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坐過什麼3路公交車的。」
陸然給到林月容的這條線索,似乎出了什麼問題,她更加困惑了,「我平時很少出門,以前我自己開車,現在開不動了。出門去近的地方,就走走路,遠的地方,就乘個地鐵,家門口的地鐵線路,也不是3號線。」
聽到林月容的說法,陸然倒也沒有不知所措,亂了陣腳。
他繼續問她道:「你真的從來沒有乘過3路車嗎?從來?從過去到現在?你能想起來,上一次坐在3路車上,是什麼時候嗎?」
這個問題問完以後,林月容的眉角跳動了一下,她背靠著鬆軟的沙發,把目光移向了諮詢室牆上的一扇窗子。
陸然知道,她正在看著遠處,回憶。
他繼續提醒她道:「他的家,住在二樓,在一處居民樓里,應該離車站不遠,那是他要帶你去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陸然陡然看到,林月容的眸子裡,眼神輕微地一閃。
他覺得她可能想起什麼了,但是等了一會兒,她卻沒有說話,仍舊只是呆呆地,看著遠處的方向。
看著林月容此刻有些呆滯的神情,陸然相信,他剛才說的話,一定在某種程度上,觸及到了她的記憶。
她一定想起了什麼,才忽然變得安靜。
只是,似乎還缺了些什麼?
想到這,陸然覺得,看來,是時候把最重要、也是最直接的一條線索告訴她了。
&看見他的臉了。」陸然說道。
說出這句話以後,林月容立刻轉過了臉來,睜大了眼睛,看著陸然。
陸然繼續道,「他很年輕,臉很白淨。眼睛有些細,眸子裡,卻有光。高挺的鼻樑下面,是一片薄唇。
不得不說,他很清秀,面容精緻……」
說到這,林月容盯著陸然的眼睛,被風一吹,眨了一下,一行濕潤的液體,就從右眼角,滑落了下來。
&麼了?」陸然剛才就注意到了,她的眼睛,睜了許久,慢慢有些泛了紅。
等左邊的眼角,也滑落了一行對稱的眼淚,林月容才漸漸緩過自己的情緒,開口說道:「你說漏了。」
&漏了?什麼?」陸然沒想到林月容開口是這麼一句。
什麼漏了?
&是很白淨,但是在他的右眼睛下面,靠近鼻樑側翼的地方,有一顆痣。」
一顆痣?
陸然快速地回想他和那個人談話的場景。
&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在最右邊的角落。陸然看見了他,朝「他」走過去,坐在了「他」左邊的位置。
右眼睛下面的痣,大概是因為坐在「他」的左邊,沒有注意到吧。
畢竟陸然能看清他的面容,就已經實屬難得,疏漏了一些細節,也很正常。
然而此刻,陸然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那個人的那張臉上面了。
她想起來了。
林月容剛才已經想起來了。
在她的記憶中,真的有這麼一個人。
陸然的心情,此刻有一種莫名的激動,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真的是一個殺人犯嗎?他們之間,有過什麼約定?
陸然的腦子裡,一時間被更多疑問占據了。
&想起他了?」陸然徑直問道。
林月容點點頭,沒有說話,眼淚卻又掉了一行。
為什麼想起那個人以後,什麼都不說,只是想哭?
為什麼他們想起彼此的時候,都在流淚?
陸然只感到更奇怪了,不過,比起事情的真相,他更關心的是林月容的情緒。
那個朋友說的,可能會出現的後果,她能承受得住嗎?
&現在後悔嗎?你還好嗎?」
陸然遞了一張紙巾給她。
好在,林月容搖了搖頭,「不後悔。」
她擦了一遍眼淚,又說:「只是……」
&是什麼?」
&又弄錯了。」林月容哭紅的眼睛,卻在這個時候,輕輕地笑了。
&弄錯了什麼?」
陸然不明白,自己總共就帶回來了這幾個信息,究竟能犯幾個錯?
&她,而不是他。」林月容的回答,很簡單。
是「她」,而不是>
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讓陸然愣在了那裡。
什麼意思?
林月容,拿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上了一個字,>
陸然把這張紙,拿在手上。
&們一直在找的『他』,是一個女的?」陸然驚訝了。
林月容再次點了點頭。
&你在夢裡,聽見『她』說,她找女朋友的事情,是真的嗎?」
陸然反應很快,此刻,他對於林月容這個朋友的性別和性向,有了一點困惑。
&真的。」林月容很自然大方地回答道。
陸然突然覺得,事情的真相,似乎在朝著一個過去他從沒有想過的方向發展。
他需要印證自己的新猜測。
他身體微向前傾,對著林月容問道:「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您可以選擇回答我,也可以不回答。」
林月容溫和地點了點頭。
&也是她的女朋友嗎?」陸然這話說得明白,意思直接。
林月容看著陸然,仿佛自從想起了「她」是誰以後,什麼問題都不重要了。
&的。」她乾脆地回答道。
陸然一時間恍然大悟。
林月容,想起的,是她曾經的戀人。
一個同性的戀人。
難怪,那個「她」的面容,如此清秀動人。林月容見到的,是年輕時候的她。
可是,為什麼見到的是年輕時候的她?那是她們相識時候的模樣?抑或是離別的時候?
她們曾經經歷過什麼?
她是在那輛車上,遇見林月容的嗎?
&輛車,是怎麼回事?那是你們相遇的地方嗎?」陸然想到這點,直接問了出來。
&是我們分別的地方。」林月容微微地苦笑。
她沒有什麼想要隱瞞的,回想了一下,對著陸然娓娓道來:「在我年輕的時候,你應該能想像,那是多早以前的事了。
即便是如今,仍有很多同性的戀人,只能隱瞞著戀愛的事實交往,過著地下戀人的生活,更不要說,在那個時候了。
老實說,我是不是一個同性戀者,我自己也分不清楚。直到現在,我也分不清楚,我已經沒有時間去弄清楚這個問題了。
我能確定的只是,我愛過一個女人。」
林月容用最舒服的姿勢,靠在鬆軟的沙發上,回憶著過去。
她不再顧及身上那件可能會被壓皺的昂貴衣服,一時間拋開了那些對於儀態的講究和習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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