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科西嘉到第四羅馬 第三百四十七章 那不勒斯內戰危機

    從科西嘉到第四羅馬正文卷第三百四十七章那不勒斯內戰危機正當鏡廳內的賓客們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插曲而震驚不已的同時,距離凡爾賽宮僅僅三個街區之外,一處英國***的使領館內。

    艾吉永公爵的車駕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然鑽進了一條僻靜小道中,並最終順著這條小道停在了使領館的後門處。

    一位使館官員看上去早已在此多時了,他立即上前將披著斗篷的公爵本人接引下來,兩人隨即就通過使館後門的一條密道隱秘地進入了庭院之中。

    「啊,公爵閣下,您終於來了。」

    貝圖拉男爵對於被領進自己房間的艾吉永公爵絲毫不感到驚訝,反倒是心領神會地與對方對視了一眼,然後就立即將房間裡的秘書和助理都屏退了出去。

    艾吉永公爵滿臉凝重,顯然不想和對方客套,直接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我聽說騎士團的殘部都已經趕到凡爾賽宮通風報信了,你們這邊應該也收到匯報了吧?」

    「事實上,我也是在兩個小時前才收到南方的急報。」貝圖拉男爵微微一笑,毫不顧忌地將一份已經開封了的外交密函丟給了艾吉永公爵: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那不勒斯海軍已經接管了馬耳他島。」

    艾吉永公爵有些吃力地讀完了整份密函,他的英語水平並不出色:

    「騎士團的殘黨大部分都逃往了科西嘉嗎...算了,那些人也不重要。」

    貝圖拉男爵老謀深算地笑了笑:

    「接下來只要黎塞留閣下做好準備,我們就可以開始下一步行動了。」

    「叔父早已經準備妥當了。」艾吉永公爵瞥了英國大使一眼,隨後皺眉盯著手上的密函,面帶不甘地罵了一句:

    「只不過...勞倫斯·波拿巴那小子真是走運,正好在這個時間點選擇和舒瓦瑟爾公爵切割,不然他就可以給那個戰爭販子的派系一起陪葬了。」

    貝圖拉男爵對此倒是不以為意,擺了擺手:

    「這並不影響大局,我們現在的目標是舒瓦瑟爾;只要把這位公爵擊潰,黎塞留閣下就能重掌大權,那時你們再對付一個勞倫斯·波拿巴也就不在話下。」

    雖說不能立即將那個該死的科西嘉人置於死地讓艾吉永公爵很是不甘,但他也承認貝圖拉男爵說的沒錯。

    他們的首要目標是擊潰舒瓦瑟爾公爵,並且將這位公爵倒下所產生的權力真空悉數收入囊中,讓傳奇的黎塞留公爵重新回到權力的頂峰。

    在這個宏偉目標面前,與勞倫斯·波拿巴的私仇也只能暫居於第二位了。

    「不過...」

    艾吉永公爵帶著些許忌憚和猜忌地瞪了一眼貝圖拉男爵,兩人現在雖然因為某些共同利益走到了一起,但這並不意味著艾吉永公爵完全信任這位大不列顛駐法大使:

    「在這次那不勒斯內戰里,你們英國人明明是站在叛軍一側的,這次卻竟然能鼓動那不勒斯王家海軍去襲擊盟友法蘭西控制下的馬耳他島...」

    對於英國人在地中海的布局,艾吉永公爵也是能看出不少門道。

    他知道英國人是想趁著這次隨時可能爆發的那不勒斯內戰,通過支援扶持叛軍來干涉戰爭,將受到西班牙附庸控制的那不勒斯王室逐出南義大利,從而建立一個忠於不列顛的南義大利附庸國。

    這樣一來,即使英國人在爭奪科西嘉和馬耳他這兩顆地中海樞紐上兩度失敗,只要他們控制了南義大利,英國人在地中海的勢力範圍無疑會得到極大的增強。

    只不過,艾吉永公爵也很是疑惑,站在叛軍一側的不列顛是怎麼鼓動對立側的王家海軍主動攻占馬耳他島的:

    「你們在那不勒斯王國的高層中也有內線?」

    貝圖拉男爵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知道對方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細。

    他起身為艾吉永公爵端了一杯雪莉酒,恰到好處而滴水不漏地說道:

    「那不勒斯王國的決策層中確實有一位對西班牙不滿的親英派,不過更多的細節請恕我無法給您透露了...南義大利的事情,很快就要成為我國內政了。」

    艾吉永公爵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他與貝圖拉男爵的約定本來也是如此,南義大利歸英國人,法蘭西的權力歸黎塞留。

    貝圖拉男爵也沒有理會艾吉永公爵的不滿,輕笑著走到窗邊,看向月色下那燈火通明、燦若星辰的凡爾賽宮,咧嘴笑道:

    「好了,舒瓦瑟爾公爵,下面該讓我看看您的對策了。」

    ......

    幾乎是與此同時,凡爾賽宮內。

    鏡廳里的皇家晚宴依然在繼續,大多數賓客,尤其是夫人小姐以及藝術家們,他們也僅僅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所稍微影響了一點興致,待到喬托大教長被帶離鏡廳之後,這片金光燦燦的宴會走廊很快就又恢復了平常的紙醉金迷。

    只有少部分對政治敏感的賓客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馬耳他騎士團名義上的大團長可就是當今的國王陛下,作為盟友西班牙屬國的那不勒斯王國怎麼會主動攻占馬耳他島呢?!

    不論如何,包括勞倫斯在內的,幾位內閣大臣已經是在鏡廳內完全待不下去了,他們立即隨著喬托大教長移步到鏡廳外的一所偏殿內,神情凝重地詢問那顆地中海之心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在喬托大教長這個親歷者的講述下,偏殿中的大臣們對於那不勒斯王國這駭人聽聞的舉動更是感到十足的難以置信:

    大概在十日之前,那不勒斯王家海軍的主力艦隊集結在了馬耳他島周圍。

    喬托大教長起初對此並沒有特別在意,畢竟騎士團在進行海盜劫掠時經常會對臨近的那不勒斯商船下手,雙方之間的關係因此十分緊張,那不勒斯海軍也經常出動艦隊進行護航威懾,這樣的艦隊集結也並不奇怪。

    再加上馬耳他騎士團如今已經取得了路易十五的庇護,喬托大教長便沒有將島上有限的人手用於戰備防禦,只是如往常一樣指派了幾艘靈活的小型縱帆船偵察對方艦隊的舉動行蹤。

    然而,當日夜晚,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任何溝通,這支艦隊突然對馬耳他島的瓦萊塔港進行了炮擊。

    憑藉炮火和夜色的掩護,再加上騎士團根本沒有料想到作為法蘭西盟友屬國的那不勒斯王國會對己方展開突襲,那不勒斯的陸戰隊士兵們輕鬆地占領了瓦萊塔港。

    之後發生的事情幾乎就和一年之前的馬耳他之圍一模一樣:那不勒斯海軍憑藉艦隊實力的絕對優勢,持續對彈丸之地的馬耳他島展開火炮轟擊。

    而這一次,騎士團既不像一年前那樣有勞倫斯帶來的援軍埋伏,也沒有當時那場暴風雨所帶來的天時地利。

    在對方持續推進的線列步兵面前,騎士們精湛的劍術幾乎沒有任何用武之地,唯有在巷戰中進行散兵纏鬥時,騎士們才有機會拔出腰間的長劍。

    但儘管如此,那不勒斯軍隊的推進依然稱得上勢如破竹。


    畢竟火槍自誕生以來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將一個訓練了二十年的精銳戰士和一個訓練了二十天的徵召農民拉到同一起跑線上。

    由於突襲的猝不及防再加上人數上的巨大劣勢,喬托大教長深知憑藉騎士團自身的實力必不可能守住敵軍的攻勢。

    他最終也只得下達一項忍辱負重、艱難無比的命令:將騎士團主力回撤至總部馬諾埃爾堡進行血戰死守,以此來吸引敵軍注意力,剩下一小部分人

    則趁機乘坐快帆船,利用小型船隻的靈活和速度逃離敵軍艦隊封鎖,保存騎士團的星火。

    「我們最終逃往了科西嘉島,波拿巴閣下。」

    喬托大教長神情複雜地看著勞倫斯,語氣沉重但也滿懷感激:

    「您的私人秘書,安娜·塞利斯緹雅小姐接見了我們,並已經將騎士團的殘部們安置妥當了,我則是獨自一人來法蘭西通報馬耳他受襲的消息...閣下,我必須向您表達最真誠的謝意,這已經是您第二次拯救騎士團了。」

    勞倫斯也凝重無比地點了點頭,看來喬托大教長之所以如此落魄憔悴,恐怕也是因為一路上星夜兼程,一刻時間也不敢耽擱。

    而此時此刻,最令勞倫斯以及一眾內閣大臣在意的只有一個問題——理應是盟友的那不勒斯海軍到底為什麼會襲擊馬耳島。

    「你能確定襲擊方就是那不勒斯王家海軍嗎?」勞倫斯沉思片刻,皺眉問道。

    勞倫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會不會又是作為攪局者的英國人從中作梗,偽裝成那不勒斯海軍發動襲擊從而離間法蘭西與那不勒斯王國的良好邦交。

    畢竟在去年時勞倫斯就已經知道,英國人對馬耳他島同樣是垂涎已久,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對騎士團施以援手,恐怕地中海之心早已經掛上了米字旗。

    而喬托大教長卻是毫不猶豫地重重點了下頭,咬牙說道:

    「我從十二歲開始就在船上當水手,這麼多年來,交手過最多的正規軍就是那不勒斯海軍,我能肯定那天發動襲擊的就是那不勒斯人,他們的制服、武器、隊列、口音、口令習慣都絕不是能偽裝出來的,我甚至還能叫出來他們艦隊裡一半戰艦的名字。」

    聽到這一番話,房間內諸位大臣的表情瞬間更加凝重了,如果喬托大教長判斷無誤的話,也就是說此次襲擊的確是由那不勒斯王國官方所為。

    這對於維持著同盟關係的兩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尤其是對於路易十五,他可是在去年才興高采烈地接受了耶路撒冷聖約翰騎士團大團長這一頭銜,還為此在神職人員們面前洋洋得意了好一陣子。

    倘若讓國王陛下知道,由他親身庇護的馬耳他騎士團竟然遭到了盟國突襲,諸位大臣已經可以預料到國王陛下雷霆天威、勃然大怒的模樣了。

    新晉外交大臣的韋爾熱衲伯爵更是眉頭緊鎖,不曾預料到自己上任之初竟然經歷如此一場嚴峻的外交危機。

    好在作為一名極其老練的外交官,韋爾熱衲伯爵還是迅速冷靜下來,對自己的助理秘書吩咐道:

    「召見那不勒斯大使來凡爾賽宮,立刻,馬上!」

    由於那不勒斯王國的國際地位十分一般,他們的大使也就沒有資格受邀參加鏡廳的晚宴,不過各國的使領館也都聚集在凡爾賽中心,大使們也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凡爾賽宮來。

    各部大臣面面相覷著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下,也必須得先將雙方的描述各自聽取了才能做出定奪。

    ...

    不到半個小時,那不勒斯王國大使,一位看上去沉默寡言、極為木訥的西班牙貴族,在韋爾熱衲伯爵的命令下趕到了凡爾賽宮,接受內閣大臣們的質詢。

    而當這位大使被告知了現場的情況之後,他的表情卻流露出了一絲驚訝,很是奇怪地嘟囔著:

    「馬耳他?那個小島?那根本無關緊要,我還以為諸位是要討論戰爭援助的事情。」

    「戰爭援助?」

    韋爾熱衲伯爵眉毛一抖,先是感到一陣疑惑,旋即臉色大變,瞬間就意識到了些什麼:

    「難道說...貴國已經?」

    還不等大使回答,各位大臣已經是同韋爾熱衲伯爵一

    樣瞪大了眼睛,已經預料到了最壞的那個結果。

    那不勒斯大使看了一眼各位大臣,而後也難以抑制地沉重嘆了口氣,他的表情絲毫不比在場的法蘭西大臣們輕鬆:

    「戰爭,沒錯,閣下們,戰爭!一場內戰已經在南義大利的土地上爆發,我也是昨日深夜才收到本土的消息,原本準備在明日覲見法王陛下的。」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裡的氣氛都陡然沉重了一大截,仿佛有千斤鐵塊壓在眾人心頭。

    儘管關於南義大利局勢危急的消息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但是真正從那不勒斯大使口中確認這場內戰爆發之後,大臣們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心悸。

    戰爭一詞本就是無比沉重的,而且誰也說不準,由一場小小內戰所摩擦出的火星,會不會將整個法蘭西王國點燃進一片無窮無盡的戰火之中。

    畢竟,那不勒斯王國是西班牙的屬國,而路易十五很早就和他的表弟、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三世簽署了共同進退的家族協定。

    而一旦西班牙與法蘭西這兩大西歐霸主聯手介入義大利戰爭,事態必然會不可避免地擴大。

    不列顛、奧地利、普魯士,甚至是東方的俄羅斯與奧斯曼,歐陸的列強們皆有可能將注意力聚焦到亞平寧半島,將整個南義大利視為棋盤,進行一場鐵與血的博弈廝殺。

    距離上一次歐陸大戰——七年戰爭的結束也才過去了不到十年,但此刻,虛假的和平已然搖搖欲墜,房間裡的大臣們都隱約聞到了淡淡的火藥味。

    法蘭西王國也已經一隻腳懸在了戰爭深淵的上空,不論這場那不勒斯內戰是否會發展成一場歐陸戰爭,法蘭西王國似乎都必須得遵從與西班牙的家族協定,持劍奔赴戰火了。

    而當各部大臣為這個震撼的消息竊竊私語,彼此討論之時,勞倫斯只是一言不發地坐在原位上,抬頭凝視著房間牆壁上懸掛的一副歐陸地圖。

    科西嘉島,位於西地中海中心的樞紐,一旦南義大利燃起戰火,不論這場戰爭的規模到底會發展到何等地步,這座孑然小島必定也會被捲入風暴中心。

    「戰火...已經無可避免了嗎。」

    勞倫斯閉目沉思,心中默念著:

    「但是,這說不準也是我進軍義大利的一個良機...既然戰爭無法避免,那只要做贏家就好了。」

    勞倫斯很清楚地明白,風平浪靜的和平固然令人欣慰,但既然戰火已經蔓延到了四面八方的海域之上,那麼科西嘉人就必須被迫拿起武器了。

    而這場戰爭帶給科西嘉的必定也不止是風險與禍亂,更有無窮無盡的於歐陸崛起的機遇。

    「只要能夠通過外交斡旋將戰爭的規模控制在義大利之內,確保大國們不插手地中海,我的軍隊大概率就能左右整場戰爭的走向。」

    勞倫斯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清澈而堅定:

    「如果順利的話,科西嘉的疆界,應該很快就不會拘束於那座貧瘠的海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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