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煩不勝煩,直接從後殿走了,留著蘇眷在外頭跪著。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繞了御花園一圈,直接往皇后宮中去了,心裡想著,好些日子沒到皇后宮中喝茶了。
近來還是忙了些,等年後冊封了皇太女,好些事情就能交給那丫頭去辦,自己也能得個清閒,就是這丫頭實在倔,心裡想的什麼,就一定要琢磨個結果。
可當老皇帝到皇后宮中時,卻讓嬤嬤擋了個正著。
「陛下,皇后娘娘今個身子不適剛睡下,吩咐不見人,陛下不妨換個時辰來?」
嬤嬤以前話還會委婉些,可近些年來拒絕得多了,竟還習慣了,畢竟陛下自個心裡清楚是因為什麼,他自己也不想惹皇后心中不快。
老皇帝額角直跳,身子不適還能吩咐底下人去給蘇眷送墊子?
睡下了還能吩咐宮人去給蘇眷送茶點?
朕是裝糊塗,但不是真糊塗!
皇后這分明就是因著前頭蘇眷跪在殿外,連帶著譴責到自己頭上來。
這個蘇眷,明明是她自己要跪,現在卻是自己這個當皇帝的不痛快,她倒是好吃好喝,朕在皇后這連杯茶都討不著,是真會給朕找事!
蘇眷一直跪著,直到天色快暗下來,平國公被召進了宮裡,看見蘇眷跪在那裡,長嘆了一聲,「你啊你!」
平日裡腦子多聰明,怎麼這個時候卻只知道用苦肉計。
蘇眷卻覺得,苦肉計雖然笨,但是這個時候就不適合用小聰明,何況,適當用苦肉計,還能贏來人心。
平國公匆匆入殿,待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從裡頭出來,手裡還拿著聖旨,站在蘇眷面前,「還不快把殿下扶起來?」
旁邊的內侍趕忙上前去扶。
蘇眷當即接過聖旨查看,笑了,【老皇帝可以啊,沒聽御史那些個蠢話。】
殿裡,老皇帝冷哼,朕又不是真糊塗,怎麼做還用得著你們一個兩個的湊到跟前來操心?
今日也算是給這丫頭一點苦頭吃。
平國公嘆氣,誰能想到,當年轟動天下,無人敢提的案子,如今卻讓一個小姑娘給籌謀著翻了過來,明日聖旨昭告天下,天下人都將知道,當年的定北軍何其無辜。
天下百姓也都將知道先帝之錯。
陛下的這道聖旨,著實不易,卻讓這丫頭給求來了。
次日,老皇帝果真下了詔書,為裴家洗刷幾十年來的冤屈,當年的定北軍沒有謀逆,宋千杭無罪釋放,恢復裴姓,追封裴連山一品侯爵,賜回裴府。
老皇帝還下旨,命平國公負責此事,下發文書公告到各州郡縣,那些當年因此被牽連的人,給予撫恤和補償。
朝野震驚,消息傳遍滿京城。
韓王得知時,宋景文就在身側,看臉色顯然是有些詫異。
「她倒是真做到了。」
宋景文道,「聽說她昨日在宮中跪了一日,陛下最後才下的旨,出宮的時候是被人扶著的,路也走不成。」
韓王沒再說什麼,心裡卻有了主意,決定等到年後,自請回邊關。
從刑部大牢出來,宋千杭沒再回敬王府,如今他改回裴姓,用回本名,裴予安。
謝潯幾人在酒樓給他接風洗塵,劉妙青和柳懸都到場,唯獨蘇眷,遲遲沒來。
見裴予安頻頻望向外頭,顯然是在等人,謝潯喝了兩口酒,開口道,「蘇眷最近忙接手了好些事,畢竟過了年便是冊封大典,又到年尾了,最近根本忙不過來,估計今日是不會來了。」
言下之意,讓裴予安不要等了。
劉妙青突然道,「聽聞陛下年底在宮中辦的那個詩會,是為了給她選夫婿?」
謝潯連連點頭,跟逮著什麼樂子,滔滔不絕,「對啊,老頭這幾日一直在給她介紹那些世家公子,什麼有才華,哪個樣貌生得更好看,她最近都避著老頭走了。」
劉妙青笑,「看來這次,她是躲不過了。」
謝潯:「可不是麼,我倒是也好奇,最後會是誰」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柳懸一言不發,手卻微微攥緊了酒杯。
坐他對面的裴予安,眸光暗了暗。
劉妙青不動聲色的看了兩人一眼,心思都有,可是取捨卻是艱難。
當日,蘇眷確實沒去酒樓,人忙完後只想回府里躺著,剛吩咐了人,自己今日不見客,結果余仲就找上門來了。
蘇眷以為他有什麼要緊事,讓人請去了前廳。
茶水都還沒上,余仲卻直言了此次為何前來,「聽聞陛下有意為殿下在京中適齡人中選夫婿?」
蘇眷微微一頓,看向余仲,想起沈如悔當日所言
【不是吧他不會真是來自薦枕席的吧!?】
余仲聞言,緩聲道,「下官知殿下無意選婿,心中尚有大事未成,只是這個夫婿始終都是要選的,即便拖著也無益」
「殿下不如選我。」
蘇眷沉默。
余仲又道,「你我相處還算可以。」
蘇眷:「但沒有感情。」
怕余仲急功近利走上彎路,她耐心勸道,「你現如今已有這般功績,再耐心幾年,必然有所成,又何愁不能你余氏一族沒有出路?」
余仲本就是來問蘇眷的意思,倘若她同意了,自己便面見聖上,坦白心意,倘若她不願意,自己也無法強求。
「看來殿下是拒絕了。」
蘇眷沉聲道,「你應該娶一位心意相通的妻子,而不是將自己的婚事當成生意去計較得失。」
話說到這個份上,余仲心裡也清楚了。
他起身,對著蘇眷一禮,「下官明白了,今日之事」
蘇眷笑,「余大人前程似錦,我只當你今日不曾來過。」
余仲心裡略有失望,卻沒再提,「多謝殿下。」
蘇眷顯然對自己無意,感情之事,確實強求不得。
余仲走後,沈如悔來了,碰巧路上撞見了余仲,這會兒見蘇眷坐在廳里,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心中清楚,「看來余大人方才是來向殿下訴衷腸的?」
蘇眷揉了揉眉心,「我給勸回去了。」
沈如悔:「你這又是何必,這皇夫或早或晚你都是定下來的,余大人人品貴重,家世不顯赫,所以你也不用擔心被掣肘,其實真的很不錯。」
蘇眷瞥了他一眼,「正是因為不錯,我才不能為了自己去害了人家。」
沈如悔盯著蘇眷看了許久,忍不住打趣的問了一句,「那若是今日來的是柳懸,殿下也會勸回去?」
蘇眷沉默良久,久到沈如悔以為她不會搭理自己。
「他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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