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
男人將車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男人轉過頭,對著副駕駛座位上的女人說道。
女人俯下身,透過車窗向外望去。街道邊的兩棟寫字樓中間,很突兀的矗立著一棟二層小樓。
灰白色的小樓,雖然建築風格老舊,但是並不破敗。紅褐色的鐵柵欄環繞小樓,圍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裡面的矮樹枝繁葉茂,有些甚至已經伸出了柵欄外面。
「就像電視劇里的那樣。」女人興奮的說道。
男人點點頭,得意的說道:「這是真正的古董住宅。仿造的是18世紀英國的建築風格。據說以前是一個軍閥大帥的住宅,不過現在是我們的家了。」
「下車吧。」男人說道。
女人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後座的女兒,發現她正捧著手機聊得不亦樂乎,對於搬到新家一點都沒有關心的態度。
「乖女兒,下車了。」女人對著女兒說道。
但是女兒仍然沉溺在手機的世界裡,對於母親的話充耳不聞。
女人並沒有太多的耐性,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低吼道:「下車了!」
女兒這才抬起頭,看見了母親憤怒的臉。
她一把又將手機搶了回來,不情願的下了車。
男人站在車頭前,仰頭看著二層小樓。在車外看小樓,要比車內看著更加的雄闊,即使它兩旁的摩天大樓和它相比也黯然失色。
女人也走下車依靠在他的身旁,他們的女兒在他們旁邊,一家人一起看著他們的新家。
秋風掠過,小樓靜如處子一般的等待著他們。
********
夜深人靜。
女人在黑暗中醒了過來。
臥室里漆黑一片,寂靜無聲。男人躺在她的旁邊,微微的打著鼾,時有時無。
女人露出困惑的表情,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吵醒她的聲音來自臥室外面。
聲音時遠時近,非常怪異,就像一個人拖曳著腳步在泥濘的地里行走,沉重緩慢,拖泥帶水。
女人感到有些害怕,推了推身旁的男人。
「親愛的。」
「嗯。」男人無意識的回答了一句,將身體翻到了另一面。
女人覺得有些生氣,但是看了一眼因為疲憊而熟睡的男人,還是放棄的嘆了一口氣。
從床上下來,女人輕步的走到房門前,推開門將頭伸了出去。
走廊里沒有任何人,聲音似乎是從一樓傳上來的。
今晚的月亮異常皎潔,從樓梯處的玻璃窗內投了進來。女兒的臥室就在樓梯邊上,女人猜測是不是女兒在樓下。
「基兒!基兒!」
女人喊了兩聲女兒的名字,樓下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了。
女人靜靜的等了一會兒,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回到床上。但最後還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里也沒有任何燈光,女人摸索著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找到後按了下去,燈卻並沒有亮起來,走廊里仍舊是被黑暗籠罩。
「該死的,早就讓他把燈修好的。」
女人心裡抱怨著丈夫,最後還是摸著黑向前走著。
輕步來到女兒的臥室前,女人推開了女兒的房門。
女兒還在床上熟睡,這讓女人放下心來。但隨即心中又升起了不安。如果女兒還在睡覺,剛剛樓下發出聲音的又是誰?
女人感到有些害怕,心裡不斷有聲音告誡自己不要做傻事,但是另一個聲音卻在告訴她不要自己嚇自己。
就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交織下,女人還是決定走下樓梯。
沿著樓梯向下,女人的視線逐漸適應了黑暗。來到門廳處,女人並沒有做任何停留,徑直走到了大門前,伸出手擰了擰門鎖。大門仍然牢固的鎖著,沒有任何有人打開闖入家裡的痕跡。
剛剛自己聽到的,難道是錯覺?
女人心中疑惑,猛然間後背一陣發涼,感覺似乎是有什麼人從她的背後飛快掠過。
她猛地一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她不確定背後是否真的有人,但是剛才那種背後發麻的感覺卻是極為真實的。
她環顧四周,發現書房裡的門是開著的。便走了過去,來到書房門口。
這間屋子雖然計劃被當做書房,但是暫時還是放著他們搬過來的行李。這些天,他們已經將很多行李搬了出來,但是仍然還有很多留在這裡。除了牆邊的放著的幾組空空的書架外,地面上擺著的全是大大小小的箱子。
有些箱子很大,足以藏下一個人。
「誰在裡面?」女人衝著屋裡喊了一聲。突然間又覺得自己就這麼向一個空屋子喊話像一個傻子。
伸手摸到門框旁的電燈開關,按了下去。書房裡的燈還是很爭氣的亮了起來。
女人走進了書房,裡面的箱子都完好的擺在地上。並沒有出現某人突然跳出來掐住自己脖子的事情。
女人一陣臉紅,看來真的是自己聽錯了。幸虧自己的丈夫不知道,不然肯定會笑話自己神經質了。
女人自嘲的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然而正當她準備上樓時,卻在樓梯下面呆立當場。
皎潔的月光灑在樓梯上,女人看到一排清晰的腳印沿著樓梯向上,就像一個人赤著腳剛從水裡走出來,在地面踩出的水印。
腳印在空氣里逐漸揮發,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女人已經恐懼的張大嘴,渾身發顫。
********
「進來吧。」
基兒走進門廳後,招呼著門外的另一個人一起進屋。
一個穿著和她同一款學校校服的帥氣男生走了進來,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充滿了警惕和小心。
「你爸媽,沒在家吧?」男生小心翼翼的問道。
基兒搖搖頭,答道:「他們去買房子的房屋中介了,這兩天他們總是吵架,好像這房子有什麼問題,老媽不想住在這裡了。」
「有問題?」男生好奇的打量著房子,裡面的裝修古典、豪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你們家挺大的,就像老電影裡的一樣。」男生看著屋裡的裝飾,呆呆的發出一聲讚嘆。
基兒不滿的嗔道:「這個房子有什麼好看的。我爸媽今天應該很晚回來,去我房裡呆會兒?」
這句話要比看這間豪華的小樓更有吸引力,基兒自顧自的走上了樓,臨走前還給了男生一個**的媚眼,男生激動的跟了上去。
基兒的臥室裝飾的是粉色系的可愛路線,不過男生根本沒有心思去看這些事情,基兒前腳走進臥室,男生已經緊跟在她的身後進來,雙臂環住了她,兩個人倒在了床上。
「別著急。」基兒說著,嘴卻被男生的唇一下封住。兩個人在床上吻了起來。
男生的舌頭甜蜜而撩人,兩個人並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基兒仍會覺得緊張和興奮。當男生的手伸進她的衣服里時,基兒依靠最後的理智還是阻住了他的手。
「怎麼了?」男生著急、困惑的看著她。
「你有沒有帶?」基兒撅起嘴問男生。
「啊?」男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是隨即又明白了過來。
「來、來的時候忘買了。」
「不是說好了嗎?」基兒有些生氣的問道。
「要不別帶套了。」男生著急的說了一句,低下頭又要吻她。
「不行!」基兒用力的推開了男生。
翻身下床,基兒來到了衣櫃旁,打開了抽屜翻找著什麼東西。
男生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和基兒說著話:「這麼大的房子就你們一家三口住嗎?」
「嗯。」基兒一邊翻著抽屜一邊答道。「不過我爸媽想要雇兩個保姆,也許還有一個司機。」
「你們家真有錢。」男生的話充滿了羨慕。「你爸的生意做的很大吧。」
「不知道。」基兒隨口答道。「從我記事起他們兩個就很忙,一直都是哥哥照顧我。」
「你有個哥哥?」男生驚訝的從床上坐起來。「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基兒沒有回答,沉默的翻著抽屜。
過了一會兒,男生像是發現了什麼,基兒聽到他站到了地上,聲音困惑的問了一句:「你不是說家裡沒人嗎?」
「嗯。」基兒不在意的答道。她終於在抽屜里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一盒感冒藥。
只是抽出裡面的藥板,裡面裝的卻是避孕藥。
「我都忘了放哪了。」基兒回過頭對男生說著,卻發現身後的男生不見了。
臥室里沒有藏人的地方,門開著,似乎男生走了出去。
基兒走出了臥室,男生也沒有在走廊里。她扶著樓梯向下面看了一眼,大聲的喊著:「你這樣一點都沒意思,別瞎鬧!」
沒有人回答,家裡突然靜的可怕。
走廊的另一面,父母的臥室門緊關著,但是緊挨著父母臥室的一間屋子的門卻是開著的。
那間屋子本來是要當做客房,此時沒人任何人住在哪裡。
「如果你讓我爸媽知道他們會打死我的!」基兒大聲的喊著。
她快步走向客房,還未等走到房門前,聽到男生在裡面發出一陣恐懼的嚎叫,接著從屋子裡飛快的退了出來,雙腿忽的絞在了一起,摔倒在走廊上。
基兒害怕的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男生轉過頭看著她,目光充滿了驚恐,好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怎麼……」
還未等基兒說完,男生猛地竄起,推開她向樓梯跑去。
幾秒鐘後,樓梯間又傳來了男生的一聲慘叫。
基兒緊張的跑過去一看,男生摔在了樓梯下面。額頭流出了血,原本俊美的臉上也著幾道擦傷。
「你沒事吧。」基兒著急、關心的問道。
男生看著基兒,臉色慘白,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掙扎著爬起來,頭也不回的推開大門跑了出去,留下一頭霧水的基兒站在原地。
********
陳阿麗在這個二層小樓里當保姆,已經一個星期了。工作還可以,只是有些繁重。一個人要負責整個小樓,還要打理花園。不過這家的女主人已經承諾會再雇一個人,再加上給的報酬也確實豐厚,所以她也就安心的呆了下去。
小樓里的一家人在她看來還是很好的。男主人總是很忙碌,根本沒見過幾次面。女主人是一個和善的女人,說話很有水平,是一個知識分子。他們的女兒則有些叛逆,總是和父母頂嘴。不過想想她那十六歲的年紀,再想想自己家裡那個怎麼教也不聽話的孩子,陳阿麗覺得他們女兒的那點叛逆也不算什麼了。
女主人要求每周至少在家裡進行一次全面清潔,這對陳阿麗來講工作量比較大,不過她自認為不是一個糊弄的人,工作強度再高,她干起活來也都是極為認真。
她從一樓開始清潔,等到開始打掃二樓的客房的時候,陽光已經從西面的窗戶灑了進來。此時天氣秋意漸涼,但是忙碌了將近一整天的陳阿麗的額頭上,卻已經是大汗淋漓。
在打掃好客房後,陳阿麗在男女主人的臥室里多歇了一會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她也會幻想有一天自己會住上這樣的大房子,這樣柔軟的大床。
不過這樣的幻想轉瞬即逝,一想到自己那個窩囊的老公和不爭氣的兒子,她就知道這輩子都不會有那一天了。
心裡嘆了一口氣,陳阿麗準備起來繼續打掃臥室。突然間,房門發出吱的長音,緩慢的打開了。
陳阿麗嚇的一激靈,本已經坐起來的她甚至可以用餘光看到房門打開後最後停下來的殘影。
「是誰?」陳阿麗大聲喊道。
外面詭秘的安靜中沒有任何回應
她走下床,緩步的向門口走去。臥室門是半開著的,而她記得之前是完全關著的。她可以看到門對面的牆上掛著的裝飾畫露出了一半,那是一副落日的山水畫。
陳阿麗拿起吸塵器走出了臥室,外面走廊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有些嚇人。
陳阿麗此時才意識到平日裡在這家主人走後,這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以前並不覺得有什麼,此時才感覺這個家安靜的讓人後背陣陣發涼。
猛然間,一陣音樂響起。陳阿麗嚇了一跳,但隨即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鈴聲。
陳阿麗接通了電話,兒子的聲音從電話的那一頭傳來,告訴她今晚不回家吃飯,要給同學過生日。還向她張口要五百塊錢。
還沒從剛剛的恐懼中緩過來的陳阿麗立刻便爆發了,大聲的斥責兒子不懂事、不努力,兒子頂了她兩句嘴,緊接著手機里的聲音突然變成了雜音。
「喂,喂!」她困惑的喊了兩聲。緊接著電話里傳來了拖長、緩慢的聲音,像是一個男人臨死前的呻吟。
陳阿麗發出一聲恐懼的驚叫,一下將手機丟在地上,仿佛手機突然變得燙手一樣。
她慌張的跑了起來,被吸塵器絆了一下,差點摔倒,但是仍然沒有讓她停下腳步。
一口氣跑下一樓,然後幾乎是踉蹌的跑進了廚房。在這裡還有一部固定電話,她心裡慌亂,也沒想好要打給誰,只是拿起電話的同時,聽筒里傳來的是尖銳、刺耳的雜音,陳阿麗痛苦的大叫一聲,捂住了耳朵。
與此同時,廚房裡砰的一聲巨響,櫥櫃的櫃門和抽屜突然間全部自動打開了,裡面的廚具散落出來,一些瓷碗和碟子摔在了地上變得粉碎。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陳阿麗懵住了,在愣了足足五秒後,小樓里早已恢復了那滲人的寂靜。一股發麻的感覺爬上她的後背,她渾身的毛細孔在那一瞬都緊縮起來。
背後有人!
陳阿麗根本沒有看到身後的人,也無需去看。那種感覺如此強烈,就好像有人在耳邊大聲的告訴她這件事一樣。
她渾身顫抖著,緩慢地轉過了身。
「啊——」
陳阿麗發出了恐怖的尖叫,暈了過去。
**********
賴友偉一家關於這棟兩層小樓的爭吵,是在傍晚時分小樓的一層客廳里進行的。
妻子坐在沙發的一邊,坐的筆直,目光嚴肅的看著賴友偉。女兒難得的沒有玩手機,坐在一張高凳上也是滿是擔心的看著他。
賴友偉坐在沙發的另一側抽著煙,茶几上的菸灰缸里已經有了四五個剛抽完的菸頭,顯示出他心裡的焦慮。
作為一名成功人士,賴友偉在事業上曾經遭遇過很多問題,但是從來沒有一件事像現在這樣令他如此煩躁。理性和所受到的教育讓他對家裡發生的那些事情處於一種懷疑的態度,即使和他說這些事的人當中還有他的妻子和女兒,他也只是將信將疑。而問題是他對家裡發生的這些事也確實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昨天剛來的那個保姆又辭職了。到現在為止已經三個了。」妻子努力的壓抑著情緒對賴友偉說道。
妻子也是一名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但同時她也有著女性特有的敏感。相比較賴友偉,對於家裡發生的事她更傾向於一種非理性的解釋。
「明天我去家政公司再去雇一個。」賴友偉簡單的說道。
「我們家已經上了家政公司的黑名單,沒人再願意來我們家了!」妻子的聲音有些許的絕望,並不是對雇不到保姆的事情,而是對生活產生了一點絕望的情緒。
賴友偉假裝沒有聽出妻子聲音中的悲觀情緒,繼續說道:「我認識的一些朋友里在家政方面還是有點關係的,可以找他們幫忙。」
「然後呢?她們再辭職,我們再找人嗎?」妻子的情緒開始變得失控。
「問題出在這間房子裡!」妻子最終歇斯底里的喊了出來。
女兒這時在一旁也插嘴道:「現在全學校都知道我們家鬧鬼了,他們說以前住在這裡的一家人全在這棟房子裡被殺死了。」
「你住嘴!」賴友偉突然大聲吼了起來。也不知是對著他的女兒還是妻子說的這話。
妻子和女兒都愣住了,一家人在一起這麼久,雖然偶爾也紅過臉,但是賴友偉這樣的口氣和他們說話還是第一次。
賴友偉緊接著平緩了一下情緒,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那些都是胡說八道,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還未等他說完,客廳里的燈光突然忽明忽暗了一下。賴友偉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吊燈,女兒則害怕的站了起來,妻子也跟著緊張的臉色發白。
「怎麼,怎麼回事?」
「可能是電壓問題吧。」
賴友偉的話音剛落,女兒身後的高凳突然飛了起來,摔倒了遠處的牆上。
「啊!」女兒嚇的驚叫了一聲。
「基兒!」妻子叫著女兒的名字站了起來,賴友偉也緊張的跟著站起來,還未等他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茶几上的菸灰缸騰空而起,裡面的菸頭和菸灰揚了出來,落在他的頭上。
賴友偉並沒有看到菸灰缸飛起,但是直覺和餘光卻能看到一個黑影飛到頭上。他下意識的抱住頭,向後退了幾步,身後的沙發將他絆倒在了地上。
妻子和女兒同時發出了尖叫,跑過去扶起了賴友偉。
他這時才弄清發生了什麼,客廳里的東西仿佛被什麼操控著都飛了起來。一個工藝品花瓶差點砸到女兒的頭上,那是搬家後一個朋友送的,放在了牆邊的角柜上。腳下的沙發也移動了起來,發出刺耳的摩擦地板的聲音,緊接著撞在了窗戶下的暖氣片上。
不知是沙發的撞擊還是其他原因,玻璃窗發出劇烈的破碎聲音,濺起的碎片幾乎要飛在賴友偉一家的身上。
「快走!」賴友偉大叫著,拉起妻子和女兒向外面跑去。剛跑到門廳,放在門邊的鞋櫃倒了下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賴友偉嚇得退後了一步。妻子和女兒驚恐的叫聲在他的耳邊就沒有停過。他咬了咬牙。
「快上樓!」
幾乎是在推著妻子和女兒前進,三個人跑上了二樓,躲在了臥室里。
「媽,怎麼回事?」女兒坐在地上,眼淚汪汪的問著母親。
「沒事的,沒事的。」妻子極力的安慰著女兒,但是她的臉上也滿是驚懼之色。
賴友偉用身體抵著門,聽著外面的動靜。實際上早在他們跑進臥室後,外面的聲音便小了很多,並且逐漸消失。寂靜中只有腳步踩著樓梯上樓發出的吱吱聲。
賴友偉的心臟突然狂跳起來,隨著腳步聲的臨近,他聽出是有人正在走近他們所在的臥室。
腳步聲臨近門前,便突然消失了。賴友偉壯著膽透過門鏡向外望去,外面沒有任何人。
賴友偉在門後猶豫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推開了房門。
「老公!」妻子驚慌的叫了一聲。
賴友偉沖他擺擺手,示意沒有事。
走出臥室,走廊里空無一人。家裡又恢復了原本的寧靜。賴友偉想起手機還落在客廳里,向前走了幾步,可突然間又停下了。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就像一個人在身後跟他打招呼。
賴友偉轉過了頭。
一個年輕人站在他的身後,渾身的血污,半張臉的輪胎印和頭上的巨大傷口都顯示這個年輕人不可能活著站在他的身後。
賴友偉渾身顫抖,臉極度的抽搐起來。那個年輕人的樣子,幾年前他曾經見過一次。
如今那悲傷、可怕的情景再次回來,賴友偉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那個年輕人說起話來,鮮血從他的口中流出。
「爸爸!」
未完待續,敬請關注下一章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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