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各種針對李默的圍殺在全領域展開,聖地派出強力隊伍,修靈門派傾巢而出,就連散修凡人也盯准提供線索的賞賜,開展各種線報工作。
然而,十來天過去,被誤抓錯殺的倒霉鬼不少,而真正關於李默的有用線索,卻一個都沒有。
梧州蒙城外的小村中。
離秋隨意揭了幾張通緝令,交給須彌界中的李默,離開南靈仙派快半月,李默除了每天守在朧瑤附近,就是拿趙紅花母子練習醫術。
他放棄了原先北上華州再入東州的路線,而是讓離秋改道向東,先來到了東南梧州的境內。
原因很簡單,流雲珺報出的一連串名字中,有迷樂坊的楊禮輝在內,這壞坯分宗大會撿了條命,居然不思安分守己,還恩將仇報,跟著崔怡想要他的命。
反正去東州順路,李默決定去打擾了一下迷樂坊,除了出口惡氣,也留下自己不在靈仙山的證據,免得衡元府一直去找南靈仙派的麻煩。
只是沒想到他拿著通緝令臉色鐵青,一股無名怒火直燒心頭,說他通敵背叛組織倒也罷了,拐帶黎語凝他也認了,但殺害夏侯驚,勾連西澤雲海算是怎麼回事?
夏侯驚的死,眾目睽睽下斷得明明白白,蓋棺定論的事居然還能再撬開棺材板。
更過分的是分宗大會,他用原始靈氣救了多少人,到頭來落不到感謝,還被潑了一身髒水,真是好一個衡元府,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黎語凝在一旁看得俏臉生怒:「這些人在胡說些什麼?」
李默將通緝令撕成兩半:「讓一個罪人承擔所有罪名,好一手如意算盤。」
「可事實根本不是這樣,他們在違反律法。」
「別生氣,律法就是這些人定的。」
「不行,我還是生氣,」黎語凝心口起伏:「我要把事實真相說出來。」
李默拉住她手,將尋人啟事放入她手中:「事實真相就是你被拐帶,他們不會聽你說了什麼,只會拿下你向海陵仙島領取賞金。」
「我不信沒有人願意為你鳴冤?」
「就算有,也只會遭到迫害。」
黎語凝目光森冷:「這不公平。」
「行了,小心情緒失控,」李默單臂摟住她:「有你相信我就足夠了。」
黎語凝收攝心神,那股冷冰冰的肅殺漸漸隱去。
對於情緒會失控這事,李默和黎語凝暫時找不出頭緒,只知道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黎語凝的理智會被另一個「她」所取代,做出本心無法預料的舉動。
而且奇怪的是,伴隨黎語凝破境而生的天賦神通,似乎只有失控的她才能在無意識中施放。
沒錯,就是那個硬接北堂秋一擊而毫髮無損的神通。
李默將其命名為「虛」,為了防止暴走事件的發生,李默和黎語凝目前的策略,就是一個忍字。
黎語凝深呼吸三口,表情逐漸穩定。
「誰把我林妹妹氣成這樣?」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黎語凝展顏笑道:「瑤姬姐,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
朧瑤不知何時靠在四合院正門上,看到黎語凝有衝上來擁抱的舉動,長臂一伸按在她心口。
「姐姐不習慣被女人抱,看你們神情,我睡覺的時候出了事?」
「瑤姬姐你看這個。」黎語凝將殘缺不全的通緝令遞過去,怒氣值重新升高。
朧瑤接過去看了看,眉間一抖,笑出聲來。
黎語凝不悅道:「這麼氣人的事,瑤姬姐你還笑?」
朧瑤炫耀般抖了抖自己通緝令:「我的賞金比你們高一百倍,看見沒?」
李默面無表情:「我有畫像,你沒有。」
「那是姐姐露面少。」
「我是主犯,你只是從犯。」
「胡說八道,明明你是二狗子,我才是主犯。」
黎語凝眨眨眼睛,這兩人在爭什麼?
李默嘆了口氣:「隨便你吧,不過你的腳又髒了。」
朧瑤低頭看了眼:「多此一舉,你們在我床前幹的事我都知道,你是不是想拿閒仙酒給我洗腳來著?」
黎語凝道:「原來你沒睡著?」
朧瑤抱胸道:「我只是在恢復靈氣,你們又是住在隔壁,又是在我房間擺下禁制的,未免也太小看姐姐了。」
「李默只是在擔心你。」
「我不要需要弱者的擔心。」
李默嘴角一抽:「你現在明明連老灰都打不過。」
朧瑤眉毛輕揚:「再給我三天時間,我揍老灰給你看。」
李默從懷中拋出一瓷瓶:「這藥能幫你恢復。」
朧瑤打開瓶塞聞了聞:「就不能煉製得香一點?還不如給我閒仙酒喝。」
「酒多傷身,在你恢復靈力之前停止供應。」
朧瑤收起靈藥:「好吧,不管怎樣,還是謝謝給我看門洗腳的僕人,接下來說正事,你打算如何回應這張通緝令?」
李默冷笑:「既然把我描述成天下最惡之人,那我就如他們所願,做些對得起賞金的事。」
朧瑤面露讚許:「這才是你,要是因為這點小事意志消沉,就不配擁有小須彌了。」
黎語凝深以為然:「我要跟你一起幹壞事,讓尋人啟事變成通緝令。」
李默無奈搖頭,心中罪惡感滿滿。
黎語凝這張白紙,算是被他給畫黑了,對生活的認知嚴重偏離正常路線,可如果沒有遇到他,黎語凝又大概率會成為陸天豐和陳生爭鬥的犧牲品。
他沒有辦法替黎語凝決定,成為天下通緝的罪犯和淪為師尊爐鼎哪個更糟糕,只能順從黎語凝的選擇,儘自己所能的保護她。
既然遇到他是不幸,那他至少要讓黎語凝在不幸中儘量的快樂。
於是道:「我們現在所在的蒙城靠近迷樂坊,這裡有一處放養靈獸的森林,我打算去抓幾個靈獸到須彌界,送給你玩玩。」
黎語凝兩眼放光:「那就給老灰找個老婆,雪華總是不搭理它,怪可憐的。」
朧瑤插口道:「老牛吃嫩草,換我也不願意。」
正說間,雪華可能是聽到了自己名字,從遠處跑來,一個哧溜跳到李默肩上,磨耳朵蹭臉頰好不親熱。
朧瑤恍然:「原來不是看不上老灰,而是雪華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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