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虛王到太初之光的鬼劍士 第十章 生死的一元論，新生的浮竹十四郎與德萊弗斯

    剛才，發生了什麼？

    利捷·巴羅此刻腦海之中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個死神說要使用卍解？

    死神的卍解讓自己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對，一開始並不是黑暗，而是黑白交界之處，隨後那個死神浮竹十四郎選擇了一個方向，自己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黑暗並非只是純粹的顏色而已，而是增添了無數死寂的絕望，代表著死亡本身，僅僅只是站在這個黑色世界之中，利捷·巴羅都覺得自己的生機在迅速的流逝。

    「生死的二元論，也就是說我所在的是死，你所在的是生嗎？區區死神竟然讓神的使者站在死亡領域，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利捷·巴羅身後的光翼在黑暗之中也發不出光芒，但是卻並不影響功能，他仍然能飛，並且在這個狀態下他實際上有比飛行更快速的移動方式，遠遠超越所謂的瞬步，響轉，飛廉腳之類的步伐。

    那就是穿透！

    他可以直接穿透所謂的距離，無論多麼遙遠的距離，他都可以直接穿透過去，根本無視空間與距離的概念，但是現在漫天都是黑暗，他原本能看透整個世界的神之眼也被黑給蒙蔽了，導致他即使不斷的向前穿透，卻依舊無法趕到白色的世界。

    而且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好像在不斷的被拉伸，不斷的向著遠處傾斜，就好像從山上墜落一樣，而越是向後他就越是虛弱，他就越是疲憊，他的生命力在流失，他的靈壓在消散，就連他周圍所能掌控的靈子都在變少！

    「神之喇叭！」

    利捷·巴羅大吼一聲，全力之下光芒涌動，無限的光之力凝聚，化作一個巨大的能量炮，這一炮就足以摧毀整個淨靈廷，他相信無論這片黑暗與白色有多大，都會被自己的力量直接穿透。

    然而，毫無聲息……

    光芒脫離了他的身體之後便迅速凋零，根本沒有穿透多遠的距離便徹底消散在了黑暗之中，那周圍的氣息仿佛極具腐蝕性，任何東西在這個世界之中都會死亡，哪怕只是純粹的貫穿也是如此！

    這是一個死亡的世界，萬事萬物都會死亡！

    而相反的是，浮竹十四郎此刻身上的傷勢正在迅速的恢復，並且靈壓都在上升，之前因為京樂春水的卍解而導致的傷勢在這一刻早就得到了修復，但是那股生的力量還在不斷的流入浮竹的身體。

    生與死，完全相反的兩個領域亦是完全對立的，在這個世界只能有兩個人，而且兩個人必須有一個死去！

    這是對單人才有效果的卍解，分為生死領域，在死之領域的人的生命與靈壓會無法組織的轉移向生之領域。

    生死對立，但其實也並非說是站在生之領域的人必然生，站在死之領域的人必然死，因為如果生之領域的人如果被過於濃郁的生命力量與靈壓撐爆，那麼死之領域的人就會停止轉移生命與靈壓，生死就會倒轉。

    因為兩個人中只需要一個人死就夠了。

    也因此，這是唯有在受到重創的時候才能夠使用的卍解，這樣的話對方的生命與靈壓就會先用來修復自己受到的傷勢與恢復之前消耗的靈壓，等到完全修復之後就會再來增強自己的生命本質和靈壓。

    「很抱歉，看來生死已定。」

    只有卍解的使用者浮竹十四郎能夠看到兩人何時會死，因為在卍解使用出來後便可以由他自己選擇站在生之領域或者死之領域，而成功分化出領域之後，兩人便會由太極圖的中央分界處不斷的向著邊緣拉伸而去。

    誰第一個到達邊緣，誰就會死！

    而很顯然，有了生命與靈壓的修復與填補的消耗，利捷·巴羅後續的生命與靈壓轉移過來也完全足夠他的生命負擔了，而利捷·巴羅則只能在力量不斷衰弱，生命不斷減小的情況下以更快的速度奔向黑暗的邊緣。

    這也是卍解使用者的優勢，他不僅能夠隨意為兩者分化生死，還能夠看到兩人的進程，如果是他先到邊緣的話他完全可以強行中斷卍解，那樣的話他也不會死反而還能擁有卍解期間被修復的身體與靈壓。

    然而實際上，從外界看來，兩人根本就是相差不遠，因為太極領域的範圍並不大，只不過在裡面的人看來，那是每一公分都堪稱是『無限』的距離，自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向前移動的，只能被不斷的拉向極端。

    「好冷好冷好冷！」

    此刻，利捷·巴羅驚聲大叫「我可是神之使者，怎麼會死！你休想殺死我浮竹十四郎！」

    但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這黑暗，他只能一點一點的感受著自己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弱，自己的生機一點一點流失，每少一份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然而正是這種感受其實才讓人更加絕望！

    再也沒有什麼比明知道自己在步入死亡，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反抗更加可怕了！

    「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我可是神！」

    「神嗎？」

    在利捷·巴羅驚叫的時候，浮竹再次開口了，他輕聲說道「你沒發現嗎？當你每進一步的時候，你就變得更加狂暴了啊。」

    「擁有力量的人自然是狂暴的！」利捷·巴羅大吼「區區死神不要來評價我！」

    「擁有力量的人啊……」浮竹嗤笑「你終於承認，自己是人不是神了嗎？」

    「！」利捷·巴羅大怒，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只聽到浮竹繼續說道

    「相比起來，其實你一開始的樣子更像是神之使者呢，而每進化一步，力量的上漲卻帶來神性的衰弱，真的是諷刺啊，證明你根本沒有辦法掌控這份力量，你不過是……」

    「一個被力量支配的怪形罷了。」

    浮竹看得很清楚，利捷·巴羅已經很快便要到達黑暗的邊緣了，他搖了搖頭，有些憐憫的對著他說「神之使者化作怪形，並且像是市井無賴一般不接受事實，真是……」

    「會被力量所輕易影響神智的，性格鮮明而簡單的……人啊……」

    人……

    他在說我，不是神嗎？

    他居然說貴為神的我，是區區人？！

    利捷·巴羅突然愣在了原地，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很好的思考了，因為他就快要死了，就像之前被京樂春水所殺死的時候感覺差不多，那種感覺太過討厭了。

    不過，他真的是在這個時候才無法很好的思考的嗎？

    仔細想想，浮竹十四郎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當自己使用出完聖體的時候，力量越是膨脹，他的性格就越是簡單，這不是在說……

    他被力量所支配了自我嗎？

    並非是自我支配力量，而是被力量影響自我什麼的，聽起來就和神不像呢！

    「浮竹十四郎！」

    他最後大吼一聲，雖然力量已經近乎為無了，他的身軀已然褪色，甚至於只剩下一些骨頭，骨頭上也儘是死亡，但是他仍然在凝聚著最後的餘力。

    「我不是人！我是神！我就是神！」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了嗎？！我說過了，死神的卍解休想殺死我！神是不會死的！」

    「我何時說過……」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浮竹冰冷的話語，之間他兩隻手持著兩把刀，一刀指上一刀指下，緩緩間有黑白二氣從刀上閃爍交融。

    「要殺死你了？」

    「生死的對立固然可以殺人，但面對你的話，果然要用……」

    浮竹輕聲說道「生死的一元論」

    轟！

    就在利捷·巴羅馬上就要進到死亡的邊緣的時候，這個只存在他們的世界之中猛地傳出了一種轟鳴，那就好像世界本身在顫慄一般，浮竹指天指地，兩把刀緩緩的相融，而黑白分明的世界在這一瞬間也有了些許的融合。

    原本到達邊界的利捷·巴羅與快要到達邊界的浮竹十四郎再次向著相反的方向前行了，原本逐漸分開的兩人變得貼近。

    這期間浮竹的兩把刀已經融合為一，對立的生與死由二元化作一元，形成了一把全新的斬魄刀，那刀的輪廓是完全漆黑的，但中央有一條白色的長線。

    而他站在陰陽交匯之處，利捷·巴羅那巨大的身體也像之前的兩把刀一樣融入到了浮竹十四郎的身體之中，浮竹張開雙臂，忍受痛苦，體內的死神·德萊弗斯放在這一瞬間張開了巨口，將利捷·巴羅的身體完全吞噬了！

    這就是他卍解的第二段，如同春水一樣，他的卍解也並非是只有最初的形式。

    在其中一人無限接近死亡的時候，浮竹可以選擇讓其真的死去從而在第一段卍解下結束，也可以開始第二段，也就是生死的一元論。

    雙劍合一，生者與死者會混合唯一，生與死並非是對立的，而是一體的！

    沒錯，他從一開始便沒有想著要用生死來決斷出利捷·巴羅的命運，因為從之前春水的攻擊來看，利捷·巴羅就算是死了，也還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完成新的進化。

    他的確是死了沒錯，但之後又復活了也沒錯，他的卍解能夠殺人，可是不能夠殺死人好幾次，即使是超速再生的人也會死，但如何能夠奈何能復活的人？

    更何況只要友哈巴赫還在，生死對滅卻師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

    他就算真的殺了利捷·巴羅讓他死的不能再死，但只要友哈巴赫有那個意向，他就能夠讓其再次復活，所以浮竹十四郎選擇讓兩人合為一體！

    生者與死者之後，利捷·巴羅就是他，他的所有能力都會成為浮竹的養分，如果友哈巴赫想要復活利捷·巴羅的話，那能量只會被浮竹所吸收。

    只不過……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啊。」

    生與死，仿佛在輪轉。

    太極領域不斷的旋轉，而站在陰陽交匯之地的浮竹微微抬頭，望向天空，無論是黑色還是白色都在迅速的消散，卍解在隨著利捷·巴羅那巨大的身體進入他的靈魂精髓之中而消失。

    一直到最後，在外界看來就是分別站立著的利捷·巴羅突然變成了無數的靈子飄向了浮竹的身體之中，而浮竹則有些站立不穩的倒在了地上，明明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勢。

    但是，只有浮竹能夠聽到的聲音卻在不斷的自大腦之中咆哮。

    「浮竹十四郎！」

    利捷·巴羅的聲音在靈魂精髓中不斷迴響，浮竹只感覺頭腦劇痛，在這一刻他已經與利捷·巴羅融為一體，因此利捷當然不會消失，他固然是死者，但死者與生者是不分彼此的，這就是他的生死一元論。

    從今以後，他不會死去，因為當他死去就是利捷·巴羅，利捷巴羅要是再死去就是浮竹十四郎，生與死的不斷輪轉成就了現在的浮竹十四郎。

    只不過……

    這樣的浮竹十四郎真的還是浮竹十四郎嗎？

    「這……就是死神你的目的吧？」

    浮竹輕聲說道「我不是浮竹十四郎，我也不是利捷·巴羅，我不是死神也不是滅卻師，我能夠感受到他們兩個人的記憶，他們都在咆哮著，因為新生的我奪取了他們兩人的生命。」

    「那種感覺揮之不去，我到底會是什麼人？或者，我還能稱之為人嗎？」

    這種感覺很怪異，他有著浮竹十四郎的全部記憶與思維邏輯，但也有著利捷·巴羅的全部記憶與思維邏輯，這兩者其實並沒有多麼互相干涉彼此交融，但是現在的他看待過去卻好像看電影一樣。

    雖然在目前這個狀態，還是以浮竹十四郎的記憶與思維邏輯作為主導，但是他很難從過去之中尋找到實感了。

    生死混合，人的情感也在混合嗎？

    他並不是浮竹十四郎，而是擁有著浮竹十四郎和利捷·巴羅記憶混合之後的新產物，這就是他的卍解可怕之處。

    他不僅能夠擊殺一個人，還能夠擊殺自己，但新生的自己會越來越強大，只要他融合的人夠多，或許他能夠到達靈王的境界，藍染追尋百年的靈魂重組技術他輕易的就能完成，然而……

    當最後所堆積的那個人出現的時候，浮竹十四郎……

    又在哪裡呢？

    「我會是……德萊弗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