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火炎為了那個小徒弟,也只能耐心解釋了。
「你們想治好呢,這個手術我們人民醫院可以做,但實話實說,兔唇手術我們做得不多,經驗也不是很豐富,手術可以成功,但術後小孩的嘴唇這裡,還有這個部位就比較難看。
因為兔唇手術不是說哪裡切塊肉補上就好了,而是要把這兩邊的嘴唇對吻起來,這不但非常考驗一位醫生的技術,更考驗一位醫生有沒有精細化水平的能力。
萬一手術做得不好,手術部位還是很難看,就跟漂亮的臉蛋上貼了一塊爛膏藥,別人一眼就看得明白,同時這還涉及到鼻子、口腔裡面,所以美觀是評價手術是否成功的一個標準。」
朱主任說完,還在紙上畫了一個示意圖,重點在人中這個位置點了點。
劉忠田看明白了,趕緊問道:
「朱主任,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這兔唇手術不是補上缺口就行了,還得把缺口補得完美,讓人瞧不出來,是不是這個意思?」
朱火炎放下筆點點頭繼續說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手術一個不好,這裡就會跟塌方一樣,一眼就瞧出不對勁來,國外有美容科和口腔科配合進行這個修補術,國內則是剛起步,能做完美手術的醫生不多。」
這下幾個家長都為難了,如果手術以後還是很難看,那根本性的問題還是沒解決呀,他們要的就是周圍人看不出來,要他們的孩子跟正常人一樣。
這可咋辦?
劉國忠是人精,心想這位專家不會無原無故說這麼多話,於是又問道:
「那朱主任,你知不知道咱們人民醫院哪位醫生能做出完美的兔唇修補術來?」
朱火炎臉微微紅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
「的確有一位醫生做得不錯,越中四院你們知道吧?」
幾家家長都連連點頭。
「越中四院的陳棋陳副院長做兔唇手術非常利害,而且他們那還在申請越中地區的唇齶裂治療中心,我建議你們可以去四院看病,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朱火炎臉紅,是因為他這人從來不會吹牛,現在吹小徒弟水平多厲害,他有點不適應。
但是對於陳棋的臨床水平他是可以打一百個保票,絕對沒問題。
因為陳棋已經在人民醫院內悄悄做了幾台兔唇修補術當實驗。
實話實說,朱火炎這種要求很高的外科醫生都覺得手術非常完美,拆線以後你不是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郭院長事後聊天的時候也承認,這樣的水平他達不到。
地區衛生局進行評估之後,也確定了將「唇齶裂治療中心」設立在越中四院,也就是那只有三位醫生的迷你外二科。
幾個家長一聽都喜上眉梢,這跟撈到救命稻草一樣。
劉忠田還是激動地說道:
「這樣好這樣好,四院的副院長,那一定是位經驗豐富的老醫生,水平肯定做不了,否則怎麼當院長,咱們去四院,咱們的孩子有救了。」
「哇,四院的副院長,大幹部呀。」
「年紀太大也不行,聽說外科醫生最好是40歲左右,年紀大了眼睛都花了。」
聽著家屬們的議論紛紛,朱主任的嘴角直抽抽,如果告訴他們這個副院長只有22歲,家屬們還會去嗎?
此時越中四院內,陳棋正在將一塊牌子掛到外二科的大門口,上面白底黑字寫著「越中地區唇齶裂治療中心」幾個大字格外醒目。
整個掛牌儀式沒有領導講話,也沒有鮮花紅地毯,顯得格外冷清,現場只有3個醫生5個小護士,這就是外二科的全部成員。
幾個病人路過,停下腳步還有點奇怪,紛紛議論起來:
「噯,這個唇齶裂是什麼病?」
「我也沒聽說過呀,瞧這冷清的樣子,好像沒啥病人呀?」
「走走走,看他們的冷清我看了都替他們尷尬!」
兩個病人越走越遠,果然,陳棋他們都有些尷尬。
「陳副,咱們這就可以開張了?」
邊盟看了看冷清的院子,心裡突然有點慌,心想自己表叔會不會吭了他?咋感覺這麼不靠譜呢?
嚴世凡則是堅定支持派:
「掛了牌子,那肯定要將這牌子打出去,明天才正式開張,你急什麼?」
外二科的新任護士長丘芳趕緊出來打圓場,「陳副院長是有名的做業務一把手,咱們在陳副的帶領下,一定能創造輝煌的成就。」
陳棋一下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大喊一聲:
「護士長說得好,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就一定要全力合作,外二科的優惠政策我也要來了,以後利潤的20%歸咱們科室的小金庫,到時發補貼一定發會到你們懷疑人生!」
哈哈哈,大伙兒一聽能大發特發補貼,那心情就愉快了。
領導們,一定要善於畫大餅,不管以後怎麼樣,眼前就是最好穩定人心的方法。
這時候內一科的窗戶口,蘭麗娟正在看著自己的丈夫在鼓舞士氣,蘭麗娟的身邊圍了一群小醫生和小護士。
蘭麗娟現在在科室里也是翻身家奴了,丈夫是副院長,她就是副院長夫人了,牌面擺在那兒。
「麗娟,陳副怎麼想起搞兔唇手術了?」
「就是,陳副的特長是普外科,那應該繼續保持特長呀,這兔唇一年到頭能看幾個?」
「那可不一定,陳副做事一向出人預料,也許這次他又能給大伙兒一個驚喜呢?」
一群小醫生小護士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蘭麗娟卻一點也不擔心。
自己的丈夫能力她是相信的,而且這個越中地區唇齶裂治療中心由衛生局和人民醫院的全力支持。
地區衛生局甚至還向各縣市,各大醫院下達了相關文件,要求各下屬單位通知到每一位兔唇兒童家長,越中四院已經成立了「唇齶裂治療中心」。
這個支持力度不可謂不小了。
陳棋並不是單打獨鬥。
而且因為茅院長並不看好這個項目,所以答應了陳棋外二科要拿2層的提成。
用陳棋的話說,以後外二科一定能成為四院最賺錢的科室,也是發補貼最多的科室,多少人哭著喊著要來外二科。
與此同時,茅春木也站在三樓院長辦公室窗戶前,看著樓下陳棋他們的一舉一動,鼻子裡輕哼了一下。
他之所以答應陳棋的所有要求,沒有太過為難,的確是不看好這個項目。
四院有外科,可是四院一年到頭能碰到幾個兔唇兒童?兩個?還是五個?
就這麼幾個病人,外二科到時吃什麼?吃土嗎?別說給20%的提成了,就算全給了他們又有幾塊錢?
關鍵是這次陳棋失敗,不但可以把他「業務能力」的神話打破,還可以打擊這位新副院長的威信。
好,這次答應你了,你項目失敗了,以後還好意思再開口?
反正只要不讓陳棋去搞普外科,不讓他搞手術,陳棋也就廢了,廢上幾年還有什麼用?
同樣一幕,出現在四院的每個窗戶口,大伙兒都是各有各的小心思,但總的來說大伙兒都是瞧熱鬧,認準了陳棋這次肯定要栽個大跟鬥了。
就連外科主任邊鵬飛、婦產科主任虞雅琴這些老資格、親近陳棋的主任們也不看好這個項目。
或許整個醫院,只有陳棋和蘭麗娟堅信自己能成功。
第二天早上7點班,陳棋穿著白大褂,拿著水杯來到門診的時候,發現門口已經圍滿了家長。
劉忠田、余愛君、甘金華都在其中,這一群人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是兔唇寶寶家長,都是人民醫院或各大醫院介紹過來的。
陳棋早就瞧到了這些兔唇寶寶,年紀有大有小。
其實兔唇寶寶最佳的治療時間是生後3~6個月,這是修補唇裂的最適宜時間。
這階段的嬰兒體重增長迅速,抵抗力比出生時增強,手術後唇組織生長較快,有利於手術後的恢復。
但這是常規情況下,對於陳棋來說,棋刀在手,天下誰我,還有什麼手術是搞不定的?大小孩又如何?大不了多做幾次手術,也一定能讓孩子恢復如新。
陳棋想得美滋滋,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診室門口人太多了,他tm擠不進去。
「噯,麻煩讓一讓,讓一讓。」
一個婦女不耐煩地罵道:「啊呀,別擠別擠,有什麼好擠的?醫生都沒上班呢!」
另一個婦女也白了陳棋一眼:「幹什麼?專家還沒來呢,你一個小醫生擠什麼擠?想偷學本領不會早點來呀,一點不誠心。」
陳棋一時語塞,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是,你們不讓我進去,今天這診室就開不了呀,我就是醫生好不好。」
這時候走廊里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陳棋,一臉不可置信。
劉忠田揉揉眼睛,吃驚地問道:「你是陳棋大夫?」
「是啊!」
「你是越中四院的副院長?」
「是啊!」
「靠,這麼年紀的副院長?我還以為是個白鬍子老頭呢。」
「行不行哦,這麼年輕會動手術嗎?」
現場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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