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比靈獸付出的更少?杜千的腦子打了幾個轉兒,才明白過來。在人們看不到的山脈深處,每年都會有無數的獸類死亡,一部分是死於自然原因。獸類有一小部分可是吃肉的,每天死掉的獸類不計其數,除此之外,肯定還有一大部分是非自然死亡。
計算一下每次百年戰爭死掉的人類,杜千覺得有點頭疼。山脈中每天到底會死掉多少獸類,根本無法計數,這些死掉後的陰魂,難道都添給那個邪靈了?
邪靈!到底是什麼玩藝兒?
象是知道杜千在想什麼,景太又喝乾了一杯酒說道:「沒人知道邪靈到底是什麼,那東西以生靈為食,若是不給它足夠的陰魂,哪怕有山脈鎮壓,依然能吞噬附近的生靈。即便如此,在邪靈附近方圓百里,依然是寸草不生。邪靈所在的地方,又被稱為死亡盆地,任何進入此間的生靈,不管你修為有多高,必死無疑。」
聽到這兒,杜千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周山山脈,居然是用來鎮壓邪靈的?聽著讓人覺得那麼的不真實。
「有人類或者獸王見過邪靈嗎?」好一會兒,杜千才開口問道。
景太冷笑一聲:「愚蠢,我已經說過,死亡盆地方圓百里,是真正的禁地,和深海禁區比起來,所謂的深海禁區連個屁都算不上。沒人見過,也沒有靈獸見過,只要見過的,肯定都死絕了。」
杜千長出一口氣:「假的,肯定都是假的,既然沒人看過,就是傳說,傳說又有幾個是真的?」
景太進屋的時間不長,說的話兒也不多,可杜千卻覺得全身寒冷,不知不覺間,已經出了一身白毛汗。若景太說的都是真話,難道大陸上所有的生靈,都坐在一個火山口上?隨時都可能滅亡?
「你不信?」景太斜著眼睛瞟了杜千一眼。
「不信。」杜千堅定的說道,給自己打氣。幾年前,他還只是個一無所知的小這些年見識多了,自然知道,這世界上神奇的事情多了。真有個所謂的邪靈,也是沒準兒的事兒。
既然沒人見過,邪靈只是代稱,有無限的可能性。或許是某種強大無比的生物,或許是一種自然現象,在沒有人親眼看過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不信沒關係,我可以動用人獸聯盟中的權力,送你進死亡盆地,或許你的實力絕頂,滅掉邪靈,解決我們大陸生靈最大的危險。」景太不屑的說道。邪靈這事兒,初次聽到的時候,連景太也不太相信。
景太不僅擁有超凡的統御能力,自身實力也極為可觀。通常來說,九卿雖有神師的戰力,可真正在戰鬥之中能發揮出多少,卻很難說,畢竟他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管理俗務,而不能象專職戰鬥的神師那樣,將一切的資源和時間,都投入到修行戰鬥之中。
他可是不止一次的深入山脈,特別是在人獸結盟之後,利用手中的權利,進入山脈最深處,在死亡盆地周邊,花費了數個月的時間研究。靈獸提供的情報沒錯,這裡的確是人類的死,隨時可能引發致命的災難。
這件事兒,同樣和杜千有關聯。邪靈的存在,已經相當久遠。靈獸為了鎮壓邪靈,早已經有一套確實可行的辦法,每百年投入的陰魂數量,修補鎮壓邪靈的手段都已經成熟,只要沒什麼意外,繼續鎮壓幾千幾萬年都不是問題。
可偏偏杜千進入天幻島,引發了世界意志之間的衝撞,雖然只是一次並不算激烈的衝撞,卻引發了天地異變,其中變化最大的,就是死亡盆地。原本的鎮壓,破損了盡半,想要再用大量的陰魂,穩住邪靈是不可能的了。
「邪靈有八成的可能是活物,也是一種生靈,至於它是以什麼形態存在的,我們還不知道。除了鎮壓之外,每百年只要給它一定數量的陰魂,就可以穩定邪靈。可自從十年前的天地異變之後,陰魂已經不足以穩固邪靈,百年戰爭自然也就毫無意義了。」
「生靈,吞食陰魂,鎮壓……」杜千將幾個關鍵詞輕聲念著,心裡已經對景太的話兒,信九分,甚至能猜到更多的東西。
鎮壓損壞盡半,無法使用陰魂穩固,說明邪靈是需要吸收能量的,又或者是鎮壓的東西需要這種能量。陰魂不行,那陽魂呢?
再聯想到大陸這些年,經常有少年男女無故失蹤,而身為帝國的掌控者,卻對此不聞不問,心中豁然開朗,這根本就是有意為之啊。
至於沒人說出來,原因再清楚不過了。帝王可以以戰爭的名義,驅使億萬軍人,戰死沙場,無論死多少人,君王都是沒有過錯的。若是在和平時期,讓平民獻出自家的子女,哪怕數量只有死在戰爭中的軍人百分之一,也足以引起帝國動亂。
「陽魂?」
景太搖搖頭:「不全是,鎮壓那東西最好的方式是使用氣血充盈的武者,靈能對它的用處不大。陽魂之中氣血之氣,的確遠高於陰魂,可還是遠遠不夠。必須餵食很多特殊的珍品,養上一段時間,才有效果。」
說完,痛苦的捶了捶腦袋,明知道這種作法相當的殘忍,卻不得不為之,哪怕送走的那些孩子不是自家的,依然讓景太痛不欲生。可沒辦法,和靈獸比起來,人類送去的少年數量,要少得多。
若非遠比人類強大的靈獸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就算再多幾位墨千言這種級別的強者,靈獸也不可能同人類結盟。
「你知道嗎?給那些年幼生靈服用的東西,在我們大陸上,雖然不少,卻需要某些引子,激活珍品中的氣血,在這個過程中,產生的痛苦是你無法想像的。」景太又在給自己倒酒,看他的樣子,更象是想要把自己灌醉。
更讓杜千驚訝的是,那個不大的黑罐子,裡面也不知道裝了多少的酒,從外表上看,這一罐子酒早就應該喝光了,可還是能源源不斷的倒出酒來。很顯然,這罐子不簡單,居然帶有空間屬性。
多掃視了幾眼,終於在罐子底部,看到了一排空間符文。杜千幾乎可以肯定,這玩藝絕對是出自虎妞之手,也只有她才有這種能力。至少杜千以前從未聽說過,空間符文還可以這麼使用。
看他難受的樣子就知道,景太是見過那些少年男女的,而且親眼看到他們所受的苦楚。
「引子,來自於空間通道?」杜千沉聲問道。
「沒錯,看來你還不算笨。在通道的最深處,有一座雄偉的要塞,越接近要塞,能找到的藥引越多,品質越好,同時也越危險,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那就是需要了的時間也更長。」
景太臉上的肉都已經抽抽成一團,讓人看著就難受,顯然他心中的痛苦,已經達到了極致。這讓杜千有些疑惑,身為景氏族長,居然有這麼好的慈悲心腸?
這些年抓去送死的少年男女無數,甚至連蒯雨燕這等身份的孩子,都差一點被拿去獻祭。可杜千明白,蒯家的身份太低,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種層次的秘密,若是景太不說,連杜千也無法想像。
這種隱秘之事,整個帝國知道的人都不會很多。既然知道,自然會提前預防,相信這些年,景氏中的子弟,不可能有多大的損失,景太居然這麼痛苦,沒道理啊。
世人皆知,政客就沒幾個好東西,無論是帝國的官員,還是鎮海的商人聯盟,其實都是一個德行。
「景樹回來,受了很重的傷,殺了很多另一世界的生靈,採集到很多的藥引,得到了很多的信息……」一連串的很多,讓杜千訝然。
聖域是什麼樣子的,沒人比杜千更清楚了。就算時間流速相差百倍,五分鐘的時間,景樹又能在那裡呆多久?遠不如自己看到的更多。
「你能相信嗎?另一個世界也有人類,與我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類。」景太吼道,舉著罐子狂飲。
杜千緊皺眉頭,這些他自然早就知道,可看到景太如此頹廢的樣子,他覺得,肯定是有什麼自己沒想到的地方。
掃視了杜千一眼,景太冷笑一聲,果然是個笨蛋:「另一個世界,和我們一樣的人類,在這裡,靈獸才是真正的主人。天幻島、雲霄閣,聖境通道,還沒想明白嗎?」
我明白什麼啊?
景太醉眼迷離的說道:「小子,你還看不出來嗎,其實另一個世界,才是我們真正的故鄉。大陸,這裡不是我們的家。」
杜千眨巴幾下眼睛,總算明白景太在說什麼了。
可是……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反正他杜千祖祖輩輩,都是在這裡生長起來的,什麼狗屁的故鄉,關他屁事?
作為一個他的思維和身處高位的景太,如同兩個世界那樣遙遠。杜千無法理解景太的苦惱,景太也無法杜千的無動於衷。
「景太先生,我只想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什麼,應該怎麼去作,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杜千平靜的說道。
景太狠狠的瞪了杜千一眼:「靈侵,人類欲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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