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珏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跟卓雲兩人說了,言罷,說道:「我覺得這是我們攻略血陰的好機會。如今,血陰之地動盪不堪,若是錯過此次機會,以後恐怕很難插手其中了。」聽罷,卓雲不禁奇怪地看了幽珏一眼,面上露出喜色,說道:「依你之見,這次倒是我們的機會了?只是,你的那個要求未免太過簡單了些。當然,看到你如今能夠為了幽雲這麼上心的份上,我看到也很高興。」
幽珏點頭,說:「我是幽雲的一份子,自然是要為了幽雲的事情上心,這是我應該做的。」說著,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這段時日我也和宋子陽接觸了一段時間,我發現這個人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可能也是因為受到這次事情大打擊,這個人的心性十分隱忍,根本不會讓人看到他的沮喪。你想,一個人深受這樣大重創,卻還能夠保持應該有的清醒,這如果不是刻意的表現,那還能是什麼?」
他走到門口,看著漫天的流雲,悠悠說道:「血陰之地易主,於情於理,我們中州都應該去過問一下。血陰之地雖然久不在我中州的管轄之內,但是名義上的管轄卻是千年未變,如果我們以此為切入口,再加上宋子陽,我相信,血陰之地的好日子不會長久。我的目的不是宋子陽的一個承諾,而是整個血陰。血陰不能掌握在手中,那麼我中州的腹背終將存在這麼一個巨大的隱患。將來征伐東州之日,你我又怎能放心?」
看到幽珏如今說話有理有條,也能夠從大局出發想問題,卓雲和寧萱都很滿意,說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們要怎麼實施?血陰的少主,要是我們將來扶住他成為新血陰之主,他將來很有可能是不會認賬的。這種事情我見得太多了,當然,如果是非常手段,這自然另當別論。」
&陰之地之所以是我中州的隱患,乃是因為他們太過於團結。不,應該說是這些年來,宋家在血陰之地一家獨大的局面維持了太久,以至於其他人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幾大霸主聯合對抗宋家,他們的利益相互交織,相互對抗,也相互妥協,這才造成了血陰之地長久的太平。但是,是人都知道這血陰之地的太平只不過是表面上看到的,就像平靜的水面,只要往其中投入一顆石子就能夠將平靜的水面攪亂。宋子陽就是我們的石子,而我們卻是投石子的人。」幽珏回過頭,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說道:「血陰的暗涌需要的不僅僅是一顆石子,還需要下一劑更猛的藥。因為只要我們進入了,那麼血陰就不要想再擺脫我幽雲的影響。」他重重地一捏成拳,如成竹在胸。
&卓雲撫掌笑道:「看來少主已經知曉其中應該如何運作,只是你這些都只是嘴上說說,紙上談兵,具體的我還需要和陌風商量一下。我覺得今日之後,少主算是真正的長大了。參天有眼,我中州總算是後繼有人了!」
寧萱也是微微一笑,輕輕捋了捋耳邊的鬢角,說道:「少主出去一趟是真的有了長進,看到少主成竹在胸,我也是很高興呢!少主今日歸來,除了宋子陽的事情,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為少主準備你最愛吃的菜。」
幽珏笑著拒絕,說道:「你不用忙了,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就走。」說著,他不禁苦笑一聲,說道:「早知道回來有好吃的,我就不跟他那樣說了。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看來,今天,沒沒運氣吃到寧姐姐做的菜了。」
寧萱笑笑,說道:「既然少主不能在家吃飯,那麼我也就不強求了,少主要等的東西到了嗎?」
幽珏往外面看了看,沒有人影,他只能壓抑住心中的急躁,沉浸自己的內心,說:「再等等吧,應該快了。」
卓雲打算走了,他對幽珏說:「臨走的時候你來找我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幽珏點頭應是。
寧萱在幽珏這裡呆了一會兒也告辭了。
他人還沒有走多久,一個人就鬼鬼祟祟地來到幽珏的面前,取出一本破舊的書放到幽珏的面前,恭敬地對幽珏說道:「已經按照少主的意思將這本古籍做舊了,紙張筆墨也都是用百年前的藏品,少主看看可還有什麼不妥。」
幽珏翻開書頁,一股厚重的書卷味道襲入鼻腔。
&經放在藏中沾染過裡面的氣息了?」
&經做過了。」
幽珏啪的一聲將書合上,往儲物墜子中一扔,站起身道:「也難為你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麼一本書,傳下去,就說所有參與此事的都重重有賞。我只有一點要求,就是務必要保密,要是稍有泄露,包括你,都給本座看著辦!」
那人身形一震,知道幽珏說的不是玩笑話,趕忙鄭重說道:「少主但請放心,屬下以人頭性命相保,此事不會再讓更多人知曉。」
幽珏滿意地點頭說道:「這樣就好,你我還是信得過的。剛才我說的話也不過是為了讓你警惕,畢竟這件事情的干係實在太大,只有守住了自己的嘴邊,才是最為穩妥的。」
那人正色道:「屬下明白。」
幽珏說:「我還要去見一下卓雲和陌風,你就先退下吧。」
……
……
幽珏去的時候,卓雲和陌風正坐在大殿中相對而視。
兩個人聽到聲音,不禁突然發出哈哈的大笑聲,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很讓人高興的事情。
陌風對幽珏招了招手,說道:「少主,你來的正好,剛剛卓雲已經將這事說給了我聽。我們兩個想了很多對策,只是在有的地方有些分歧,我們兩個都不能說服對方。這會兒,你來說說,我們兩個的辦法誰的更好?」
幽珏一聽,看到兩雙齊刷刷望著自己的眼睛,不禁有些犯了難,說道:「這個,兩位護法都這麼難以決斷,我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小子還有什麼好的辦法?要不,我將兩位的辦法都試上一試不就知道誰的辦法更好了嗎?」
&是什麼混賬話!」卓雲一聽就怒了,說:「你不是也說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嗎?怎麼能夠如此兒戲?」
幽珏道:「卓雲你之前不是說我的這個辦法不怎麼行的嗎?既然如此,你們爭論的這些可能根本都用不上,再說,血陰之地的情況我們還都不知道,現在就說這些未免為時尚早。我看你們不如想想要是失敗之後應該如何補救可能更切合實際。」
&小子!」卓雲忍不住罵道:「罷了,這好歹也是你想出來的。我們兩個是真的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思維,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過,這個東西你先收著,要是有什麼為難地地方不妨拿出來看看,說不定能夠幫到你。」
他說著,從袖中拋出一團光球。幽珏下意識地接住,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
&也算是我們兩個在這裡探討了一會兒的成果,你好好收著,沒事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也是好的,至於你採納不採納也都看你自己的。不是有句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你已經長大了,我們也不可能一輩子約束著你。是該放手讓你自己去做了。看你這次的計劃想來也是不需要我們這幫老東西了,你看著時間差不多就走吧,不要讓我看到你就成了。」
幽珏心想:敢成這老東西也是捨不得自己,只是我以前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他對兩個人拱了拱手,說道:「那幽珏這就拜別兩位了。兩位也不用送了,年紀都這麼大了,要是讓人看到你們哭鼻子那可就不好了!」
還沒有等兩個人說點什麼,他就一個閃身逃之夭夭了。
&個臭小子,怎麼出去一次就變壞了,我記得他剛剛到幽雲城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卓雲,你說是不是這些年來你對他的日夜薰陶才讓他變成現在的模樣的?」陌風嘴角泛著笑意,並不是生氣。
卓雲也是怒哼一聲,說道:「你剛剛不是說他是出去一次才變化的嗎?怎麼又賴在我的身上了?」
陌風哼道:「還不是有你的影響,不然這樣的一個好孩子怎麼可能變成現在的樣子,說到底都是你卓雲做的好事!
&卓雲冷哼一聲,說:「我八年來辛辛苦苦教導於他,那個時候你陌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嘻嘻玩樂,現在你說是我的問題?要是是我的問題你當初怎麼不說?現在你還起勁了,還真是有你的!」
「……」聽到這裡,幽珏已經什麼都聽不下去了。卓雲說的八年不久是自己這有記憶的八年嗎?
而八年前,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八年前,卓雲說是之前也就是自己的師父,只是如今看來,這是多麼的謊言。八年之前,自己根本就不是生活在幽雲城,而他也根本就不是幽珏。
幽這個姓雖然也有,但是一般人是不可能用上的,除了幽雲城的幽氏一族,便是一些以前從幽水城流亡而來的人為了紀念幽水而改的姓。
可以說,這八年來,他一直生活在一個他們精心編造的一個天大的謊言之中,他的出身,他的一切,都是用謊言覆蓋之後生成的,他的曾經,早就被他們用知不道是什麼樣的手段給抹去了。幽雲少主,享有這世間無上的尊榮,但是他卻是一個沒有曾經,沒有過去的人。他的過去究竟是什麼樣的,竟然值得讓他們花費力氣抹去?
他自嘲地一笑,剛一轉身就嚇了一跳,他的嘴巴被人捂上,他抬頭,見寧萱對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
……
花園,夜幕之中,傳來兩個人踱步的聲音。
寧萱說:「少主為何要偷聽兩位護法說話?」
幽珏沉默了一下,抬頭用他晶亮的眼睛看著寧萱,他的眼中似有淚光,似有淒楚,沉沉道:「寧萱姐姐,你說一個人要是不知道自己曾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麼你認為他的一生會怎麼樣?」
寧萱呼吸一滯,目光複雜地看了幽珏一眼,說道:「記憶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人真的對你有那麼大的影響嗎?」
幽珏輕吐了一口氣,說:「也許曾經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因為我早就已經接受了那樣的事實,只是,當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生活在一片謊言之中,那麼,你還能夠心安理得地認為曾經不是那麼重要嗎?」說著,他眼中淚水啪嗒一聲落在,在空靈的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寧萱心頭一滯,突然感到一陣心痛。
幽珏,畢竟是她看著成長了八年的孩子,她對幽珏早就有了一種近似於親人的情感。她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知道什麼了?」
&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幽珏說:「不管你們隱瞞我多久的時日,我認為真相從來就不是被假象所掩埋。我不知道你們這樣處心積慮地做了這麼多,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本來我只是懷疑,也不想這麼早就說出來。可是,當我親耳聽到他們說的事情,我發現,原來,我一切的情感都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我憑什麼要在這裡聽你說什麼中州的事情。我不是幽珏,我只不過是東州來的一個可憐蟲,受你們擺布卻不自知,還以為你們死滿心滿意地待我,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錯得離譜!」他神情愴然,看得寧萱心痛不已。
&怎麼能夠這樣想呢?」寧萱心痛道:「少主,你不妨好好想想這八年,你在這裡度過的是怎樣的時光,我們待你又如何?我知道少主現在還在氣頭上,寧萱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少主不妨回去好好思量思量,今天的事情我會為少主保守秘密,不會告訴別人的。」
幽珏深吸了一口氣,剛才的事情不過是他的少年意氣發作,現在發泄之後也稍稍冷靜了,說道:「謝謝你。」
寧萱抬了抬手,想要撫摸一下幽珏,但是還是遲疑地收回了手。
幽珏輕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寧萱姐姐一直都是對我好的,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當初我的記憶……」
寧萱搖了搖頭,說:「這個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當初卓雲帶你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話不妨去問問他。」
幽珏搖搖頭,說:「就算是我去問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來,不但如此,還有可能會害到姐姐。事已至此,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又何必追根究底,再憶往昔。剛才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現在我都好了,寧萱姐姐不必為我擔心。這可能就是上天大安排,天意如此,我想,就算是我再回到東州,物是人非,又能改變什麼?」
寧萱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看開了,只能輕嘆一聲,伸手將幽珏攬在懷裡,說:「少主是寧萱見過的最乖巧的孩子,少主能夠這樣想寧萱很高興。寧萱懂得少主的心情,只是希望少主不要嫉恨卓雲,他畢竟是你的師父。」
幽珏卻是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道:「我知道了。我還有一事想問姐姐。」
&說。」
&是怎樣失憶的?」
……
……
夜晚的幽雲城寧靜而安詳,幽幽的月光照在街上,拉長了他長長的影子。
&麼人?」
隨著一聲呼喝,有十幾個巡邏的衛兵將他團團圍住,手中刀劍閃著寒冷的幽光。
幽珏心中煩悶,他也不用道法,只是雙手為拳,砰砰砰幾下就將幾個打到在地。看著躺倒在地還欲起來的衛兵,幽珏突然感到無趣,心裡的火氣也卸掉了大半,他手上出現一枚令牌,在這夜空中極為醒目。
看到幽珏手中的令牌,衛兵紛紛告罪,砰的一聲剛剛站起來便跪倒在地,齊聲道:「不知是少主,屬下該死!」
&去吧!」幽珏擺了擺手,一瞬間,剛才還在的士兵便消失無蹤。
&雲露。醉生夢死,飄飄如墜在雲端,不知其人是誰,其地為何處。」幽珏低低地笑了,笑得有些悲涼,他突然想找個地方喝酒,但是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朋友。心中悲苦,他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就起舞弄劍了。
劍劍如星光隕落,飛入他的劍中,流光氤氳,他仿若身處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不知此時自己是身處在人界還是身處在天界,不知是天界還是在煉獄,不知自己是生是死,不知自己是靈魂還是實體。
路過的衛兵只是匆匆一瞥便移不開眼,這樣動人心魄的劍法,即使是在幽雲城,眼界極高的他們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只覺得那劍鋒所指之處,會讓看到的人晃花了眼。會讓人心潮澎湃,忘記前生,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眼中只有那一抹劍光。直刺他們的眼睛,刺到他們的心裡。
&去吧!」幽珏擺了擺手,一瞬間,剛才還在的士兵便消失無蹤。
&雲露。醉生夢死,飄飄如墜在雲端,不知其人是誰,其地為何處。」幽珏低低地笑了,笑得有些悲涼,他突然想找個地方喝酒,但是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朋友。心中悲苦,他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就起舞弄劍了。
劍劍如星光隕落,飛入他的劍中,流光氤氳,他仿若身處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不知此時自己是身處在人界還是身處在天界,不知是天界還是在煉獄,不知自己是生是死,不知自己是靈魂還是實體。
路過的衛兵只是匆匆一瞥便移不開眼,這樣動人心魄的劍法,即使是在幽雲城,眼界極高的他們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只覺得那劍鋒所指之處,會讓看到的人晃花了眼。會讓人心潮澎湃,忘記前生,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眼中只有那一抹劍光。直刺他們的眼睛,刺到他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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