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宏偉的聚靈台上,一個老人正慢悠悠地走著,留著一大撮白鬍子。
「凝華長老,請留步。」
老人轉身一看,正是秀美豐滿,撩人心懷的雲飄。
「有什麼事嗎?」凝華問道。
雲飄用眼睛向四周掃了一下,小聲道「長老可否借一步說話?」
夜色漸深,凝華已有些困意,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到我的院內去說吧。」
美女雲飄靜悄悄地跟在凝華後面,月亮清輝之下,二人身後的影子被拉得好長。
走進院落深處,只有最裡面的一座院子還亮著。其他的房間已經黑燈瞎火,凝華門下的弟子均已熟睡,呼嚕之聲彼此起伏。
凝華又點了另一個燭火,然後開口道「現下無人,有難言之隱你就說吧。」
「是關於旋蕭的事。」雲飄微微出神,說出這句話。
凝華一聽,立刻雙眼放光,急著問道「他怎麼了?」
「在劍雲閣時,我撒謊了。吳海不是我所襲殺的,而是被您的弟子旋蕭踢死的。」雲飄平淡地說道。
凝華一驚,問道「他既然有本事踢死吳海,為何給那妖人折磨得遍體鱗傷?」然後他又想了一下,拉長了臉,道「你身為義劍派的絕密探子,地位之高,為什麼要編造謊言?」
「就在我向吳海心口刺去的瞬間,旋蕭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衝過來,並先於我手,踢死了吳海。我要是把關於他的事說出的話,恐怕…」
凝華目光有些失神,道「無稽之談,旋蕭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他用了足足一年的光陰,才勉強學完入門劍法,何來肉眼難以看清之說?」
「凝長老,您仔細想想,旋蕭身上真的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雲飄淡定問道。
「愚蠢,遲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凝華一口氣說道。
「我雖然是負責打探門派之外的消息,但關於旋蕭師弟的事,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聽她這樣說,凝華一怔,道「你說下去。」
雲飄走動了幾步,說道「烏涼村那些傀儡人體格堅硬,不知超出常人幾倍。修為在旋蕭之上的錦玉都砍不動,他卻偏偏砍得了?這說明什麼?」
趁著雲飄說話,凝華心想到(往常雲飄所探到的消息,都是跟掌門師兄說的。今日為何這麼反常?對掌門隱瞞,卻對我坦白相告呢。)
「是錦玉師妹苦苦哀求的,我一時不忍,就答應了下來了。但您是旋蕭的師父,於情於理,我都該跟您說一下。至於怎麼處理這事,全都看長老的了。」
這話著實令凝華吃了一驚,她竟然看穿了自己在想什麼。這個雲飄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也太嚇人了。
也許吧,也許只有能這樣洞察先機之人,心思縝密過人,才有資格做這義劍派的絕密情報員吧。
「那你除了隱瞞吳海是被你刺死之外,還有什麼事呢?這些事有幾人知道?」凝華問道。
她跟凝華細說了旋蕭全身燃燒,有凶之煞氣和戾氣環繞的事。
聽了之後,凝華的臉由古銅色變成了慘白,兩年前入派的弱小子,轉眼間竟然變成了這等凶人,真不知他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
沉默了許久過後,凝華嘆息了一聲,無力地說道「你回去吧!」
主人既已下了逐客令,雲飄也不好耽擱。她轉身就要走。臨走前,她又轉頭,道「凝長老,我跟錦師妹感情深厚,情同姐妹,之前她苦苦哀求於我,讓我不要說出旋蕭身體冒火的事,現在我已經答應她了。若此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話,望您能從輕發落,別太為難旋蕭。目前也只有我和錦玉知道,我們都會守口如瓶的。」
凝華罷了罷手,道「你回去吧,下次不管探到什麼樣的消息,都在掌門面前直言相告吧。」
雲飄微微行禮,走出了凝長老的院落。
夜已經深了…
大地沉浸在一片黑色的陰影之中,暗夜清風,林月國境外的群山萬壑中,有無數的野獸在嘶吼。有上古異獸,洪荒異種在潛伏。
但這小小林月國內卻是一片祥和,沒有什麼動靜。
上往村附近的小林子中,有沙沙之聲作響,有嫩葉飄灑,簌簌而落。
林子上空有異光閃爍,風沙流動,然後從風沙之中跳下兩人,旋蕭和一個模糊的身影。
站到地面,旋蕭握緊手中劍,對準那個陰影,怒問道「你是誰?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陰影一抖,笑道「呵呵…」
「沙沙沙!」
昏暗的林中,好像有巨蛇在挪動,亦像昆蟲在蠕動,聽起來好不噁心。
「你笑什麼?還不快說?」旋蕭很不耐煩。
那個陰影直直而立,也不避開劍鋒,陰深地說道「放下你手中的劍吧,你殺不了我的。」
這個陰影在捉旋蕭之時,就如捉瓮中之鱉一樣,不費吹灰之力,他確實沒什麼本事傷得了此人。
念及此,旋蕭當下放下了手中的劍,問道「你究竟是誰?是正道還是邪道的人?」
「為什麼要分正邪?這很重要嗎?」那陰影一動不動,身上有黑光閃動。
「當然重要了。」
「呵呵,如果我是邪道中人,你意欲何為?」陰影饒有趣地說道。
「哪怕魚死網破也要殺了你。」他緊緊盯著這個模糊的人影。
「你為何這般痛恨邪道中人?」陰影輕輕問道。
「這還用問?邪道之人陰險毒辣,行事為人所不齒。我能不痛恨嗎?」
「好個陰險毒辣,行事為人所不齒。這些話都是義劍派那幾個老頭教你的吧?他們是不是說,邪道中人詭計多端,無惡不作?是滿手污穢的惡徒?而正道則是懲奸除惡,濟世為懷,救人於水火的大英雄?想來你也是個冤大頭吧,其實正道比邪道毒辣多了。明明是下命令讓弟子去殺人奪命,卻說成去除害,真是一幫虛偽骯髒的傢伙。」陰影說完,扯住樹枝扶搖而上。
他看著這個陰影,道「師父常說,邪道中人最善於迷惑人心,指鹿為馬,如今看來,確實名副其實。」
「年輕人,我非邪非正。但我要告訴你,你所處的義劍派比邪道更邪,更是辣手無情。他們掩蓋事實,壞事做盡,每人手中都是血債纍纍,跟邪道想比,你們義劍派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孽障,你還說自己非邪非正?分明就是邪道的惡人,快下來與我決一生死。」感覺到義劍派被褥,旋蕭大怒道。
「你連樹都上不來,用什麼跟我決一生死?我跟你說的這些話,你知也好,不知也罷,你走吧。」陰影幽幽道。
旋蕭咬牙切齒,恨自己學藝不精,道「惡人,還想裝好人?」
憤怒之極的旋蕭撿起一塊石頭,朝陰影砸去,他非常痛恨這種藏頭露尾之人。
「本來不屑動你,但你要再敢惹我不悅的話,我現在就讓你立斃當場。」陰影冷冷地說道。
陰影說的話,光聽著都令他汗毛豎立,覺得背脊涼颼颼的。他面對這陰影人形,悄悄往後退去。
而這個模糊的人影也沒追來,他才放心的朝上往村走去,打算在那兒過夜,待天亮再起程回派。
等到旋蕭走遠了,那陰影微微一笑,道「呵呵…長大了不少。可惜中義劍派的毒太深,沒多大用處了。」
說完,模糊人影的周圍風聲四起,狂風陣陣。伴隨著陣陣刺耳的怪響,陰影在半空中使出了右側三連翻,原本的身形突然在原地消失。
「砰…」的一聲巨響。
陰雲之上,月亮的周邊出現了六個人,正是這個身處陰影之中的人。六道身影動作如一,分別張開雙手,圍住了這輪殘亮,隨後逐漸變得虛無縹緲,不知去向。
最後離奇的消失在了夜空的上方,冷冷蒼穹,立刻雲開霧散。
小林子又恢復了寧靜,只有那輪殘月,高高懸掛,灑下了柔和的光輝。周圍四處,雜草輕輕搖擺,靜悄悄,黑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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