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要查看一番的時候,忽然感覺腳底一空,眼前由一片純白變得漆黑一片。
他感覺自己正在急速地往下掉。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所處的地方,不過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座神秘府邸的秘密即將在他的眼前展現。
竭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只是一瞬間,腳底踏在地上。
季允抬頭往上看,白色的霧氣化成一個小點在頭頂上漂浮,慢慢地消失,像是有人在上面加了個蓋子,最後整個世界都化為一片黑暗。他大概判斷了一下,應該是地底下四五十米的地方。
身處在一個極為寒冷的地方,周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沒過多久,他就適應了眼前的黑暗。
一個崎嶇的能容得下三四人並行的甬道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知道通向何方。順著通道一直往前走,一路上都極為安靜,他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試圖尋找到剛才井下發出聲音的東西。
沒過多久,來到一個岔路口,一左一右,通向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正在猶豫之間,忽然右邊的一條通道里傳出了聲音。
他緊緊地盯著那方,伸手摸向藏於胸口的磨盤,只要稍有異動他就會祭出磨盤。
終於,洞口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人,一個玄衣黑袍的二十歲出頭男子牽著一個**歲的小娃娃從通道口緩步而出。季允認出這兩人就是比武招親那天在擂台下說什麼修道之人不管俗事的人。
其實他對這人並沒有什麼壞印象,如果說有讓他不爽的地方就是他那張雲淡風輕,仿佛天下之事都與他無關的沒有什麼表情的臭臉,偏偏還裝出一副山外之人的樣子。
&友,多日不見,這塵世的事情就是說不清楚,昨日喜今日悲,如星辰斗轉,凡是都要看開點才好。」男子表情很平淡,不過聲音里微微的愉悅顯示出他極好的心情。一旁的小童渾身打著哆嗦仍不忘對他做著鬼臉,一副極其欠揍的表情。
季允暗暗咬了咬牙,冷哼一聲,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叫方冷書,家師是翠雲山天機台雲鼎真人。」提起他的師父,方冷書臉上顯出一抹自得。
季允點了點頭,說:「方師兄是吧?我叫季允,不知道方師兄有何發現?」
聽到季允的問話,方冷書臉上的輕鬆之色盡去,轉而被一抹濃濃的沉重之色替代:「剛才我正在客棧練功打坐,忽然不知道怎麼的就感到腳底一沉,待我睜開眼時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方。前面我已經探過路了,除了冰還是冰,真是詭異得緊。」
季允低頭沉思,聯想到之前城主府里極度安靜的情景,心中有一個猜測:難道整個泉城的人都被拉到這奇怪的地方來了?他一轉頭突然看到那小童的腳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兩個小小的爪子,此時正因為寒冷而抖動不停,變得與他牙齒的哆嗦的節奏一般。
他看得好笑,一旁的方冷書卻是倏然變了臉色,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季允道:「這小傢伙多大了?以後可要好好看管,不然被人捉去了就可惜了。」
方冷書見他眼中一片坦然,並無惡意,才鬆了口氣道:「小野今年九歲了,是我師尊當年外出偶得的一顆蛋裡面孵化出來的。」季允聽著暗自點頭,想來這小傢伙小小年紀就能化身人形,應該是某個妖類的後代。這方冷書倒是與一般人不同,他的眼裡盡顯溫和,不似一般人說到妖類時的憎惡。這讓季允對他改觀不少。
方冷書又何嘗不知妖族的後代要想在人類的世界生存是何等的不易,如果不是因為寒冷而現出原形,小野應該還能堅持一段時間。他幽幽嘆了口氣,說:「可惜師尊想盡了辦法也不能完全遮蓋他身上的妖氣。」
小傢伙也已經說不出話來,身上開始長出白色的長毛,嗚嗚的低聲發出獸類的嘶吼。
季允猶豫了一下,道:「我倒是有一個方法能夠暫時壓制他身上妖氣,只是……這樣一來對於他的修煉會有些阻礙。」
方冷書驚喜道:「我正擔心出去以後會被人族發現,既然你有辦法試上一試也無妨。」
季允點了點頭,輕捏一下右手食指,瞬間鮮血迸濺,快速地再空中畫著「鎮」字符,同時心裡默念一聲:「以我之血>
瞬間金光大作,一個大大的鎮字將渾身發抖的小傢伙包裹起來,只聽它嗚咽一聲,又恢復了小童的模樣,疑惑地望著季允。
體內的真氣急劇流失,這讓季允暗暗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會再為這小傢伙施加兩道。只是危險未測,他還不能冒這個險。
方冷書看得驚奇,伸手在小童脈上一號,果然那體內蠢蠢欲動的妖族氣息已被壓制。他見季允臉色不太好,摸出一顆丹藥,遞給季允。
季允微微一笑,拒絕了:「還是你留著吧,我一會兒就恢復了。」嘴上說著輕鬆的話,實則心裡卻在滴血。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丹藥啊,比起他上次得到的清心丹來說,珍貴程度更高。
剛才聽方冷書說他師父是個什麼真人,季允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資歷稍微老道的修士都可自封真人。不過現在看來,能隨便拿出丹藥送人的會是一般人嗎?看來這位真人的含金量著實不低。他可不能讓一顆小小的丹藥毀掉這次的人情啊。
方冷書不知季允心中所想,見他是一個如此高尚之人,同時又想到自己之前對這位師弟的偏見,心中著實慚愧。
小童也恢復過來,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季允,顯出一股子親昵。
季允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它的頭,道:「小傢伙真可愛。」
小野正想反抗,不過眼睛碌碌一轉,沒有了動作。
季允稍微恢復了實力,三人就往另一條通道而去。
還是跟之前一樣的寒冷,不知道走了多久,季允突然眼睛一跳。
密密麻麻的身體扭曲的屍體在通道的一旁堆成一座小山。他們面上掛著一道道的冰條,臉上顯出因為恐懼而極度扭曲的神情,就連大大的眼珠子也突兀的就像是活著的一樣。
季允心神只是微微一盪,告誡自己這些人都已經死了,很快就恢復平靜,他快速地往屍體堆走去,顧不上害怕,一具一具地推開辨認,企圖從中找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他有些害怕、恐懼,同時又有著隱隱的期盼。
旁邊傳來方冷書的一聲輕嘆:「這些人都死了幾十年了,卻不能入土為安,真是……」
季允吃吃地指著屍山,道:「你說這些人都死了幾十年了?」
&呀,至少這最上面的些人都死了好幾十年了,至於這下面的嘛,就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季允忍不住乾嘔,連胃液都要吐出來了。
方冷書很意外地開起了季允的玩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到死人堆裡面刨出點什麼值錢玩意呢!」
季允臉色一變,見那一大一小都在一邊捂著嘴一副想笑的樣子,怒了,沒好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還笑得出來?」
方冷書臉色一正,道:「季允,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去管這些人的死活的,只要我們找到出口了,就能出去了。」
季允咬牙切齒道:「你知道現在的情況嗎?」
&就是一個珍泉嗎?」方冷書臉色又恢復了淡然,道:「只要我能出去,它又能奈我何?」
&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還要找我的朋友,方師兄您請自便吧!」冷冷地摔下這句話,季允往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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