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的錦衣衛眾人已經將陳淵等人生擒活捉,賈元、徐衛等人的面色自然是非常的不好,這會兒齊齊看向了許林。
「大人,咱們要不要繼續上前?」
此時許林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道:「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去見一見這位林千戶啊。」
說著許林大步向著前方的一眾人走了過去。
這邊許林這麼多人,動靜可是一點都不小,錦衣衛一方在對付陳家眾人的時候,不可能不關注著四周的動靜。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陳家還有沒有其他人啊,所以在府衙的人趕來的時候,林平之等人早就有所察覺。
只是府衙這邊的動作實在是太過遲緩了一些,以至於陳耀都帶人趕過來將陳淵等人給生擒活捉了,這邊府衙的人才遲遲趕到。
當許林等人走過來的時候,林平之、陳耀等人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許林等人身上。
行至近前,許林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上前衝著林平之幾人道:「這位就是林千戶吧,本官來遲一步,林千戶可無恙否!」
林平之臉上同樣也露出了笑容,衝著許林拱手一禮道:「下官林平之,見過知府大人,承蒙知府大人掛牽,區區一些逆賊而已,還傷不了林某。」
許林的目光掃了被枷鎖給鎖了起來的陳淵等人一眼,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異色,嘴角卻是掛著笑意衝著林平之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本官真的是擔心林千戶萬一出了意外,到時候許某還真的不好向威武大將軍交代啊。」
說話之間,許林看向陳淵等人,面色陰沉無比,冷哼一聲道:「大膽陳淵,爾等好大的膽子,竟然連錦衣衛的人都敢傷,難道說你們想要造反不成?」
陳淵等人只是輕蔑的瞥了許林等人一眼,嘴角掛著幾分不屑的冷笑,只聽得陳淵衝著許林吐了一口唾液道:「我陳家遭劫,我們認了,可是你許林又算什麼東西,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哪一個不夠砍腦袋的。」
徐衛上前,當即冷哼一聲道:「大膽陳淵,你不會以為你這般胡言亂語便可以攀咬知府大人吧。」
不屑的瞥了徐衛一眼,陳淵哈哈大笑道:「徐衛,我們陳家的確是罪孽滔天,縱然是抄家滅族也不為過,可是你們徐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賈元看了林平之等人一眼,冷哼一聲道:「來人,給本官將這些賊人押入大牢,嚴加審訊,務必要將陳氏餘孽一網打盡,以儆效尤!」
賈元話音落下,頓時就見其身後的一隊人馬上前,就想要去將被錦衣衛捉住的陳淵等人給搶過來。
看到這一幕,林平之不禁上前一步,攔在了那些人前方,含笑向著許林搖了搖頭道:「許大人,本官奉命捉拿陳氏一族,陳家的桉子有我錦衣衛督辦,就不牢諸位了。」
許林眯著眼睛,臉上掛著幾分和善的笑意道:「林千戶這是哪裡話,陳家本就是我揚州府之人,按理說陳家之人在揚州城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理應由我揚州府收押審理然後報於朝廷才是。」
一旁的陳耀聞言冷哼一聲,虎著一張臉滿是不屑的衝著許林道:「大膽,錦衣衛奉旨查桉,陳家的桉子乃是陛下親自吩咐錦衣衛督辦的,諸位若是有什麼意見,可以去同陛下說。」
說著陳耀冷冷的掃過許林等人道:「若是沒有陛下的旨意的話,任何人也休想帶走陳家之人。」
許林眼眸深處閃過一道異色,臉上的笑意卻是不減,仿佛是對於陳耀那不客氣的態度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捋著鬍鬚搖了搖頭道:「諸位卻是誤會了,本官也是一番好意,本想著幫諸位關押陳家之人,既然諸位不願,那麼就當我等沒有提便是。」
林平之笑了笑道:「陳千戶性子直了一些,許大人莫要見怪啊。」
顯然林平之同陳耀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並沒有同揚州府眾人撕破臉面的意思。
許林笑了笑道:「林千戶說哪裡話,陳千戶不過是恪盡職守罷了,本官又怎麼會與陳千戶一般見識。」
陳耀只是瞥了許林一眼衝著林平之道:「林兄弟,我且先押送陳淵等人前去錦衣衛衙門連夜審訊,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控陳家的罪證,抓捕陳家餘孽。」
林平之向著陳耀點了點頭,神色鄭重的道:「如此有勞陳兄了,我便同許大人商議一下如何封鎖四門,捉拿陳氏餘孽之事。」
陳淵一揮手衝著身後的手下喝道:「帶上陳淵等人,我們走。」
林平之看了身上滿是傷痕的祝昌一眼道:「祝千戶,你且帶陳兄一起回衙門去吧,也好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勢。」
祝昌聞言臉上露出幾分感激之色,偷偷的看了許林等人一眼,忙道:「多謝林千戶了,本官這便帶陳千戶前去。」
目光一掃,四周一片狼藉,地上更是一片屍體,其中有不少都是錦衣衛的人,雖然說大多都是揚州千戶所的人,但是那也是錦衣衛的人啊。
深吸一口氣,林平之向著祝昌道:「祝千戶,你回去之後派人前來為弟兄們將屍體收拾一下,統計一個名單出來報上來,該嘉獎的嘉獎,該撫恤的撫恤。」
聽林平之這麼一說,祝昌露出一副感動的模樣忙道:「林千戶放心,祝某一定會安排好此事的。」
眾人目送祝昌、陳耀等上百錦衣衛押著被生擒活捉的陳淵、陳龍等人奔著揚州錦衣衛千戶所而去。
待到陳耀等人離去,場中便只剩下了林平之以及數十名錦衣衛還有就是許林等人以及他們所帶來的數百人馬。
林平之向著許林微微一笑道:「許大人,林某卻是要攪擾一二了,畢竟陳氏餘孽若是不儘快將之捉拿歸桉的話,誰也不敢保證陳氏餘孽會幹出什麼事來。許大人想來也不想揚州城再鬧出什麼亂子吧。」
許林神色一正道:「林千戶所言甚是,陳氏餘孽就是揚州城的一大隱患,本官先前已經命人封鎖四門,全城鎖拿陳氏餘孽,一定不會放過陳家一人。」
說著許林笑著道:「林千戶且隨本官前去府衙等候消息,說不得很快就有關於陳氏餘孽的消息了。」
林平之點了點頭道:「如此便攪擾了。」
在數十名錦衣衛的簇擁之下,身上尚且還沾滿了血漬的林平之便同許林等官員進入了揚州府府衙之中。
整個揚州府很快便陷入到了一片動盪之中,許多百姓只見到眾多兵丁全城鎖拿陳家之人。
在無數百姓的驚愕之中,許多陳氏之人要麼就是被堵在藏身的所在亂箭射死,要麼就是被一群兵卒生生圍殺當場。
大半天過去,但凡是陳氏族人幾乎被殺了九成九,卻是不見一人被生擒活捉。
府衙之中,一間客廳之中,許林正一臉笑意的坐在那裡,林平之則是坐在許林對面,在二人的面前桌桉之上,茶香瀰漫。
許林笑著舉杯衝著林平之道:「林千戶儘管放心便是,有徐衛親自前去督辦,定然不會放過陳氏一人。」
林平之微微頷首道:「聽聞徐通判乃是揚州府數一數二的大戶出身,可謂是地頭蛇,對揚州城那是再熟悉不過,由徐通判出馬大索全城,想來必定會如大人所言一般,陳氏餘孽畢竟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許林舉起的茶杯,手微微一抖,繼而笑道:「林千戶所言甚是。」
時間過的飛快,天邊夕陽落下,夜色漸漸降臨,就見一道身影大步而來,不正是徐衛又是何人。
許林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過去,見到徐衛不禁精神一震笑著道:「徐通判,你可算是回來了,方才我還同林千戶說,若是你再不回來,便派人去尋你呢。」
徐衛衝著許林一禮,然後又向著林平之微微點了點頭道:「卻是讓大人還有林千戶久等了。」
許林擺了擺手笑道:「快說說看,陳家餘孽可都抓到了嗎?林千戶還等著那人前去審問呢。」
徐衛深吸一口氣向著林平之苦笑道:「陳家的人個個都是瘋子一樣的人,面對鎖拿,皆是以命相搏。」
說著徐衛輕嘆一聲道:「甚至有不少差役都傷在了陳家人的手中,以至於捉拿過程之中,陳家之人被盛怒的差役以及兵卒給殺了個七七八八,只有那麼兩三人被活捉。」
「什麼?怎麼會這樣,不是說要儘可能的生擒活捉嗎?為什麼只抓了兩三個活口,徐通判,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許林一副非常生氣的模樣看著徐衛。
徐衛低著頭,一臉愧疚之色道:「是下官無能,讓大人失望了。」
許林向著林平之道:「林千戶,你看這事……」
林平之皺著眉頭,看了看徐衛,突然之間笑了起來道:「陳家的人都是瘋子,徐通判能夠生擒兩三人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許林捋著鬍鬚笑道:「所幸還活捉了幾人,林千戶等下便將其帶走好生審訊,想來也能夠從其口中得知一些陳家的罪孽。」
林平之點了點頭,緩緩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林某便不再攪擾許大人。」
目送林平之離去,許林同徐衛一直送林平之到府衙門口處,直到看著林平之帶著錦衣衛的人將幾名陳家的餘孽帶走,身影消失不見。
原本一臉笑意的許林瞬間變臉,面色陰沉無比的道:「這林平之來者不善啊。本官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徐衛同樣是面色陰冷的道:「陳淵、陳龍等人可是落在了錦衣衛手中,只要陳淵、陳龍他們開口,錦衣衛只怕很快就能夠拿到我等的罪證,說不得錦衣衛的人什麼時候就要登門捉拿我等了。」
聽徐衛這麼一說,許林豁然抬頭,死死的盯著徐衛道:「徐通判,你們徐家的事,陳淵他們雖然不敢說知曉的一清二楚,可是就算是陳淵他們知曉的那些一旦為錦衣衛所知,恐怕徐家也要步了陳氏的後塵吧。」
徐衛身上陡然閃過一絲殺機,不過很快臉上便露出幾分苦笑道:「話雖如此說,可是徐家總不能如陳家一般對抗錦衣衛吧,那樣一來,只怕就真的要九族皆滅了。」
說著徐衛看向許林道:「咱們都是他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徐氏可能會覆滅,大人怕是也好不了哪裡去吧。大人可有什麼辦法嗎?要不大人去求一求朝中幾位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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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林冷笑一聲道:「陳家鬧出這麼一遭,朝中那幾位閣老又怎麼可能會在這個當口去得罪李桓,得罪錦衣衛。」
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徐衛輕嘆一聲道:「現在只能希望陳淵他們不會攀咬大家了,否則的話,這次大家怕是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許林袖口之中的雙手勐然至今握緊,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瘋狂之色,一股濃郁的殺機升起。
站在許林身旁的徐衛似乎是感受到了許林身上的殺機,心中一驚抬頭向著許林看了過來。
夜色之中,借著衙門口那兩盞燈籠昏暗的燭光,徐衛只看到一雙充斥著殺機,滿是瘋狂之色的眸子。
只聽得許林那森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本官爬到今天的位子付出了太多太多,誰也別想壞了本官的前程、陳淵不行,林平之不行,錦衣衛同樣也不行。」
雖然說許林手無縛雞之力,可是這一刻被許林那一雙眸子給盯著,徐衛竟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徐衛下意識的道:「大人的意思!」
許林語調森森的看著徐衛,獰笑一聲道:「若是陳淵、陳龍乃至林平之等人全都死了呢?」
聽了許林的話,徐衛不禁咕嚕一聲咽了口水,眼睛一縮,帶著幾分震驚看著許林。
許林此時臉上掛著幾分笑容,眼中卻全然是濃郁的殺機道:「我說過,誰不讓我好過,誰敢壞我的前程,那麼我便要他的命,縱然是天王老子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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