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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眨眼前還是仙風道骨,一臉淡然的高人,此刻卻眼睛盯著老太忽然笑了起來,眾人只覺得身體一陣發汗。:
不是說笑的多難看,而是前後落差太大,實在有些詭異。
「道長,我娘……」孫常恭還是沒忍住,再次想開口問,卻被敖炎看都沒看一抬手打斷了。
「本道想問老人家一個問題。」敖炎看著床上似乎體力不支,眼睛又開始迷濛的老太道,他的聲音帶著某種力量,能夠讓人清清晰晰聽清楚,就算是此刻狀態不是很好的老太,也是這般。
老太微微點頭,看上去幾乎要睡著了。
「您是不是做夢了,怎麼都醒不過來。」
老太太聽了,雖然沒說任何話,淡淡的鼾聲也傳了出來,但所有人都看到,老太喉頭動動,身體抽搐了下,仿佛很想說什麼。
眾人對此大為驚奇,知道老太算是默認了,只是此刻狀態極為古怪。
最古怪的是,眾人摸不清,她是睡了,還是沒睡。
「道長,這怎麼回事?」孫常恭終於再也按耐不住,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知道病因那就好辦了,敖炎鬆了口氣,看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到孫常恭身上道:「你娘中了魘術,並非生病,所以本道能夠治人大傷大痛的清水符才毫無任何用處。」
還無任何用處?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想,道長你過于謙虛了,若毫無用處,常恭他娘怎麼又會醒來?
「這魘術是什麼東西?」有人問道。
敖炎想了想,解釋道:「所謂魘術,乃是夢魘之術。具體的本道也說不清楚,只能這樣說,種了這術法之人。就會感到嗜睡,且症狀極為嚴重,一天比一天嗜睡,什麼東西都不想吃。身體一天會比一天消瘦,實際上睡夢時,整個人卻是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夢境之中,不是不想醒,而是怎麼都醒不了。明明知道是夢境卻如碰到鬼打牆一般,走不出。直至最後分不清現實虛幻,沉醉到夢裡,睡到死為止。你們只是凡人肉軀,也要吃飯喝水,如果只是一味睡覺,無法進食,很快便會耗光渾身精氣死亡。」
其實敖炎還沒對眾人說,如果施術者刻意為之,夢便會化成噩夢。糾纏人,心裡素質差的用不了幾個時辰,就會被嚇死或者生生折磨死。
眾人聽完,倒吸一口冷氣,但覺渾身涼颼颼的,無疑是對敖炎深信不疑。
暗道一聲好歹毒的法術,同時又覺得不對勁,孫常恭的娘親是村中長一輩的了,向來與人為善,怎麼會有人來害她?
而且都是好好的凡人。到底惹了那個神仙鬼怪的用這種手段?
但……這也不對啊,如果按照道長所說,老太豈不是還要醒睡間斷好幾天才能成如今這樣?
敖炎接下來的話,算是給眾人解了惑。
「老太太年紀大了。哪比得上小伙子有這麼多精力?只是一次便把老太折磨得不輕。」
敖炎的清水符之所以有用,也只是因為將老太太的損耗的精力補了回來,讓老太太暫時有能力可以自己醒來,但這是治標不治本。老太太精力不多,醒來過後沒好好休息就給敖炎行禮,損耗極大。如此精力又被很快耗完,難以抵擋這魘術侵蝕。
實際上這魘術什麼的,敖炎完全是肯定的,這點他絕沒有誆騙他人,老太也確實中了這種術法。
這種魘術也是敖炎一路遊歷過來,曾經聽說的。
萬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
敖炎在思索,眾人在驚嘆在背上發涼,孫常恭卻急的火急火燎。
「求求您救救我娘,神仙我給您當牛做馬都成!」孫常恭噗通跪下,對著敖炎便是磕了梆梆響的三個響頭,敖炎急一揮手,使了股力道將他託了起來。
眾人凡人肉胎,就見這道長輕輕一甩袖子,便將孫常恭託了起來,大為驚奇。
一個個的更加相信他是神仙了。
「如今本道已知曉病因,那就不是什麼大事了。」敖炎說道這裡,掃了一眼眾人:「貧道施法,可能會誤傷諸位,還請……」
話未說完,眾人一溜煙跑到了院子外,把門都關上了。
孫常恭也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辛十長明,守好門。」敖炎道。
身後應了一身,兩道身影便顯現了出來,一個走到門口看門,一個走到窗口看窗。
「雖然是魘術,可也不是什麼厲害術法,糊弄凡人的小手段而已,玩這個,本道可是你祖宗。」敖炎兀自呢喃,哼了一聲,兩指朝老太額心一點,遂閉上了眼睛。
敖炎用出了許久都沒用過的入夢術。
入夢術一用出,敖炎的神識就進入到了老太的夢境之中。
敖炎知道,自己只要找到潛入老太夢中的夢魘,將其滅殺便可輕鬆解掉這個術法了。
魘術有個觸發的契機每個人心裡都會有陰暗一面,魘術在敖炎看來,就是用一種手段,將這個陰暗面無限放大,形成夢境中能夠主導一切的存在,由於陰暗面是隱藏住也是人害怕和恐懼的,所以對待這個被放大的陰暗面,無疑是要自己面對被戳軟肋死穴的危機,雖是夢中是虛幻是假的,但幾乎所有人都會去害怕,去畏懼,這就是陰暗面的恐怖之處。
因為每個人內心陰暗的不同,所以恐懼也不同,其魘術所化成的夢魘也就是不同的了。
敖炎進入了老太太夢境只有,便見到了夢中的老太,原來在夢裡,老太又回到了十六七歲的時候,還當真長得是如花似玉,清水秀人。
略施小手段,敖炎就查到了老太太的夢魘。
夢魘有形也是無形,在老太太眼裡,可能是一個形象,但在敖炎眼中,不過是一團扭動似有生命的黑氣罷了。
他輕輕鬆鬆就把這團夢魘抓在手心,本想捏死,後來想想覺得不妥,又想想這東西可能還有用,於是便將其收走。
這東西一收走,敖炎馬上退出。
看著床上的老太此時臉色果真恢復了正常,呼吸平穩,敖炎也就放心了。只是看著夢中那甜美清秀的少女,又看看如今躺在床上,白髮蒼蒼滿臉皺紋還癟著嘴的老太,心裡不禁一陣感嘆,這時間悠悠耐不住的果然還是凡人,滄桑不止,變化不斷。
如今自己是真正的神,功德身,香火承,永恆不變。
待治好老太之後,孫常恭對敖炎千恩萬謝,眼看天色已晚,就把這神仙留在了家裡住下。這過程中還鬧出了點笑話,原因是孫常恭家裡也就一般,地方不大,村長知道這事後,就讓人趕忙兒將村中一間空置久了的院子打掃乾淨。
等到了第二天,敖炎收拾一下,準備走人,繼續往南走。
卻未想一推開門,一大幫村民圍在了敖炎門前,安安靜靜待著,自己竟然先前毫無察覺。
看著有些村民身上還有露珠,敖炎就知道,一定是等了許久了。
村民們一看神仙起床了,於是趕緊個排隊上前,原來這些村民有的家裡也有病患,有的家裡有喪事喜事,還有的家裡似乎不乾淨,都想請神仙去看一下,但又礙於對神仙的那種敬畏,不敢打擾,於是乎一個個都在門外安靜地等。
一個是等,兩個是等,三個也是等,這一等就等了老長時間,等到了天亮,敖炎門前已有了百來號人。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看著這麼多人殷切的目光,敖炎總不好拒絕,於是拿出了一大疊清水符和金剛符,清水符發給所有病需的人,金剛符則給了村中所有人,做成了護身符的樣式讓所有人存著,以備不時之需,之後便是去為人家辦喜事和辦喪事。
讓敖炎覺得驚訝的是,救一個普通人最多也就三功德,辦一場喜事去坐在人家堂上賜福說幾句好話,吃吃飯喝喝酒什麼的,竟然能夠給收穫二十功德左右!而半一場喪事,在喪禮敖炎隨隨便便扮演著超度道士,實際上卻是開了法眼為人家已故亡魂完成一些未完心愿、做一些力及之事,更是更夠一次獲得三十功德!
原來無論喜事還是喪事,敖炎參與,天道就認為這些都是不止涉及一個人的好事。
這讓敖炎大為驚喜,也頗感無奈,因為要是他早知道這法子的話,當時在相柳村就應該這樣做,功德什麼的不要來的太簡單。
忙忙碌碌了半個月,總算將所有事情弄完了,這次敖炎真該走人了。
不過又走不成了。
原來是大家習慣了敖炎在的日子,一切災病全消,這生活是真正的舒坦,如果敖炎一下走了,大家都覺得不知該怎麼辦了。
村長找到了敖炎,對他說要為他蓋個道觀,意思是讓他留下。
可敖炎真的不能留,如今他差一點就要締結金丹,達到半步神通之境,若是留了恐怕真難有長進。
「村長,這樣吧,本道在此處給大家召個神明,若是大家有事,只需虔誠懇求,便會靈驗。」敖炎走到了村子中央這塊空地上,這裡除了一口大井和五棵柳樹之外,沒有任何東西,是村民們日常生活的地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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