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獵 第4章 嗨翻了

    楊順將貓薄荷放在桌上，只見貓主子小臉立刻湊到盆缽的上面磨蹭。

    長長晶瑩的鬍鬚不斷在繁茂的葉片上觸碰，它眼前已經出現幻覺，伸出右邊前爪在虛空中撓啊撓，撓了個空，又呆呆地落下來，身體不小心失去平衡，噗一下，貓臉下巴砸在盆栽的泥土中，又迅速抬起，東張西望，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噗嗤~~

    苗芳菲和汪卉笑噴，太萌了啊，這蠢貨肯定開始爽了！

    楊順也好奇的要命，難道成熟植株就比幼苗有效？

    他大學讀的可是植保專業，對荊芥屬的幾種植物也略有研究，這……這真的不科學呀！

    安吉拉回過神來，圍著貓薄荷草走了半圈，小臉恨不得埋到枝葉裡面，突然一張口，咬到了最下面莖杆的分枝，拖拽著咬下一片葉子。

    「啊對不起，老闆，你別生氣，這盆貓薄荷我買了，好不好？」

    苗芳菲擔心楊順不高興，連忙說著，楊順隨口說著沒事，讓兩女輕鬆不少。

    安吉拉吃了一片葉子後，終於不再亂抓亂咬，但整隻貓都傻了，微微張開的嘴巴里含著碎葉，嘴角不斷流著口水，身體也在搖晃著，完全沒有一點平衡大師的樣子，只是在差點摔倒的同時驚醒過來，勉強站直，如同喝醉的酒鬼。

    咯咯~~~

    苗芳菲和汪卉掩嘴笑起來，貓咪實在是太可愛了，萌萌的折耳貓露出這種憨憨傻傻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忍俊不止。

    「不能讓它嗨太多，我先拿開。」

    楊順搬開盆缽，安吉拉完全沒有不舍的表情，它已經嗨翻了，幾乎失去自我判斷能力，叼著葉片，大大的眼珠子開始向上翻動，翻到最上面，又唰地恢復精神，變得正常，但不知不覺再次向上翻去，同時口水嘀嗒不停。

    汪卉右手舉著手機拍攝視頻，左手捂著肚子：「哎喲~~我笑得不行了，我可能看到了一隻假貓。」

    苗芳菲更是從頭笑到尾，到處換角度拍照：「安吉拉，你是淑女，你不能這樣~~你的矜持和乖巧呢？」

    楊順輕嘆一聲：「有朝一日草在手，殺盡天下……有了貓薄荷，淑女什麼的，才不屑呢。」

    不少顧客見到這邊發生的事情，也好奇走過來觀看，見到這隻折耳貓憨態可掬，蠢萌的要命，很快也都笑得前仰後合。

    吸了足夠多嗨藥的安吉拉已經瘋了，翻白眼和流口水已經不夠放飛自我，它歪歪倒倒走了兩步，終於沒能堅持下來，噗地一聲，以極其不雅的姿勢躺下，四腳朝天，張牙舞爪，身體緩慢扭動著，後背在桌面上不斷蹭啊蹭，嘴裡嗚咽不停。

    「我的天，安吉拉你怎麼能這樣……」

    苗芳菲又害羞，又好笑，這是一隻漂亮的小母貓，四腳朝天這麼躺著，關鍵部位被所有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哇哈哈哈哈~~」

    「這貓是在撒嬌嗎，太可愛了！」

    「媽媽，你看這貓咪，多可愛呀，我能不能也養一隻貓呀~~」

    「這貓是不是聞了貓薄荷？」

    「肯定吶，你們沒看到桌子那邊的貓薄荷麼……我去，那麼粗壯的一株？」

    「哎喲，它嘴裡還有葉子，吃草的喵星人真會玩。」

    「這隻貓真的太搞笑了，萌的我一臉血啊，趕緊拍幾張，回去當桌面！」

    四周眾人紛紛議論，看著陷入幻覺，徹底放飛自我，嗨的不要不要的安吉拉，全都笑個不停，拿出手機對準它拍照。

    幾分鐘後，安吉拉抓著店裡的幾雙勞保棉手套，在桌上扭來扭去，嗚嗚低鳴著，它一直在雲端飛著，根本停不下來。

    苗芳菲感覺臉笑得酸疼，有點緊張：「都這麼久了，怎麼還這樣呀？它會不會嗨過頭，對身體有傷害？」

    汪卉搖頭道：「我查過很多資料，都說貓薄荷對貓沒有傷害，它就吃了一片葉子，應該沒問題吧？」

    旁邊幾個顧客覺得很正常，紛紛說著沒事。

    陳梅和李麗也見怪不怪了，說得更誇張：「姑娘你就放心吧，我賣了快20年的花草，貓薄荷沒賣1000盆，也有800盆了，從來沒聽說過對貓有傷害的。」

    苗芳菲放下心來，開心地繼續拍照。

    一群人中間，唯獨楊順細思極恐，心驚膽顫，生怕安吉拉出什麼意外，他內心其實慌的一批。

    以他這個偽植物學專家的專業素養來看，這事很古怪。

    原版的貓薄荷只有20公分高，但是安吉拉沒興趣，從理論上來說，安吉拉應該是屬於30%的不感興趣的貓之一。

    可他影響過的同種貓薄荷，竟然讓貓咪錶現出強烈的亢奮感，難道是他釋放能量之後，貓薄荷草吸引貓的物質增多了？那究竟是什麼物質增多了呢？

    注入能量後，貓薄荷草十幾秒鐘就從小幼苗變成了成熟植株，如果用德魯伊的能力解釋，究竟是激活？還是回春？強化？成長？滋養？綻放？還是說，進化變異？

    總不可能是基因突變了吧？

    他全都不知道！

    此時此刻，他特別想用科學的方法來找出原因，說不定能給自己體內血脈的那股神秘能量做出定性。

    在楊順的忐忑中，店裡度過了快樂的一刻鐘。

    安吉拉嗨翻了的可愛模樣，讓笑聲停不下來，等致幻的效力一過，它逐漸清醒過來，在苗芳菲的安撫下，又重新變成了溫柔甜美，乖巧可愛的萌萌折耳貓。

    這一盆貓薄荷草，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興趣，不是所有的人都養貓，其他人只是看個樂子而已。

    苗芳菲和汪卉也沒有發覺哪裡不對勁，還真以為只是成熟植株和幼苗的差別，在陳梅報價60塊錢一盆後，爽快地買單。

    「等一下，媽，這盆貓薄荷不能賣。」

    楊順攔了下來，一個勁給老媽打眼色。

    陳梅覺得莫名其妙，平常一株貓薄荷草，種子盆缽泥土肥料，各種成本加起來才5塊錢，普通的賣出去15塊，品相好的叫價20，今天這盆能賣60，可以淨賺55塊，這是10倍的暴利啊，為什麼不賣？

    「我要留下做種。」

    楊順背過身，擠眉弄眼。

    可老媽就是視而不見，笑眯眯道：「不用留下，我知道是哪裡產的，回頭我把種子給你。而且你剛才也看到了，人家小貓這麼喜歡，多可愛呀，你好意思潑人家冷水？對不對呀姑娘？」

    嗯嗯嗯！

    苗芳菲一個勁點頭，雙手握拳舉在面前，聲音軟軟地略帶撒嬌道：「老闆，你就賣給我，好不好嘛~~我還要那盆小的當備用，嗯，貓薄荷種子也要一包，貓草也要，麻煩都給我拿最好的！」

    苗芳菲指著20公分高的原版貓薄荷，又拿了兩袋貓草和貓薄荷種子，楊順見勸不動，只能輕嘆一聲，由她們去了。

    這位揮金如土的姑娘是真土豪啊！

    陳梅心裡暗喜，什麼都拿最貴的，噼里啪啦按著計算器算賬，念念有詞：「貓薄荷草小的35塊一盆，種子兩包一起35，姑娘你還要不要買營養土？店裡做活動，15斤一袋的有機土只要40塊錢。有機花肥也很便宜，花盆最好的那種要18塊……」

    算賬這事沒人比老闆娘更利索，苗芳菲心情好，又是不差錢的主，很想回去自己種草伺候貓主子，等楊順提來一堆盆盆缽缽和肥料，最終算出264塊，抹去4塊錢零頭，沒還價就同意了。

    「支付寶付款可以嗎？」

    「可以，兒子過來弄一下。」

    陳梅給盆缽打包，楊順拿出手機，看到260元的轉賬，顯示對方的名字叫「*芳菲」，挺好聽的名字，頭像也漂亮，抱著折耳貓的大頭照，典型的貓奴頭像模版，肯定是真愛。

    臨走之前，苗芳菲又問道：「我回家後，這些種子該怎麼種呀？」

    楊順介紹道：「最好有25度的恆溫暖棚。25度下，貓薄荷草經過24小時的恆溫培養就可以出芽，再過4-6周，移苗換大盆，定植，生根，然後保證幼苗的全日照，記得澆水，不過我建議你們在明年春天種下，否則現在發芽，3個月後就是冬天，幼苗正是最脆弱的時候，很可能熬不過明年開春……」

    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苗芳菲和汪卉都暈了，好不容易等楊順停下來喘口氣，苗芳菲眨眨眼道：「難怪我在網上買回來的種子都死了，太麻煩了，還有這麼多講究？老闆，能不能加個微信號，不懂的時候再問你？」

    「可以的，不會種你就問我。」

    楊順和她加了微信好友，面色坦然，一本正經。

    陳梅在旁邊看得心中一動，眼珠子一轉，對著苗芳菲介紹起來：「我兒子叫楊順，今年剛剛保送上紅農的研究生，植物保護和檢疫專業的，是我們店裡的植物學專家，你們年齡看起來差不多大，應該有共同語言，有空以後可以多交流。」

    「真厲害，謝謝小楊老闆。」

    苗芳菲小小驚嘆了一下，微微笑著，提著貓包很客氣地告辭離開。

    汪卉最開始也想留微信的，可她說自家養的是狗，這裡又沒有狗薄荷賣，也就算了。

    於是，小順子同學錯失加另一個漂亮姑娘微信的良機。

    「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陳梅衝著兩女離開的背影，高聲喊了一句，還看到兩個漂亮姑娘轉身擺手的微笑。

    她走到楊順身邊，拍了拍肩膀，賊兮兮笑道：「怎麼樣？要到人家姑娘的電話了嗎？加上微信也不錯呀，多和人家姑娘聊聊，增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