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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信?」
敖炎看著許遜不在意地笑了笑,這小子似乎不相信自己就是神仙。○凡人雖然可以通過鍛煉身體,讓自己達到練氣十二轉的修為,但是若無相應方法,永遠不可能突破十二轉的巔峰,達到蛻凡的境界。
這許遜可能聽過修煉成仙的說法,但絕對沒親眼見過。
敖炎剛才對他說自己是神仙,也難怪被這小子當作是神棍一樣的眼神看。
也不多解釋,拇指,中指,食指,三根手指捏起酒桌上的酒盅輕輕轉動,轉的時候手指鬆開,在許遜瞪大眼睛的目光下,這酒盅漂浮在敖炎掌心,滴溜溜地轉動了起來。倏地,許遜就見對面這個或許年紀比自己還小的青年指頭一用力,扼停了酒盅放到了桌子上。這時,更為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酒盅雖然放到了酒桌上,可是裡面的酒水仍舊呈酒盅狀,還在半空中急速轉動。
「散。」
許遜耳中傳來一個字,眼前這酒水也仿佛聽到了似的,忽地一下散為無數的水珠,停滯在了半空中。
「凝。」
隨著這字落下,中空像陡然出現了一股吸力,許遜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水珠往中間聚攏,化為了兩個飄逸的大字——許遜。
沒錯,這正是他的名字!
「落。」
空中水做的兩個大字,旋即按著筆畫一條條拆出來,如同一條小小長龍似的,投入了桌上的酒盅之中。
「神……神仙!神仙吶!您真是神仙!」
反應過來的許遜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這麼多年都白活了,看到這幅情形的時候,他有種恍恍惚惚還在夢中的感覺,這時候,什麼富貴。什麼錢財,什麼權勢,什麼美人,頃刻間都被他忘得一乾二淨。
若是他能得到這般修煉之法,也成為神仙一般的存在,這些又算是什麼?
錢財俗物,糞土而已,至于美人,紅粉骷髏。
「神仙!請您收我為徒!」許遜跪倒在敖炎面前。
敖炎沒說話,眯著眼似乎笑了。自己御水術乃是天道所賜,他說自己御水天上天下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對於水的操控,也是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雖然一開始是接著符昭才能達到那樣的程度,可是隨著自己修為的一點點提升,如今對於控水的領悟也在不斷升華著。
符昭控水,畢竟是外力,不值一提。能用自己修為控水,這才是最重要的。
剛才用御水術控制酒水,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其目的。已經達到。
「今日你我相遇,也算是緣分,之所以袒露身份,便是見你有些慧根。故而存了收徒之意。上善若水,太上勝水,我太上道門規一向森嚴。要求弟子心性品德更是端正,故而若干年來,氣運不斷凋零,但即便如此,我太上道門規也不會更改。」
敖炎語氣淡淡,無形中透露著股威嚴。
其實哪有什麼太上道,全都是敖炎臨時瞎謅的,為的就是堵這小子口。
「仙師說得是。」許遜惶恐道。
他想起剛才進來時的囂張所為了,心裡不覺虛了數分,感覺這次拜師的機會很可能會落空。但想想若真要那樣,仙師怎麼又會透露出自己的意思呢?想必定有後話,所以他安安心心聽著,到時候仙師說什麼就答應什麼,賣個乖。
「鑑於你這小子適才所謂,本座不想收你入門了。」
許遜一聽,當時就急了,果然想什麼來什麼,好的不來壞的來。
「仙師您消氣,您消消氣,小子一介凡人,眼光自然沒那麼高,直至見了您的手段方才知曉厲害。小子誠心想拜入您門下,您說,要怎樣您才肯收小子為徒,小子願傾盡全力去辦。」許遜強行鎮定著說道。
「唉……」良久,敖炎嘆了口氣,表現出一幅悲天憫人的得道高人模樣,心下卻是心思急轉——這小子是焦蘭郡本地人,看適才隨隨便便出手就扔出一袋金瓜子,想必也是本地大戶,如果是這樣,那倒是好辦了。
敖炎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這焦蘭郡城裡建一座廟,廟裡需要供奉我太上道祖師爺神像。這神像本地是找不到的,你可以去渾游縣城請一尊。等你供奉得神像有靈光,本座自然會召你入門下,你要記得心誠則靈,不可生雜念,若真有誠意,供奉期間便以廟祝之名稱呼。」
這是仙師在給我機會!
許遜頗為聰慧,一下明白過來,暗中點頭記下。記完之後,他忽然覺得這渾游縣有些耳熟。他家裡是做生意的,與周邊經常來往,這渾游縣自己好像去年去過,似乎那邊的供奉的神只有一個,那便是縣城隍老爺,難道城隍爺就是太上道祖師爺?
他想問兩句,旋即又想到一個問題。
靠著自己家的財力建廟實在是太容易了。
可是在這焦蘭郡裡面,似乎不知從何時開始供奉的神像從五花八門的土地神什麼的,都變成了如今的「白蓮上人」,像老早的神龕、神像、神廟之類的,砸的砸,毀的毀,如今都替換成了白蓮上人的像。
記得早先年供奉白蓮上人的百姓太多,而且趨近瘋狂,有些人不信那個,還在供奉土地,結果一陣子過後,不光廟被砸了,就連那人都被打了,告到官府去,官府還不受理。
如果自己建了這廟,豈不是也會遭受同樣下場?
一時間,許遜有些猶豫起來,但轉念一想,自己都能想到,仙師何嘗想不到?仙師之所以還讓自己那麼做,肯定是要考驗自己!
原來是這樣,是在考驗自己,放心吧仙師,我許遜一定做給你看!
「承蒙仙師教誨,小子定會竭心竭力去做。」許遜再次磕頭拜謝。
他不知,自己在想的時候,臉上表情變化正被敖炎看了個正著,幾次起起伏伏,敖炎已經把許遜的心思猜了個差不多,暗道好聰明的小子。
不過,有些許遜想的東西城隍大人自己都沒想到。
其實他的目的也是如此,在這焦蘭郡插根釘子,等到時機成熟,這根釘子將會起到大作用,自己能和白蓮教斗的基點,也全在這顆釘子上了。
一路走來,他早看到了這裡白蓮教廟宇甚多,早知這白蓮教勢大。
而且如今華雪鑒那裡又出了問題,自己不好利用這股官府的勢力,直接在這片土地上播撒自己的香火信仰。
那麼,就只能另尋他法,而且還得是保險些的方法。
這最保險的方法,就是把一塊地方上的士紳掌握到自己麾下,雖說平民老百姓占大頭,但在人類的社會裡,直接掌握全力的,永遠不是基層。
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掏出了三張清水符遞給許遜道:「這是本座隨手繪畫的三張符籙,能夠解毒救傷,扶死去瘟,若是要用,只需將符紙直接丟入清水中便可。」
帶許遜接過符紙後,敖炎輕輕一揮手,就讓他退下。
待許遜走後,長明和阿貴忽然笑了起來,城隍大人的用意起初兩人還不了解,但在說出建廟之後,兩人都霍然明白了過來,都心中道了句好深的用意。
「大王,高,實在是高!」阿貴不會什麼拍馬屁的話,不過這次倒是真心佩服敖炎。
長明也翹起了大拇指,罕見地帶著笑意讚嘆起了城隍大人。
而敖炎對自己這樣的靈機一動,達到了一個目的,也是頗為洋洋自得,可他沒想到的事,就因為了這個決定,為以後的大爭端拉開了序幕。
不久之後,辛十和葉凌回到了廂房內,還沒說什麼,敖炎就從兩人的臉色感覺到了事情果然有些不對勁。
「有什麼直接說吧。」敖炎讓兩人坐了下來。
葉凌一貫性地不說話,和啞巴沒區別,而辛十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方才開口:「大人,陽司命華雪鑒聯絡上了。」
「哦?這不是好事麼?」敖炎眼神一喜,能聯絡上最好,什麼事都能迎刃而解了。
「不是好事,是壞事,陽司命被人用秘法控制住了。」辛十眉頭糾成了一個川字,在敖炎印象里,這個外表看起來是個大老粗什麼事都不混不在意的手下,第一次表現出如此的樣子,說明,事情的確有些糟糕。
「怎麼回事,從頭到尾說清楚,阿貴,看緊點。」
敖炎給他倒了杯酒,這個愛酒的大老粗,這次罕見地碰都沒碰,在整理了一下思緒後,辛十開始將事情娓娓道來。
他得了敖炎命令,便在城中問了下路,沒過多久便找到了郡守府。
在花了點錢之後,果然從看門衙差那得到了消息,如今的郡守果然是新來的,也的確是華雪鑒。又花了點錢打通人脈,說自己是華雪鑒家親戚之後,便被放行了進去。還沒走到客廳門口就聽到裡面在談話,依稀聽到一點,等到門前,談話結束,門開了,裡面走出了個溫雅青衣男子。
不管這些旁枝末節,辛十進去直接見了華雪鑒。
不過當他見到華雪鑒時,就知道情況不妙了。
華雪鑒的眼神變得呆滯冰冷,額心的誅心道印消失全無,雙肩頭頂三盞陽火被沉沉的黑氣壓著,顯然業債纏身。
一番交流相談下來,華雪鑒竟然還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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