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不是風,而是人;這種風如果不是自己,就是自己撿來的夫人。
這夫人比阿柴還要執著。
夫人的名字叫呂嫣。
呼!
金夕急忙納集丹氣,轉身撲向內屋,也像風。
如果真的是呂嫣,她會不計後果刺殺胤禛,既然敢殺入此地,足以證實呂嫣已經探明房內沒有侍衛,至於曉得不曉得金夕存在,誰也不知道。
內屋。
凌歡剛剛為胤禛按摩完頭部,正在沿著病榻向床頭走去,儘管疲憊不堪,面頰上仍然帶著微微笑意;胤禛不敢去瞧女郎中的臉,眼睛微微合閉,待到凌歡的目光離開視線便睜開,趁著夜色一動不動盯著裊裊的側影。
兩人同時聽見了金夕的喊叫。
凌歡也是同時感覺到窗外有動靜,猛地回頭觀瞧,因為牆壁上面的窗戶始終開啟,發現暗夜中有道影子射來,那影子需要折轉進入房間,所以中間稍有停頓,她終於看清那是一個蒙面人,而且手中提著一把長劍,低呼一聲:
「刺客!」
她來不及思索,用盡全部力氣撲到胤禛身上。
要殺,先殺自己。
胤禛身有武修,無奈氣力虛弱,無法起身保護,眼睜睜瞧著一個人奪窗而入,揚劍向下刺來,口中怒吼:
「不……」
聲音未落。
金夕至。
嘡!
刺客手中的劍鋒發出碰撞的星光,不知道被什麼物件擊偏,發出清脆的響聲,那刺客似是發現胤禛的身子上突然撲來一人,力道有所減弱,劍身受到撞擊向後方折移,不得不側身旋轉把持手中寶劍,從而落在房屋中央。
「又是你!」
蒙面刺客瞧見金夕已經佇立在自己與床榻中間,氣憤發聲。
確是呂嫣!
金夕當著王爺和格格的面,絕然不敢稱呼夫人,也不能呼出對方的名字,只是狠呆呆問道:「你可知這是四王爺?」
他在暗示,不相信呂嫣是惡女,也已經探清胤禛也絕非惡官。
如果不知道那是王爺,純屬於誤闖民宅。
呂嫣毫不領情,怒聲喝道:「我殺的就是這狗王爺!」看來徹底被金夕激怒,再也不做逃避打算,迎面提劍此來。
金夕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不能讓任何一人遭創,只好一面防止呂嫣偷襲胤禛,一面施加行氣壓向呂嫣,力爭將其擊退。
小屋內亂作一團。
兩道人影糾纏在一起,時而發出嘭嘭裂響,唯有那道雪白的劍光環繞不停,在黑夜裡顯得陰森恐怖。
「誰!」
阿柴躥入房間。
他瞧見金夕與一名黑衣人戰在一起,毋庸置疑那是刺客,這還了得!他一把將鶯兒推回到中廳,奮不顧身沖向刺客。
雪頓低頭拱開房門跳入內廳,揚頭衝著刺客「汪汪」叫喚。
阿柴的加入立即改變局勢。
呂嫣在兩道行氣的夾擊下馬上顯得力不從心,擊殺動作開始變形,嘴中急喘不停,劍風也逐漸遲緩。
金夕發現阿柴全力以赴,儘管自己不斷降低行氣,可是那小子的攻擊異常霸烈,招招欲將對方置於死地,用不了幾招呂嫣就會就範,劈頭蓋簾喝令:
「退下,保護王爺!」
阿柴哪能允許有人窺探四王爺,也是劈頭蓋臉答道:「不!王爺不會有事!」他的能力雖然不及金夕,但是能夠與呂嫣對抗下去,再有大神金夕的幫襯,完全能瞧出刺客毫無辦法接近王爺,除非金夕突然束手旁觀。
該死!
金夕暗罵一句,他無法罷手。
戰局發生微妙變化。
他的動作也變得扭曲,不經意間碰觸到阿柴探向呂嫣的手,從而令阿柴的攻擊大打折扣,分明能夠壓制刺客,卻被金夕的失誤的動作給打斷。
金夕變得極為難堪,要顯現出攻擊呂嫣,還要裝作誤打誤撞影響到阿柴。
可是,呂嫣絕不退縮,施盡全力予以還擊,時刻準備機會刺殺胤禛。
「混賬!」
金夕再罵。
他突然爆發全部丹氣,向阿柴與呂嫣中間盪去。
轟!
整座房屋搖晃震動,遠處的燭光被氣流熄滅,呂嫣手中的長劍噹啷一聲落地。
金夕趁機向外推打呂嫣,混亂之中送她一程。
嗖!
窗欞中間射出呂嫣的身體。
「想逃?」
阿柴眼見勝利在望,哪能放過刺客,起身就要追趕。
金夕哪能允許,一把將他扯回來;緊接著,雪頓發現有人逃跑,立即觸發本能,昂首挺胸沖躥過來,揚足就要跳出窗外,金夕趕緊出手將它狠狠抱住,口中沉聲告誡:
「小心有埋伏!」
只有他知道呂嫣向來獨行,絕沒有埋伏,而此時呂嫣的氣力殆盡,只要阿柴追出去,勢必會耀武揚威哈哈大笑地將女刺客給擒拿回來。
那將無法收場!
不過,此刻再不追及難探出緣由,也無法向胤禛交代,沿著窗戶騰身而去。
鶯兒聽見內屋終於安靜,驚慌失措跑進,重燃燭光,趕忙跑到凌歡面前左右察看,隨後又看向病榻上的王爺,發現兩人毫髮無傷,長吁口氣不斷怕打胸脯。
「夫人?」
阿柴的直爽太過不合時宜。
「什麼夫人?」
凌歡餘悸未消,詫異問道。
阿柴始終盯著窗外,似乎忘記這是王爺的病居,茫然地抬手指向空蕩蕩院落,「瞧那刺客身影,像是金夕的夫人,」夜風微微有些涼,瞬間將他給敲醒,「不不,我說的是像,金夕的夫人不可能是刺客!」
不過,那刺客的確是個女子。
另外三人臉色各異。
鶯兒半信半疑,她知道金夕這位夫人神出鬼沒,不過他相信金夕,也相信阿柴。
胤禛冷靜地瞧一眼眾人,緩緩合上雙目。
凌歡搖頭,絕不相信金夕的夫人會是刺客,不過沒想到打開的窗戶引來不明刺客,趕緊吩咐阿茶道外面守護,馬上將內屋的窗戶關閉。
胤禛發覺她走回到床邊,抬臂抓住她的手腕,緩緩問道:「你方才是要捨命救我嗎?」
凌歡剛要撤回,感覺到胤禛的手在顫抖,只好作罷,佯作嬉笑答道:「哪裡有,小女只是被嚇得亂去方寸,或者是刺客臨及而來的陣風將小女吹到了王爺身邊。」
「哈哈!」胤禛不由得發笑,「難道亂去方寸還能拼命護住本王要害,將本王的腦袋緊緊抱在懷裡嗎?」
「王爺!」凌歡不敢再調鬧,以免引來欺君之罪,「王爺是當朝皇子,天下萬民皆當以身相護,死而無憾,何況是……是奴女。」
胤禛抬起另一隻胳膊,雙手握住凌歡的手,剛要說些什麼,又快速放下,見到氣氛稍有尷尬,緩緩坐起身子,正色問道:
「本王的病現在能否回宮?」
凌歡答道:「時疫之症已經得以控制,但是脈象仍存,也需要繼續服藥治療,若是回到宮中,難免會被太醫察實,所以小女還希望王爺再多停留些時日。」
「池鄂最近有無來過?」
「回王爺,前兩日剛剛前來探查。」
「再來,告之本王要見他。」
「是,王爺。」
金夕越過牆欄,馬上發現前方的黑影,毫不費力追趕而上,猛地阻在呂嫣面前。
萬籟俱靜,薄月灑光。
兩個人停在原地,腳下踩著自己矮小的身影,互相對視著,呂嫣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不是在急速恢復氣力就是氣得發瘋,她瞪足眼睛瞧著金夕,從蒙罩的黑色中射出凌厲的目光,稍許方才開口問道:
「你既然不想殺我,為何還要跟來?」
金夕沒有預料到呂嫣突然問出這等話語,反問:「啥意思?」
呂嫣扯下面罩,粗出口氣,臉頰頓時生出鄙夷,「哼!你故意拖延戰機,阻礙同夥發招,最後將我送出房廳,以為我不曉得嗎?還有,我在激戰之中尚且觀得分明,難道那個身負武學的狗王爺看不出來嗎?你屢屢破壞我的好事,要殺,就動手,否則你絕無後路,胤禛不殺你,我遲早也要殺了你!」
「等等!」
金夕抬手阻住呂嫣的話,動作與口氣仿佛見到了故友,示意自己有事要琢磨琢磨,莫要打擾。
細想,一身冷汗。
儘管自己做得很隱秘,可是完全忘記胤禛的修為不在阿柴之下,正如呂嫣所言,打鬥中的女子都能窺破端倪,胤禛豈能毫無察覺?若是王爺起疑,凌歡、阿柴和鶯兒恐怕會受到牽連,那麼一切努力將會付之東流,急忙抬頭問道:
「那怎麼辦?」
完全是向故交誠懇求解的語氣。
似乎面前站立的不是刺客,而是他的好友,甚至真的是夫人。
「你?」呂嫣根本不相信金夕竟然詢問自己,驚訝而氣憤,「你好厚的臉皮!」
金夕如夢方醒,這位看上去冷峻的女子不是自己的朋友,立刻正肅臉色,以強勁的勢頭責問道:「你因何要暗殺四王爺?」
呂嫣冷哼一聲,繞開金夕便走。
嗖!
金夕不必轉身,向後倒退速行,仍然阻在她的面前,「今日你不說出緣由,休想離開!」
呂嫣打量一番金夕,淡淡答道:「除非你提著我的腦袋去見胤禛,否則你絕無什麼好下場,知道了又有何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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