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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炎非常了解華雪鑒這個人,為官多年,小心謹慎,在他來之前一切政績庸碌無為,實際上一個能做到七品,不貪腐不同流合污不結黨營私的官,都是好官中的好官了,他把時局看得透徹,做很多事情都保持著作壁上觀的原則。
這樣一個有自知之明,心如明鏡的人,可謂是難得至極的人才。
不過自從敖炎開始幫他之後,此人便敢放開手腳干任何事,大刀闊斧的治理,也讓渾游縣飛速崛起。只是此刻這般一反常態,更具有警告意味的語氣,讓敖炎明白,這事情恐怕還真沒那麼簡單。
「問題可能出在鍾無水身上。」這是長明提示敖炎的。
鍾無水,一個妓女而已,還會有什麼么蛾子?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長明繼續提示道。
天下第一?敖炎疑惑,這有什麼問題?
「大人,人類的天下是朝廷的,人類的朝廷是皇帝的,天下是皇帝的天下。」辛十言盡於此。
敖炎恍然大悟,這天下理論上是皇帝的地盤,那麼皇帝自己地盤上的第一當然也是他親封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一美人兒,豈不是說,是皇帝的人了?
「皇帝的人,有趣,本城隍差點糊塗了。」
敖炎笑著拍了自己額頭一下,皇帝派自己的人來這個危險的地方,肯定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因為他要的就是這效果,看來今天晚上,註定是個不眠之夜了。
白蓮教背後那個聰明人要利用這美人兒掌控士紳,結果到頭來卻想到是皇帝布了個局,故意讓白蓮教往裡面跳的,這皇帝不愧是皇帝,好大氣的手筆,也好狡猾。要不是老子在你朝廷里也插了顆釘子,恐怕今晚就要鬧個笑話了。
呵呵,現在本城隍明白過來了,那就可以作壁上觀。看笑話了。
敖炎如此想著,同時也想得更遠了,按照這焦蘭郡裏白蓮教如此畏頭畏尾謹慎非常的個性,恐怕就算到時出了意外,也會用出壁虎斷尾的手段來保全自己。
到時候要真是這樣。自己豈不是就可以收一下漁翁之利,看這斷尾的壁虎如何逃回老巢?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敖炎和朝廷沒打過交道,不過如今朝廷要拔除這裡白蓮教,而敖炎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整合這焦蘭郡地盤,讓華雪鑒配合自己散布香火,其第一步要做的也就是把整個焦蘭郡城裡的白蓮教拔除。
兩者目的都是一樣。
敖炎覺得自己越來越聰明了,憑藉人類朝廷對白蓮教的打擊,自己在尾後用華雪鑒的手收拾殘局撈好處便可。
……
少女出了焦蘭郡。沒走幾步路,忽然自顧自笑了起來。
只見她腳點地,身體如燕子一般,飛了起來。
她竟然能夠飛起來!
這說明這少女修為至少是半步神通!
「他奶奶的,阿貴我竟然看走眼了,這小丫頭竟然是半步神通。」神通境三分的阿貴躲在暗處,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空中少女。
現在他敢肯定,這少女實力肯定沒滿神通境三分。
如果有這樣強大的實力,不免會產生警覺,也不會如此表露出人類少女姿態來。
這時。空中少女忽然猛地扭身。
一時間衣衫被風吹鼓,顯得異常繚亂,忽然,少女身形從衣衫中一聳飛出。就像是從筒中釋放出來的煙花,眨眼間已經換上了一身水藍色宮裝。
與此同時,阿貴還看到少女往自己臉上一抓,竟然將整張臉皮撕了下來,還未等阿貴嚇得跳起,就見少女已經變了副樣子。柳葉眉,鵝蛋臉,櫻唇輕抿,就算是阿貴這個分不清人類美醜的妖怪,都覺得此刻的少女當真是風華絕代了。
眼瞧著少女飄然離開,阿貴忽然驚醒了過來。
「大王所料沒錯,這女的有問題,得趕快回去告訴大王,這女的還會變臉,真是太可怕了。嗯,說不定這就是這女子晉升神通境之後領悟的神通!」
阿貴覺得自己得告訴大王這個。
不過等阿貴回去說了這事後,長明和辛十都笑了起來,看著阿貴那一幅心有餘悸的樣子,最後敖炎也忍不住笑了。
身為有道行的人或者說妖,碰到什麼事都愛往法術修煉上面靠,卻不想,這不過是江湖最常見的易容術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丫頭手段著實高明。
敖炎眼力這麼好,心思又這般敏銳,加上剛才離那麼近,結果都沒發現。不光自己,就連阿貴都沒發現這小丫頭的修為。
「白蓮教,我,人類朝廷,如今也就三方勢力。」、
敖炎頭腦清明,想了想,這丫頭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房內敖炎單獨思考著事,阿貴守在門口,葉凌,長明,辛十都在閉目養神,敖炎懷中,小烏鴉烏離一如既往酣睡著,連露了臉都沒功夫。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整個崇淵閣門前開始熱鬧起來,各種各樣的馬車絡繹不絕,寒喧聲招呼聲充斥在每個角落,崇淵閣內外燈籠燭火亮起,又過了一陣,整個內廳開始熱鬧起來。
崇淵閣中間是張偌大的木台,供藝人表演之用。
至於周邊則是擺列好的桌椅,兩邊往上都是一個個廂房樓層,從樓層上往下看,可以更好地看到下方正中間的木台。
敖炎站在自己廂房前的走廊上,雙手趴著欄杆往下看,可以看到這時候各種各樣的人已擁在了下面,舞台上卻仍舊空空如也,不過很多人都開始翹首以盼,許許多多紛雜的聲音,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傳進了自己耳朵。
「咦老吳你也在?」
「嗨喲,這不是老王嘛,怎麼,你特地從新安縣跑過來的?新安縣離這裡可不近吶,你特地跑過來難道就不怕家裡的那隻母老虎?」
「嘿,兄弟我這次可是找了個藉口,說外面有生意的,就算知道又如何,還反了天不成?倒是老吳你,嘖,貌似家裡那位比我家的還凶吧。」
「那有什麼,能一睹天下第一美人兒的風采,兄弟我被打死也值了。」、
兩人一陣哈哈大笑,這對話也引得周邊一群有頭有臉的人大笑起來,大家都是男人,裡面的門門道道誰不懂?
不過還有些人,對天下第一的美人兒名頭倒是沒感覺。
他們不是慕名而來,而是借用此次機會,在其中尋找升官發財的契機的。
看著這凡人之間,熙熙為利而來,攘攘為利而往,敖炎不光沒感到一點反感,反而是有些懷念起來。
這種感覺挺好的,很踏實。
有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忽然間成為一個神,有些不可思議,心神都飄忽。
雖然時間一長,也就適應了,可是有時候他還在想,要是能夠回到地球上,繼續過那種生活該多好。
神權雖好,可為了這點好處,要去解決發現各種隱患,威脅到生命的隱患,這讓敖炎總覺得有些緊迫。
特別是這白蓮教,他真的很想一把一次性解決掉。
「大人。」辛十的聲音從敖炎耳邊響起:「那鍾無水今日演出的節目已然打聽到了,總共三場,第一場是樂,第二場是舞,至於第三場,聽說是一場比拼,誰要能贏了,便可成為她入幕之賓。」
「呃……」敖炎一愣。
浮雲樓花魁,說白了也不過是個「妓女」,雖然是天下第一美人,但終究是靠著拋頭露面賺錢的,在敖炎的眼裡就是地球上明星撈金圈錢罷了,只是這第三場……突然間變成了入幕之賓,這……這從表演變成了上床,實在是——太跳脫了。
入幕之賓,一個多高雅的詞彙,到了敖炎這裡,這理解起來就這麼低俗……
「大、大人,這入幕之賓不是您想的那樣……」
辛十被長明踢了一腳,連忙反應過來。
「入幕之賓就是請入帷帳之中的賓客……」
辛十一拍臉,怎麼感覺越描越黑了,什麼人去妓院不是入人家姑娘帷帳,然後花錢當一晚上賓客的,有錢是爺,錢多是賓客,人家姑娘都要好好伺候你。
長明此時女扮男裝,手蓋住了自己臉,怎麼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好了,你想多了,本城……本少爺可是潔身自好的,你們這些老油子思想就是不單純。」敖炎正了正臉色道。
「您教訓的是,我等想多了。」辛十也板起了臉,正經道。
長明在一旁連翻著白眼。
阿貴和葉凌一個木訥,一個冷臉,明明聽到了,好似就是沒什麼反應。
忽然,阿貴的臉色從木訥中一凜,眼神閃過一道精光,他順著門口無數湧入的人看去,便見一個一身紅衣的少年拿著把黃色油紙傘進了來,這少年長相俊美,分不清男女,黑髮飾著瓔珞,身後跟著一龍頭拐杖的駝背老太婆,一光頭方臉圓目大漢。
老太婆老得仿佛半個屁都能崩進棺材。
那大漢看上去粗莽魁梧,卻身穿著一件白色的文士儒衫。
這一行三人組合格外怪異,也格外惹眼,剛踏入這樓內便惹來無數人相看,不過這一行三人全然不在意其餘人的目光,徑直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阿貴這裡。
「阿貴,你們認識?」敖炎問道。
「不認識。」阿貴道。
「那你們怎麼看來看去?」
「高手,惺惺相惜,你不懂。」阿貴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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