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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名金軍士卒聽到了趙鐵柱三百人的齊聲吶喊與那面象徵著康王完顏金洪的帥旗。文師閣 m.wenshige.com
與他們作戰的那些泰安城兵馬又如何看不到?
當見到完顏金洪帥旗時這些人第一反應便是『難道完顏金洪親自下場了?這可怎麼辦!』
還不等這些人做出反應。
隨著而來的三百人齊聲吶喊讓這些泰安城兵馬徹底呆立在現場。
「完顏金洪已死!降者不殺!」
「完顏金洪已死!降者不殺!」
「完顏金洪已死!降者不殺!」
三百人齊聲吶喊的聲音在這個戰場上並不顯眼,甚至很多人都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哪怕只有十幾、二三十人聽到便算成功。
恐懼與喜悅是會傳染的。一傳十、十傳百、頃刻間便能傳遞到整片戰場。
這短短十個大字對於筋疲力盡的泰安城士卒來說,就仿佛久旱迎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那般讓人心曠神怡。
這些泰安城士卒原本疲憊不堪的身軀在這一刻仿佛迎來了重生!
個個精神煥發、激動的面紅耳赤。仿佛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
手中兵器瘋狂的朝著那些金軍士卒身上招呼。
金軍士卒潰逃之際這些人沒有選擇追擊。
即使到了現在,他們仍知道自己的使命。
那便是解救大元帥耿昌。
不等趙鐵柱招呼,聽到「完顏金洪已死!降者不殺!」這十個大字的泰安城士卒,再擺脫了各自對手的那一瞬間。
便自發的開始幫著趙鐵柱等人吶喊!
一時間吶喊的聲音越來越大!
趙鐵柱等人順勢朝著前方前行!敵軍每潰敗一部分趙鐵柱便前行數十步。
於此同時守護在趙鐵柱兩翼的人馬也越來越多!
隨著趙鐵柱等人的不斷前進,金軍士卒潰敗的越來越來,反之泰安城士卒的士氣在這一刻竟前所未有的高漲!
遠處一名泰安城士兵沉浸在血戰中。
眼見敵軍潰逃還想要繼續追擊敵人。
就在他跑出幾步遠時,一名什長模樣打扮的士卒拉住了他。
什長氣喘吁吁的開口說道「二娃子!別追了,我們贏了!快跟著一塊喊!」
被稱呼為二娃子的那個年輕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疑惑的看向自己的什長。
他不明白什長為什麼阻止自己追殺敵軍,他雖然不明白雙方打的勢均力敵之際敵人為何連攻數招將他逼退。
逼退之後竟掉頭就跑。
他更不明白為何越來越多的金軍士卒開始逃跑。
他只知道現在正是殺敵的大好時機。他不願意浪費這個詭異的殺敵時刻。
更讓二娃子困惑的是,什長怎麼只張嘴不說話?
二娃子生氣的大聲說道「什長,別攔著我!趁現在多殺幾個金軍,大元帥就能多一分生還的機會啊!」
什長見二娃子答非所問,不由得感到奇怪疑惑的說道「二娃子,你沒聽到我說我們贏了嗎?」
在二娃子眼中什長還是只張嘴不說話,此時眼看敵人越跑越多,心中不由得著急起來。
二娃子此刻不在顧忌尊卑問題,一把將什長推開,腳步快速的朝著金軍士卒奔去。
什長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見二娃子繼續朝著金軍殺去,不由的大罵一聲「傻子就你一個人去追!找死嗎!你個缺心眼的二傻子!」
罵過之後飛快的跑到二娃子跟前,一把拉住二娃子的手臂。
什長抬眼望去只見二娃子滿臉憤怒不解的臉龐上布滿了血跡,耳朵處更是被凝固的血液堵的慢慢的。
什長見狀一手拉著滿是憤怒不解的二娃子,一手伸到二娃子耳朵旁,將那乾枯的血跡扣了下來。
扣下之後什長扯著二娃子的耳朵將二娃子拉到自己與自己同樣高度,打眼望去見二娃子耳朵眼旁滿是血跡。
什長猛地一扣二娃子耳朵眼外那凝固的血跡,一時間掉下一大塊凝固的血跡。
什長衝著二娃子的耳朵大聲吼道「我說!我們贏了!能不能聽到!」
「贏贏了?」二娃子詫異的問道。
什長見二娃子終於能聽見聲音了,累的蹲坐在金軍屍體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你聽聽外面都在喊什麼。」
二娃子掏了掏耳朵,從耳朵眼裡挖出一些凝固血塊。
就在這時「完顏金洪已死!降者不殺!的聲音傳到二娃子耳朵里。
二娃子滿臉激動,想要大聲吼叫來宣洩此時激動的心情。
詭異的是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二娃子越來越急,口中逐漸的發出嘶嘶的聲音。
二娃子雖然口中不能發出聲音,但他卻用實際行動來表示自己的興奮。
二娃子一把拉起坐在屍體上的什長,快速的朝著聲音傳來處奔去。手中長槍握的越來越近。
不一會二娃子與什長二人見到了趙鐵柱四騎扯開的那面帥旗。心中更加興奮難耐。
興奮過後二娃子與什長帶著滿臉興奮走向隊伍左側。跟隨隊伍一塊朝著更深處出發。
而這也只不過是碩大戰場的一個小小縮影,無數像二娃子與什長這樣的人不斷的加入趙鐵柱等人。
兵敗如山倒。
說的便是此時的金軍。
金軍潰逃的越來越快,匯聚到趙鐵柱等人身旁的泰安城士卒越來越多。
戰場一角。
張安國穩坐馬背上不慌不忙的下達著作戰指令。
遙控指揮著自己本部五六千人馬與金軍浴血廝殺。
看似浴血廝殺,實則出工不出力。
漸漸的張安國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
與之作戰的金軍人數正在快速減少,不一會更是發生數百上千金軍集體潰逃的事件。
一時之間張安國有些摸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打的好好的金軍忽然就潰逃了,急忙喚來前線作戰的牛大山等人。
「牛將軍,發生什麼情況了?」張安國疑惑的問道。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他本身又游離於戰場之外遙控指揮,弄不清狀況著實正常。
「回副帥,有人手持完顏金洪帥旗,高呼完顏金洪已死!金軍士氣崩了。」牛大山滿臉是血,氣定神閒的回答道。
牛大山臉上血跡皆是被耿昌指揮殺敵時,被敵人之血濺上去的。自從耿昌親自下場作戰後,牛大山便直接回歸到自己的靠山麾下。
在張安國麾下可比在耿昌麾下舒服多了,至少不用時刻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去拼命。
剛開始牛大山樂於拼命殺敵,殺敵使他異常的快樂,可隨著一個又一個袍澤死在他眼前,他發現自己怕了。
戰爭的慘烈程度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期。
張安國和耿昌之間的那點齷齪事他不是不知道,但既然選擇站隊張安國,那便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對於出工不出力的作戰,他反而是樂見其成,至少這樣還能留一條小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泰安城沒了便沒了,只要手下有兵,手中有刀,天下何處去不得。
「何人所為?」張安國滿臉詫異的問道。
張安國實在想不明白雙方兵馬幾乎全部投入戰場,互相牽制血戰之際,誰又能騰出手來去滅了完顏金洪。
即使抽出人馬前去行斬首之事,那完顏金洪又豈是那麼好殺的?
此時的張安國恨極了行斬首之事那人。
在張安國心中,完顏金洪可以死,但一定要死在耿昌之後。
「末將不知。」牛大山回答道。
「可有派出斥候前去打探?」
「回副帥話,斥候傳來消息,說是三百輕騎兵所謂,那三百輕騎兵身後所背旗幟不屬於任何一位將軍。末將末將在泰安城也從未見過那面旗,或許不是泰安城兵馬。」
「旗上可有姓氏?速速將你所知道的全部消息說與我聽。」此時張安國面色陰晴不定,急切的追問牛大山。
「旗幟上沒有姓氏,旗上繪有猛虎圖案。」
牛大山仔細回憶斥候所言,繼續說道「那虎似是黑色,兩翼生有雙持,整體做朝天猛撲之狀。」
張安國細細回想泰安與兗州哪位將領所用將旗是猛虎撲天旗,一時間只覺得無比耳熟。
但細想之下又發覺自己應當從未見過這樣一面旗幟。
張安國將猛虎撲天旗的事情暫且放下。
轉而問道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大帥那邊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突出包圍?」
牛大山聞言不敢怠慢急忙將斥候所說學與張安國「大元帥此時仍被敵軍包圍,現場太過混亂,雙方所剩兵力無從得知。」
張安國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閉上雙眼手指放在腿側盔甲上,不斷的敲擊著盔甲。
過了片刻,張安國猛地睜開雙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看似微笑實則笑容中帶著一絲冷意。
張安國看向牛大山冷笑道「整軍!隨我前去會會那猛虎撲天旗。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有如此大的能耐。」
牛大山單膝跪地恭敬行了一禮,轉身急忙整軍。
片刻後張安國率領五千餘人奔赴趙鐵柱處。
此時趙鐵柱已然匯聚萬餘人,正一步一步朝著戰場最中心前進,在他們前方有足足五千人的金軍。
這五千金軍擺成一個圓陣,陣形最中間赫然豎立著一桿大旗,旗幟上繪有一個大大的耿字。
儼然是將耿昌團團圍住。
張安國行至半途,見那耿字大旗樹立在金軍最中心,且尚在隨風飄揚。心中瞬間便有了算計。
張安國放慢馬速喚來左右親衛,命他們將牛大山、劉進二將喚來。
待牛大山、劉進二將隨親衛走到張安國身旁時。
張安國環顧左右,見四周除自己親衛再無外人時,輕夾馬腹。
戰馬緩緩走向牛、劉二將。
張安國朝著牛大山與劉進耳語幾句。
牛大山、劉進二人臉色從震驚到猶豫,再到最後的堅定,短短十幾息時間二人生動的演示了什麼叫做變臉。
張安國從馬腹處取出兩支令箭交給二人,見二人重重點頭之後笑著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調轉馬頭,火速率領著五六千人奔向齊聲吶喊的趙鐵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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