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文字消息和發語音消息兩種選擇中,陸濯濯選擇了更方面快捷的第三種:打電話。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幾個短暫的忙音之後,很快被接起,肖以航的聲音還是有些飄忽:「抱歉,到這邊還是有些堵。唔,方便的話你從站口出來吧,外面左轉幾十米就有個十字路口,在那裡稍等,我很快就能到。」
「好、好……那我先走?」
「電話不用掛。」
「嗯。」
陸濯濯一直跟爺爺生活,所以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獨立自主,不為別人添麻煩。在日常交往中,她也永遠是主動為對方操心的那一個。就好比她和謝小詩,實際上她要比謝小詩小四個月,不過論起性格的成熟穩重,年紀小的她要更妥帖一些。像這時這樣,幾乎不用多想,只要乖乖按照指示去做的愜意狀態,在陸濯濯二十年的人生歷程中,應該是第一次。
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出去,就是高聳林立的高樓和來往不絕的車輛,比起安靜宜居的s市,h市就顯得尤其的快節奏和冷酷。因為是鄰市的原因,陸濯濯最多的旅遊目的地就是這樣,不過不論來多少次,她都不太喜歡這裡。到底是懶散的性格,和這種每個人削尖了腦袋都要流下來的地方太氣場不和了。
「我到路口了,這裡有一家快餐店。唔……你呢?」她老實的站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附近,盯著一輛輛出現在眼前的車子,無聊的猜測起肖以航的車會是什麼樣子。最近好像流行起幾種悶騷或奢華的彩色,不過她自認沒什麼鑑賞能力,還是喜歡老套的黑色或白色。
話筒那邊傳來剎車的聲音,肖以航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我好像看見你了,是黑色衣服嗎?」然後又按了一下喇叭,「我在馬路對面,開了雙閃的黑色轎車。」
另一邊的陸濯濯清晰地聽見了一聲喇叭,循著聲音一看,街對面果然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身非常新,看起來像是新提出來的一樣,雖然她並不知道新提的車是什麼樣子,但是就是這樣感覺了。正好是綠燈,陸濯濯一路小跑地過了馬路,在確認過只有這一輛打了雙閃車之後,她便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的冷氣中浮動著一種清脆又生澀的淡淡青柚味道,坐定之後果香漸漸淡去,隱隱地又是另一種不知名的花木香,一縷若有若無的微苦中和了甜度,澄澈又溫柔的同時,麝香的味道追趕上來,為香氛又多添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神秘。陸濯濯短暫的走神了兩秒,再一抬頭,就看見坐在駕駛座上西裝革履的男人臉上帶著笑意,看向了後視鏡中的自己,他的眼神明亮而深邃,又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澄澈和溫柔。
她一怔,腦子轟然炸開,再聞香水的時候只覺得臉頰又開始微微地發燙起來。
「現在情況不太妙,高架好像也有點堵。唔,我有點低估h市的人流量了。不過你放心,不會晚太久,總之會在機場裡和你朋友會和。」肖以航開了一小段路,在一個停車點忽然停了下來,「既然已經來不及了,那麼再等一下。」他拿了手機起身,對她揚手示意,「幾分鐘。」
不同於初見時工作服和休閒服簡單隨性,肖以航今天穿得是非常正式的一套西裝,他的個子很高,身形勻稱,剪裁合理的西裝在他的身上想當合襯,寬肩窄腰,腿的長度令人髮指,即便走進了人群,依舊是最耀眼的那一個。陸濯濯目送著他消失在視線里,生平第一次形象的體會了一個成語的含義——鶴立雞群。
手機又震動了幾下,這次是謝小詩發來的語音消息:歪?你到了h市沒有呀。
陸濯濯想了想,鬆開了要撥語音的電話的手,改成打字道:剛剛到,才下車站。現在打車過去可能也要遲一點,你要是先見到那人,千萬不要跟著他就走,等我!知道了嗎!
大哥(語音消息):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冰茶的飛機晚點了二十多分鐘,我估摸著你來機場,正好趕上我接到他。總之見到了再說嘛!
大哥(語音消息):對了對了,我剛才在機場裡逛了逛。看到c家出的新款香水了,聞了一下感覺還不錯,一會兒見了面你來拿。
……
這個人,陸濯濯一陣無語,按住話筒鍵說道:「謝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糟蹋錢!實體店的東西本來就貴,而且你還……」她話沒有說完,前面的車門就會打開了,手一抖,就發了出去。再次按下話筒鍵,但是聲音低了很多,「你喜歡自己就自己留著,給我買的話能退就去退了吧。我平時又不太化妝,香水沒什麼用。」
「這個給你。」
剛說完,坐在前面的人就遞了一個袋子過來。陸濯濯定睛一看,是附近m記的打包袋和一杯冰牛奶,愣了愣,然後接了過來:「啊,這……這是?」
「猜你沒有吃東西,就順便去買了一點回來。畢竟車程很長,中途再覺得餓的話有些難辦。」肖以航難得回頭看了看她,然後一揚下巴,示意她不用客氣,接著發動車子,換了個輕鬆的語氣問道,「和朋友聯繫上了麼?看樣子她現在還不錯。」
陸濯濯的確也是餓了,說了謝謝之後就很耿直的開吃,邊啃漢堡邊點頭,又喝了一口牛奶,然後才回答道:「這個傻姑娘早上七點就坐著高鐵來了,在機場帶了有四五個小時,虧她等得住。也不知道那個網友給她下了什麼蠱,這麼危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總之,謝謝你啊。我還想著,要是找不到人幫忙,要不要先報個警什麼的。」
「看來我還為h市節省了一次警力資源,一天下來也不算是無所事事了。」肖以航的語氣有些奇怪,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如果深究的話,不難猜到他今天可能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只可惜和他共處一室的是陸濯濯這種宇宙無敵單線條直女,雖然她察覺到了對方的低氣壓,但是想了想,覺得自己並不是那種擅長開解別人的人,問了可能跟尷尬,所以選擇性失聰的忽視了後半句,嘆了一口氣說道:「嗯,謝謝你。不過,我又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我當然是希望這次是我只想多了,虛驚一場。可是要是真的沒事,我朋友和她網友見面之後皆大歡喜,那……我們兩個豈不是很尷尬?而且,這次也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也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你。」
「哈聽你這鄭重的語氣,該不會是第一次請人幫忙吧?其實只是小事罷了,實在過意不去的話,有機會請我吃頓飯就好。」他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騰出一隻手從副駕座那邊取出了一張小小的卡片,「你的證件。」
「謝謝!今天被我朋友都弄暈了,差點忘記這回事了。」陸濯濯接證件,看也不看就順手往包里塞。
肖以航看了會後視鏡,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經常弄丟東西?」
「欸?為什麼會這麼說?」陸濯濯撥了撥頭髮,認真的想了一會,「也不算特別多吧,不過有些小東西的確容易掉。實不相瞞,大學三年我補辦了六次學生證,所以其實你開始說我學生證又丟了,我都已經麻木了。」
「嗯。那你再檢查一下。」
陸濯濯慢了半拍才懂是什麼意思,一轉頭,就發現學生證壓根就沒在包里,而是以一種詭異又滑稽的姿勢倒插在沙發縫裡。看見這種情景,她便沉默了。
「哈哈哈哈哈,你怎麼這麼可愛。」肖以航笑道握著方向盤的手臂都在抖,目視著後座的人默默地把證件收好,然後又清咳了兩聲,「那個,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
「不當講!」
「可是我覺得你還是聽一下比較好。」
「……那你等一下。」
陸濯濯對著手機屏幕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確定頭上沒有什麼不明物體,衣服也沒有穿反,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麼不明污漬之後,才呼出一口氣,語氣顯得輕鬆了不少:「你可以說了。」
「嗯。」
「那個,你的鞋。」
……
陸濯濯並沒有第一時間低頭看鞋,而是一臉絕望地看了看窗外。現在車子正行駛在h市凌空而起的高架之上,如果這個時候跳車可能會死得比較難看,作為一個注重儀容(真的!)的人,這種埋汰的死法僅僅在腦海里閃了一秒鐘就消失了。之後她選擇挪到最角落的角落,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一低頭:
一雙運動鞋。仔細一看,雖然都是運動鞋,但並不會同意款式,只是都是白色。大概是出門的時候太匆忙,所以沒有注意到。陸濯濯的穿搭比較單一,各種運動鞋是鞋類占比最高的,而且只有黑白兩種顏色,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不過那次她才大一,並且穿著不同樣式的鞋子在學校里走了一天,回家之後才發覺。
可能就是因為那次的後果不過慘痛,所以才讓悲劇重演。
「咳咳……很明顯嗎?」她揉了揉發燙的臉頰,垂死掙扎的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5s 3.67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