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營妓到巾幗豪傑之梁紅玉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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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堅守危城

    城樓下，金兵將領仍在高聲喊叫，投降吧，你們沒有別的出路。還猶豫什麼？只有投降才可保命，越快越好呀！

    梁紅玉見他肆無忌憚，很是氣憤，便拔出箭來，對準他一箭射去，不偏不倚，正中他前胸。他翻身落馬。

    梁紅玉又抽出一支箭，對準吳江，說你是願意死在我的手裡，還是願意為大宋去拼死殺敵？

    吳江的嘴唇發抖，略作躊躇，只好說那就共同抗金。

    梁紅玉說咱宋人越是膽怯，他金人越是猖獗。難道我們情願眼睜睜看著金兵殺進城來屠殺百姓，搶掠財物嗎？絕對不情願。作為守衛國土的軍隊，享用著國家給予的待遇，毫無疑問應該成為拼死與敵軍戰鬥的隊伍。因此我們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要跟金兵血拼到底。大家說對不對？

    眾軍士也隨之高呼，抗擊金兵，血拼到底！

    梁紅玉讓大家進入陣地，防禦金兵攻城。

    金兵這一輪攻勢很是凌歷，他們再次放射火箭，之後便沖近城牆，架設雲梯，開始攻城。

    梁紅玉指揮宋軍誓死抵禦。滾木礌石將大部分金兵砸下雲梯去。但仍有幾個金兵登雲梯爬上了城牆，梁紅玉和青梅揮劍將其砍倒。大囡二囡則向爬雲梯的金兵射箭。其它士兵一看女人都在奮勇當先，先自慚愧，接著便全身心投入戰鬥。

    城內百姓聞聽，亦走上城樓，協助宋軍將士，將近前的金兵盡數消滅。

    金兵久攻不下，第二輪攻勢沒有得逞。

    午後時分，金兵開始第三輪攻勢。這一輪攻勢更是兇猛。金兵在火箭放射後，便乘雲梯攻城，這一次雲梯增加了，宋軍的防禦面積也增大了。因為事前準備不充分，滾木礌石已經用盡。梁紅玉與吳江商議，因攻擊點過多，一個人指揮難於兼顧全面，便由吳江指揮城樓左側的士兵，她則指揮右側的士兵。但如果那一方告急，則立即派人支援。

    梁紅玉一側由於幾位女兵箭法精準，且可以飛鏢擊敵，極少有登上城樓的金兵。而吳江一側則有十數人登上了城樓。梁紅玉一看左側情勢分外危急，便叫青梅暫且指揮右側士兵，並交待大囡與二囡不要與敵人刀劍接觸。如果金兵衝上來了，她們倆只需躲在後面發射飛鏢即可。她則沖向城樓左側，與金兵拼殺。

    此時吳江遇險，有一金兵小頭目已經將刀揮起，即將砍向倒在地上的吳江的頭顱，梁紅玉一劍刺去，正中小頭目後心，令其斃命。吳江慌忙爬起，向梁紅玉道謝。梁紅玉只顧跟金兵拼殺，哪裡還有功夫接受他的道謝？這令吳江極其尷尬，他連忙揮起刀來，加入到抗擊金兵的隊列中去。

    誰知，青梅這一側也有金兵登上了城樓。

    大囡沒有退縮，她比過去勇敢了許多。她與一金兵格鬥時，因力量不支，劍被他的刀擊飛，那金兵很是得意的舉起大刀砍向大囡。青梅一直關注著大囡，眼見大囡危在旦夕，她急忙跨步上前，將大囡擋在身後。那金兵的大刀被青梅的劍摚住。青梅左推右擋，終於得到機會，一劍將其斃命。

    身後的大囡快步奔向自己被擊飛的劍處，剛剛拿在手中，腰還沒直起來，有一金兵的刀掄了起來，直奔大囡彎曲的身子。青梅一見不妙，情急之中，便將手中之劍拋了過去，正中那金兵後胸，因力量過猛，將其刺穿，鮮血濺了大囡一身。

    二囡聽從梁紅玉的安排，隱身在城樓邊緣的角落裡，她盯准一個又一個登上城樓的金兵，發射飛鏢。二囡果然表現不俗，先後射中兩個金兵。

    這時，梁紅玉飛步趕了回來，接連殺死幾名金兵。才解了破城之圍。

    金兵統帥見未能奏效，便停止攻城，商量對策。他們在攻城之前，以為這小小的北陽鎮只需恐嚇一番，既可令其大開城門迎接金兵了，未曾料到，攻城會如此艱難。

    這時，有一騎馬金兵從遠處跑來。對金兵指揮官說郭藥師令快速向濬州集結。金兵只好放棄攻城，繞過城樓，向濬州進發。

    宋軍將士見金兵離開，便興奮的高呼勝利口號。

    登上城樓的百姓問這個女人是誰，竟有如此膽略？

    守城宋軍說她是梁紅玉，你聽說過韓世忠嗎，就是生擒了方臘那個人，她是韓世忠的老婆呀。

    百姓不由得對梁紅玉愈加佩服。有個老者端上一碗茶水遞給梁紅玉，說你才是我們全鎮的救星。不然，鎮子淪陷了，我們將流離失所。謝謝你呀！

    梁紅玉忙向老者施禮，說老人家，抗擊金兵不是一個人的事，只有大家齊心協力才能取勝啊！

    老者聽說梁紅玉等人要上濬州，便說那裡戰事正緊，緩緩再去為妙。

    梁紅玉說我夫君正在那裡，我來此恰恰是與他共同抗擊金兵。

    老者非常佩服，臨行前，非要將自家的雞蛋送與梁紅玉。讓她路上填填肚子。

    梁紅玉等告別城中父老，離開北陽鎮直奔濬州。

    突出重圍

    韓世忠奉命協助威武軍節度使梁方平，在濬州黃河邊防禦金兵南侵。

    金兵大軍壓境，梁方平漫不經心，以為是地方上的土匪來襲，毫不設防。

    韓世忠性情率直，上前勸他調防軍隊護河。他不理會，韓世忠內心氣憤，語氣激烈起來。說大人呀，若是不緊急調防，金兵來了，會打得我方措手不及。

    梁方平大怒，說你休要在此蠱惑人心。若再是胡說八道，將以軍法處置。

    梁方平本想拿韓世忠開刀，殺一儆百，又擔心若毫無緣由將其殺掉，會引起兵士不滿，甚至會引起上司追責，不如換個其它辦法。他便說韓世忠，我知道你是擒方臘的英雄，有萬人敵的稱號，但我部所屬兵員有限，你看這樣可否，給你三十騎兵，前去探敵，若能夠得到情報，便速將軍情告之大營。

    韓世忠明白，這種辦法叫作「硬探」，既所謂武裝偵探，實際上是讓他僅憑區區幾人，與敵硬拼，借敵方之手將他置於死地。

    韓世忠是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在他心中，上了戰場，從來沒有過害怕這二個字。他毅然答應，帶領三十騎兵出發，到前方刺探。

    恰好碰上小股金兵，韓世忠帶兵與其拼殺，將其消滅。並捉一活的，據俘虜交待，大隊金兵正在向這裡進發。韓世忠急忙向大營趕。

    半路上，那俘虜因傷勢過重，竟然一命嗚呼。

    回到大營，韓世忠立即報給梁方平。

    梁方平仍然不以為然，說你抓的俘虜怎麼那麼容易就死了？該不是你虛報軍情，以此求功吧？

    韓世忠氣得喉嚨冒煙，卻又礙於他是上司，只能忍了再忍。

    翌日，有探子來向梁方平報說大事不好，金兵已經進迫屯子橋了！

    梁方平大夢初醒，他先穩住部下，說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自有辦法對付金兵。然後命韓世忠再去硬探。韓世忠剛出大營，他便帶幾個人騎馬脫身逃逸。

    宋軍失去主帥，無人指揮，數萬之眾潰不成軍。待韓世忠得知梁方平臨陣逃脫時，金國騎兵已經潮湧而至，而宋軍大部已經逃之夭夭。

    韓世忠連忙將所剩兵士收攏一下，總共不足三百人，他打算帶領他們靠近黃河，伺機再戰。

    可是，金國騎兵見他僅有幾百人馬，立即分成兩隊，其中一隊抄近路快速前行，待越過韓世忠的隊伍後，折返而回。韓世忠等陷入重圍。

    金兵此次進入中原，未能遇到過像樣的抵抗，因此並未將韓世忠放在眼裡。以為只要戰鼓一響，宋軍必降無疑。誰知韓世忠非但不降，反而意氣振奮，挺槍躍馬，率軍奮力衝殺。

    韓世忠在戰場上是個全才，他既會用刀，又能用槍，劍術亦能出神入化。金兵因為輕敵，被韓世忠所殺無數。但金兵人多勢眾，加之兩面夾擊，腹背受敵的韓世忠雖左衝右突，但宋軍已有數十人陣亡。

    梁紅玉帶領青梅等人恰好在此時趕到。她遠遠的看見前面戰事正酣，便催馬快速前行。距離近了，便看得清被圍困在中心的韓世忠正與敵軍廝殺。

    梁紅玉叫青梅等人抽出箭支，叮囑她們要瞄準敵軍頭目。然後，她一聲令下：放箭！

    四名女子的箭矢一齊射向敵營。敵軍毫無防備，以為另有宋軍襲來，陣腳大亂。梁紅玉看好地勢，對青梅說，你三人占據這個小山頭，不要下山。我衝上前去，你們只管放箭，仍是對準敵軍頭領，使其產生恐懼。

    話音剛落，青梅一箭射出，正中最高指揮官後背。他滾鞍落馬。敵軍大亂。

    梁紅玉趁機殺入重圍，韓世忠認出她來，高喊救兵來了，勝利在望了！

    宋軍士氣有所提震，奮力拼殺。

    然而梁紅玉只顧衝殺，忘記了照顧腳下。這一片戰場因剛剛下過大雨，很是泥濘。她的坐騎陷入一個深坑，她急於掙脫，便高聲催馬，那馬卻越陷越深。她只好跳下馬來，拉著韁繩，試圖將其拉上平地。可是那馬無論如何也拉不出來。

    此時，有十幾名金兵發現了，便衝過來，齊齊的將梁紅玉包圍了。梁紅玉只好放棄拉出馬來的企圖，竭盡全力對付金兵。可是因為腳下泥濘，步履無法輕鬆靈便，這幾個金兵就對她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韓世忠那裡更是急得嗷嗷叫著，要過來救她。可是他身邊金兵殺了一層，又是一層。他掄起長槍，像大刀一樣橫掃，一片一片的金兵倒於腳下。

    那幾個金兵將梁紅玉圍於中間，刀劈斧砍，異常兇狠。

    梁紅玉奮力招架，然而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呀，更加關鍵的是，她的腳下之泥濘，讓她無法正常發揮，因而她明顯處於劣勢。但她記得師傅的叮囑，在內心大聲疾呼，千萬不能鬆懈，哪怕是僅剩下一口氣，也要與強敵拼殺到最後。

    關鍵時刻，卻是青梅幫了大忙。青梅命大囡二囡瞄準這些金兵，不一會，便射中了七八個。加之梁紅玉殺死數名，其它的金兵見勢頭不妙，拔腿就跑。

    梁紅玉連忙掙脫泥濘之地，方覺得腳下鬆快起來。

    這時，突圍而至的韓世忠也到得梁紅玉的面前。

    梁紅玉分外激動，指著青梅所在的小山頭說，相公，快快向那裡撤退即可。

    韓世忠點頭，將梁紅玉一把拉上他所乘的坐騎，指揮殘餘宋軍衝上山頭，與青梅等匯合。

    金兵窮追不捨。

    青梅與大囡二囡的箭射得極其精準，前面幾個金兵命喪箭下，其餘人便退縮不前了。

    韓世忠為梁紅玉找到一匹馬，讓她騎上。然後便帶領宋軍，向黃河方向行進。

    黃河邊上，大批宋軍如驚弓之鳥，正在爭搶著渡河，以逃避金兵。韓世忠便指揮自己所帶的人馬作為殿軍，掩護宋軍渡過黃河，見河北已無宋軍，便登上木橋，待全員退回河南後，焚燒了黃河木橋，以阻擋金兵追擊。

    金兵並未停止入侵大宋的腳步，他們搜集船隻，渡過黃河，走過之處燒殺搶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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