場於他而言至關重要,若是第一場便敗了,那打擊絕對巨大,莫說培養無敵勢,心氣都將遭受到削弱。
而西門求花亦是戰意沛然,安樂要踩著他來培養無敵勢,西門求花自然不會輕易讓其得逞,全力以赴是對安樂最大的尊重,是對安樂走這條艱難傳奇路的尊重
五指一鉤,琴音蕩蕩,無形氣機已然生起,融於心神。
如有一頭拖曳氣流的小蛇,快速竄出,猶如一根箭矢,射向了安樂。
青山輕輕抬起,點在這竄來的氣流小蛇上,小蛇分崩離析,安樂身上氣勢一股,劍指輕輕下壓,劍氣近
料峭春風陡然化作鋒銳劍氣,如一道筆直的線,陡然切割而下。
西門求花身軀飄然一偏,一縷髮絲被斬去,飄落在琴上,復又被奏起的琴音給撞起,憑空而飄飛。
琴音一浪接一浪,琴音似化作裹挾氣機奔涌而出的野獸。
「宮。」
心神激盪,西門求花的眉心泥丸宮中,有元神爭眸。
唇角輕啟,盪起的琴音一浮。
安樂的四周,便俱是琴音所化的猛獸,其中更夾雜著鋒銳,琴音顫動生游氣,每一縷琴音都化作肅殺。
安樂身上氣血一盪,古妖異象陡然浮現,猶如上古妖虎咆哮,蓋壓住每一道琴癮野獸。
琴音炸開,化作密密麻麻的氣機牽絲,那些牽絲源頭俱在西門求花的指尖,見其指尖一扯琴音,斷一根琴弦。
「商。」
西門求花再吐一氣,琴音復又一變,仿佛從高山流水,化作潮水奔浪急涌
無數的絲線如無數劍氣斬下。
安樂終於動了,手中青山揚起,劍氣橫生,往前一遞,便有竹枝遙遙生出,飄搖之間,將無數的絲線擾亂。
前踏一步,盯著如綿延江流水的琴音氣機,安樂青山揮動間,有浩然劍氣湧出,煌煌大氣,堅定信念,勢不可擋
安樂眉心中的元神心神亦是釋放,煉神踏足第四境,便已然有不俗風采,劍瀑虛影呈現,仿佛無形暴雨灑下,雨中含劍氣
安樂一步一步碾碎琴音而至,每往前踏出一步,身上豪氣翻湧,戰意高漲,氣勢愈發拔高
與西門求花之間,不過相距三十步,可卻布滿密集的琴音以及飄蕩的琴絲,每一縷琴絲都帶著割裂頭顱的鋒銳。
安樂以竹枝劍法,粗暴的劈砍出一條路。
二者的交鋒分兩種,心神之上的交鋒,以及技法上的交鋒。
劍氣近裹挾墨池隱入黑暗,隨時帶來必殺一擊,而西門求花則以琴音封鎖四周,警惕劍氣近的位置,不給安樂機會,此為心神交鋒。
技法交鋒便是每一次琴音的交疊變換,帶來的殺機,俱是被安樂以竹枝劍法斬去,此為技法的交鋒
西門求花頭顱輕輕搖擺,左手右手俱是撥弄琴弦,他的面色微微煞白,隱約間心神開始透支。
「角」
西門求花目光一凝,雙手猛地下壓,琴音似乎剎那間驟停,但下一刻,西門求花修長十指不斷亂拍於琴上。
「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
此為胡笳十八拍
砰砰砰
屋頂之上,黑瓦炸裂,十八個爆裂黑瓦碎屑乍起,瞬間惹的琴音如流水化大漠狂風
安樂持青山劍勢再變,以少年游劍法前行,少年意氣沖霄漢,斬去黃沙漫漫天
二者的煉神心神碰撞,盪起的風波沖盪四周,黑瓦橫飛。
少年以意氣斬胡笳
三十步再近,劍氣縱橫,浩然劍氣轟然斬下。
西門求花面色煞白,心神隱隱有些無法繼續支撐,宮商角之後,便再難蓄勢。
而安樂卻越戰越涌,氣勢交疊之下,逼近了西門求花近身。
西門求花眸光燦爛,戰意如虹,髮絲倒掛飛揚,卻並未退走,五指一鉤,扯起琴弦,如彎弓滿月,弓如霹靂弦驚
這位一身儒氣,卻混跡臨花閣的儒生。
此刻宛若化身邊塞殺胡蠻的神射手
玉簫懸浮起,搭在了琴弦上。
琴為弦,簫為箭。
音律最殺人
他欲要對殺眼前這位勢如山河的少年郎
砰
驀地,一聲爆響,心神凝聚一體的西門求花尚未反應過來,一塊破碎的黑瓦,陡然充盈劍氣,爆射斬在了焦尾古琴上,古琴支離破碎,炸裂開來
萬物皆可劍氣近
西門求花喋出一口血,氣機一亂,再無法聚勢,眼眸一縮,濃稠的黑夜驟然化作一團墨漬,墨漬拉扯出纖細的絲線,像是一根徹底塗黑的琴弦
抹過他的脖頸,帶起一滴殷紅的血。
西門求花渾身氣勢陡然土崩瓦解,於屋頂之上,跌落兩步,那揮青山斬去漫漫琴音與琴絲的安樂再無阻隔而來,推出一劍,貫穿西門求花胸膛,遂又拔出,帶起一蓬血。
這一刻,琴音消失,劍氣消弭。
只剩下佇立屋頂上的二人,相對而望。
一人眸中儘是遺憾,卻也有酣暢一戰的暢快。
一人眼中無敵之勢初成,煌煌鬥志如烈陽,如大鵬乘風而起
仿佛於此刻,身披無敵勢如浪潮湧起,執劍指向滿城。
戰一座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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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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