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光了打三十鞭?」
張橫身邊一名親衛聞言失聲道:「大帥,男的還好,女的脫光了不太合適吧?」
張橫對這名親衛斜眼向睨:「以你之言該當如何?」
這名親衛姓曲名典字藏龍,是張橫一眾親衛里學問最高的一個,此人考取過功名,只是不曾中舉,三十年來依舊是秀才身份,連養活自己都困難。
後來窮到舉家喝粥的地步,還是張橫把他收留,讓他在身邊當一個參謀先生,應對一些頗為繁瑣的事情,比如祭祀軍中兄弟,尋找殷朝律條中的漏洞等等,同時也在張橫身邊糾正張橫的一些不太恰當的舉動。
曲典為人多謀,性情剛烈,是少數敢當面頂撞張橫之人。
現在見張橫行事莽撞,過於偏激,曲典問道:「大帥,這女子暗中對你出手,是她的不對,但她可有殺人之心?」
張橫搖頭道:「她只是發出一道勁風,目的是讓我出醜,非是想要我的性命。」
「既然如此,那只不過是一件小事,當街罰她一些銀兩,抽她幾鞭子也就是了,何必非要將其衣衫剝掉?她畢竟是女子之身,若是剝掉衣衫當眾鞭打,怕是無顏存活了。」
曲典對張橫建議道:「大帥,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張橫想了想,道:「藏龍啊,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那好,這幾個人的衣衫不用剝除了,把他們吊起來打上三十鞭以儆效尤!」
被張橫打傷的七八名黃衣男女聞言齊齊鬆了口氣。
他們是名門大派的弟子,放在江湖上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若是今天被張橫剝衣鞭打,怕是再也無顏於江湖行走。
尤其是這些女弟子,平日裡都是天之驕女,在那門派高山俯視芸芸眾生,一向看不起凡夫俗子,這要是被張橫這麼一個黑大漢脫光鞭打,估計當場就得自殺。
「這裡是四方城!」
張橫命人將這幾個黃衣男女倒吊起來,將他們周身器物收走:「你們一看就是江湖中人,修行之輩,但即便是的聖賢真人,來到我四方城,那也得遵守我四方城的規矩!」
他一聲令下,身後幾名士兵手持皮鞭,將這一眾黃衣男女抽打了三十鞭,將衣服都抽爛了,這才將他們放下:「再敢在城中鬧事,打斷你們的狗腿!」
這些黃衣男女被放下之後,又驚又怒又是恐懼,為首男子嘴角流血,看向張橫的目光中蘊含了刻骨銘心的仇恨:「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今日賜教,鳳凰山上下沒齒難忘!」
張橫看了曲典一眼:「你看,你非要說把他們放了,現在倒好,多了一個不死不休的仇家,依我之見,還是現在將他們全都幹掉為好!」
曲典還未說話,那鳳凰山的大師兄便嚇了好大一跳,剛剛生出的氣勢瞬間消失:「這位……這位大帥……兄弟我只是一時激憤,並無……並無別的意思。」
張橫目光定定看了這鳳凰山大師兄一眼,隨後看向其身後的幾名男女:「你們呢?」
其餘男女急忙大點其頭,如小雞啄米,無一人敢再說一句硬氣的話。
張橫嘿嘿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們都發一個心魔誓言吧,若是日後膽敢生出報復我和我身邊人的念頭,便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鳳凰山一眾弟子臉色大變。
「怎麼?你們不願意?看來還是存了報復洒家的心思!」
張橫手扶長戟,目光如同火焰一般灼燒這些鳳凰山眾弟子的心靈:「既然如此,就留不得你們了!」
他眼中殺氣瀰漫,手中方天畫戟輕輕抖動,發出一陣顫鳴,如同猛虎擇人而噬一般,下一刻就要出手殺人。
「我發誓!我發誓!」
那鳳凰山的大師兄急忙叫道:「大帥,我來發誓!」
他站在長街之上大聲道:「我,鳳凰山十二代弟子段於鄢發誓,如果我以後再生出報復四方城大帥的心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橫微微皺眉:「段於鄢,某家叫做張橫。」
段於鄢一愣,急忙重新道:「我段於鄢發誓,若是日後敢生出報復四方城張橫張大帥的念頭,讓我神魂俱滅,永世不得翻身!」
張橫微微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段於鄢身後眾人:「該你們了!」
連段於鄢這個大師兄都已經發下了誓言,他的師弟師妹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牴觸心理,但在眾人發出誓言之後,卻再也無人看上段於鄢一眼,眾人四散而開,向遠處走去。
段於鄢大急:「誒,你們等等我!」
他快步向眾人追去:「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邊走邊向幾個師弟師妹們解釋:「情勢逼迫,不得不如此啊!」
看著鳳凰一眾人馬消失,張橫哈哈大笑:「你們看,這就是一些所謂修真練氣之輩的嘴臉!」
大街上這場風波被不少人看在眼裡,路旁有些修士看的心中有氣,對張橫的所作所為極為看不慣,可是自忖又不是張橫的對手,心中雖氣,卻也不敢動手。
「有意思!」
旁邊酒樓鄰近長街的窗戶處,一名形貌清雋的白須老者探出頭來,對張橫笑道:「小兄弟,看你言行,你似乎對修真練氣之人有點誤會。」
他呵呵笑道:「修士也是人,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自然也有貪生怕死之徒。」
這老者說話的聲音淡淡然,綿綿然,雖是輕聲細語,卻能跨過十多丈的距離,清清楚楚的傳到張橫耳內:「我看你也是修行之人,如何對同道這般詆毀?」
張橫扶戟抬頭,看了那窗口的白須老者一眼:「我只是一個專職殺豬的,偶爾搞搞團練,怎敢自稱修行中人?」
他對老者道:「我不管你們什麼地龍天龍,但既然來我四方城落腳,那就得遵守我四方城的規矩,你們尋寶我管不著,但若是有人膽敢在我四方城鬧事,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老者目光閃動,笑道:「不勞大帥吩咐,我等自然明白。若無必要,誰又會故意欺壓普通百姓?」
便在此時一聲長笑響起:「那也未必!老夫就覺得這四方城內人士正適合煉製屍魔傀儡,待我抽取城內十萬精血,配合地龍神丹,當能煉製出一爐大藥。」
大笑聲中,一名白袍老者浮現半空之中,手掌一抖,撒出一張大網,將一戶人家籠罩,隨後猛然一提,將大網提到手中,此時網內已經裝了十幾個男女,這白袍老者撮口長吸,網內十幾個男女陡然爆散成一團團血霧,化為一道血色長蛇,被老者吞入腹內。
「爽!」
這老者打了一個飽嗝,懸浮在半空之中,哈哈大笑:「這四方城內居民精血竟然如此充足,比之前那些貧窮之地的賤民可是要好的太多!」
「天刑老人?」
城內驚呼聲四起,陡然一道道寶光在空中浮現,十幾個身影將白袍老者包圍在空中,一人喝道:「你又來吃人了?」
他們似乎對這白袍老者極為忌憚,雖然口中呵斥,卻不敢主動攻擊。
天刑老人懸立空中,一雙明亮之極的目光掃視現場眾人,微微笑道:「這幾天四方城內精血充足,正是打牙祭的好地方,老夫豈能不來?」
他嘿嘿笑道:「老夫這次要抽取人族精血魂魄,煉製百鬼大陣,你們不要壞我的好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圍繞著天刑老人的十幾名修士互相看了幾眼,都是默默無言。
這天刑老人手段狠辣,性格兇殘,最喜吃人,乃是縱橫天下的老魔頭,不懼群戰,他們修為雖高,卻誰也沒有把握勝的過此人,萬一中了天刑老人的嗜血蟲,滿身精血都有被吞噬一空的風險。
眾人在心中默默衡量了一番,逡巡不敢上前。
便在此時,陡然一道清光從地面射向天刑老人胸口,隨後張橫的暴喝聲傳來,人如炮彈沖天而起,手中方天畫戟狠狠的劈向天刑老人頭頂:「他媽的,你竟然敢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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