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共進研發委離開後,回到住處,喬巡第一時間就聯繫了辛漁。
「喂,辛漁。」
「嗯,怎麼了?這麼大晚上的。」對方的聲音有些倦懶,也許是準備睡覺了。
「我要走了。」
「什麼時候。」辛漁一下子來了精神。
可以聽到她從床上起來,開始穿衣的聲音。
「2月17號晚上,我就要前往阿枯柏汗國了。」
「為——等等,你該不是要參與那裡的神跡爭奪吧。」
喬巡沒有選擇對辛漁隱瞞什麼,「是的。只不過,目前還沒有接到具體任務,只是前往待命。」
「為什麼會突然給你指派這種任務?」辛漁不解地問:「神跡爭奪戰,一般都是重大事件。」
「我是派遣單兵。而且……應該說是我自主申請的。」
「為什麼?」
「因為……我進入基因熔爐計劃了。」
兩人安靜下來。辛漁的呼吸略微變得急促。
過了一會兒,她說:「抱歉,有點失態了。」
「想到不好的回憶了嗎?」
「嗯。不過,不用擔心,我沒事。」辛漁嚴肅地說:「你知道阿枯柏汗國的神跡爭奪戰意味著什麼嗎?」
「危險,毀滅與秩序崩壞。」
「是的。那個地方非常不穩定,現在幾乎是無編制進化者,以及罪犯進化者的天堂。到處都滋生著惡意與平常無法想像的犯罪。」辛漁說,「並非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東亞面孔,在那種地方,會吃虧。」
「沒辦法,這是唯一能夠避開基因熔爐計劃的辦法了。而且,怎麼說呢,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辛漁知道。喬巡應該是動用了周思白的關係。不然的話,不會從基因熔爐計劃名單里劃出。那份名單……一定程度上是無法反抗的。
在大意志面前,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
「唉……我很想跟你一起去。起碼,也有個照應。」辛漁說,「但我沒辦法,還有其他事等著我。我這邊已經得到安排了,月底要去日本北海道,考察巨型氣象種暴亂的原因。」
「果然,還是出問題了嗎。」
「是的。現在全球各地可觀測的巨型氣象種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暴動。這預示著某種事即將發生,但沒有誰真的知道,到底是什麼事,都還在持續的觀察。」
「感覺,越來越亂了。」
「是的。也許,像之前那樣愜意的時間越來越少。」
喬巡深深吸了口氣,鼓起精神,笑著說:「沒關係。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各自的路上不斷前進。」
辛漁也笑了起來,「你說得對。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哦。」
「當然,我肯定不會客氣。」
「哦,對了。之前我說過認識一個跟少女『紅』有過正面接觸的人,這些天,我諮詢了他一些相關事宜,得到了一些內部信息。我問了問,保密級別不高,等過兩天我整理成文檔,發給你。」
「感動。」
「啊?」
「你比我自己還在乎我。」
辛漁笑呵呵地說,「所以啊,你最好安全回來。到時候,當面好好感謝我。」
喬巡沉默了。
他無法給辛漁一個「等爭奪戰結束,我就回來」之類的說法。那沒什麼意義,畢竟實際情況絕非是一兩句能改變的。他們之間的交往溝通,也沒有什麼唧唧歪歪的矯揉情感,都是直來直去的。
「我沒法給你承諾。你知道的,這種事,任何承諾都顯得沒有意義。畢竟,我自己的第一要義,肯定也是保障生命安全。」
「沒事兒。」
辛漁語氣很輕。
她失去過太多戰友了。雖然早已習慣,但絕不代表,她想要看到那樣的局面。
「那,就這樣吧。」
「好。」
切斷聯繫。
辛漁沒有了睡意。她接了杯熱水,站在陽台上,手肘抵在窗緣,看著燕都漆黑的天空。
窗外的冬風吹進來,撩起她微卷的長髮。
成熟女性的魅力,在此刻卻顯得有些寂寥。
杯中熱水騰騰的霧氣湧起,撲過面,消失於夜裡。
轉頭往身後一看,偌大的屋子裡,空蕩蕩一片。身邊的朋友們都走上了不同的路,也不知,會在何時再迎來一些交際。
2036年2月17日晚。
燕都的風很大,起了些沙。
喬巡同前來送別的辛漁說過一些話後,踏上新的旅途。
各種手續已經辦好了。前往阿枯柏汗國的航班每周只有一趟,還是給特別人員開設的,方便展開一些國際工作。
畢竟,那地方常年混亂,大多數國家都與其沒有直接航班來往。
尤其是現在進化者降臨派組織自由軍占領了阿枯柏汗國,導致那裡湧入了大量的非編制進化者以及流犯進化者,對於一般人來說變得更加危險了。
這趟航班,還是有共進研發委相關組織全程護航的。
但即便是這樣,喬巡也一再受到務必要小心,切忌與任何非官方人員來往的提醒。
進入機場後,喬巡通過內部渠道,登上了專機。
飛機不大,上面人也不多,而且,看樣子,大多數都是相關辦事人員。
找到自己的位置後,喬巡坐下來,安靜等候著啟程。
沒過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
亮屏一看,是國際長途。來自……日本東京。
喬巡腦海里立馬浮現起某人囂張的笑臉。
「餵。」
「喬老師!」南雫瞳驚喜又響亮的聲音讓喬巡忍不住把手機拿遠。
「小聲點,我聽力很好。」
「嘿嘿。太激動了啦,理解理解。」
「理解也該我說吧。」
「我理解,你就理解咯。」
「什麼歪理?」
電話那一頭,南雫瞳倒在床上,笑著問:「喬老師,我現在剛洗完澡哦。只披了一件浴袍呢。」
「所以呢?」
「要不然……我們視頻通話?」
「拒絕。」
「別嘛。我都有二十天沒見過你了。」
「等二十年吧。」
「不要!」南雫瞳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說正事。」
「正事就是……我想你了。」
「那我掛了。」
喬巡掛斷電話。
剛掛斷一會兒,又打了過來。
接通電話後,南雫瞳立馬誠懇認錯:「對不起,喬老師,我不該跟你開玩笑。」
「認錯倒是很積極。」
「我怕你討厭我了。」
「我也沒喜歡過你。」
「好過分。哪有男人不愛美少女的。」
「你臉皮可真厚。」
南雫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要是喬老師能夠不忘了我。臉皮厚點也沒什麼。」
對於南雫瞳而言,幾乎沒有真的在意她想法的人。生活在虛偽里,即便是一點懷揣著惡意的真實,都讓她感到難能可貴。
喬巡嘆了口氣。他也不至於那么小氣,對一個高中生發脾氣,「南雫,沒必要這樣。我們可以好好相處的。你沒必要把自己身段放得這麼低,畢竟,說到底,你我之間也根本沒有什麼矛盾。」
「喬老師……這樣,可以嗎?」南雫瞳聲音里夾著一些鼻音,「我一開始就對你那麼不好。」
「別把我當成是小肚雞腸的人。我一個成年人,還犯不著因為高中生而記恨什麼。在日本的時候,我還認識過一個孩子,跟你一般大,她跟你就完全不一樣——」
「什麼!我居然有競爭對手!還是同齡人!我必須得認真起來了啊。」
喬巡聽到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南雫,你該把腦子掏出來洗一洗了。你這樣下去,是不會進步的。」
「怎麼會,我已經是中級幹事了。不要小看我,我加入『塔』後,進步很快的,已經參與了五起污染事件了。」
「啊這……」喬巡麻了。
二十天從剛加入「塔」成為中級幹事……大概,這就是真正的天才吧。
「戒驕戒躁。」他咳了咳。
「哎呀,我知道啦,知道啦。」南雫瞳說,「我這次打電話過來有三件事。」
明明是打著電話,南雫瞳也像是當著面一樣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她收起一根手指,「我要表達我的思念之情。已經表達完了。第二,我要向你匯報我這二十天來的進步,嗯對,我已經整理成功課了,只需要加上『塔網』賬號,我就發給你看;第三!最關鍵的是,我是來關心你的。」
「別搞得像我是你的監護人一樣。」
喬巡心裡納悶,這種事難道不是該給父母匯報的嗎?但他想了想,如果是南雫瞳那樣的家庭環境的,她也許的確更願意跟自己匯報。
喬巡也很正式說:「第一,你的思念之情我已經受到了,還希望你不要掛念太多,好好學習,努力進步。第二,你其實只是為了要我的『塔網』賬號吧!」南雫瞳嘿嘿笑了笑。喬巡繼續說:「第三,你關心我什麼?」
南雫瞳小聲說:
「我聽說燕都守夜街前段時間出事了。雖然我還不清楚守夜街是什麼,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我記得你在燕都的嘛,就想著問一問。你還好嗎?」
喬巡驚訝地問:
「你怎麼知道?」
「這好像……不是什麼秘密。」
喬巡還以為這種事會被壓下去。看來,像這種重大污染事件,一般的確是不會選擇壓制的。
畢竟,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全球各國像現在這麼聯繫緊密過。
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
污染生物,以及各種降臨派進化者組織。
「放心吧,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南雫瞳長舒一口氣,「當時我聽到,都嚇了一跳。」
「不至於。」
「至於!」
「隨你吧。」
接著,南雫瞳一本正經地說:「為了時刻關注喬老師的健康問題,我決定以後每天至少跟你通一次電話!」
「那我直接拉黑了。」
「別別,一周一次嘛。」
「說閒話沒意義。」
「增進感情!培養好感度!」
「你擱這兒玩遊戲呢。」
「哎呀,我在這邊,沒什麼說話的好朋友嘛,悶死了。」
「這也是一種成長。以後,還有更多的沉悶時間等著你。」
南雫瞳躺在床上,倦懶地說:「什麼時候才能跟你一起冒險啊。」
喬巡心想。也就只有她這個年紀,還在幻想著冒險吧。
就像,過去的自己,也曾不止一次幻想過執劍入江湖。
「南雫,好好學習吧。」
「最起碼,讓我一個月跟你聯繫一次吧。我也好讓你看到我的成長。就像……嗯……那個詞叫什麼?少女養成?」
「……」喬巡認真地說:「南雫,有什麼不懂的問題,你隨時都可以問我,我很樂意為你解答。一個月聯繫一次,這種事挺沒必要的。但如果這樣能成為你努力的動力的話……我支持你。」
「好耶!」
「不過,你記住,你千萬記住,你的進化之路不是為我鋪就的。」喬巡說,「南雫,我希望看到你成長,尤其是前進動力的成長。但如果你一直在原地打轉的話,我也會毫不客氣地批評你。」
南雫瞳有些不太懂喬巡這麼說的意思是什麼。但她感覺到喬巡很嚴肅,知道自己不能在這種事上再開玩笑了,老老實實乖巧地說:
「我記下來了。」
「那好,這是我的『塔網』賬號:*********。我掛了。」
「嗯,喬老師做個好夢哦。」南雫瞳那少女獨特的鼻音稍稍濃重。
做個好夢嗎?
喬巡閉上眼,心想,可惜,連噩夢都沒有。
他看向窗外。那個方向是……知冬市的方向。
也不知道,紗緒莉現在進步如何了。
……
看著天上已經不那麼圓的圓月,發著呆。
紗緒莉蹲坐在陽台的沙發墊上。
剛剛跟遠在日本館山市的哥哥以及父母打過電話,問候了身體,匯報了學業進度。
她在想,要不要,跟喬先生打個電話呢?
打開手機,看著安靜躺在聯繫人里的喬巡的聯繫方式,她吸了吸鼻子。
點開通話記錄。
上一次通話,還是俊介哥哥受傷,喬先生在醫院打來的。
自那以後,就沒有打過電話。
她想,這麼久了,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匯報自己的成長變化,再感謝一些……應該不算打擾。
但……也許,喬先生現在在做很重要的事,不方便接電話。
會不會,自己打電話過去,會影響到他,給他添麻煩呢?
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紗緒莉躺下來,躺在沙發墊上,身體稍稍蜷縮著。她本來就很瘦,這麼蜷縮著,像一隻小貓。
手機放在一邊,閉上眼,漸漸睡去。
某一刻,手機鈴聲響起,她猛地翻身起來,以為是哪裡有污染事件需要她了。
拿起手機一看,卻看到了「喬先生」三個字。
「餵。」她拿起手機,手有些抖。
大概是緊張了,聲音有些發澀。這讓她忍不住紅了,只希望喬先生沒有聽到剛才那難聽的聲音吧。
「紗緒莉,還好嗎?」
「很好!」
「呵呵,學得挺快的嘛,都會說中文了。」
「嗯,老師教得好。感謝中文老師,也感謝周隊長給我請的私教。」
……
紗緒莉比起南雫瞳,能說的話並不多。大多數的時間裡,都是喬巡在問,她在回答。含蓄且保守的她,是無法做出像南雫瞳那樣的事的。甚至說,連想都不敢想。
喬巡清楚這一點。南雫瞳不一樣,她會主動表達自己。而紗緒莉……如果你不主動,那麼,她只會在心裡裝著一些事,憋著不說出來。
對待不同人,要用不同的方法。作為心理諮詢師,沒有人比他更懂這一點。
她們都能健康成長起來,當然是喬巡所希望看到的。畢竟,她們是非常優秀的苗子。
夭折的話,對於抵抗著污染生物的世界而言,是損失。
能為她們健康成長做出一些幫助,喬巡十分樂意。畢竟,他很習慣於關注他人的心理健康。
……
2036年2月18日。
從共和國出發的特殊班次飛機抵達kabul國際機場。
飛機越過興都庫什山南麓後,喬巡往窗外望去,拉長視野範圍,將下面的景象盡收入眼底。
與在共和國和日本看到的和平與繁華不同,阿枯柏汗國首都建築透露出濃濃的教義色彩,以及一種難以言說的頹廢感。
這個久經混亂的國度,在過去的很多年裡,都遭受著磨難。
在漫長的歷史裡,阿枯柏汗國經歷了無數的侵略與征服,或由當地豪強編各般軍隊,入侵周邊鄰邦,自成一國,或遭到來自其他地域的乾澀。
自十九世紀開始,阿枯柏汗國就變成了各大帝國博弈遊戲中的緩衝區。
先後經歷過,英、蘇、聯邦……
但這不是目前喬巡關注的重點。因為這一次的神跡爭奪戰,與這些無關。
從他接受的資料看,關鍵的時間節點停留在史前阿枯柏汗國。
目前,從共進研發委收集的資料看,這一次的關鍵焦點在於,自前二世紀上半葉,原駐於河西走廊的大月氏人被匈奴人所擊敗,遂西遷至阿姆河流域。關鍵就在於,大月氏人在這一個時期里,流傳過的一些神話故事。
線索,就在這些神話故事裡。
當然,以目前的安排,喬巡還沒有收到更加詳細的說明。
上面一再提醒他,切忌與一般人有過多的溝通。
一開始,喬巡以為是不讓他參與到當地的一些民俗,宗教活動,和政教事件。
但後來,一次次的提醒下,他漸漸明白。
跟這個沒關係,主要還是進化者的緣故。因為目前的阿枯柏汗國存在著大量的降臨派自由軍,以及窮凶極惡的編外進化者。共和國對這一部分存在的了解是十分有限的,所以,沒法為他提供精確到每一個人的情報,並且,也擔心他透露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出去。
下了飛機後,立馬就有駐紮在當地的辦事人員接機。
「請問是喬先生嗎?」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性舉著牌子走了過來。
有點黑。但感覺得出來,這應該是常年生活在阿枯柏汗國這種陽光充足的地方導致的,皮膚呈現出很有代表性的黑褶。
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有些消瘦,顯得有些沒精神。
不過,從眼神看,還不至於頹廢。
喬巡走過去,笑著點頭:「嗯,是我,您就是委託人13號嗎?」
「喬先生請別對我用尊稱。」中年男人禮貌客氣地說:「我叫李棠光,如果不介意的話,直接叫我名字就是。」
「那還是叫李經理吧,畢竟,我算是你的甲方。」喬巡笑著說。
委託人13號。甲方乙方,這是喬巡來到阿枯柏汗國的正當理由。
一批手工藝品需要在阿枯柏汗國銷售,名義上,喬巡委託李棠光幫忙進行當地市場調查,提供當地政策規定,以及法律法規上的援助。
事實上,李棠光表面上的身份也的確是一家調研公司的經理。
但實際上是什麼,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關於對方,
喬巡只知道,自己的接洽人是李棠光。
李棠光也只知道,喬巡是自己要接待的來自祖國的重要人物。
「那,喬先生,這邊請。」
「好的。」
李棠光邊走邊說:「喬先生,我們這邊條件比較艱苦,要委屈你了。」
喬巡笑著說:
「那怎麼會,做我們這一行的,只要能活人,那就不是壞地方。」
「喬先生這話說得。不過我們一定儘量給你安排好一點的住宿條件。」
「李經理沒必要。就正常的就好,你們是怎樣的生活,我就是怎樣來。搞特殊化不好。再說了,實實在在體驗當地人的生活,對公司給我的指派任務而言,也更有利。」
「喬先生真是平易近人啊。」
喬巡笑了笑,
「李經理,我才吃二十六的飯,哪裡擔當得起『平易近人』這種形容。」
李棠光意識到自己用詞出錯,趕忙圓場,「對對對,應該是和善謙遜。」
喬巡沒多說什麼。他理解李棠光想招待好自己的心情,畢竟這應該是上面給他牽頭的任務。
出了機場後,往外望去。
一覽無遺。
因為基本上沒有什麼遮擋物,房屋大多低矮,是一些工廠、紡織廠之類的。黃慘慘一片,鮮有綠色植物,僅僅從地貌上看,和祖國西北等地方比較相似。屬於風沙地貌。
一輛看上去有些陳舊的車停靠在路邊。
路的兩頭延伸目光向左右看去,很荒,基本沒什麼車輛經過。
「人很少啊。」喬巡說。
「是的,喬先生。降臨派自由軍占領這裡後,大量普通人都離開了。留在這裡的,基本都在自由軍的庇佑下。也就是,遜尼派的人。」
「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在當地?」
李棠光說,「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跟當地人有過多深入的接觸,更不要談及他們的教旨問題。因為他們內部教旨很複雜,不同的地方還有不同的固定,難免會出錯。本身自由軍就比較激進,國際法律意識比較薄弱。儘管我們先後跟他們領袖談過幾次,達成了一些共識。但,畢竟是身處異地,最好不要觸碰那些關鍵問題。還有就是,目前阿枯柏汗國勢力割據比較複雜,可能今天的地盤明天就換人了。所以,喬先生如無必要,不要隨意前往不熟悉的地方。」
喬巡點頭。
「還有很多注意事項,到時候我會跟你一一講解。」李棠光啟動車輛。
車很陳舊,裡面一些小功能都沒有作用。跑起來,嘟嘟的,明顯感覺動力不足,爬坡不行,好在這裡基本都是平路。
即便是現在還是二月下旬,但這裡處處也都透露出一種乾熱的感覺。
很乾,好像吸一口氣都會有很多沙子卡在喉嚨里。
破舊的小轎車在寬敞無人的馬路上晃蕩而去。
喬巡看著遠方的黃沙,猜測著自己可能面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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