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國 第225章 生病

    侯雲策晨練以後,出了一身汗水,精神卻出奇旺健。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態很是滿意,昨夜醉得不醒人事,可是今天一大早起來,仍舊生龍活虎。

    師高月明依在內院門口,臉色微紅,當侯雲策走回內院時,建議道:「郎君,澡堂燒了一些熱水,洗一個熱水澡吧。」

    生了小孩以來,師高月明有些撕裂傷,傷好之後對於夫妻之道一直有些排斥,侯雲策因此沒有多想,自己出了汗,身上也正膩得慌,道:「洗個澡也好。」

    師高月明認真地道:「綠綺帶著小清睡覺,我來侍候郎君沐浴。」

    侯雲策這才仔細看了看師高月明,道:「行嗎?」

    師高月明溫柔地用毛巾為郎君擦拭汗水,眨了眨天藍色眼睛,微笑道:「懷上小清之後,月明就沒有侍候郎君沐浴了。有一年多時間了,今天月明想要侍候郎君。」

    澡房裡的火牆早已燒燙,木桶里注滿了熱水,熱氣繚繞於房內。屋內傳來「啊」地一聲。木桶水波激盪,久久不停。

    激戰過後,侯雲策全身放鬆泡在水中,把頭靠在木桶邊緣的一塊厚木塊上。師高月明跪在木桶中,把頭靠在侯雲策肩上。用天藍色的眼睛近距離地凝視著心愛郎君,侯雲策左側臉頰上有一個小小的傷痕,從遠處看不甚明顯,從近處看卻頗為猙獰,師高月明抬起頭,細數著侯雲策身上地傷痕。「一、二、三……十二」,師高月明眼睛有些濕潤,數到十四條傷痕的時候。師高月明把臉埋在了木桶中,眼淚再次在水中蕩漾。

    休息了一會,侯雲策站了起來,道:「真是舒服啊。起來吧,明天就要回大梁了。今天事情還挺多。」

    師高月明跟著侯雲策站了起來,水珠從凝脂一般地皮膚上滾落下來,有些恍惚地看著身體結實強壯的郎君。

    侯雲策信步走到中院,對封沙道:「請石節度使到內院書房來。」

    侯雲策早上起來晨練之後,又洗了澡。體力消耗著實不小,這時肚子已經開始「咕咕」起來了,平時早飯都是由師高綠綺負責準備,侯雲策在院中聽到師高綠綺在房內哼著歌,陪伴著小清,就對羅青松道:「那日見你吃的面塊湯著實不錯,讓黃老六給我做一碗來。」

    侯雲策坐在中院的會客廳里,「呼哧、呼哧」地專心吃著面塊湯。剛吃了一半。石虎就來到了中院。

    「石郎,來一碗麵塊湯吧。」

    石虎進入院子之時,臉色沉靜如初,仍是一幅標準的「石佛」表情,等到進入會客廳時,見到侯雲策把頭埋進大大湯碗中,吃得興致盎然,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些笑意。

    「來時吃了一塊同心大餅,不必了。」

    「食色,性也,這兩樣你似乎都不喜歡,石郎,你真是不會享受生活,現在又不是行軍,何必吃那種又粗又硬的東西。」侯雲策剛剛完成食色兩件大事,心情頗佳,放下大碗,張開一張油嘴,對著屋外喊道:「羅青松,讓黃老六給石將軍煮一碗麵塊湯,多放點肉。」

    石虎看著侯雲策,臉上稍有笑容。

    等到石虎也喝完面塊湯,黑雕軍兩名大帥就油著嘴進入內院書房。來到書房,侯雲策表情慢慢嚴肅了起來,坐在書桌後面,沉默了一會,用手輕敲著桌面,道:「黑雕軍主力八營現在分散在靈州、同心、西會州、靖遠和廉縣,這樣分布實是兵家大忌,我回朝以後,石郎要儘快調整兵力部署。」

    此話甚合石虎心意,石虎也準備在今天提起此事。

    「黑雕軍兵分五路,若遇強敵,很容易被各個擊破。」石虎來到書房內的大地圖旁,指著地圖道:「團結兵增長速度很快,經過白狼營訓練的團結兵有一萬五千人,其中甘、沙之地的大武遺民有八千人左右,他們戰鬥技能頗為熟練,已有一部分補充到獅營,其次是靈州邊民和鄭州過來的流民,他們人數在七千人左右,這些團結兵完全可以接替黑雕軍八營的防務。」

    稍稍停頓片刻,石虎又道:「黑雕軍八營近過補充,現在共有三萬人,團結兵接手防務以後,黑雕軍八營全部集中在靈州和廉縣兩地,作為機動力量,隨時可以出擊。」

    石虎的設想和侯雲策基本一樣:黑雕軍西北是回骨人和党項人,西南是大蕃渾末部人,東面、東南面則是大林土地,黑雕軍防務重點將是北方,重兵擺在靈州和廉縣。一來可以抗擊契丹軍,二來可以牽制党項拓跋軍,三來可以和里奇軍聯成一片,控制住河套之地,特別是把西套、前套之地牢牢控制在手中。

    侯雲策輕拍桌子,「好,如此一來,河套之地盡在黑雕軍掌握之中。石郎真是知音。白狼營位於同心城和西會州之間,現在規模頗大,可以作為訓練場,各軍輪流到白狼營訓練,這樣,白狼營始終有一支人馬。白狼營之兵向南可以馳援同心城,向北一天之內可到達西會州。這樣一來,靈州、白狼營和廉縣就形成三道防線,即使強如契丹,也很難快速突破大縱深的三道防線。」

    「侯兄不帶兵,實在是大林帝國的損失。」說到這,石虎突然停下不語。再說下去,就要說到陛下用人之意了。

    侯雲策沒有掩飾地接過話頭道:「若我是陛下,也會採取相同的措施。」

    聽到侯雲策此語,石虎默然不語。過了半響,才道:「我會遵守諾言,希望侯兄也能遵守。」

    就在侯雲策和石虎在書房密議之時,師高月明關閉房門,取過一些調料,對著銅鏡化起妝來,過了一會,房門打開。一個男子從房間內出來。師高綠綺陪著她走到後院密門,取過鑰匙,打開了這道厚如城門的木門,師高月明走出木門之時,吩咐道:「一個時辰,在這裡等我。」

    師高綠綺不知師高月明為何要化妝從後門出行,心有疑惑地關掉了木門。

    靈州城內有四家馬車行。專門租用馬車。馬車行老闆聽說師高月明要到賀蘭山北麓,一個個把頭搖得如撥郎鼓一樣。一位馬車行老者道:「這個時節賀蘭山大雪如鵝毛一般。地上也有尺來厚,稍有不慎,就得把小命搭上去,不管先生出多少錢,也沒有那一家車行敢把租給你,錢固然好,命更重要。」

    老者一席話徹底讓師高月明斷了投奔父親的心思,可是,師高月明又實在不願意到大梁去,左思右想,沒有一個萬全之策,只得怏怏而回,

    來到後門之後,師高月明輕輕敲了敲木門,卻無人開門,敲了數遍,仍是無人應答。師高月明久居在有地龍和火牆房間內,又是匆匆出門,衣服就穿少了,在寒風中頗有些單薄,在木門後等了一會,巷道風大,師高月明漸漸開始發起抖來,嘴角烏青。

    師高月明又敲打了木門數次,仍然沒有人開門,正在此時,一隊巡邏軍士走了過來,見有人鬼鬼祟祟地站在節度使後院木門處,領隊火長就喝斥道:「什麼人?」

    師高月明鼻涕長流,稍有猶豫,火長喝道:「抓回去再說,在大院外探頭探腦,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師高月明靈機一動,指著院內的大樹道:「我是封沙的兄弟,從同心城來找他,封大哥只說他住在一個高大的院子裡,裡面有兩顆高大地老樹。」

    師高月明中原話雖然說得地道,但是一對天藍色的眼睛卻和中原人炯然相異,就是在党項族中這種相貌也是一個異數,火長大聲斥責道:「休要狡辯,看你長相就是胡人,跟我們回去查清楚。」

    火長雖說不斷在喝斥,可他見師高月朋衣服制地良好,佩飾多為玉製品,也摸不准他的身份,而封沙的名字隱隱也聽說過,就問道:「封沙是做什麼的?」

    一根鼻涕順流而下,師高月明也顧不得高雅了,用衣衫擦掉鼻涕,靈機一動,道:「羅青松,院子裡的羅青松也是我的好朋友。」

    封沙是幕僚出身,普通軍士多不知其名,但是羅青松武藝高強,在獅營屢立功勞,被節度使看中後,成為繼陳猛、杜剛之後第三個貼身親衛,普通軍士大多知道其名。

    巡邏隊的火長曾是羅青松屬下,聽到師高月明搬出羅青松的大名,料到此人有些來歷,道:「跟我們走,羅伍長就在院內,一問便知。」

    師高月明偷出大院,原本想租車回賀蘭山,此事她做得甚為隱密。師高綠綺這個小丫頭天天服侍侯雲策,已有一年多時間,最近兩三個月常常一個人坐在屋裡走神。師高月明是過來人,對這種神態極為熟悉,怕師高綠綺為情所困,嘴不嚴而壞事,因此北上之事連師高綠綺也瞞住。不料師高綠綺竟然沒有來及時開門,現在遇上了巡邏軍士,師高月明有嘴說不清,不能到衙門去,只好搬出了封沙和羅青松。

    巡邏軍士來到了節度使門口,到節度使門口約二十步之站定,師高月明剛想上前,一名軍士伸手一攔,歷聲道:「不許動。」

    師高月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名軍士到了大院門口。

    羅青松正守在書房門口。前院親衛們只能在內院門外,用手向羅青松比劃數下,羅青松目不斜視,根本不理睬站在內院門外的軍士。

    侯府門口親衛也知道規矩,一看羅青松這個樣子,只得轉回門口,頤指氣使地問巡邏軍士道:「誰要見羅大哥?」

    此時,師高月明已扮作男子,那名親衛自然也認不出師高月明,不客氣地道:「你是羅大哥的什麼人,找他什麼事情。」

    事到如今,師高月明被弄得哭笑不得,她在心裡把師高綠綺痛罵了無數遍。師高月明稍稍遲疑,侯府親衛便已頗不耐煩,道:「啞巴嗎,怎麼不說話,這是侯府。若搗亂要吃皮鞭。」

    師高月明平時見到這些軍士,一個個都態度謙恭,沒有料到對外人態度頗為蠻橫,迫不得已,道:「你把封沙叫出來,我有話說。」

    軍士聽到師高月明直呼封沙其名,臉色一變,突然見到師高月明長著一雙天藍色的眼睛。摸不清此人身份,拱了拱手道:「你稍等,我這就去請封參軍。」

    親衛剛轉身。還沒有邁步,就立刻回到崗位之上站得筆直。很快,侯雲策、石虎、封沙、羅青松出現在大門口。

    送走石虎以後,侯雲策看見門外站了一陣巡邏軍士,似乎在等什麼人,隨口問守門軍士道:「這些巡邏軍士為何停留在此?」

    守門軍士敬禮後如實回話後,封沙快步走了過來,問道:「誰找我?」

    師高月明瓮聲瓮氣道:「我是師高月明的弟弟。」師高月明長得有天藍色眼睛,來人也長著一雙天藍色眼睛,封沙心中信了九分,這涉及到節度使的家務事,封沙說道:「稍等。」急忙轉身來到侯雲策身邊。侯雲策心裡有些奇怪,師高月明只有一個哥哥師高知潮,從未聽說還有一個兄弟,道:「帶他過來吧。」

    師高月明無比尷尬地來到侯雲策面前。

    進了內院,屏退左右,侯雲策早已吩咐過師高月明不許輕易使用化妝絕技,今日之事差點泄此機密,心中有些惱火,臉色微沉,道:「你這是幹什麼?」

    師高月明低著頭不說話。

    侯雲策看到師高月明臉青面黑,鼻子凍得通紅,放緩語氣道:「明日就要上路了,你現在若病了如何了得,快進屋去吧。」

    屋內溫暖如春,師高月明心情煩燥,和師高綠綺說幾句後,只覺頭重如斗,全身酸痛難忍,躺倒在床上後,開始天旋地轉。

    師高月明進屋之後,侯雲策也就忘記了此事,帶著羅青松等幾名親衛到醫館去看望郭炯及養其他受傷軍士,在醫院和郭炯吃完午飯之後,又分別到軍械營等四營去走了一圈,這才回到府中。

    師高綠綺在屋裡如熱鍋上地螞蟻,今天上午,和師高月明約定時間要到之際,侯小清突然大哭了起來,侯府內院除了師高月明和師高綠綺之處,還有一個使女專門做雜事,她面對大哭不止的侯大清束心無策。

    師高綠綺極為痛愛小清,聽到小清大哭,心中就如貓抓一樣,最終,忍無可忍之下,終於進屋抱起了侯小清,由此錯過開門時間。

    師高月明躺倒在床上,說起胡話,額頭滾燙如火,嘴角起泡、出氣極重。師高綠綺方寸大亂,急忙讓親衛去請軍醫。

    侯雲策進院之後,內院飄浮著一股苦苦地中藥味道,師高綠綺如見到救星一般,從房內奔出來,未到侯雲策身邊,早已泣不成聲。

    侯雲策用手探了探師高月明的額頭,便命道:「用冷水把毛巾打濕。」

    師高月明已處於昏迷狀態,嘴裡嘟嚕道:「我不到大梁去,郎君,我們就在清水河畔生孩子。我要到賀蘭山找爸爸,爸爸。」

    師高月明用党項語翻來覆去地說,侯雲策聽了數遍,才解其意。

    「不到大梁去,我要當郎君的妻子,郎君不要離開我。」師高月明仍然說著胡話。

    師高月明高燒之後道出了心裡話,侯雲策這才明白師高月明近來情緒為何總是不對勁,世事如此,誰也無法改變,對於這個問題,侯雲策也別無良策。

    (第二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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