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邪王歷沖也是運氣不好,竟然撞見了我們幾個。」
田過客大笑。
「恭喜幾位大哥,今日為武林除一大害!」
張唯長笑一聲,現身在了四人面前。
「張兄弟!」
四人見他出現,均是大喜。
碧空晴見他雙目神光奕奕,哪有半點受傷的樣子,這才長吁了一口氣,仰天大笑道:「得見張兄弟安好如昔,老哥快慰之至。」
傳鷹則面帶驚喜地看著張唯:「張小兄安然無恙,想來此戰必然大捷!」
「小弟借天時之利,僥倖勝了一招。」張唯笑道。
田過客卻是略有擔憂地道:「張小兄今日戰勝蒙魔,蒙人定當加大力度,勢要將小兄消滅,歷沖在此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看還是儘快離開為上。」
幾人都贊同他的意見,當即一齊往城外而去。
等出了杭州城後,張唯沖另外幾人道:「有勞四位大哥關心,特來接應小弟,不過今日與蒙赤行戰畢,此間也算事了,小弟接下來將覓地修行,不知各位何去何從?」
「兄弟但去無妨。」
碧空晴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今次事了,老哥也將返山潛修,重過那野民生活,或與諸位再無相見之日,萬望珍重。」
田過客和直力行也是同樣的意思。
他們今次出山,乃是為了赴韓公度之約,自此亦算告一段落,紛紛生出了回歸山林之心。
傳鷹更不用提,他如今一心只有天道,早已厭倦了紅塵俗事。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齊聲大笑,接著也不多言,各自告辭而去。
當日勇闖驚雁宮的五大高手,到此正式分道揚鑣。
五人十分乾脆利落,說分就分,毫無世俗不舍之態。
此時雲收雨歇,一條彩虹掛在碧藍的天際,各種顏色織在一起相映生輝,像一座金橋,氣勢雄偉地橫臥天空。
天地自然,絲毫不會因為人間的離合有任何改變。
辭別了傳鷹等人,張唯一路向西而行。
他也沒有具體的目的地,只是專門往無人的山林鑽去,一邊推敲研究著道心種魔大法的奧秘。
直到有了絕大的把握之後,張唯才尋了一處隱蔽清靜,無人干擾之地,嘗試開始修煉。
這門奇功全書共有十二篇,分別是:入道第一、種魔第二、立魔第三、結魔第四、魔劫第五、種他第六、養魔第七、催魔第八、成魔第九、魔極第十。
以及最後的魔變之境,魔仙之體。
而到了魔仙的層次,修煉到大成境界時,也即是到了破碎虛空的層次。
道心種魔,首篇是「入道第一」,講述的是修煉玄門正宗心法,以建立本身的「道體道心」。
只是首篇,已令歷代魔門諸多人傑,如蒙赤行這等絕世奇才望門興嘆。
因為夠資格擁有秘卷的,皆為魔門一派之主,他們魔功深厚,又有誰肯廢去原有魔功,重新開始練習心法路向截然相反的另一功法。
可這對張唯來說,卻是毫無壓力。
要知道他是以戰神圖錄,作為內功體系的入門功法,所修煉出來的真氣本身就是先天之炁,兼具陰陽轉換之效。
單單這第一步,他的起點之高,便已經勝過世間任何人。
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張唯很快就將自己的身體化為了道胎。
種魔的三個條件,種魔者,爐鼎和魔媒,爐鼎與媒介就是他自己本身,現在就只差凝練魔種了。
這一關重在對心境的控制,於張唯而言同樣不難。
這篇主要是讓修煉者凝聚精氣神,點燃道功的陰中之陽,引發元神,結成魔種,為未來成就至陽無極打下基礎。
收攝情緒,張唯凝神靜氣,將精神力沉浸在了紫府之中。
紫府,又稱為上丹田,由兩眉之間入內,方圓一寸二分,乃是虛空一穴,藏有震天真一之神,為出神之所。
他仔細控制著精氣神,以精神為引,凝聚魔種,憑張唯此時的精神修為,這一步幾乎是在呼吸之間完成。
下一刻,張唯的元神迸發出一道靈光,一枚墨黑色的「種子」,便浮現在了他的紫府之中。
經過種種精神幻境,張唯只覺自己體內,似乎存在著另外一個自己,兩者之間產生了一種無比玄奧的聯繫。
儘管對方目前還十分弱小。
道胎與魔種乃是一體兩面,代表著生命的兩個極端,如今魔種就潛藏在他的道胎之中,然後以道胎為養分,釋放出精氣神飼養魔種。
魔種一成,張唯的精神便不僅僅局限於紫府,還能匯聚在魔種之內。
不過此時的魔種,還只是精神凝聚而已,想要真正凝練成功,必須還得以全身功力匯聚,與精種融合,方能凝成真正的魔種。
這便是道心種魔的第三篇,立魔,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立魔需要大量的元精,當修煉者的元精越雄厚,種出的魔種便越強,而關鍵還要以讓秘不可測的魔種能在不受玄門正宗先天真氣的抑制下出而主事。
簡單點說,魔種正是魔氣培植出來的元神,就是俗稱的「陽神」,道心則為生機勃發的識神,也即是「陰神」。
只有當識神讓道,元神方可脫穎而出。
這便是困擾了無數魔門中人,沒法修煉道心種魔大法的原因。
但這一步對張唯來說也不成問題,他直接便將魔種沉入丹田之中。
隨著魔種進入丹田,他體內的內力頓時如同漩渦一般開始被牽引,朝著中心的魔種匯聚過去。
當然,張唯能如此順利的做到這一點,除了生命本源遠比常人雄厚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修煉了戰神圖錄的緣故。
道心種魔大法本就是脫胎於戰神圖錄,兩者皆是完全超脫了普通功法的範疇,完全不涉及經脈路線,奇詭絕倫,玄之又玄。
可以說張唯本身又是爐鼎,又是種魔者,最後剝奪的也是自己的道果。
有著修煉圖錄的經驗,加上他習練內功的時間本就不算久,張唯散去功力的過程絲毫沒有心疼,直接就讓魔種飽吸起他那一身渾厚的真氣來。
這一步,花了張唯許多的時間。
差不多十來天的工夫,他才將內力與魔種融合完成。
可比起沒有修煉道心種魔之前來說,張唯此時已是戰力大減。
因為道心種魔的前幾篇,幾乎對戰鬥力沒有任何幫助,而他的一身功力,全用來哺育魔種了,於戰力來說,可謂減退了一半不止。
但隨著魔種越來越穩固,張唯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愈發強大了。
那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似乎連他整個人的思維,都變得更加清晰。
張唯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因為道心種魔大法本身就是以精神為引的修煉方法,修煉成功之後,精神自然得以壯大。
此時他即便閉上眼睛,周圍的場景亦是纖毫畢現,精神之網輻射的範圍,更加廣闊。
張唯有種預感,一旦等到魔種真正大成之時,他便能超越第六識,晉升到如蒙赤行那般第七識的境界中去。
並且到了這個層次,他對此前自己一些修行中未曾明白的道理,也得到了進一步的領悟。
佛家說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
道家說超欲界,超色界,超無色界。
張唯如今的心境,已然能夠堪破興奮、憤怒、悲痛、貪婪、憐憫等種種情緒,將自己的念頭掌控自如,可為物喜,可為己悲。
要知道,心靈乃是一切的源頭。
心之念,道之涯。
有與無,此時幾乎盡在他一念之間。
這已經是一種他自己也無法言喻的境界。
話說龍尊義在得到岳冊之後,很快便發掘出了當年岳飛留下來的四個兵器庫。
隨後他遍招能工巧匠,按照岳冊上的兵器圖製作戰車,招兵買馬,加上江湖傳聞,他得到了張唯和傳鷹,還有碧空晴等正道大俠的支持,一時間聲威大振,儼然成為了反蒙勢力的絕對主力,實力得到了極大的增強。
除去他的根據地嶺南一省外,龍尊義還迅速向鄰近的數個省份進行擴張,聲勢無比浩大,引得人心振奮的同時,也吸引了眾多豪雄歸附,迅速集結成一股龐大的反蒙力量。
漢蒙局勢比起從前,已是大大的不同。
向無蹤和飛鳳幫的許夫人,此時已結為夫婦,兩人也是有心之士,特地南下江西,來到龍興,想要拜見龍尊義。
兩人去到龍尊義的府邸前,只見守衛無比森嚴。
二人遞上拜帖,立刻便有人出來查問,得知二人身份後,這才入內通報。
但兩人這一等,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有人出來,引他們進去。
兩人想著龍尊義日理萬機,他們等上一時半會,也屬正常。
高牆內院落連綿,不時有一隊又一隊身披重甲的兵隊巡邏,氣派非凡。
然而向無蹤夫婦卻看得連連搖頭。
須知這裡並不是前線交戰之地,將這等重甲兵隊布置在這裡,根本毫無意義,完全是徒耗人力。
兩人很快進入了正門的廣場,忽然引路的人向左一轉,沒有帶他們往正門而去,反倒是將兩人帶到正門右側的一間小小的偏廳之中。
又在那裡待了半個時辰,這才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這書生淡然說道:「歡迎兩位前來投效,在下白院同,為龍尊義大帥手下文書長,特來為兩位登記,若調查無誤,必定儘早通知兩位。」
這白院同嘴裡說著歡迎,但態度卻絲毫沒有歡迎之意。
向氏夫婦當即心中大怒。
但他們也知道,沖這種人發作無用,立即告辭而去,對方亦是毫不挽留。
兩人回到客棧,還是心中有氣,不禁大為感嘆,就憑龍尊義如此作風,又豈能成事。
自此二人已是意冷心灰,打算明天就離開這裡。
但想不到當天晚上,龍尊義旗下的主將祁碧芍,竟親身到訪。
三人都是舊識,客氣幾句後,祁碧芍便道:「賢夫婦今日的遭遇,我已知悉,不過那白院同是史其道的人,知道你們和我的關係,所以特意從中弄鬼,還望賢夫婦萬勿見怪。」
向無蹤忍不住嘆道:「你們現在已是漢人的唯一希望,若是仍不能精誠團結,又如何能驅逐韃子,還我山河。」
聞言,祁碧芍的臉色頓時無比複雜。
她一下便想起了當天在杭州城中,張唯將岳冊交給她時,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當時那位張大俠,似乎早已預見了這一天。
她不由長嘆了一聲,才道:「龍帥自從取得岳冊,成為天下反蒙的盟主後,果如張大俠所言的那樣,性情大變。如今在他麾下,已是小人當道,我屢番苦勸,反而被他疏遠,近日更打算將我調往江東另一營地。」
頓了頓,她續道:「所以賢夫婦離開也好,我也無顏再留賢夫婦在此。」
聽到她語氣消極,向氏夫婦也不知怎樣安慰她。
向無蹤沉默了一陣,道:「自從張大俠挫敗蒙赤行那個魔頭後,思漢飛即從漠北調來了大量高手,此次更在武昌調集重兵,此人天縱之才,運兵詭奇難測,祁小姐如見事不可為,還請儘早為自己打算。」
向無蹤知道祁碧芍一心為國,卻是不便直接說出既然小人橫行,何不引退保身的話來。
祁碧芍一時也不知如何回應。
她萬難料到,事情的發展,竟被當初的張唯一言成真。
如果換成以前,這些話她根本不可能聽得進去,可是這些時日來的遭遇,實在令她有些意冷心灰,便道:「賢夫婦的好意,碧芍心領了,只是我已泥足深陷,手下還有上萬親信,若我一走,必對龍帥造成重大打擊,試問我如何能成為這個千古罪人。」
向氏夫婦無奈搖頭,知道現實如此,也不得不放棄勸她退出的念頭。
祁碧芍忽然又問:「二位近來有沒有張大俠的消息?」
聽到他問起張唯,向無蹤有些意外,卻也只能搖搖頭道:「自從數月前,張大俠與蒙赤行那場決戰之後,早已去向成謎,江湖上無人知道他的蹤跡。」
祁碧芍頓感失望。
她心中不由想著,以如今這樣的局勢,換成是他在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力挽狂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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