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 第32章 逼問

    心心念念

    江霏霏若無其事的將報紙翻回原來的樣子，淡定回房掛外套。

    家裡剛才就兩個人，報紙的那一頁不是老爸折起來的，就是老媽折起來的，所以，他們肯定已經知道岳寧城回h市的事，而且還在關注！等會兒，就算她不去聊岳寧城，爸媽也會問，如此，就把起頭的話留給他們去說吧，也省了她一番糾結。

    江霏霏算是打定了主意才從房裡出去，那會兒江誠已經和江平津在忙著擺碗筷。

    她去廚房將已經做好的菜端出來，一會兒就開飯了。

    大概是廖娟和江平津有交代了過於江誠打架的事情，一桌飯下來，他們倆沒問到過一句關於昨天打架的緣由，倒是問了不少今天玩的情況。

    江霏霏不太善於撒謊，就那麼隨口敷衍了一兩句，只想等著爸媽起頭聊聊岳寧城回h市的問題，但兩位家長好像是忘了這一茬，反而異常關注江誠一下午就學會滑冰的事。

    江霏霏本想說自己沒交代過江誠不提岳寧城，這一個小孩子免不得說漏嘴，她總有機會提起這個人，可沒想到，江誠說滿了一餐飯的時間愣是沒提到岳寧城一個字，她也真是服了。

    結束晚飯，洗了碗洗了澡，江霏霏回房對著電腦的時候有點鬱悶。有些話她覺得還是應該交代的，早些開口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誤會，但，越是這些話越是不容易開口，總覺得什麼時候都不適合開口。剛才洗碗的時候，廖娟就在她旁邊倒水，本來扭個頭就能將那話題聊起來，可她就是覺得猶猶豫豫的。剛才將整理好的衣服給爸媽拿過去，本能一口氣和兩個人說了，但又不知道怎麼起頭。

    坐在飄窗上，對著電腦發了一會呆，她覺得無心看視頻就合了電腦蓋子，忽然發現窗外頭的雨不知從何時起，已經紛紛落下，拍打在透明的窗上，綻開片片水花，將窗外頭的燈景都迷離了。

    &的冬季雨天不多，但雨來了便是幾日都沒得停下，想想明天是冒著這樣的雨水去吃飯，江霏霏不免有些煩躁，和這會兒的煩二合為一，更令人難以安靜下來。她乾脆跳下飄窗台子到床上去趴著。

    手機剛放在床邊充電，指示的小燈一直在那一閃一閃的，她打開了界面才能看到是不是有未讀消息，她劃開了界面，從他們確定關係開始，岳寧城每天在這個時段附近都會發消息過來，有時候是找她聊天的，有時候是聊些他今天遇到的事。

    不過，今天滑亮手機頁面的時候，她沒有看到預期中的消息。有些失望的將蓋子合了回去，她估計是他怕給她壓力，刻意的沒發消息過來。唉，想到這種可能性，她越發發覺得自己不應該，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再不說爸媽都睡了，正要起來，就看到廖娟推門進來。

    &和門口的人對視上一眼，她納悶的喚了聲。

    廖娟看到女兒沒在床上，也是蠻驚訝的，「這麼早就睡了？」

    &沒呢，電腦還開著，就是在床上趴下。」

    &誠誠睡了。」

    &今天睡得倒是早，不過今天下午玩的也夠多了。」

    廖娟到床上來坐下，說：「霏霏，誠誠這孩子一直都是你在帶。你說他心裡是不是挺計較不是我們家孩子的事啊？」

    江霏霏知道母親這個時候來自己的房間，肯定是有事，也猜到了大概是關於江誠的，但江誠的心事她早決定爛在自己的肚子裡，父母這裡讓他們知道一些，但沒必要說全了，「多少會計較啊。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完全不計較，不過，我們好好看著他長大，對我們來說，他就是江家的江誠，對他來說，我們就是他的家人。」

    &廖娟嘆口氣，「總覺得是虧欠了他一些的。」

    &欠也不是我們的問題，」江霏霏聳肩，「對吧？」

    廖娟沒接話，起身說：「行了，你要玩電腦玩會兒，早點睡吧。」

    江霏霏到沒料到老媽走得這麼快，忙起來要說自己和岳寧城的事情，廖娟忽然回頭說：「霏霏，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

    &了！」

    &個h市展覽館……報紙上說是你們總裁設計的。」

    &啊！」

    &個什麼開幕酒會你們總裁還專程來h市了？」

    &恩！媽，他……」她想說岳寧城不是專程為這事來的，廖娟已經脫口問：「他？他什麼？」

    江霏霏就看著母親的表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眼睛緊緊盯著自己，那目光不能說是要把自己吃了，也有點逼問的意味了，不過就是岳寧城來h市而已，有必要這麼緊張嗎？她目光露了狐疑，落在廖娟臉上。

    廖娟看女兒不回答，著急的問：「他不會是又來纏著你吧？」

    &我不記得他纏著我過。」江霏霏不滿母親的用詞。

    「……」廖娟不滿的看了她一眼，但沒吭聲。

    江霏霏覺得母親的這一眼有些奇怪的意味，便說：「媽，我覺得你和爸有點奇怪。」

    &們能有什麼奇怪的。」廖娟神色一凜，揮揮手，「好了好了，早點睡吧。」

    &看到母親有走的意思，江霏霏越發覺得這個事情有問題，直接從床上跳下說，「媽！上次也是這樣！一說起我們總裁你就怪怪的！好像特別關心一樣。」

    &有什麼好奇怪的，爸媽關心你而已。你身體的情況，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江霏霏難得沒被反問倒，她能很敏銳的察覺到母親是在用問的方式，逃離什麼，她忽然想起來那天電梯裡岳寧城的問題，他和她之間是認識的嗎？

    當時她沒有辦法在記憶里找到和他有關的事情，所以說了沒有，現在雖然依舊找不到有關的記憶，但母親的態度讓她不能不心存好奇，她和岳寧城之間是不是真的曾就就相識過。

    &當然知道我的身體啊，也知道你們關心我啊。」江霏霏直言，「但是，媽，我總覺得，在和我們總裁有關係的事情上，你和爸爸都特別的在意，特別關注，為什麼？」

    &嗎？你想太多了。」廖娟輕笑。

    江霏霏微微皺眉，她想的太多了嗎？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吧。之前不過是岳寧城來醫院看望下，她父母就緊張的要勸說她他們之間不合適，母親甚至還脫口而出了「殘廢」這種字眼，這次不過是報紙上報道了岳寧城回h城，他們就專門將那一頁折起來，母親更在此刻關心他有沒有又來纏著她，這麼敏感，怎麼都是過頭了吧？

    但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自己的媽，這些近乎逼問的話需要在心裡醞釀下說法，才能道出來，所以，面對廖娟的輕笑，她沉默了一會兒。

    那沉默的一會兒里，廖娟有些局促不安，她是第一次面對上女兒這樣的眼神……其實女兒的眼神也沒什麼，但是她心裡有些話沒法開口，於是那目光灼的她有些難受。

    忽然，一聲手機鈴響打破了她們母女之間的沉默，江霏霏一愣，廖娟趁機說：「你手機響了，接電話，接完電話早些睡。」她說完立刻開門走了出去。

    江霏霏沒想到母親居然會說走就走，詫異之後，有些惱那個忽然冒出來的手機鈴聲，伸手手臂將手機夠過來，一看來電顯示，上面寫著的是岳寧城的名字。

    &怎麼了？」一接起來，她的話就有些沖的對著電話那頭說，「怎麼忽然打電話給我？」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是一貫的平和，但難得的有些壓抑，「霏霏，明天吃飯的事情要往後延。」

    &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你……摔傷了嗎？」

    &是，我今天沒有摔著。」岳寧城說，「阿杭他回巴黎了。」

    「……怎麼那麼突然？」

    &也不知道，但剛才阿善說葉深杭的助理下午來電話，說葉總已經回巴黎了，明天中飯要取消。」

    江霏霏皺眉的厲害，怎麼回事？不過就是吃頓飯有必要逃得這麼快嗎？就好像剛才，母親看她一提起岳寧城的事情也是離開的飛快，愣是一個字也不願意提起。她沉默了會兒，說「人都跑了，那……也只能往後延了。」

    &霏，那你明天好好休息，就別趕過來了，你沒車只能坐公車太辛苦了。。」

    &行吧，我明天還是去你那轉轉。」江霏霏習以為常了倒也沒覺得公共運輸有什麼不便利，何況，她現在有些話想要和岳寧城當面說下。是關於葉深杭的，也是關於母親的。

    她能感覺到自己認識那個叫做葉深杭的人，而那個人應該也是認識她的，但那人先是裝作不認識的她的樣子，再來是故意避開雙方的聚餐，顯然是在刻意避聊一些事情，其實無從推測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麼，但她下意識覺得和岳寧城有關係。

    岳寧城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我明天不在市里，要出去幾天。」

    &去幾天？是又要出差？」

    「……」

    江霏霏輕聲抱怨，「不是才出差回來，怎麼這麼快又要出去？這次要出去幾天啊？」

    &儘快回來。」岳寧城聲音放的很低，十分歉意的開口，「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的。」

    &總是不能陪你。」

    江霏霏笑說：「岳寧城呢，是我一個人，但岳總是大家的，我不能因為自己要霸占著岳寧城，就讓大家沒了岳總啊，岳先生，你說是不是？」

    岳寧城沒說是或不是，只是在片刻安靜後說了聲，「謝謝。」語調溫柔，那感覺似乎能沿著聲音來到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