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良 9.009

    顧習就坐在車裡,沒下車,「我又沒指明道姓說你放火。」

    馮安安氣得不行,隨手想抓點什麼東西扔過去,一點都沒有,這火氣一上頭,就將手邊的包給扔出去了,打算砸個顧習滿頭包——

    他的車是敞篷的,正適合她扔包。

    她的包可重了,這麼一砸,顧習沒躲開,就砸他腦袋上了。

    他個腦袋一歪,就倒向車前面了,腦袋頂著方向盤。

    她的個包呢,就落在車裡。

    馮安安還聽見一記悶哼聲。

    她張大了嘴巴,看了看四周,不遠處就有個監控——

    她趕緊拉開車門,自個上了車,臉色剎白剎白的,用手輕輕地推了推他——他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

    馮安安的眼前都出現自個上審判席的畫面了。

    失手傷人至死嗎?

    她慌亂地更推了推他,「喂,顧習,顧習,你活著沒,你活著沒?……」

    不止推他,她還亂拍他的背,還試圖抬起他的上半身看看他個腦袋——

    這一看,她張大了嘴——

    到是沒聲音,跟失聲了一樣。

    顧習瞪著雙眼睛,眼珠子黑白分明,那眼裡的煞氣,叫她都不敢出聲,不止是嘴被捂住的緣故,呃,她的嘴是給捂住了。

    而顧習呢,沒死,額頭到有血,也就磕破了皮有,滲著一絲血,邊上還紅腫的泛著青紫。

    他沒事。

    馮安安都木了。

    這一天的驚嚇有夠的。

    顧習還捂著她的嘴,逼近她的臉,「你還想殺人呀?」

    馮安安盯著越來越近的臉,腦袋裡幾乎一片空白,只知道否認:「沒有,我沒。」

    顧習不肯饒過她,就知道她是個慫貨,逼逼她絕對能行,「你殺人滅口嗎?」

    馮安安簡直給跪了,搖頭如撥浪鼓般,「沒,我沒敢——」

    顧習那手就刮她的鼻尖,那肌膚的觸感就嫩滑極了,他還往返地颳了好幾回,盯著她剎白的臉蛋,明眸全上驚色,他也不饒了她,就高高在上地問她,「怎麼著,你要是敢了,就要殺人滅口了?」

    馮安安還能說什麼——

    她個木腦袋呢,就只能想得出一招,「我給你賠錢,你要多少?」

    但話說出口,她又後悔了,沒錢哪,工資是不錯,她每月花遊戲的錢都是固定的開支,平時還要付房租什麼的,自己吃吃飯啥的,一年下來也沒積下多少錢。

    她一開口後就露出肉疼的表情。


    顧習冷笑,伸手掐她的臉,這臉到跟以前一樣都不變,臉上也沒上過妝,乾淨得很,他忽然間有些嫌棄了,她到跟謝其贊那人走得近——

    還結婚!

    要真人婚禮,他叫他們的婚禮開天窗都是輕的。

    &有多少錢?」他問她。

    這回問得還挺輕,挺客氣。

    馮安安臉被他掐得疼,沒敢推他的手,一彎腰,趕緊去撿包,把包里的手機拿出來,拔拉著找出銀行通知簡訊來,一看這餘額,她都有點臉紅,「兩萬二,你去看醫生,藥費我來出。」

    這會兒她稍微冷靜一下了,還能跟他談了。

    顧習將眼鏡往鼻樑上一托,「就這麼點錢?打發叫花子呢?」

    瞧著斯文的樣子,話說得這麼不給人面子。

    馮安安心都涼了,她個硬著頭皮,「那上警局吧。」

    顧習也隨她,「行呀,讓人民警察給我們好好兒處理,你一個國家單位的人,夜裡放火燒垃圾筒且不說,路上還對能作證的人出手,我得讓人民警察叔叔好好兒地評評理,你這樣的怎麼就進了國家單位,領起納稅人給你發的工資了?」

    馮安安剛才也只是想嚇嚇他,沒想到她自個更不經嚇,她慫了。

    這事兒往單位里一傳,她還能有得好?

    她趕緊地給顧習說好話,「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砸你,這包大概是沒長眼,我本來就想上你的車,來給你說抱歉,誰曾想,這包一沒拿住,就砸你腦袋上了……」

    老實人,也會說這種話,真的,她也是現學的。

    顧習還跟她認真起來了,「你跟我說什麼抱歉,我怎麼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事?」

    聽聽,還真人這種人,你認慫了,他還不干。把個馮安安氣得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可她還不能氣,還得裝孫子,儘管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跟什么小人犯沖了,「我真沒放火,你把那視頻一傳,萬一別人真認出我來,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在那裡一站,確實是有個放火的嫌疑,但我真沒放火,真的——我是激動了點,就把包往你這邊砸,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回,成不?」

    她低聲下氣的,就盼著顧習能繞了他。

    她個心裡頭到是憋著氣喲,都什麼人,她這相親碰的都是什麼人,徐立人知道他家有個叔叔是這麼個不依不饒不能講道理的叔叔嗎?

    說實話,她又替徐立人心疼起來,都這把年歲了,還姓著「徐」,人家根本就不叫他姓「顧」,她面前這個可惡的傢伙到是明目張胆地姓>

    顧習聽著這話還算是順耳,算是大方一回,「是我脾氣好才繞你一回,你要是碰個脾氣不好的人,你就知道了。」

    這還算是脾氣好的?馮安安自認是心裡頭跑過一萬頭草泥馬,面上還是賠著笑,「是是是,是您脾氣好。」

    顧習真箇是脾氣脾氣好了,還問她,「你要去哪裡呀?我送你?」

    馮安安哪裡敢讓他送,萬一又出什麼事,她都不知道自己洗自己身上的污名,伸手連忙要開車門,這車門還沒開,這車子就動了——

    她哪裡還敢再開車門。

    顧習一邊開車還一邊打電話。

    馮安安聽著那電話居然是打給謝其贊的——

    哦,這兩個人認識。

    她讓謝其贊趕下了車,還得往謝其贊那裡趕。

    不管是不是顧習要順便兒送她一程,她都得往謝其贊那裡走。

    沒辦法,這都是命哪!

    命苦不能怪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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