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黃泉之上。
在孔雀死後,許易追尋著其靈魂來到此處,這裡是三界眾生死後輪迴之所。
「不死鳥,你給我出來。」
許易大聲咆哮,神情冷峻如冰。雷霆怒吼,聲浪盡散,驚泣鬼神。
只見黃泉之河,轟然炸響,浪花飛濺。掀起了滾滾巨濤,波濤洶湧,淹沒了半個冥界天空。
如那風雲怒卷,見之色變。
「昂!」
嘹亮威嚴的鳳鳴,那來自遠古的龐大虛影浮現。
碧綠的火焰在黃泉之上匯聚,化作一隻燃燒的火鳥。
「許某,黃泉是萬物生靈棲息安眠之地。你這樣做,會令眾生不得安生的。」不死鳥的聲音傳來。
「去你x……,告訴我,如何令死者復生?」
許易大聲質問,氣勢洶洶,情緒無比的激動,似乎心中醞釀了無比巨大的憤怒。
不死鳥沉默了半響,那縹緲無常的聲音在黃泉上擴散而去:
「世間萬物,生命有開始,也有盡頭。沒有誰可以不朽,你應該看開一點。」不死鳥說道。
「不死鳥,你不也是可以浴火重生的嗎?」
許易再問,顯然不死鳥的答案令他不滿。這現場的氣氛愈發的冷冽了,整個冥界都被一股冰冷的寒意壓制。
就連不死鳥的火焰,仿佛被那瀰漫在空氣中的氣勢壓製得弱了下去。
「浴火重生?呵呵,你知道嗎?我雖不死,但每一次重生過後的我,雖然依舊保持著生前的所有記憶情緒。
但是我的靈魂卻是發生了不可描述的變化?我亦不再是重生前的我?因為那些生前的烙印全部沒了!
你需要這一種重生嗎?一個陌生的靈魂充斥著另一段人生完整的記憶?」
不死鳥悠悠長嘆,繼續說著:「在黃泉上生長著一種奇花,叫做彼岸花。
它非常美麗,生有十葉花瓣。如其葉,每百年生長出一葉。
需要近一千年的時間完全長成,然後綻放。
但是一千年後,彼岸花就會逐漸枯萎,然後死去,化為黃泉的養料。
只是彼岸花死前,會留下一顆種子種在彼岸上。下一個千年,它會繼續生長發芽,綻放。
然後繼續枯萎,重生,枯萎就這樣一直輪迴下去。
它們雖然都是一個種子生長而出,一樣的外表。
但是一千年前的彼岸花和一千年後的彼岸花,它們是同一朵嗎?」
不死鳥的話在黃泉之上不斷迴蕩擴散,每一個字都時刻縈繞在耳旁。
許易的臉色黯然,此時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易。」這時,在他耳旁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黃泉之上,有一道藍色的光門,那是死後進入冥界的通道。
一道白光從那裡射出,同時一道窈窕的身影從那裡飄散而下。
如若螢火一樣的光點,零零星星的飄散在空中,從這裡面傳出了一股無比熟悉的氣息。
隨著白芒消失,從那裡面走出了一道窈窕的倩影。
「阿嵐?」許易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好久不見。」
阿嵐面露微笑,她的笑容就像是陽光一樣燦爛,令人心暖。
「你怎麼到了冥界?」
許易問道,聲音顫抖。多年之後重新見到阿嵐,一時情緒激動。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阿嵐隨意擺動自己的手臂,喃喃說道。她的身體表面微微冒出螢光,虛浮不定,這是靈魂狀態。
「孔雀,她已經走了吧。走了數百年,觀盡了星河日月,山河大川,即使塵世使我無限眷戀。
但我也該是離開的時候,是時候停下腳步,休息了。」
阿嵐緩緩說著,眼睛裡的冰冷早已經不見。
只剩下釋然和灑脫,與當初的孔雀一樣。
她們並不害怕死亡,也從不執著生死。
沉默了良久,許易這才出口:「保重。」
「保重,來生再見。」
阿嵐笑了,笑得無比開心。走過了許易的身側,向著黃泉彼岸走去。
她的靈魂漸漸地化為晶瑩白光,飄蕩在空中,最後消失在輪迴里。
良久,許易看著逐漸平靜下來的黃泉,忽然一笑,喃喃自語:「來生嗎!」
一抹乳白色光團從身體裡飛出,緊隨阿嵐離開的方向,進入輪迴當中。
隨後整個身影消失在冥界,便就只剩下不死鳥依舊在黃泉上空盤旋,忽而傳出了一聲久久不絕的低語:
「……,……」
……
「兒子,你可能是救世主?」
許易找到了依舊尚在人世逍遙的許多寶,見面第一句話就如此說。
「你誰啊?老頭?」
許多寶滿目惑色,他如今已經長大,遺傳了許易某部分基因,生得也是英俊瀟灑。
「我是你爹,臭小子。看你如今的模樣,我就知道當年留給你的那兩本書認真看了。」許易說道。
許多寶一聽,心中打了個寒顫。
仔細瞧著眼前的老頭還真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眼睛太神似了,不禁再次疑問道:
「你真是我爹!」
「如假包換。」許易說道。
「我,那我娘呢。」許多寶問道。
「先說事!」許易不想回答,眼睛心虛,扯開話題。
「不行。」許多寶拒絕。
「哎,你這是逼老子動手。」
許多寶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許易拿起蛇皮袋就把自己兒子塞進去,飛到一處無人山峰埋了。
許易扔到了手中的鏟子,看著地上歪歪扭扭的小坑。
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語:
「兒子,別怪老子心狠手辣。老子也是為了你好。
要是真如白龍女神的預言,一千五百後有什麼眾生劫。按照你的天賦,你鐵定活不了那麼久。
只能把你埋了,就先睡個一千年吧,睡醒了,到時候世界就是你的。」
許易面色惆悵不已,他的打神磚小千世界裡有著一條由長生真氣匯聚的長生之河?
長生真氣乃是陽神世界長生大帝的本源真氣。可以定住時間,讓時間在某個時間停留,剎那永恆。
這長生真氣其實對於許易也沒有什麼用,這麼多年也沒琢磨它。
如今倒是有了用武之地,許多寶如今被長生真氣覆蓋。未來的一千年,時間便不會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做完了一切,了無牽掛,結束了俗世的因果,許易就悄悄離開了這個世界。
……
一千年後,東海。那最高的山峰之上,有著一塊奇異頑石,不斷吸收日月精華。
某日,頑石爆碎,天地皆驚。
「嘿嘿,俺老孫來啦……」
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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