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大院,被一片紅色掩埋,大紅燈籠高高掛,一派喜慶洋洋。
拜堂的房內,人人一臉悲戚,生生破壞了這喜慶的氛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顧越手裡抱著一壇骨灰慢慢轉身,走向大門。
「槿白,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你可開心?」
「槿白,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槿白,別怕,我們一起回家。」
火紅的身影微駝,就像瞬間老了十年,那頭白絲隨風飄起,見者心傷,聞者落淚。
「少主,少主,」貼身小廝阿寶遠遠叫到。
顧越正躺在涼亭的躺椅上睡覺,聽到聲音,不耐煩地把蓋在臉上擋光的書拿下,「什麼事啊,叫魂一樣。」
阿寶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少主,少主,那個,槿家老爺帶著槿家小姐來了,老爺叫你去前廳呢。」
「來了就來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說罷正想躺下,又馬上跳起來。
「等等,槿家小姐?那不是我小媳婦嗎?」顧越推開阿寶,「怎麼不早點說啊。」
阿寶看著風一樣離開的顧越,有點小委屈,「我已經說了,是你沒反應過來。」
不過顧越已經聽不到他的抱怨了。
說起這小媳婦,還得追溯到顧越五歲的時候。
那時候,槿家老爺到顧家作客,看見當時只有五歲的顧越長得粉嫩可人,想起家裡三歲的女兒槿白,不由得動了心思。便與顧家父母一拍即合,定了個娃娃親。
當時的顧越懵懵懂懂,不曉得什麼是小媳婦,只知道自己的小媳婦會武功,覺得自己以後可以威風凜凜闖江湖,便開心地應了。
如今千盼萬盼的媳婦終於來了,顧越的心情可以說是欣喜萬分。
他回房裡換了自己最喜歡的藍色長袍,劍眉星目,渾身透著溫文爾雅的氣息。
在前廳看到槿白的那一刻,顧越所期盼的場景瞬間換了軌道。
槿白一身紅衣,姿勢標準地站在槿家老爺身旁,看到顧越,拱手行禮,「見過顧公子。」
顧越看著一本正經的槿白,心中可愛的媳婦形象瞬間崩塌,「我要退婚。」
此話剛喊出來,所有人愣了一下。
顧老爺正想開口呵斥,槿白卻早一步開口,「顧少主看不上我,就以為我看得上你嗎?」
自此,兩人成了冤家,一見面便吵。
槿白每天帶著顧越訓練,顧越雖是顧家少主,卻未曾訓練,骨子底弱,經常被槿白嘲笑。
顧越不服氣,越挫越勇,雖是遍體鱗傷,卻也有所進步。
槿白表面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實際上也挺關心顧越。
有一次顧越在上藥,因為傷在背上,手夠不著,槿白接過藥酒,「我來吧。」
三年了,兩人第一次如此安靜相處,看著顧越淤青的背,槿白眼中閃過心疼。
顧越卻有些不自在,雖說不是第一次在槿白面前裸背,但靠的如此近...顧越的臉泛起紅暈。
兩人各懷心事,安靜地搽完了藥。
槿白走了出去,順便帶上門,顧越直愣愣地看著門口,其實這槿白也挺可愛的。
在兩人還來不及揣明各自的心思,噩耗卻已傳來。
顧家和槿家都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家族,仇家很多。
那天兩人在出任務路上招人追殺,槿白帶著顧越逃到山崖上,身後的人仍窮追不熱。
槿白下意識地把顧越護在身後,「顧越,一會我把人拖住,你回去找人幫忙。」
顧越搖頭,「要走一起走。」
槿白拗不過他,兩人迎上趕到面前的黑衣人。
正當勝利在望,原本重傷在地的黑衣人突然起身撲向顧越,槿白臉色一變,一腳踢開纏著自己的黑衣人。
槿白一把推開顧越,抱著黑衣人跌下山崖,那抹紅影映在顧越的雙眸,灼燒他的眼。
「槿白...」
「顧越,我喜歡你。」這是槿白說的最後一句話。
「啊...」顧越悽厲大喊。
當顧越醒來,已回到顧家。
他一夜白頭,「找到槿白的屍首,擇日成婚。」
洞房花燭,顧越抱著那壇骨灰,靜靜入睡。
槿白,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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