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伊薩克伯爵辭職而感到難以置信的並不只有榮軍院的白衫軍們,這條消息同樣也在巴黎軍校內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僅僅兩天時間,關於夏爾幫與伊薩克伯爵的爭端就已經傳遍了整所軍校。
幾乎沒有學員相信報紙上雙方和諧協商的說法,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不少學員可都是親眼目擊到了,夏爾幫的成員們全副武裝、縱馬疾馳前往了月湖莊園,並帶著渾身的血腥味回到軍校。
而更令學員們感到震驚的是,在外界,不論是政府還是宮廷似乎都已經接受了報道中的說法,根本沒有對襲擊月湖莊園的學員們進行任何處理。
傳聞中有某些知道內幕的貴族們十分不滿這種大逆不道的暴力行徑,特地聯名向宮廷呈交了一份請願書,請求國王陛下嚴查嚴懲涉及到這起襲擊案件的所有學員。
但這份請願書據說只在桌案上放了十分鐘,就被國王陛下冷漠地丟進了火爐之中。
如此一來,即使是知道那晚內幕的貴族們,也沒有人再傻到去為伊薩克伯爵伸冤了。
而即使是在軍校內部,當天參與行動的學員們也僅僅是背上了一次不痛不癢的記過處分,理由是違反校規外出,據說這還是由校長巴羅爾將軍親自下達的處罰。
哪怕夏爾幫的成員也沒有想到,被他們視作頭等大敵的伊薩克伯爵竟然就這樣灰溜溜地滾出了巴黎。
而勞倫斯自然也不會虧待這些冒著牢獄之災,甚至是性命之危追隨自己的部下們。
在第二天,勞倫斯就向幫會宣布,伊薩克伯爵將整座月湖莊園作為賠償贈與了他。
而勞倫斯則當著眾人的面承諾,這座莊園將會成為幫會的駐地,其附屬土地則會成為所有成員的共有財產,任何幫會成員都擁有這座莊園的一份產權,並有權從莊園收益中獲取到自己的一份。
對於許多成員來說,從今往後,富饒肥沃的月湖莊園就是他們在巴黎的第二個家了。
而得到消息的夏爾幫成員當場就愣住了,隨即所有人都克制不住地歡呼起來。
他們中有不少人都是外地來的平民學員,經濟條件也相當拮据。
這些學員可萬萬沒有想到,同樣出身貧寒的夏爾·波爾納巴會將這份價值數百萬,甚至千萬利弗爾的巨額財產無償捐獻給幫會。
畢竟成員們心裡也都明白,他們能夠在襲擊了月湖莊園之後還能安然無恙的待在軍校內,這份功勞可是要歸功於神秘莫測的營長夏爾。
即使夏爾·波爾納巴完全占有了月湖莊園,或者將產權的大頭握在自己手上,幫會成員們的理性也告訴他們,那是夏爾·波爾納巴應得的。
因此,當成員們收到這份貴重無比的產權和收益權時,這對他們來說完全是一份意外之喜,靠著莊園土地的收益,即使是最貧窮拮据的學員也在一夜之間搖身成為了巴黎的中產階級。
而當軍校內的其他學員得知這條消息後,無不是羨慕的牙痒痒的,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早日遞上申請。
在如今的巴黎軍官學校,夏爾幫已經成為了最為炙手可熱的學生組織。
他們掌控了學聯會,解決了伊薩克伯爵這個最大危機,對成員有著價值不菲的福利保障,幫會內部更是有著難以想像的團結和凝聚力,能夠為了一人的安危全體出動,執劍殺向一位伯爵的莊園。
在今天,這個幫會已然成為了所有學員趨之若鶩的對象,任何一位夏爾幫成員都可以在軍校內驕傲地昂起頭顱。
曾經的貝爾蒂埃還會煩惱,會不會真的有人加入這個有些荒唐的小幫會,而如今他的煩惱已經變成了,該如何處理那堆起來有一人高的入會申請。
甚至還有幾位軍校的教員與行政官員都給勞倫斯寫了信,隱晦地表達了對這個學生幫會的興趣,暗示他們可以以指導教師的身份加入到幫會之中。
而對勞倫斯來說,他來到巴黎軍校的最大目的已經基本達成。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一邊擴大幫會規模,一邊強化自己對幫會的掌控,同時在軍校內陪同路易王儲,靜靜等候外界時局變化了。
......
5月15日,勞倫斯三人來到巴黎軍校差不多三個月後。
清晨,作為營長的勞倫斯例行組織第二十一期學員營集合在操練場上,等候夏迪斯中校到來。
片刻過後,醉意未消的夏迪斯中校打著哈欠,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不過,今天的夏迪斯中校並未立即開始訓練,而是先將勞倫斯叫到了面前,神色怪異地打量了一會兒,低聲說道:
「你今天不用訓練了,有位大人物說要見你,在行政院的會客室等著呢。」
「大人物?」勞倫斯隨口問了一句,但並不感到驚訝。
在路易十五臥病不起之後,靠著攝政奧爾良公爵的調和,巴黎的時局在這個三個多月間都還算平靜。
但勞倫斯很早就能預見到,這份和平是不可能長久保持下去的。
現在看來,不論是好是壞,這波瀾不驚的深潭中涌動的暗流,要逐漸開始浮出水面了。
夏迪斯中校撇了撇嘴,故作不耐煩地驅趕道:
「聽說是司法宮的某個大人,趕緊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是,長官。」勞倫斯笑著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夏迪斯中校嘆了口氣,目光擔憂地瞥了一眼勞倫斯的背影,猶豫幾秒後忽然開口道:
「小子,你要遇上什麼麻煩了就來找我,說不準我能幫上什麼忙,伊薩克伯爵那次,我和白衫軍都欠你個人情。」
在夏迪斯中校眼中,這小子說不定就是因為上次伊薩克伯爵的事情才被司法宮的人找上來了。
儘管在表面上夏迪斯中校不會去關心任何人,但他的重情重義和愛兵如子是藏在骨子裡的,更何況是對夏爾·波爾納巴這個得意門生,夏迪斯中校願意拼盡代價將其保下來。
勞倫斯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夏迪斯中校,淺笑道:
「謝謝你,長官。」
夏迪斯中校又是嘆氣一聲,強壓下心中的擔憂,擺手笑罵道:
「行了行了別磨蹭了,趕緊滾...其餘人別給我東張西望了!查理,你出來代理營長職位,今天講授戰場行進射擊的指揮要點,都打起精神來!」
...
片刻過後,勞倫斯獨自趕到軍校行政院,並被早已等候在此的一位助理法官帶進了一間寬敞明亮的會客室中。
而在會客室內等候的,則是勞倫斯的老熟人——法蘭西大法官、路易十五的親信,德·莫普侯爵。
「哈哈哈好久不見,波拿巴長官。」
莫普大法官瞥了一眼勞倫斯身上的步兵制服,爽朗地笑了起來:
「軍校生活過的如何?」
「馬馬虎虎,我的主要工作是侍奉殿下。」儘管只是二人間的寒暄,勞倫斯還是滴水不漏地說道:
「不過真沒想到您會親自跑一趟,是有什麼大事?」
莫普大法官點點頭,稍稍嚴肅了一些,從手中的公文包翻出來一沓文件不緊不慢地整理著:
「當然,國王陛下的加冕儀式就要到了,這可是大事,您這個主角恐怕也不能繼續待在軍校里了。」
對於路易十五正式加冕為科西嘉國王的典禮,這很早就被交由莫普大法官來操辦了。
而勞倫斯與莫普大法官最初是商定在暮春時節舉辦典禮,只不過,由於年初的巴黎暴動與杜巴利夫人的事情刺激到了國王陛下,使得路易十五身體狀況急劇惡化,加冕典禮的時間也後延了不少。
不過,路易十五自然是希望早日戴上科西嘉冠冕的,莫普大法官也只得加緊對典禮的籌備了。
勞倫斯也微微頜首,他來到巴黎軍校的目的也差不多達成。
夏爾幫正在日益壯大,並且對身為夏爾·波爾納巴的自己都忠心耿耿,在自己揭露真實身份之後也能贏得他們進一步的忠心。
與查理公爵的友誼也已經建立,在這麼多天的相處中,兩人也都很是欣賞彼此的能力。
尤其是在查理公爵得知,勞倫斯竟然任命了他所崇拜的讓·雅克·盧梭擔任科西嘉議會議長之後,更是讓查理公爵覺得兩人是心心相印的同道中人,都是自由與啟蒙的忠實擁簇。
至於查理公爵與路易王儲,儘管兩人之間吵架鬥嘴不斷,但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們也算是感情深厚了。
「確實得要請個長假了,不過...」
勞倫斯看了看莫普大法官手中的文件,已經意識到對方應該是有什麼更重要的消息通報給自己:
「您親自跑一趟總不至於是為了幫我請假吧?」
「哈哈當然不是,是有一個重要文件需要親手交由您過目。」
莫普大法官笑著搖搖頭,將兩張文書遞給了勞倫斯:
「國王陛下叮囑我必須親自交到您手上,並詢問您的意見。」
「陛下嗎...」
勞倫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眯眼接過了兩張文書,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
不過,勞倫斯很快就發現,那第一張文書正是自己年前從科西嘉返回巴黎時,交給莫普大法官的那份科西嘉王國大臣名單。
不出意外的話,路易十五會直接批准這份名單,畢竟科西嘉大臣的任命不過是走個流程而已,路易十五也沒必要在兩國如膠似漆的時候刻意損害科法關係。
然而在第二份文書上,只見幾乎所有由勞倫斯指定的大臣名目都被划去,轉而用紅色墨水寫上了一個個法國人名。
而且看上去,似乎是由路易十五親手寫上的這些名字。
唯一沒有更改的,只有最上面一行——首席大臣:勞倫斯·波拿巴。
毫無疑問,路易十五否定了勞倫斯遞交的第一份大臣名單,並想要將這一長串的法國人塞入科西嘉內閣之中。
「這是什麼意思?」
勞倫斯緩緩放下這兩份文書,卻是面色不改,並沒有動怒,輕笑著問道:
「我沒記錯的話,科西嘉的自治權應該是受到確保的吧?」
莫普大法官似乎是在刻意記下勞倫斯的反應,見勞倫斯仍是輕鬆寫意的模樣之後,他滿意地點點頭,指著第二份文書說道:
「您仔細看一下上面的名單,能夠發現些什麼嗎?」
勞倫斯皺緊眉頭,仔細閱讀起第二份名單上那一長串人名:
首席大臣:勞倫斯·波拿巴
首席國務卿:莫爾帕伯爵
樞密院院長:奧爾良公爵
最高行政法院院長:德·莫普侯爵
外交大臣:韋爾熱衲伯爵
財政大臣:安·羅伯特·雅克·杜爾哥
...
「這是...!」
勞倫斯驚訝地注視著這些名字,方才看的潦草沒有注意到,而此時認真看完了這些名單之後,勞倫斯也立即發現了這上面的端倪:
這上面幾乎就是歷史上路易十六在1774年繼位之後所組建的第一屆內閣成員。
歷史上的1774年,路易十六繼位後:
身為瑞典大使的韋爾熱衲伯爵被立即召回國內擔任外交大臣,被流放了將近三十年的莫爾帕伯爵被召回擔任樞密院首席大臣,遠在利摩日擔任行政長官的杜爾哥則是一步登天,成為財政大臣,莫普大法官繼續擔任首席大臣...
即使在名單後面還有許多勞倫斯印象不深的名字,但勞倫斯也隱約記得,他們都是路易十六早期政府的核心成員。
「波拿巴閣下,這些人都是...」
莫普大法官正要開口解釋,勞倫斯神情凝重地搶先打斷道:
「是王儲殿下未來的內閣吧。」
「您...果真是才智過人啊。」莫普大法官嚇了一跳,極為傾佩地多看了勞倫斯兩眼,沒想到波拿巴閣下竟然能自己看出來這一層意思來。
要知道,在看到這份名單之前,這上面的許多名字,連莫普大法官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已經被路易十五看中為新王的內閣大臣。
「陛下將這些人任命為科西嘉王國大臣,也就是說...」勞倫斯面色凝重,輕聲呢喃著。
莫普大法官則是認真地觀察著勞倫斯的反應,出聲解釋道:
「我首先回答您最開始的問題,科西嘉王國的自治權是得到保證的,這些大臣幾乎只保留頭銜,不會幹涉科西嘉的內部治理,至於您上交的第一份名單,國王陛下將會任命他們為各部門的常務次長,由他們行使科西嘉各部門的權力。」
勞倫斯輕輕點下了頭,這樣一來,科西嘉的自治實質上是沒有受到影響的,勞倫斯最初所指定的大臣們不過是在將來把他們的頭銜變更為了常務次長而已。
而且,仔細想來,路易十五確實不是要藉此機會幹涉科西嘉的自治,如果是那樣的話,路易十五根本不至於把奧爾良公爵和莫普大法官這樣的當朝重臣安插到科西嘉內閣中去。
「至於國王陛下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莫普大法官盯著勞倫斯的眼睛,輕聲問道:
「您應該已經有答案了吧?」
勞倫斯嚴肅地同莫普大法官對視了一眼,對方的名字也在那份名單上。
在極為短暫的思考後,勞倫斯聲音低沉,一語道破說:
「因為王儲殿下太年輕了。」
莫普大法官一愣,旋即重重點了下頭,苦笑道:
「您太過聰明了,波拿巴閣下。」
勞倫斯已經明白了,路易十五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就將他給新王安排的內閣班子湊到一起來,就是因為國王陛下擔心將來的路易十六沒有能力獨自掌控內閣與政府。
在正常情況下,老國王一般會將他所中意的臣子特意放到地方或者國外歷練,留給將來的新王來提拔任用。
這樣的做法在東方王朝中也屢見不鮮:許多老皇帝會專門將一些有潛力的年輕官員貶謫到地方,從而給未來皇帝一個施恩提拔的機會,有著這份提拔之恩,臣下也就會對君主更加忠心耿耿了。
比如,在這份名單上的杜爾哥,路易十五很早就欣賞他的才能以及在學術界的名聲了,但迄今為止都一直將他放在利摩日這個遠離巴黎的市鎮擔任行政長官。
韋爾熱衲伯爵與莫爾帕伯爵也是如此,前者被放在國外當了三十年大使,後者則是被流放貶謫了將近三十年,而他們也都在歷史上路易十六繼位之後被立即召回中央,一夜之間平步青雲。
但是,這個世界的路易十五已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留給王儲的時間已經不多。
而路易王儲在繼位之後,以這位年輕王儲稚嫩的手段和平庸的才能,王國朝政很有可能會被某位公爵所把持,這樣一來,即使路易十五在內閣名單上用心再多也是徒勞,因為路易十六在那種情況下根本沒有能力掌控內閣。
恐怕這就是為什麼路易十五要提前將這屆內閣聚集在一起,國王陛下必須趁著自己尚在的這段時間,將這個忠於王室,忠於王儲的派系所扶持起來,以免他們將來根本沒有執政的機會。
同時,這也是為什麼路易十五還在名單中加入了莫普大法官與奧爾良公爵這樣的重臣——他需要幾位當朝重臣的協助,來增強這個派系的實力,使將來王國的權力平穩過渡到新王手中。
總而言之就是,王室的專制權力已經受到了威脅,為了保證王室權力不在將來落入舒瓦瑟爾這樣的強勢公爵手中,路易十五被迫要增強王儲殿下的政治力量,提前培育一個忠於王儲的政治派系。
「這樣想來,路易十五特意選用科西嘉內閣來作為這個派系的載體也就很好理解了...」
勞倫斯嘆了口氣,閉目沉思著。
「既然您都明白了,那我就直言不諱了。」
莫普大法官見勞倫斯已然洞悉了一切,也就不再客套,直接代為傳達了國王陛下的意願:
「這一屆內閣成員被陛下稱為金色鳶尾花派,而陛下希望您來領導整合這個派系。」
勞倫斯沒有貿然說什麼,只謹慎地反問道:
「如果是為了最快速度的整合黨派,您和奧爾良公爵這樣德高望重的大臣才更為合適吧?」
「不不,奧爾良公爵無心政治,在王儲殿下繼位之後他就會辭職,甚至會更早。」
莫普大法官搖頭否定,語氣很是堅決:
「至於在下,國王陛下希望我在王儲殿下繼位後接任首席大臣,負責國務,這樣的話,黨務也就不適合由我也一手攬管了。」
「所以由我負責黨務...讓我來做黨鞭嗎...」勞倫斯眯眼呢喃著。
看來,國王陛下是希望讓莫普大法官來做治國理政的首席大臣,由勞倫斯來做忠心耿耿的近侍總管。
「除此之外,我還得提醒您一下。」莫普大法官忽然說道:
「當您開始領導金鳶尾派後,就得好好審視和舒瓦瑟爾公爵的關係了。」
勞倫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莫普大法官等待了一會兒勞倫斯的反應,見沒有回話之後繼續說道:
「您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國王陛下忌憚舒瓦瑟爾公爵,所以金鳶尾派的成員基本上都是反對公爵的。」
勞倫斯低頭瞥了一眼那份名單,點了下頭表示沒錯。
韋爾熱衲伯爵歷史上就與舒瓦瑟爾公爵不和,舒瓦瑟爾不信任他的外交能力,多次將他從國外召回;莫爾帕伯爵當時遭到流放貶謫也是因為得罪了蓬巴杜夫人的派系,舒瓦瑟爾公爵當年就是這個派系的核心成員。
其餘也有不少人同舒瓦瑟爾公爵有著或大或小的衝突,至於舒瓦瑟爾派系的成員更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份名單上,勞倫斯可能是唯一一個例外。
莫普大法官沉聲說道,似乎是在傳達路易十五的旨意:
「但如果您寧願放棄金鳶尾派也要站在舒瓦瑟爾公爵一邊,那麼您的政治生命就只能在科西嘉延續了,法蘭西不會歡迎您的,波拿巴閣下。」
勞倫斯閉上眼睛,這個道理不用對方說他也明白。
在國祚傳承、王位交接的大事上,路易十五是會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且冷酷的。
倘若勞倫斯真的選擇了舒瓦瑟爾公爵,那麼同王室這一邊就可以說是恩斷義絕了。
但是,反過來也是一樣,這是一個毫不含糊的站隊問題。
在之前,由於忌憚舒瓦瑟爾公爵的實例,路易十五還不會過於緊迫地要求勞倫斯離開這個派系。
而如今,路易十五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情況下,他已經不能容忍、也沒有時間容忍勞倫斯繼續和舒瓦瑟爾的往來了。
「我明白了。」勞倫斯平淡地說道,惜字如金,扶著額頭沉思著什麼。
「希望您是真的明白了,順帶一提,舒瓦瑟爾公爵馬上就要回到巴黎來參加加冕典禮了,向國王陛下做出您的覺悟吧。」
莫普大法官最後看了眼勞倫斯,將那兩份名單留在桌上,起身離開道:
「是繼續寄人籬下,終日生活在舒瓦瑟爾的陰影中,還是打破天窗,朝著無上權力更進一步,全在您的一念之間了,波拿巴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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