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跟著寧非來到了郊區的公寓。
「這就是小子禹吧?」見到沙發上坐著的的小男孩兒,朵兒開心地笑著。
寧凡見有人來了,於是從沙發上站起身。
「他,現在叫凡兒。」寧非彆扭地說道,然後朝寧凡招了招手:「過來。」
寧凡乖乖地走了過去,朝朵兒禮貌地叫道:「阿姨好。」
「好一個漂亮的小帥哥!」朵兒甚為欣慰:「一轉眼,你都長這麼大了,來,讓朵姨抱抱。」
寧凡有些抗拒,顯然不太願意和陌生人親近。
「凡兒好像有潔癖,平時我抱他他都有些嫌棄。」寧非趕緊解釋,緩解尷尬。
「簡直跟他爸一個德行!」朵兒嘆了口氣,站直身子。
「你見過我爸爸?」寧凡好奇地問道。
「當然見過了。」朵兒笑著回道:「不過,我跟他不對盤。」
寧凡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寧非,媽媽似乎很少跟他講有關爸爸的事情。
「媽媽說,我爸爸死了。」寧凡低聲說道。
朵兒側眸看了一眼寧非,挑了挑眉,然後跟寧凡說道:「你爸爸沒死,你媽媽只是失憶了,把你爸爸忘了而已。」
雖然她是看不順眼席靖堯,但是他對美人兒確實好的沒話說,所以……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嘛!
她當然還是希望美人兒和小子禹能夠一家人團聚。
「是真的嗎?」寧凡看向寧非,想要得到確切答案。
寧非抬手扶額,言辭閃爍著:「那個……媽媽也不記得了。」
「來,乖乖地讓朵姨抱一個,朵姨就告訴你,你爸爸是誰。」朵兒彎腰,展開雙臂,拋出誘餌。
寧凡盯著朵兒似乎是在思考這筆交易划算嗎?最後還是好奇心戰勝了一切。
當寧凡乖乖地走進朵兒懷裡的時候,朵兒抬眸朝寧非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說,看吧,孩子想爸爸了。
其實,一個小孩子就算外表表現的再堅強,他的內心也是渴望能夠得到父愛和母愛的。
「我爸爸是誰?」被朵兒抱過之後,寧凡又跟對方保持了適當的距離。
「你爸爸啊?」朵兒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回道:「你爸爸叫席……」
寧非突然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朵兒的回答:「我們出去吃飯吧!我請客!」
寧凡皺著眉頭,似乎還在等待對方的答案。
「你媽好像不希望我告訴你。」朵兒解釋道:「這件事情還是由你媽親口告訴你比較好。」
寧凡將視線移向了寧非。
「我們先去吃飯吧!凡兒,你應該已經餓了吧?」寧非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寧凡不吭聲,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寧非。
寧非無奈地嘆了口氣,凡兒真的是她的克星啊!
「等媽媽什麼時候想說了,再告訴你可以嗎?」寧非柔聲懇求道。
寧凡沉默了幾秒,而後懂事地點點頭:「如果爸爸是個壞人,那你還是不要告訴我好了。」
寧非的心瞬間酸澀不已,不是他不好,而是她太壞,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三個人就近找了一家餐廳,吃飯期間,有說有笑的,寧非突然覺得這種感覺真好。
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鈴……」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朵兒接通後,聲音立刻放柔了:「餵……媽媽在外面吃飯呢,待會就回去……好,知道了,媽媽會注意安全的……」
待朵兒掛斷電話的時候,寧非驚訝地看向朵兒:「你也有孩子了?」
朵兒笑著點點頭:「叫蘇諾,是個男孩兒,比凡兒小一歲。」
「你……一直單身?」寧非挑眉,孩子跟著媽媽姓,跟她的凡兒一樣。
朵兒嗯了聲:「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她總是在想,如果她結婚了,那個人對小諾不好該怎麼辦,所以一直單身到現在。
「上次,有個男人還問起你呢……好像姓江。」寧非突然想起來了,於是說道。
蘇朵兒唇角的笑容一僵,拿筷子的手驀地一頓。
「是嗎?」轉瞬間,蘇朵兒又裝作很輕鬆地問道:「叫江遠?」
「好像是,我也不太記得了。」寧非一般對她不感情趣的東西從不上心。
「你這幾年都在哪兒啊?」蘇朵兒突然轉移話題道:「這次回國……」
寧非嘆了口氣,回道:「一言難盡。」
見寧非一副心事重重卻又不願意開口的模樣,蘇朵兒也不再繼續追問,只是說道:「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了,記得向我開口,我一定盡我所能地去幫你。」
「謝謝。」寧非感動不已。
吃過飯後,蘇朵兒將寧非她們送了回去,臨別時喊道:「記得電話聯繫。」
蘇朵兒離開後,寧非拉著寧凡進了樓。
因為電梯突然壞了,所以寧非拉著兒子朝樓梯通道走去。
「媽媽,後面好像有人跟著我們。」寧凡突然抬頭朝寧非說道。
寧非當然也聽見了,但是她不敢回頭看,於是抱起兒子便加快了腳步。
可是小寧凡不害怕,他探頭朝下瞧了瞧,當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時,小寧凡居然沒有喊叫,只是盯著對方看著。
「媽媽,你好慢,他都跟上來了。」寧凡突然朝寧非說了一句。
寧非一聽嚇壞了,抱著寧凡跑了起來。
當寧非氣喘吁吁地,終於跑到家門口的時候,掏鑰匙的手都是顫抖的。
「媽媽,他已經在身後了。」寧凡語不驚人死不休。
寧非手中的鑰匙還沒插進鑰匙孔,就因為寧凡的一句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寧非緊緊地抱著兒子不鬆手,就在她準備轉頭之際,突然一個黑壓壓的腦袋便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媽媽,你弄痛我了。」寧凡提醒道。
當看清楚男人是誰後,寧非身子瞬間一僵。
席靖堯陰沉著一張臉,彎腰撿起地上的鑰匙,開鎖,打開門,走了進去。
寧非抱著寧凡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仿佛嚇傻了一般。
「媽媽?媽媽?」寧凡皺眉叫道。
寧非回過神後,怯怯地跟了進去。
寧凡掙脫了女人的懷抱,下了地,盯著席靖堯一瞬不瞬地瞅著。他剛才之所以不害怕是因為,這個叔叔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
席靖堯在上樓的過程中,已經仔細打量過寧凡了,這模樣簡直就是他小時候的翻版,不是他兒子才見鬼了。
「你進臥室,我跟你媽有話要談。」席靖堯看向寧凡,命令道。
寧凡轉頭看向寧非,似乎是在徵得她的同意。
寧非心跳的極快,不敢去看男人的臉色,只能低頭朝兒子輕聲說道:「凡兒進臥室去,媽媽叫你出來你再出來。」
寧凡點點頭,臨進臥室的時候,不忘朝席靖堯說了一句:「不准欺負我媽媽。」
席靖堯沒吭聲,只是冷冷地盯著寧非。
「進去吧!媽媽沒事兒的。」寧非安撫道。
待寧凡進入臥室後,席靖堯直接拉著女人進了另一個臥室,用腳踹上門,將女人用力一甩。
寧非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摔倒,站穩後,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你可真悠閒啊!我爸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內命懸一線呢,你竟然還跟別人有說有笑的?」席靖堯一步步地朝女人逼近,俊臉上烏雲密布,近乎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寧非猛地搖頭,可是她卻沒什麼可辯解的。
「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你接近唐書禮是你的任務,你接近我也是你的任務對嗎?」席靖堯怒火攻心,一字一句地質問著:「唐董是你的第一個目標,我爸是你的第二個目標……是嗎?!」
寧非不停地搖著頭,想要解釋,可是卻根本無從說起,她不能否認,這所有的一切,她都有參與。
「女人,你真該死!」席靖堯突然一手掐住了寧非的脖子,將她抵在了身側的牆上,怒氣灼心地怒吼道。
寧非雙手握著男人的手腕,她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喉嚨處傳來的疼痛讓她難受不已。
「你可偽裝的真好啊!偽裝的讓我徹底相信了,你也是愛我的!原來,從一開始,你就是一個騙子,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席靖堯鐵青著一張臉,感覺肺都快氣炸了。
寧非不想辯解什麼,也無力去辯解,閉著眼睛,任憑男人發泄著。
「原來人是會變的!我還一直堅信著,你還是我的女人,那個又笨又蠢又善良的女人!原來是我錯了!」席靖堯心中難受至極,他真的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
「可是就算你再變,怎麼能變成第二個温嵐呢?別人的命在你眼中就那麼的不值錢嗎?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就可以視別人的命如草芥嗎?」席靖堯怒火攻心,他怎麼也想不通,以前的那個女人去哪兒了?
「什麼好奇席家的傳家寶?這一開始就是你設計的一個圈套!而我卻傻的去選擇相信你,還帶你去了書房!把密碼告訴了你!寧非,我在你的眼中到底算什麼?只是你需要時的一個工具,不需要的時候就成了廢子了是吧?」席靖堯越說越痛心,他的那個寶貝去哪兒了?
「好!你想要那個傳家寶,該死的,你拿去,可是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家人?你何故會這般有恃無恐?」
「……」
「寧非!我告訴你!你最好無時無刻給我祈禱著,祈禱我爸能平安醒過來,否則,我第一個饒不了你!」席靖堯惡狠狠地警告道。
寧非微微合上了眼睛,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要去到另一個世界了,這樣也好……
突然,寧非感覺自己跌在了冰涼的地板上,緩緩地睜開雙眼,喉嚨處傳來陣陣疼痛,她……沒死嗎?
寧非緩緩地爬起身,抬頭。
席靖堯薄唇緊抿著,怒視著地上的女人,心裡一陣陣刺痛。
「寧非,你不配做我兒子的媽媽!」席靖堯盯著女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寧非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後像是聯想到了什麼,驚恐地瞪大雙眸:「你……你想幹什麼?」
「我兒子應該姓席,而不姓寧!」席靖堯冷聲回道,冷視了女人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寧非一時著急,爬過去,揪著男人的褲腳,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搶走凡兒,沒有他,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席靖堯拳頭緊握,閉了閉眼睛,狠心地掙脫開女人的手,疾步離去。
當席靖堯走至門口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
寧非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就看見了門口站著的凡兒。
席靖堯抬手想要去撫摸凡兒的腦袋卻被對方給躲開了。
寧凡推了席靖堯一下,緊抿著小嘴:「你是個壞人!」
席靖堯皺眉,看著寧凡朝寧非跑去。
「凡兒。」寧非一把將凡兒抱進了懷裡,抱的緊緊的,生怕他會被別人搶走似的。
席靖堯沉默了兩秒,然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媽媽,他是不是欺負你了?」寧凡擰眉問道:「以後,我再也不要和媽媽分開了,我要保護你。」
寧非緊緊地抱著兒子,痛哭出聲。一想到,兒子有可能被奪走,她便難受的不能自已。
「媽媽,剛才那個人,我從來沒見過,他是誰?」寧凡輕輕地拍著寧非的背,當女人的哭聲逐漸停止的時候,寧凡突然問道。
寧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他不是壞人,是媽媽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所以他才會……」
寧凡瞬間明白了,於是問道:「那媽媽有沒有跟他說對不起?」
寧非搖了搖頭:「凡兒,你還小,你不懂,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的。」
寧凡確實不懂,所以也沒再追問。
寧非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第二天,警察便將她帶走了。
臨出門前,寧非跟寧凡解釋:「媽媽很快就回來。」
可是,她作為嫌疑犯,怎麼可能會被輕易地放出來呢?
她很清楚,觸犯了法律就應該接受懲罰,可是她的凡兒怎麼辦?她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他啊!
警察對她逼供,問她當晚去哪兒了,有沒有參與其中,是不是這次行兇的人。
對於他們的問話,寧非只是搖頭,不清楚,不知道。似乎是因為她的身份,他們並沒有對她用刑。
晚上的時候,她懇求警察給蘇朵兒打了一通電話。
「餵……」
「朵兒,是我,寧非。」聽到熟悉的聲音,寧非有些哽咽。
蘇朵兒有些驚訝,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寧非現在還沒恢復記憶,若非有事兒不可能給她打電話的。
「你能不能去一趟公寓,把凡兒接到你那裡照顧兩天,我……」寧非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你怎麼了?」蘇朵兒著急地追問道。
「我有點事兒,可能……」
「別瞞著我。」蘇朵兒急切地問著:「你到底怎麼了?」
「我現在在警察局裡。」寧非很不想說,可是她又不想騙她,對方遲早也會知道。
「警局?」蘇朵兒差點兒跳起來:「你怎麼會進去的?發生了什麼事兒?」
「現在一句話也說不清楚,凡兒就拜託你幾天了。」寧非回道。
寧非一直記得絡腮鬍子的那句話,只要她什麼都不承認,寧姐會想辦法救她出去的,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很是矛盾。
她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的,可是她真的放不下凡兒。一天了,她心裡一直盤旋著兩個自己,她們在分庭抗禮,誰都不退讓。
蘇朵兒去接寧凡的時候,寧凡死活不肯走。
「我要等我媽媽,我媽媽說她很快就會回來的。」寧凡已經餓了一天了,但是他寧願餓死也不要離開這裡一步,總感覺他若是走了,媽媽就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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