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
燈火通明,那入夜的醉春坊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街上已然不見得幾個行人。
秦子明進了聞府,攔住一個出來倒水的女子,問聞遲煜的下落,那女子笑的幾近瘋狂。
「你是不是要殺了他,殺了他,快殺了他,現在他定然在醉春坊。」女子似乎不畏懼死亡,倒是看秦子明的眼神期盼。
秦子明上了醉春坊二樓,閃入房內的時候,嬌娘正彈琴,隱隱能從那琴音中聽出些許其他的聲音。
秦子明勾唇冷笑,捂著女子的嘴,一刀割喉,秦子明低聲道「對不起了,你太礙眼了。」
聲停,那床上的動靜也停了,男子粗魯的問「怎麼不彈了?」
秦子明輕輕的撥了一下琴弦,鏗的一聲,弦斷。
秦子明過了屏風,還可從那燭火間,帘子上映出的影子上,辯的兩人此刻的動作,地上衣服散落一地,秦子明用刀子挑起那紅色啼血肚兜,擦了擦刀口少許的血跡,動作起,已極快的速度撩了帘子,將那肚兜挑入了床上。
「啊,是血。」他聽到了女子驚慌的喊叫聲,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一分。
他隔著那簾上的影子看兩人,只見男子躬身在床上,頭似乎向這邊轉著,道「我有銀票。。。」
「哦?在哪兒?」秦子明運了氣,變了聲調的問。
「在我衣服里。」男子看樣子似乎在床上找什麼,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道「衣。。。服。在地上。」
秦子明挑起那褲子,果然見的褲內有一張銀票,秦子明笑著問「公子可真是有錢人啊!」
「若你不殺我,我有更多的錢。」聞煜遲道,秦子明笑了笑,將那銀票揣於懷中,然後向著窗邊拋出幾根銀針,用銀針挑了窗戶,那窗戶吧嗒吧嗒拍了兩聲,關上了。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的能夠聽到呼吸聲,許久,聽的床上有了聲音。
「走了沒?」是女子害怕發抖的聲音,帶著哭腔。
「閉嘴。」男子的聲音雖粗魯,但也難以壓制他心中的慌張和害怕。
帘子被輕輕的撩開,屋子裡空無一人,聞遲煜光的身子,哆哆嗦嗦的下了床,站起去取衣服,突然聽到耳旁嗖的一聲,頓時便聽得床上女子害怕的喊聲。
是一炳刀砰的射在了床檔上。
此刻,聞遲煜才見的那站在那兒的秦子明,詫異的張口道「是你?」然後翻了個白眼,開始穿衣服,轉身對秦子明道「人可殺了?」
轉臉看得秦子明在笑他,想起自己剛剛的樣子,聞煜遲低著頭,不去看他,以免從他的臉上想起自己剛剛的模樣。
「今晚殺。」秦子明冷聲道。
「那老傢伙今天回來了?」聞煜遲邊穿著衣服邊問。
「沒有。」秦子明看著他。
「那你殺誰?」聞煜遲問了一聲,然後突然整個人仿若被釘在了原地,看他。
「殺你。」他說著,抬頭看聞煜遲,嘴角的笑意淡若清風,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幾枚銀針。
「你瘋了,是我雇的你去殺人,難道你們這一行。。。」聞遲煜話只說了一半,那喉間已然插了三根銀針。
「你。。。」聞煜遲用僅有的勁氣抬了手,看著秦子明,眼中帶有不明。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覺得喉間有少許的痛,還未見血,人便已經倒下。
那女子一直縮在床上未曾出來,也未見的秦子明的臉,房間裡只有極低極壓抑的哭泣聲,秦子明捏著銀針的手頓了頓,最終只是將那針刺在了床檔上,嚇得床上女子又不覺的輕叫出聲,埋著頭再也不敢抬起來。
走過窗邊,秦子明推窗,飄然落地,那女子聽見聲響,看的地上的死人,縮在床邊不住的顫抖,許久,動了一下,因為坐的時間太久,竟腿一麻,從床上栽了下來。
秦子明抬眼,看到黑夜中,那指腹上的血跡,估計是擦刀時,不小心蹭上的,他輕笑了笑,將那指壓下,飄然遠去。
高嵐只聽得夜裡,巷子裡傳過狗吠聲,一聲接一聲,叫的很兇,仿佛一路狗追著向著院裡跑來,那聲音竟是越來越近了。
她的眼睛很疼,卻毫無睡意,高嵐從未有如此的惶恐,一種未知的惶恐,連牙床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一種下一秒自己便會死於他手的害怕,一種不知自己哪一秒便會死去的害怕。
門邊有極其輕的扣門聲,高嵐張著眼睛惶恐的朝著門邊看,對著屋外那黑影問「是誰?」
那敲門的手慢慢的垂落了下來,男子輕輕的張口「是我。」
一瞬間,高嵐也說不上為何,熱淚盈滿眼眶。
她去開門,秦子明進的屋內,看的她臉上疲憊,眼眸也如染了塵一般的灰暗,有些心疼,轉而不動聲色的將目光移開。
「入夜了,怎的還未睡,我見你屋裡有光,過來看看。」秦子明轉臉看那桌上的燭,那燭已燃了一半,蠟油滴落,縱橫的蠟油肆意,淹蓋的那燭火更暗了一些。
「聞煜遲。。死了?」許久,高嵐才從惶恐中尋得自己的聲音,聽到自己輕聲開口問。
她抬頭,看的秦子明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的眼中恍然掉下幾滴淚來。
連她也說不上這淚是為何而落,是悲傷,抑或有些釋然。
「為何落淚?」秦子明自然看的她眼中的淚,手伸在背後,幾次想動手助她擦去,眸光輕動了動問。
「不知道,大概是害怕吧,第一次殺人的害怕和不安。」高嵐轉身看那紅燭,已然快要燃盡。
「他是我殺的,於你何干!」秦子明立手,嚴肅的看著她道。
「自欺欺人罷了,你於他又有何恩怨,若不是我,你又怎麼會殺他。」她淡然的苦笑了一下道。
秦子明抿了抿唇,微微的嘆息道「我明白那種感覺,許多年前,我也曾如你這般。」
高嵐吞咽了下口水,道「我連只雞都沒有殺過,卻一度動了殺聞煜遲之心。」
「那不是你的錯。」秦子明輕聲道,知道她此刻神情還有些不穩,連話語都是極輕的,怕驚到她。
「任何人在受到威脅的時候,腦中都會閃現殺機,那是一種自我保護。」秦子明手搭在高嵐的肩上,對她淡淡的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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