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就在這條街上嗎?」
徐峻用手指杵了杵身邊的魏爾勒。
「按照地址,應該就在這了,先生。」
魏爾勒拿著一張紙片歪著頭看著。
「這裡好熱鬧啊,先生。」
倫道夫小聲的驚嘆到。
「這裡人很多,要小心周圍的情況,別忘了你的任務。」
魏爾勒收起那張紙條,轉過臉瞪著倫道夫低聲說道。
「明白了,您就放心吧。」
倫道夫挺了挺胸,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肋間。
「我們走吧,先生。」
魏爾勒恭敬的低聲說道,他努力克制著想要瞪視倫道夫的衝動,那傢伙現在的那副嘴臉還是不看的為好,自己好不容易才提起來的那點信心可不想就這樣被毀掉。
「好吧,那我們就慢慢找吧,是幾號來著。」
「二十三號,先生。」
「這裡是一號,那應該就在前面。跟上了,倫道夫,別去逗那個女孩子,你買花有什麼用。」
「有用,可以插在他的墓碑上。。。。如果他回去後還能留下具屍體的話。。。。」
某位鬱悶的陸軍中將在肚子裡暗暗答到。
這是條擁擠的小街,從兩邊的建築物來看,應該有那麼一段歷史了。
狹窄的路面不是用柏油鋪設的,而是用一小塊一小塊方形的花崗石砌成的,踩在上面高高低低的有些硌腳,不過另有一番古色古香的風味在其中。
街道兩旁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餐館,短短的十幾米距離,魏爾勒就發現了至少四種不同國家地區的口味。
雖然還沒到午飯時間,但是這條小街上已經行人絡繹,其中不乏那些拿著粗糙的旅遊小冊子好奇地東張西望的德軍官兵。
在那些飯店門前的人行道上,還有不少各式各樣的小攤檔,販賣著各色旅遊紀念品和其他小零小碎的東西,吸引了不少德國士兵在此留步。
那都是些廉價但卻挺有趣的東西,很討這些沒見過多少大市面的普通士兵的歡心。
「來看看吧,先生,我這裡的貨物可是這條街上最齊全的了。我看您一定是第一次來巴黎玩吧,到我這兒看看,您一定不會失望的,尊貴的先生。」
一個法國攤販熱情的攔住了徐峻一行人。
「噢,先生,我看您認錯人了。我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今天陪著我這兩個朋友趁著午飯休息時間出來隨便逛逛,不是什麼外地遊客。嗯,這個東西看上去挺有趣的,呵呵。」
徐峻笑著說到,隨手從貨攤上拿起了一條貝殼項鍊。
這個法國人還真的挺熱情的,要不是倫道夫臉上那副敢動一下試試看的表情,這傢伙怕是會上來拽自己的袖子了。
「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尊貴的先生,想我阿爾方索是誰,如果沒有這點眼力怎麼能在這條街上開買賣。啊,您的眼光真不錯,這可是純手工製品,這種款式非常稀有。。。。」
阿爾方索殷勤的說到。
「光看您的穿戴就知道您是一個有身份的人,這種衣料我看沒有幾個公司職員能買的起吧。還這麼合身,一定是定做的,嘖嘖,真是名貴。還有這位先生,一看就是您的保鏢,請您別再瞪我了,我膽子小。還有這位衣冠楚楚的先生,他一定是您的顧問吧。別否認,從你們剛走上這條街我就注意你們了,他們對您的恭敬態度出賣了您,我尊貴的先生。這個您不喜歡嗎?那看看這件怎麼樣,這可是純銀的。。。。」
阿爾方索滔滔不絕的說著,看到徐峻放下了那條項鍊,他連忙拿起了一枚戒指。
「嗯,不錯,可你又怎麼看出我是從外地來的呢?」
「薩爾斯街雖然不是什麼高級的地方,但是這裡擁有連那些大酒店裡都吃不到的美食。所以時常有不少名流富豪光顧這裡,那些人我都認識。而像您這樣有風度有氣質的人就在那些富豪名流中也非常少見,如果您來過這裡,我一定會記住您的面孔。
您要知道,那些高貴的大人們在德軍剛打過索姆河時就全都逃跑了。現在您出現在這裡,穿著時髦的高檔服裝,帶著保鏢和顧問,這些就足夠證明您的身份了,您一定是從國外來的。
別告訴我,讓我猜猜,會是哪個國家呢?英國?這不可能。瑞士?您沒有那種味道。德國?那更不可能了,如果您是德國人,那我就是非洲的祖魯人。。。。」
「哦?為什麼我不可能是德國人?」
徐峻笑著打斷了阿爾方索的話。
「那還用說,那些德國人全都是冷冰冰**的,買首飾就像買香腸一樣,只挑大個兒的,一點藝術品味都沒有,哪裡有您那麼優雅那麼和藹那麼。。。。」
「哈哈哈哈,你可真會說話,阿爾方索先生。」
徐峻忍不住大笑起來,就連一旁的魏爾勒都有些忍俊不禁的翹起了嘴角,而倫道夫更是一邊笑著一邊拍起了阿爾方索的肩膀。
「呵呵,請別說出去,被德國人知道他們會很生氣的。」
阿爾方索故意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小聲的說到,結果引得徐峻幾個再一次的捧腹大笑。
「好吧,阿爾方索先生,能認識你真是很高興。所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從美國來的,在火車上聽說這裡的餐館很不錯,於是我們在酒店安頓下來後就直接趕到了這裡。你可不能向別人透露哦,否則我們會被那些餐館老闆痛宰的。」
徐峻微笑著向對方擠了擠眼睛。
「哈哈,相信我好了,我會為您保密的。嗯,美國啊,挺說是個很不錯的地方,牛仔,印第安人,紐約帝國大廈,芝加哥黑幫,真是刺激。」
「是啊,呵呵,好吧,我們就買這幾樣,一共多少錢。」
徐峻看中了一條玻璃制的仿水晶項鍊,一隻銀制發卡,小梅爾賽苔斯應該會喜歡這些漂亮玩意兒。
魏爾勒挑選了一隻梨木菸嘴,雕刻的非常精細,上面還帶著巴黎市的市徽,是一件很棒的旅遊紀念品。
倫道夫則看中了一套漂亮的巴黎風景明信片,印刷非常精良,紙張受過特別處理,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道。
「啊,您幾位可真是有眼光,果然不愧是從美國來的,這可是我這裡最好的幾樣商品了。嗯,讓我算一下。。。。像您這麼高貴的先生願意惠顧我這個小攤子是我的榮幸,我給您一個優惠的價格,一共一百二十法郎,您看怎麼樣。。。。」
「什麼!一百二十法郎?你怎麼不去搶劫。」
倫道夫這幾天也沒少跑市場,對巴黎市面上的行情非常的清楚,聽到對方獅子大開口,他立即就跳了起來。
「啊!這位先生,話可不能這樣說啊。上帝作證,我這個價格可是很公道的,就算跑遍全巴黎都找不到這樣優惠的價格了。這還是看在您幾位是第一次來巴黎,這位先生又那麼和藹,否則我才不願意用這個價錢就把這些好東西賣給你們。
現在巴黎的生意很難做,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這點錢對於您幾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對於我來說可是好幾天的生活費呢。」
阿爾方索苦著臉說到。
「好吧,一百二十法郎。倫道夫,把錢給他。」
徐峻轉過頭對倫道夫說到。
「但是。。。。」
「我說了,把錢給他。」
徐峻微笑著看著部下,倫道夫連忙掏出了錢包。
「啊,謝謝,我就知道您是個慷慨的人。」
阿爾方索高興的接過倫道夫手裡的紙幣,後者臉上的不快表情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影響,法國攤販手腳利索的把貨品裝進一個大紙袋裡遞給了倫道夫。
「哦,對了,我想問你一個地址,德夫洛飯店就在這前面嗎?」
徐峻微笑著問道。
「德夫洛?這條街上的飯店我都知道,似乎沒有一家叫這個名字的啊。」
阿爾方索皺起眉頭思索著。
「不會吧,他們給我的地址上寫的很清楚,薩爾斯街二十三號,德夫洛飯店,是家中國餐館。」
魏爾勒拿出那張寫著地址的紙片。
「哦。。。。您問的是德福樓啊,我還以為這裡新開了一家餐館我不知道呢。呵呵,是德福樓,不是什麼德夫洛。那是家很不錯的中國餐館,老闆很和氣,菜餚也很不錯。您再向前走五十米,在一家義大利餐館的隔壁,門面的裝飾很獨特,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
「德夫洛?」
徐峻不禁看著魏爾勒搖起了頭,原本他還納悶一個中國餐館怎麼起了這麼個奇怪的名字呢,現在看來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
德福樓,呵呵,這個小販的江浙口音還挺純正的麼。
「我明白了,又是該死的翻譯問題。」
魏爾勒也只得苦笑著搖起了頭。
「不過,尊貴的先生,您真的確定要去那裡用餐嗎?」
阿爾方索在一旁問到。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嗯,看在您這麼慷慨的份上,我奉勸您一句,您還是換一家飯店用餐為好,為了不搞壞您的好心情。」
「哦?有什麼問題嗎?」徐峻揚起了一邊的眉毛。
「德福樓是家非常好的餐館,去的客人也很多,生意相當不錯。不過。。。。現在不行了,自從年初它對面開了一家日本餐廳,就不斷有喝醉酒的日本人去德福樓搗亂。
那些日本酒鬼非常兇狠,不光破壞飯店設施,有時候就連用餐的客人也遭到他們的野蠻毆打。不知道為什麼,精察似乎並不願意管他們的事情。現在已經沒人敢去那家中國飯店吃飯了,我看這家飯店最多只能堅持到這個月的月底,問題如果還得不到解決,那麼就只有關門了。那些討厭的日本猴子,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誒,德福樓的周老闆可是個好人啊,可惜我只是個小小的商販,幫不上他的忙。」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阿爾方索。」
徐峻的臉色緩緩的沉了下去,帝國元首的眼睛裡閃動起魏爾勒熟悉的那種寒光。
參謀長的冷汗霎時滲透了整個脊背,這是他出來以後最擔心遇到的情況,第三帝國元首,歐洲最強大的ducái者,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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