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至三分鐘前。
此時小隊已在鐵蟲林邊緣活動了一個多小時。
期間卡車一共停了四次。
前三次為遭遇戰,小隊響應速度極快,感應器上剛有提示,便迅速採取行動,沒給突至卡車附近的墟獸搞破壞的機會。
白峰、文磊兩名近戰成員,一攻一防牽制墟獸,後方的鄭甜則根據墟獸種類快速更換針對性的特種彈藥,伺機完成致命一擊。
小隊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發揮良好,全程有驚無險。
第四次陣地戰則輪到歐又寧發揮。
兩支墟獸湊到了一起,能級反應較高,感應器提前報警。
隨後眾人用了十分鐘,耗掉歐又寧近半儲備,布置了一個連環爆破陷阱,再由白峰去將兩隻墟獸引至,一舉殲滅。
折算下來,眾人已在一個多小時內狩獵五隻墟獸,收穫接近15個貢獻點,已是超額完成每天的平均收入。
鄭甜核算了一下物資儲量,剩餘彈藥補給還算充裕,決定趁著今天運氣不錯,擴大戰果,繼續往裡。
隨後又發現了一隻狀態不佳的一級墟獸,停車,再次布置陷阱,引誘,伏擊。
當另外四人忙碌時,至於任重則與陳菡語在車上候著。
起初時,一切都很順利,能輕鬆炸翻墟獸的陷阱迅速搭建完成。
但三分鐘前,也就是歐又寧的陷阱剛剛發動的瞬間,車內紅色指示燈驟然亮起,報警器發出刺耳尖嘯,幾乎壓過外面的爆破聲。
駕駛座中控面板上顯示的簡易電子地圖中,眾人所在地附近悍然出現個碩大的紅點,紅點下方標註著能級指數估測範圍,數值為370~650。
這代表突然出現的新墟獸對外釋放的能級反應強度在370至650之間浮動。
此時任重已經通過觀察,知道一級墟獸的能級反應強度指數在10到50之間,換算成人類機械的性能,相當於10到50千瓦的功率。
二級墟獸的指數在50到300之間。
指數在300之上的,便是三級墟獸,那種碰見就得趕緊逃的狠傢伙。
陳菡語打開車門,一邊徒步往遠處跑去,一邊驚恐萬狀地尖叫,「跑!快跑!是刀鋒螂!」
其實不需要陳菡語提醒,另外四人已經從戰術通訊器里收到了情報。
他們甚至壓根沒嘗試回到車上,而是各自選了個方向四散而逃,只留任重一人在車裡既緊張又困惑,不知如何是好。
任重理解不了為什麼眾人不上車跑。
開車不更快麼?
但下一剎那他就懂了。
名為刀鋒螂的綠影倏忽間自百米開外悍然殺至。
任重幾乎只見一道綠色的影子劈空而至,斜掠而過,便聽已經跑得最遠的文峰發出悽厲哀嚎。
這玩意兒太快了!
以懸浮卡車的性能,只不過是個鐵棺材而已。
難怪要分散跑路。
這些人的盤算是能跑掉一個是一個。
當然了,那只是痴人說夢,最終結局是乾脆利落的全軍覆滅。
……
嘭!
嘭!
白霧升騰。
任重在冷凍倉外枯坐了半小時。
他想了「十天十夜」都沒想明白,為毛會這樣。
腦闊疼。
明明都那么小心,戰戰兢兢步步為營了,結果只一個不察,就又死得如此充滿戲劇性。
實在不是他不給力,只怪隊友太滑稽!
自己是被隊友給帶進坑了啊!
總聽鄭甜吹噓自個小隊有多麼強,多麼犀利,結果團滅起來還真就不帶眨眼的。
太真實了。
你們到底有多衰?
但任重又覺著可能是自己的問題。
畢竟在碰到自己之前,鄭甜小隊也已經猥瑣發育到如今了。
嘛,算球,干吧。
反正每天的太陽總會照常升起。
起身,熟練地拆解冷凍倉,取下鐵棍,輔助機載電腦,走人,直奔小溪。
喝水、洗臉,吃紅果子。
劇痛發作……
淦。
末期淋巴癌去而復返了。
老練地扛住這一波陣痛發作。
任重已經是一名年邁的與癌爭命的抗爭者了。
恢復,摸出電腦語音錄入,整理推敲上次的所得所感。
雖然只在星火鎮裡呆了一夜,但認識了一些人,打探到一些很關鍵的信息,對世界也形成了初步認知,不算一無所獲。
這次的追求是要更進一步,至少得想法子成為某種有戰鬥力的職業者,還有就是要防一手刀鋒螂。
那麼治病、租借腕錶、第二天早上與鄭甜小隊的外出狩獵等等事件的細節,都得做到更精益求精更高效率才行。
這次就先不趁夜去找那小伙聊天了,以後有機會再去結識他吧。
……
「你是來自星火鎮的鄭甜吧?你們是文磊、陳菡語、白峰、歐又寧。嗯,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任重。」
嫻熟的仙氣飄飄,更具神秘感的高人風範,自信且溫暖的微笑——任重使出這三大殺器,對滿臉茫然的鄭甜等人說道。
一模一樣的場景,同樣的人,只微微精調過的台詞,畫面是如此令人似曾相識。
空氣剎那凝滯。
風也仿佛凍結。
氣氛陷入詭異的靜謐。
過來撿漏的鄭甜等人給當場整不會了。
這人誰啊!
幹嘛啊!
怎麼一來就整得仿佛老熟人的模樣,還把每個人的名字都叫破了!
自家事自己清楚。
我們可不是星火鎮裡的什麼大人物,更從來沒見過對方。
他到底什麼來歷?
每個人的名字都知道,就連白峰這樣的殖裝實驗失敗品,永遠不可能成為註冊公民的人的名字都清楚。
這人難不成……是負責普查考核的官員,要去星火鎮提前探底,玩兒微服私訪呢?
咕嚕,鄭甜默默吞了一大口口水,湊上前來,小心翼翼問道:「先生?您是?」
任重一擺手,「別這麼客氣。我是一名旅人,有事去星火鎮,但發生了些意外,我的腕錶遺失了,現在也沒什麼自保能力,所以我想用這隻晶翼蜓的屍體作為交換,聘請鄭甜你和你的隊員帶我一道去鎮上。」
鄭甜嗯了聲,「旅人?呃……任重先生你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理所應當,哪能收你報酬。菡語你快把晶翼蜓拆了,然後上路。」
任重一拱手,「多謝。」
他能感覺得出來,鄭甜的態度顯得過於恭敬,也不知她究竟腦補了些什麼。
這倒正合他的意。
……
幽藍夕陽依然西下。
兩輪明月依然緩緩衝天而起。
廂式懸浮卡車依然飛馳在曠野中。
「再等五分鐘,會遇到11796號獵殺者,由於我沒有腕錶,可能會被誤認為荒人。到時候勞煩陳菡語你幫我去交涉一下,用晶翼蜓的晶片換取個臨時腕錶。」
車裡的任重冷不丁對身邊的陳菡語如此說道。
陳菡語稍稍一愣,高冷形象崩碎,略詫異的應道:「好的。」
「謝謝。」
「嗯。」
前方開車的鄭甜內心已經咆哮起來。
你個大騙子!
獵殺者的巡邏路線會以數天為周期,不定期隨機調整。
沒人知道獵殺者的調整規律。
你不但知道具體的路線,連編號都知道。
任重!你還說你不是普查官?
旅人?
當我三歲小孩呢!
你絕對是高級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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