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邊出現的兩隊伏軍,連留守的南宮親軍都全部投入了戰場,歐朋義知道今天大事不妙。墨子閣 www.mozige.com
「衝出去!」歐朋義怒喝一聲,帶著周圍的士卒就對著南宮羽的方向殺出,南宮鄉這兩個年輕人死了就死了,頂多挨點責罵,南宮羽決不能死!
數萬陷入敵陣的左右威衛士卒一起奮力向外殺去,不斷地有人在無力的會出手中刀劍之後被福州軍一刀收去了性命。
前來支援的兩萬大軍此刻已經體會到了這種甲冑的恐怖,先前救援之時滔天的氣勢已經消散於無形,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士卒來不及多想,此刻眾人的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活著!
混亂的戰場上,周巍然接連斬殺了幾名南宮士卒之後,就抬頭看向遠處那一面南宮羽的將旗,臉上泛起一抹冷酷,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沖了過去。
南宮羽也似乎是有所感應,抬頭看向那名朝他衝來的中年戰將,看著那道魁梧的身影,南宮羽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畏懼。但是他也有樣學樣的提起手中長槍憤然迎戰,因為戰馬已至,轉身必死。
兩人交錯而過,南宮羽一矛刺空,無功而返,周巍然手持一把烏金槍,通體寒氣逼人,刁鑽的划過南宮羽的咽喉,南宮羽猛地偏頭,躲過了槍尖,但是槍尖依舊貼著他的皮膚,將腦袋上的頭盔挑落。
命懸一線!
身後的南宮親衛見到主將遇險,奮不顧身的一擁而上,護著南宮羽就往前衝去。
在鬼門關晃了一圈的南宮羽終於清醒了一些,一股死亡的味道開始在心頭瀰漫:我是南宮家的家主,我怎麼能死在這裡?往後的榮華富貴,滔天權勢還等著我呢,敗了不過是丟人而已,要是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要活下去!
想明白了的南宮羽身上的勇武氣勢盡散,只有一張略顯慌張的面龐,看了看遠處的東海城,咬咬牙轉頭大喝:「全軍退守東海!」
可惜除了身後的親衛,此刻混亂的大周士卒哪裡還能聽得到他的命令,整個指揮系統已經盡數崩潰,身旁只有不斷倒地不起的士卒和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南宮親軍的戰力確實不可小覷,給周巍然帶來了不小的阻力,但是架不住福州軍兵力占優,士氣旺盛。看著落荒而逃的南宮羽,周巍然怎麼可能就這麼把他放走,帶著一隊騎卒就緊追而上。
越來越近的周巍然給南宮羽帶來了極大地心理壓力,「攔住他!快攔住他!」南宮羽的慌亂也開始影響到了身邊的士卒,南宮親衛的臉上也開始出現一股不安,落在身後的幾十騎咬了咬牙,就掉頭撲向了周巍然的追兵。
身邊的衛兵越來越少,南宮羽感受到了一股比天狼戰敗還要恐懼的氣息,不停的鞭打著胯下的戰馬,妄圖逃離這個戰場。身後周巍然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好像南宮羽已經能感受的身後的長矛已經舉起,即將刺入自己的胸膛,渾身開始不住地發抖。
「將軍先走!我來攔住追兵!」危機萬分之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南宮羽的耳畔響起。
隨即從側面突兀的殺出一支騎兵,硬生生的擋住了周巍然追擊的路線,雙方混戰在一起。
是南宮建!轉頭看到被南宮建盡數攔截而下的追兵,南宮羽心中頓時大喜,不要命的向前狂奔,朝著遠處的東海城趕去。
南宮建在另外一處戰場看到大軍盡落下風,知道自己已經回天無力,狠下心拋棄了自己的戰場,帶著僅剩的兩千騎卒就朝著南宮羽趕來。
沒想到剛找到南宮羽就看到那殺意盎然的追兵,南宮建毫不猶豫的就撲了上去。南宮羽雖然不是什麼將才,但是南宮霸老將軍對自己情深義重,哪怕豁出命,也要保著南宮羽活著回去。
「混賬!」被南宮建攔下的周巍然頓時憤怒異常,南宮羽跑了讓他萬分的不甘心。
雙方騎卒兇悍的撞在了一起,一個要追一個要攔,兩邊都殺紅了眼。
戰鬥從早上一直持續到黃昏,隨著多名將領戰死,主將也逃離了戰場,大周士卒終於崩潰,面對福州軍的戰刀,再也沒有了抵抗的信念,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整個戰局開始呈現一面倒的姿態,就連南宮家的親軍也開始有人陸續逃離戰場。
落魄的南宮羽看著身後僅剩的幾百名騎兵,臉色悲戚,東海城已經近在咫尺,沒想到城外並沒有攻城的士卒,只留下了最後一兩千的步軍擋在前方,剩餘的福州軍馬已經全部投入到了戰場。
看著前方那道軍陣,南宮羽開始絕望了,雖然只有區區兩千步卒,但自己身後的這幾百騎已經人困馬乏,精疲力盡,沒有了沖陣的能力。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士卒從身後追了上來,南宮羽一慌,以為是追兵到了。
「將軍!」歐朋義的聲音穿進了南宮羽的耳中,南宮羽大鬆了一口氣。
看著渾身帶血的歐朋義,南宮羽瞅了瞅他身後還有的千餘名士卒,顫抖著聲音問道:「歐將軍,還有人呢?我的侄子呢?」
歐朋義低下了頭,他從福州軍的包圍中殺出,親眼看著幾萬士卒逐漸崩潰,卻無能為力,好不容易收攏了兩三千殘兵,在一路追殺之下如今身後只剩下了這麼點人,看著南宮羽悽慘的眼神,歐朋義輕聲說道:「將軍,已經全軍覆沒了,就剩這些了,您的兩位侄子全部戰死,屍體我都搶回來了。」
聽到歐朋義的話,南宮羽腦中一片空白,頓時一陣無力感就浮上心頭,一個踉蹌就搖搖欲墜,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沒有落下馬去。
「將軍!當務之急是立刻退入東海城內,您退後,我來開陣!」歐朋義看著南宮羽的悲戚,容不得多想,就帶著殘部撲向了前面的攔路之卒。
其實歐朋義身上早已負傷多處,身上的血一半是叛軍的,一半是自己的,他知道前面的大陣要是破不了,今天都得死在這,所以他毅然決然的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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