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死 第四十章命起漣漪

    流光易逝，疾如風，柔如水，轉眼間，從旋蕭踏出白骨之地至今，已過了四年，這些年他就這麼迷迷糊糊，似真似假般的過來了。

    有時候，旋蕭總會在想，如果當初他不來義劍派的話，尋找自己的來歷是不是會順利許多？

    義劍派術法，劍法雖是一絕，可他覺得學起來，幾乎難比登天，實在令人無法接受。現在，又因為派中門規，不能擅自下山，這使得旋蕭尋找自己身世來歷的希望變得更加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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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蕭從上往村一路趕來，直到經過石羅鎮時，他才在劉世老頭那裡停留了一下。

    孫爺倆也沒多大的變化，老人和原來一樣，老當益壯，身體健朗。

    小菊除了長高一點，衣服不怎麼合身之外，其他的倒也沒什麼變化，她還是跟原來一樣，見旋蕭回來，興奮得呀呀叫，不停地撒嬌，胡鬧。

    一別就是兩年，這個老人的住處也沒有什麼變化，床上的褥單還是一樣的破舊。廚房中，之前用的鍋碗瓢盆都還在，它們安靜的沉睡著。

    第二日，旋蕭對著劉世噓寒問暖了一番過後，他抓起隨身的佩劍，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旋哥哥，你要走了嗎？」小菊手裡抓著一串冰糖葫蘆，跟著走出門口。

    旋蕭轉過頭去，哄著道「嗯！哥哥還有事喔。」

    小菊兩眼一翻，顯然不樂意，鬧道「我還要哥哥和我捉迷藏呢，你走了，誰和我玩兒呀？」

    小丫頭又叫又嚷，搖搖擺擺的，那動作還有幾分不倒翁的樣子，可愛的動作把旋蕭逗樂了。

    他想了一下，輕聲道。「你呀，還是這麼貪玩。好好好！下次哥哥回來，再跟你捉迷藏，怎麼樣？」

    小菊這才鬆開他的衣襟，咪著臉笑道「哥哥不准騙人噢，騙人是小狗。」

    旋蕭摸了摸她的頭，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

    來到了美江河旁邊，兩年前的種種記憶瞬間都涌了出來。

    就是兩年前嗎？那個瘦小的男孩，連這個世界的話都不會講，跟一老一小相依為命。

    大道理一堆的劉世，貪玩胡鬧的小菊，綠油油的江水。每天一塊兒到鎮上去賣魚，他話說又不好，只能負責幫忙，讓孫爺倆招呼客人。

    旋蕭眼中掠過一絲淡淡的憂愁，口中輕輕一嘆，拋開重重記憶。

    踏上竹筏，拿起竹竿，一切可曾熟悉？

    站在竹筏上，聽著耳邊風，望著碧水流，這個少年的心境變得跟六七旬的老人一樣，心中除了有些許鬱悶，還多了幾分慷慨。

    ！！！！！！！

    順著石羅鎮南麓曲折的山路走上去，不多時，已來到了四年前曾遭山賊攔路的地方。

    旋蕭小時候殺死的那個山賊，屍骨早已不見，想必是讓他的同伴給搬走了吧。

    他用手撥開滿是藤條和雜草的山路，也不理那滿天飛的蚊蟲，向著深山之處走去。

    走了幾個時辰，終於來到了那條小溪。這是他走出白骨之地後，喝的第一處水源。

    想起枯骨之地的一切，旋蕭有些緊張，那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生靈化為白骨了。

    看見了，那幾顆大樹隱約出現在他的面前，蒼老古拙的樹幹，樹葉遮天蔽日。

    任由風吹雨打了四年，這幾株大樹也沒有任何變化。

    旋蕭早已運功，閉氣凝神，護住全身各處。雖然他的修為是那樣的微乎及微，但有總勝於無。

    隨著他慢慢地靠近，突然驚嚇了一群正在覓食的金紅胖鳥。

    這群鳥同時起飛，扑打著翅膀，發出「噗啦噗啦」的聲音，但飛得很低，很漂亮。

    由於神經過度繃緊，他被這幾隻漂亮的鳥兒嚇得不輕。

    旋蕭苦笑搖頭，有幾分嘲笑自己的意思。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再次向那幾棵大樹靠近。

    其實他剛才遇到的，就是中原深山中的「紅腹錦雞」標記1。

    當他往那個入口看去時，旋蕭震驚了。

    他驚的不是裡面的累累白骨，也不是各種不知名的動物殘骸，而是…那個一望無際的白骨山已經徹底消失。

    當時的白骨之地有多大？到底要大到什麼地步才能一望無際？骨天相連？

    現在，那麼大的地方居然憑空消失，當時的骨海變已成了現在的一片樹林。

    到處都是蒼老的銀杏樹，樹下一片潮濕，根本找不到什麼骨頭。

    旋蕭腦子嗡嗡作響，深深意識到，這片林子太離譜了。自己絕對沒有本事進去，想到這些，心裡立即有了退意，這種是非之地還是趁早離開的為妙。

    他稍微記了一下這裡的環境，方便將來再到此地查看。白骨之地的入口處長著幾棵參天古樹，沒有錯，絕對是他身旁的這幾棵。

    旋蕭用劍鋒在那粗糙的樹幹上，刻下了幾個字「此地兇險」。

    刻完後，就此快步離去，轉身瞬間，他發現這片銀杏樹林之中，有什麼影子晃動了一下。

    旋蕭假裝沒有看見，繼續往前走，但眼角還是往身後的林子裡瞄著。

    半會後，又看到不遠處的那個影子移動了一下，難道是什麼妖魔鬼怪????????？這種情況讓旋蕭覺得口中有些發乾，他咽了一下口水，繼續盯著林中的東西。

    許久後，赫然發現是一個人形樹木，移動了幾下又藏於其他的樹幹之後。

    旋蕭的腦子裡迅速冒出一個答案來（樹妖？）

    之前早就聽老人講起，迷幽之林兇險異常，裡面多有山精草怪，凶蠻惡獸。

    那些活了幾百年，上千年的樹木還會成精作祟，食人骨肉，飲血茹毛，非得道成仙者不可對付。

    莫非真讓旋蕭給碰上了？他這運氣也太好了吧？就他這點修為？和千年樹妖對上的話，與送死何異？

    人類最害怕的，無非就是未知事物了，如果知道那是邪道的人，旋蕭也不至於緊張得口中一片乾燥。

    旋蕭本想拔腿就跑的，但他好奇心特別盛，決定跑之前，他定眼遠眺，希望能看清那到底是什麼玩意？

    定神細看，虛驚一場，那個身影原來不過是個人而已。只是身上披著大綠葉，遠處看起來像是一棵樹罷了。

    「林中的人，別站在那裡，快過來。」旋蕭停了下來，對那個人吆喝起來。

    聽到他的話，那個人靜靜向他走來。隨著此人的靠近，旋蕭突然聞到了一股全所未有的清香，剎那間覺得腦里一片空白，天旋地轉，上下顛倒。

    那個身影越來越近，他才發現，此人不過是個小姑娘，和錦玉差不多一樣高。

    此刻旋蕭頭暈目眩，手腳無力，他在心中認定，就是這陣清香氣所致，瞬間對這個少女起了敵意。

    風裡響起了劍鳴之聲，他拿劍對準著這個小姑娘，寒風逼人，變臉道「哪裡來的妖女？竟然會釋放迷香，快過來受死。」

    少女沒有理會他，在他不遠處停下腳步，睜著大眼睛，明眸似水地看著他。

    頭昏腦漲的旋蕭見她沒回答，又斥道「臭妖精，不要用這等詭異無恥的妖術，快過來與我決戰。你若想出去害人就必須從我身上踏過。」

    少女沒有作答，臉上儘是恐懼，她的身上除了兩處隱私部位被綠葉包住。其他地方全都裸露在外，肌膚一片雪白，細嫩光滑。臉上更是清艷得不可方物，清新脫俗，仿佛世間的美麗都給了這個少女一樣。

    這無名少女就是和錦玉比起來也不遜色幾分，那尖尖的下頜，還有那微微可見的酒窩，都狠狠的勾出她的美麗。胸口上微微隆起，跟那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引人遐想。

    旋蕭暗暗吃驚，想不到一個小姑娘竟然有這等迷惑之力。他默念心法安神，運功抵擋這少女的眼神。否則，再這樣下去，他非死在這個少女的手中不可。

    偏偏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又不聽使喚，雙眼直直地盯著她。自己的腦海深處好像多了一雙眸子，幾絲記憶。如斷了線的風箏，不斷的盤旋在天際，想抓又夠不著，想不看又唯恐風箏飄遠。

    無盡的清香之氣，緊緊將他包容著。竄遍了全身上下，無孔不入，身體上不斷傳來一陣陣清爽的感覺。

    旋蕭駭然，他抓緊長劍，手握劍訣，想突起發難又礙於這是無恥偷襲，不屑為之。

    少女走到他跟前，愕然道「剛才風聲太大，完全聽不到你說什麼，你說什麼？能慢點說嗎…」

    還不等旋蕭回答，她明顯嚇了一跳，黑珍珠般的雙眼充滿了恐懼，有些發抖地說道「喉結凸出…四肢粗大，眉毛濃厚…你是男人？」

    站在她對面的旋蕭一聽，不禁一愣，放下長劍，不在對準少女。

    可他又想起凝華曾說的話。

    邪道中人，陰險歹毒，詭計多端，害怕她對自己用擾亂之計，又重新舉起劍來，對準她。

    一個是手持利劍的少年，一個是手無寸鐵的少女。這種情況下，萬一少女突然往前踏出一步，隨時都可能喪命在他的劍下。

    但二人都沒有動作，只是沉默的對視著。旋蕭腦子那種奇怪的感覺也如退潮一般，快速消失。

    只是鼻尖的那股清香仍然未去，聞著讓人一陣心曠神怡，欲罷不能。

    除了這一男一女，周圍再也沒有其他人，高大的銀杏樹隨風擺動，有枯葉飄落，隔在兩人之間，似乎在勸解，不希望二人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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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1

    《爾雅》可以說是我國最早的一部自然知識總結。

    其中第17篇『釋鳥』中提到了我國極為美麗的一種鳥，這種鳥屬於中型陸禽，喚為紅腹錦雞。

    雄雞上背為濃綠色，軀幹主呈現金黃色，下體通紅。這也是它深受到國人喜愛的原因，金色和紅色是我們的民族色，金色代表富貴，紅色代表幸福。頭上生有金黃色絲狀羽冠，披散到後頸。

    尾羽超過體軀的二倍，走路時，羽冠隨著步伐上下顫動，格外威武雄壯。

    紅腹錦雞極善奔走，但飛翔能力較差。常以胡頹子、懸鉤子、薔薇等植物的莖、葉、花、果實和種子為食，也吃各種昆蟲和小型無脊椎動物。

    已記錄食物種類多達三十餘種。

    發情期內，雄鳥會環繞雌鳥進行複雜的求愛儀式。包括特定路線的循環跑動，展示艷羽的炫耀動作，扭動身軀的求愛舞蹈等行為。

    這種表演可以持續近二個小時，紅腹錦雞是中國特有的鳥種。

    現今分布在青海、甘肅、陝西、四川、湖北、雲南、貴州、湖南及廣西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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