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料峭,吹的指揮使衣訣翻飛。
他站在上官恭男的書房內,看到皇上勃然大怒,將奏摺扔出幾米遠的距離,帶有威懾的聲音遠遠傳來,他指著落在地上的奏摺大吼「又是密奏,又是康莊,連一個山莊都拔除不了,朕養你們這些暗衛有何用?」
周韜知道,這康莊是皇上的一塊心病,多年來,一直派出暗衛去刺殺,皆未成功。周韜低頭看著奏摺,沉默不語,挨訓。
上官恭男拍拍周韜的肩膀道「周韜,朕的江山豈容他人覬覦。」
周韜輕動了下眼眸,緩緩抬頭,叫他「皇上。。」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竟帶著難以掩飾的些許恐懼。
上官恭男皺眉問「怎麼了?」
「皇上,那年皇上征戰沙場,身中毒箭,路上救治條件差,眾人束手無策,是玄元將您救下。若玄元真有忤逆之心。。。」周韜說著,聲音也越來越低,畢竟替玄元說話,頂撞皇上,是冒著被殺的危險。
「朕身邊,朕的皇子們,沒有一個有玄元的膽識和才略,朕欽佩他,但正因如此,朕不能容他,周韜,你懂嗎?」
皇上嘆了口氣,手立在身後,抬頭燈盞上明亮跳躍的燭火,「朕曾經微服私訪,他們稱朕是魔鬼,稱玄元為菩薩,朕在朕的子民眼裡,竟是這般境地。」
「眼下玄元雖未有謀逆之心,若是有,那豈非順應民心,我宣統豈有安寧可言。」他面色冷淡,面前的燭火隨著他漸起的聲調,胡亂的跳躍著,動出惶恐不安的弧度。
周韜抬眼看到身前的皇上,已然兩鬢能看得見的銀絲,躬身稟告安撫道「皇上,歷朝歷代,都無法阻止貪官污吏的存在。如今太平盛世,這便是皇上治理有方。」
上官恭男似是沒有聽見,抖聲道「朕,前日做了個夢。。」
他面前的燭火掙扎著跳動了些許,熄滅了。
周韜抬眼看著上官恭男並未繼續說話,只是眼睛盯著那冒著白煙熄滅的燭火。
「皇上,那只是夢罷了。」他說罷,接著道「錦衣衛誓死為皇上分憂。」
上官恭男輕輕的點了點頭,回過神來。
「皇上,臣另有一事啟奏。」
「你說。」
「那私鹽之案,孤蘇傅大人調查的結果,似乎是榮欣王所為。」
上官恭男沒想到調查的結果會是這樣,不由得怔了一下。
而周韜似也是詫異,看了皇上一眼,沉吟不語。
「嗯,朕知道了。先去把你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妥當,對了,切勿讓玄元知道,這人是朕派的,知道嗎?」
「是,臣明白。」周韜硬聲回道。
送走了周韜,上官恭男還一時的恍惚,回不過神來,仍就陷在自己昨日驚醒的夢中,那夢中的場景,歷歷在目,驚的他寢食難安。
腳步虛晃,上官恭男緩步走進內閣。
緩步在內閣里來回踱步,淡淡的沉香木燃著,卻不能使他的心平定下來,置身多年居住的地方,竟越發陌生,當年曾經一心為國,南征北戰的他已然不復存在,登上皇位起,他的心無一日不是在起伏中度過。
他坐於床邊,看著床頭的黃色圍簾,依稀想起玄元同他說話的情形來,仿佛還是昨日景,他想,如若玄元真的被殺,那他的心情會是如何呢?
摸著玄元為他裝藥的匣子,黯然失神,伸手撫摸宮匣上那細密的紋路,目光閃著輕微的痛意。
他不能,不能讓宣統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即便是容欣王有罪,那也是他的兒子,只要在他有生之年,不做出謀逆他的事,他皆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懲大誡即可,歷來,總要為皇位鬥爭,這無可厚非。
上官恭男輕微嘆氣,將那宮匣放回原處,抬頭看見圍幔,看了好久。
秦凌在京中折返的路上,遇到在林中的秦子明,在確認無事之後,他將昏睡的秦子明馱於馬上,帶回了山莊。
回到康莊,便匆忙去見玄元,忙道「孤蘇傅大人已安全回京,莊主盡可放心。」
玄元微微一笑「嗯,你也辛苦奔波,去好好睡一覺吧。」他垂眸含笑,正欲走進室內,秦凌上前一步,道「莊主,屬下有事稟告。」
玄元頓步,回身看他,只聽秦凌低聲道「屬下夜回康莊,在林中發現一人,昏迷不醒,四周並無打鬥痕跡,也未有屍體,這昏迷之人乃是前些時候上山莊的秦子明。」
「秦子明?」站在玄元身側的庫林不禁開口道。
玄元略微蹙著眉,淡淡道「他此刻還在昏迷嗎?」
秦凌回道「屬下已經命人去喚醒他了。」
「嗯。」玄元點頭,似是認可,道「帶他上來,他定然有話要說。」
身後緩緩傳過一個女聲,清幽冷焰之聲,道「他不過是中了迷香,不打緊,我已經命人給他喝下解藥,少時片刻,便會醒來。」
秦凌垂手道「何等迷香,竟如此長的時效?」
大巫女眼眸淡淡道「這迷香,對無內功之人,莫約半個時辰時效,但若是有內功之人,時效長約一日之久,中此迷香者,會失去武功,毫無招架之力。」
玄元冷硬的道「他何時可醒?」
大巫女側身回道「此刻應該醒了。」
他微動了動眸,道「帶他上來。」
秦子明慌張跑了上來,臉上少了當初他見到的鎮定和得意,滿臉的擔憂,秦子明從袖間掏出一竹管,那竹管是在他還未完全閉上眼睛的時候,看見那黑衣人塞在他的懷間的,上面的蠟封已經被他拆開,其下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秦子明所識的字並不多,加上字又多,他完全看不懂其上學了些什麼。
玄元接過,自那管中,抽出一張極薄的紙捲來,展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好些字,信末寫到:未聞貴莊有女眷,此女眷應當對莊主意義非凡,以此為信,肯與莊主一晤。
他黯然垂眸,問道「何人與你同行?」
「莫林海之女莫冰。」他急忙回道。
他心頭一顫,薄薄一張紙函,被他越捏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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