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雖然是權貴人家,富可敵國,權可傾國,可是畢竟是臣子的身份,與皇家相比,其排場和規矩就要小得太多。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當十幾個宮女,站在澡房等著服侍侯雲策,早已過慣了「腐敗」生活的侯雲策也有些異樣,他坐在一個紅木做成的木墩子上,看著這十幾個身材婀娜、皮膚白細、容貌嬌好的女子,也咽了一下口水,心道:「真是爽快,要幹什麼就能幹什麼,難怪無數人為了這個位置寧願賠上成千成萬條的人命。」
小柳走後,平時里侍候侯雲策的主要是小梅,此時,小梅也來到了澡房,她沒有料到宮的澡房如此之大,更沒有料到澡房裡有這許多漂亮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外。
這時,又走進來一位沒有表情的中年太監,他手提著筆,如一隻貓一樣站在黑暗處。
侯雲策及時地看見了進門的太監,吃驚地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對侯雲策來說,美人侍浴是極為私人的事,太監在旁邊看著,就如一鍋美味的狗肉湯里,突然飛進來一隻臭蟲。他畢竟是當過三皇子的人,隨即醒悟過來,對宮中太監來說,皇帝是沒有私生活的。
那太監低眉順眼地道:「臨幸了那名宮女,奴要記下來。」
天子血脈自是尊貴無比,皇帝每一次做,都有可能留下一條天家的血脈,所以,宮中專門有太監記錄皇帝的幸生活,以此來核定宮中女子所懷是否是天家的血脈。
這條制度自古就有,侯雲策很快就想起,只是以前並未覺得不妥,今天用在了自已身上,就令他哭笑不得。有著這麼一個太監在黑暗處守著,侯雲策自然也沒有與宮女嬉戲的心情,對著太監揮了揮手,這:「你出去。」
太監看了看那一溜的美女,欲言又止,彎著腰退了出去。
侯雲策看著那一排青春美艷的美女,揮了揮。」侯雲策原本想說——不用你們來侍候。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把那句話改成了——你們下去吧。
一排美女離開了澡房,小梅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手裡捧著一條厚實毛巾,來到了侯雲策的身後,她輕輕地說了聲:「我給陛下先按按肩膀。」
美女們走了,太監走了。只剩下小梅一個人,又回到了原先熟悉的格局。紅木做成的木墩子依然是木墩子,沒有了靠背,按摩起來也就不太舒服,小梅目光流轉。她在侯雲策耳邊低聲道:「雲帥,到澡盆里去吧,這木墩子坐著不舒服。」
小梅、小柳侍候了侯雲策多年,平時都挺隨便,可是身份變化以後,小梅也變得拘束起來。可是侍候著侯雲策寬衣,小梅心情稍稍平靜下來。
皇宮的澡房和侯府的澡房也有些不同,侯府的澡房是大木桶,而皇室澡房則是一個石池,南面接過來一根木製地管道,裡面不斷地流出熱水,而在石池北面的上端。則有一個木製的管道,可以不斷地將多餘的水排開。
有了這種設置,石池的水就可以保持著較為穩定的溫度,侯雲策進入了石池,他用手拍手著石池的牆壁,感嘆道:「為了皇帝快樂,不知有多少人操碎了心,浪費了多少聰明頭腦。」
小梅身著薄紗,在池邊為侯雲策洗浴頭髮。在侯府,小梅、小柳照顧侯雲策之時。侯雲策是坐在木桶中,兩人站在木桶外,能很輕鬆地為侯雲策洗浴。
寬大的石池之上,熱氣騰騰地冒著水汽,小梅用力給侯雲策按摩了頭肩,臉色微紅,已經有了些汗水,她神情複雜地望著眼前這位熟悉異常的男子,猛地一咬牙齒,就坐在石池沿上,然後扭腰,進入石池之中。
石池裡不大不小也激起了一些波浪,在侯雲策胸前涌動。他睜開眼睛,看著坐在水中地小梅,也不說話。
小梅有些羞怯地解釋道:「陛下,石池太大了。」
薄紗在水中只能起到欲蓋彌張的作用,小梅在侯府幾年,侯雲策喜歡美食,府中自然美食不斷,有了良好的營養,又有大量的閒暇時間,這些因素讓小梅如春天的小樹一樣婷婷玉立。
小柳走了,侯相變成陛下了,小梅就不想走了。她照顧侯相數年,知道他對女子心軟,只要懷上他的孩子,當不了妃子,也可以成為九嬪之一,就算成不了九嬪,至少可以當上婕妤。
侯雲策仍然泡在石池裡,初登大位,他表面平靜,心裡卻五味皆有。
大侯朝皇帝,有榮耀、權力,更有責任。
大侯朝雖然兵精將勇,可是目前所轄人口不過百餘萬戶,且南方還有南漢、南唐、西蜀等割據勢力,而此時,北方的契丹朝疆域東臨黃海,西抵阿爾泰山,北至西伯利亞,南接大林土地,人口超過了四百萬,兵力約在三十萬左右,且有精銳騎兵近十萬,而且,契丹人已和突厥、匈奴不一樣,他們已由純粹的遊牧過渡到半游半農,有農田、有城市、有典章,契丹已是一個獨立成熟的政權,實質上是能與中原對峙的一個重要國家,其影響之深之遠,超過了南方的割據政權。
「輕點。」侯雲策突然覺得腳掌一痛,低頭看時,小梅雙手捧著自己地一雙粗腳,正在按著腳掌的穴位,小梅經過多年操練,手法也頗為老到,用力之下,將侯雲策從出神狀態拉了回來。
侯雲策伸手從石池邊的一個小台上取過清茶,喝一口下去,這清茶也忒沒有味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若現在有一杯葡萄酒就好了。」 小梅大膽地抬起頭,看著靠在石池上的侯雲策。
「你這個死丫頭,做什麼。」侯雲策從小梅的眼神已知道她要做什麼,調侃了一句。
小梅臉如紅色牡丹花,嬌艷如水一般,她猛地吸了一口氣,一頭就扎進了水中,水面上浮起了一片黑黝黝長發。
等到侯雲策和小梅走出澡房,那個面無表情的太監手提著筆和一本厚紙走了過來,他一本正經地看了看小梅,飛快地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
侯雲策當然知道他在寫什麼,又好氣又好笑,道:「宮中的規矩真是多。」
小梅初為人婦,眼中卻全是笑意。
侯雲策也亦盡興,看見林中虎已挺胸站在面前,道:「明兒把橫行、霸道接到勤政殿去,勤政殿要重新布置,就照著侯府小院的樣子來做。」勤政殿已放了一些來自各地奏摺,侯雲策第一天進皇宮,就尋思著看看奏摺。
等到侯雲策走遠,那名太監來到小梅身前,道:「這位娘子叫什麼名字。」小梅以前只見過楊公公,在她的印象中,太監都是那種細聲細氣的老頭子,此時見到一個模樣還有些端正的太監,下意識地向後躲了一步,道:「我叫小梅。」
太監又在本子上添了一筆,道:「娘子身子若有異常,及時給老奴說,能懷上天家血脈,是你的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天空黑沉沉,就如壓在頭頂一般,從雲層里飛出的淋漓小雨,將整個大梁城都染得濕漉漉一片,侯雲策斥退了幾個勸阻的官員,還是帶著封沙和鐵川源、林中虎等二十幾個親衛出了宮門。
皇宮生活就如大餐,不是局中人,其中的滋味很難道得清楚。
侯雲策是出身行伍之間的馬上皇帝,在皇宮中住了幾天,便有些坐不住了,等到事情稍空,便帶著親衛出皇宮,到虎威、龍威等軍營視察。只是此一時彼一時,當初任宰相之時,到軍營是平常之事,如今還未出行,就有禮部官員探路,千叮嚀萬囑咐,讓各營防衛森嚴,如臨大敵一般,如此氣氛讓侯雲策憑空也添了些煩惱。
出了宮門,撲面而來的冷風吹打在面上,讓侯雲策覺得格清爽,他對封沙道:「今天在萬歲殿裡見了六位刺史,說得口乾舌燥,我們到虎威軍營去,讓郭將軍給我們溫一壺老酒,好好放鬆一下。」
虎威軍距離皇宮最近,肩負保衛皇宮的重任,從主帥到軍士多是黑雕軍老軍,侯雲策能叫出所有伍長以上官佐的名字。
出宮之時,侯雲策將一身龍袍脫在宮中,只穿著一身玄色軟甲,一行人到了虎威軍門口,眼看著要走近軍營大門,就聽得一聲低沉的聲音:「口令。」
鐵川源就出自虎威軍,代替了青州崔奇成了宮中禁軍統領,官職雖然不高,卻是一個極為要緊的位置。
前任統領崔奇在宮中一年多,就被派到慶州任團練使,崔奇在青州軍時,不過是小小的指揮使,因緣際會,不到兩年時間,就由低級指揮官做到了慶州團練使,慶州雖然不是節鎮。但是由於其位於馬嶺水左側,處在靈州黑雕軍南下的通道之上,對於黑雕軍來說,這是一個重要的中轉站。
「我是鐵川源,快去通報郭將軍。」
守在大門口地值勤軍官認得鐵川源,沒有注意到鐵川源背後還有誰,便道:「請鐵將軍稍等,我這就派人去稟報將軍。」他見到鐵川源騎著馬立在細雨中,抱歉地拱拱手道:「郭將軍軍令如山,擅自開營門者,重則掉腦袋,輕則挨皮鞭,望鐵將軍見諒。」
鐵川源微微一笑。道:「這是軍令,怎會怪你。」
侯雲策出宮之前早就有過交待,在外一切按規矩辦,切不可抬出我來壓人。因此,鐵川源也不說誰到了,就在外面耐心地等著。他知道以郭炯的精明,定然會猜到是誰到了。
軍營內很快就響起了跑步聲。
郭炯身穿著輕甲跑了過來,他一聽到鐵川源的名字,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向門外跑去。鐵川源是宮中禁軍統領,豈能隨意出宮,這個時候過來肯定和陛下在一起,出了營門,他果然看見了鐵川源身後的侯雲策。
一行人走進了軍營大帳,白霖華也在大帳之中等待,此時白霜華已經恢復了女裝,仍然擔任黑雕軍的軍需官,今天正好到虎威軍中辦理交割事宜。辦完之後,她就留在郭炯大帳中。夫妻倆說了一會話,白霜華正準備離開大帳,侯雲策就來到虎威軍營。
等到侯雲策進了大帳,帳中之人立刻全部行起了大禮,侯雲策一時半會還不適應滿屋子人都跪著的方式,揮了揮手,道:「起來吧。」等到各將站起來,又道:「以後在軍營之中就行軍禮,不要搞這麼複雜。」
郭炯起身後,笑道:「陛下是體諒軍士,規矩可不能馬虎。」
自從范質、楊光義、昝居潤被殺,郭行簡就料定了今天的結局,所以,他從滄州趕到了大梁,等到郭炯率軍擊滅荊湖回到大梁以後,就和兒子進行了一次密談,中心內容就是教導郭炯如何做好新朝功勳之臣,郭炯同樣心有戚戚,在禮數上比黑雕軍諸將領都要恭敬。
侯雲策沒有過多糾纏在禮節問題上,在大帳上方坐定,看著郭炯和白霜華一左一右坐在帳下,就笑道:「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今有白霖華為父報仇,這可是千古傳奇。」
白霜華面對著當今陛下,頗有些靦腆,猶豫著道:「陛下,臣有事稟報。」
郭炯知道她要說些什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前些天,竇尚書為了臣的事情,多次抱怨過,他說一個女子拋頭露面於禮不合,更別提擔任黑雕軍將軍,說不定明天關於此事的奏摺就要遞上來。」
竇儼、竇儀都是大儒,竇儼作為御史中丞,在范質被殺以前就和侯雲策有了盟約,一直在暗中幫助侯雲策,穩定朝中文臣,他也是居功甚偉,也正由於此,侯雲策當皇帝以後,也就投桃報李,讓禮部侍郎竇儀擔任了禮部尚書一職。
一樣米養百樣人,一母生九子,而九子各不相同,竇儀雖然學富五車,可是為人遠不如其兄長靈活,他得知了黑雕軍中竟然有一員女將,先是目瞪口呆,隨後憨氣大發,在不同場合怒髮衝冠,就如白霜華犯下了滔天大罪。
侯雲策並沒有聽說此事,想著竇儀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笑道:「為什麼白娘子就不能當白將軍,男和女,就是陰和陽,陰陽相生才有萬物,這個竇尚書,跳進書里就出不來,想不通這萬物變化的道理。」
白霜華聽得有些不太明白,就偷眼看了一眼郭炯。
郭炯在黑雕軍已有八年,領會侯雲策的意圖很是準確,他笑道:「陛下的意思很明白,娘子可以繼續擔任黑雕軍軍需官。」
白霜華在黑雕軍中已有數年,雖然已為人母,卻不願意就此離開了黑雕軍,讓自己的餘生就在一個大院子度過,聽到陛下支持自己,喜道:「有陛下作主,臣也就挺得起腰杆了。」
看著白霜華喜形於色,侯雲策也高興,暗道:「當皇帝真好,說話就是金口玉牙,這種感覺著實不錯。」他又在心中道:「是不是在明年春設一個女科。」隨即,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白霜華只是一個特例,要真的開個女科,說不定真要事與願違。
幾人正說著,虎威軍左廂都指揮使周青全身披掛也進了大帳。
等到周青落座,侯雲策夸道:「周將軍,這次慈州之行,做得不錯。」
周青立刻站了起來,又跪下來謝恩,侯雲策對這種頻繁的大禮很有些膩味,可是忍了忍,還是接受了周青的大禮。等到周青落了座,侯雲策才道:「以後朕到了軍營,將軍們若是穿著凱甲,行軍禮就可以了。」
郭炯笑而是不語。
「柳江清如今在軍中任何職?」
「柳江清是進士出身,任過城慰和監察御史,到了軍營,我向石樞密報告了此事,石樞密同意讓他任虎威軍左廂副都指揮使。」
侯雲策點了點頭,道:「這樣安排很好,此人博學,也懂兵法,是個可造之才,只是他太過聰明,為人略顯輕浮,需要多多磨瀝。」
郭炯屁股正要抬離胡椅,侯雲策揮了揮手,他只得又坐了下來,道:「柳將軍正在城外參加輪訓,熟悉軍中條例。」
郭炯隱約聽說過柳江婕之事,此時聽侯雲策詢問得仔細,暗自慶幸:幸好沒有怠慢柳江清,說不定那天此人也就成了皇親國戚。
「滅了荊湖,下一步就要攻打西蜀,郭郎有何良策?」
攻打西蜀早已是大林君臣共識,郭炯也不知琢磨過好多次,他不敢抬屁股,就挺直身體,道:「雖然西蜀道難於上青天,可是我軍已占荊湖和秦鳳諸州,水陸兩路夾擊,西蜀天險不攻自破,況且西蜀將驕兵墮,實在不堪一擊。」
他又道:「若大蕃渾末部達布率軍從側翼牽制,則西蜀更加被動。」
在攻打李重進之時,大蕃達布和達娃貢曾率兵助戰,只是他們的撤退之時,順便搶了不少財物,這讓侯雲策很為惱火,此時他聽到郭炯之議,道:「大蕃渾末部曾是喪家之犬,如今在若爾蓋稍復元氣,雖然仍然很弱小,我們卻不能輕視之,這次入西蜀作戰,就不用他們了,免得他們趁機大肆搶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渾末部,只能有限度使用。」
郭炯道:「既然這樣,乾脆我們找機會滅掉渾末部。」
「渾末部是大蕃的一個新興部落,裡面有許多漢人血統,高原上地大蕃人並不承認這一支部落,還罵他們是漢家狗,如今大林四境有眾多勢力,不宜過多樹敵,就由渾末部占著若爾蓋等地,為我們擋住高原上的大蕃,這樣我們也就有和大蕃有一個緩衝之地,不至於發生直接衝突。大蕃人極為悍勇,以大武之強,仍與大蕃打了上百年,我們現在宜少樹強敵。」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82s 3.579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