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帶著鈴蘭的軍隊,回雲秀。筆下樂 www.bixiale.com」清遠一字一句,清楚的說出他的請求。天笑道他飛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沒將自然的欲望脫口而出。君無戲言,衝著這句話,她絕對逃不出他的懷抱。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將真真切切的屬於他!
一想到此,清遠不由得低聲暗咒,對於自己犧牲自我的高貴情操唾棄不已。鄰國熊出國進犯雲秀就進犯雲秀嘛,反正他已事先向二哥清衍示警過了,依清衍的機智精明,他還幫著擔心個什麼勁!
但他的道德良知與手足之情不斷的意識高漲,不斷掙扎,心一狠,只得把祖國的安危擺在第一位。
「你要回雲秀?」靳然睜大了眼睛,語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這樣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過於習慣他的相伴,讓她不斷的自欺欺人,人為他原先就屬於鈴蘭,不願正視他終有離去的一日。然而,這一日來得太快太早,不該是這時候,他讓她對他產生了依賴感,不該就此離去。
靳然頓時慌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強烈的恐懼排上倒海的朝她侵襲而來。自父皇駕崩的那一晚起,雖然一直不曾見過他,但她知道,清遠就在她的附近,靜靜的守護著她。但這一次不同,他將離她遠去。
窗外的樹葉被風拂得莎莎作響,讓她聳然一驚。
風,他是風!
她清楚明白風總有離去的一日,卻不願承受這項事實,企圖用層層濃密的枝葉阻擋風的去向,卻看見風依然由空隙中飄然離去,帶走樹的寄託,樹的堅強。
靳然慘然一笑,她早已想通自己該做的是什麼,卻還猶豫著自私的不肯放手。
「去吧!」靳然武裝起內心的脆弱,退回到遇見清遠之前那片冰封的心。
「你不問問為什麼?」清遠柔聲問道,不讓她就此輕言放棄。
清遠的語調讓她心悸,鼻一酸,心中的真實感覺忍不住就要顯露,卻被理智的喚喊壓下,樹該有樹的自覺。
「那與朕一點關係都沒有。」靳然故意說的冷絕,不讓自己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即使---我帶著軍隊一去不返也無所謂?」清遠深沉的眸子凝睇著她,想誘出她所有隱藏的感情。
「軍隊是你訓練出來的成果,就算你要求將之歸屬雲秀也毫無困難,這麼一來,鈴蘭對你不再有任何虧欠。」靳然暗中握緊了掌,硬生生的將這番違反心意的話說出。眼一垂,視線重新又投注與奏摺上,不再看向書案前讓她迷亂的人。「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你可以退下了。」
許久,整個御書房沒有任何聲音,清遠看著靳然冷冽無情的低垂羽睫,不曾別過視線,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俊朗的眉目隱隱透著狂怒。
他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殘酷又頑固的女人?
即使他明白她的處境,即使他體諒她的為難,即使他一向寬容待人,即使他盡了力想為她著想,然而她一次冷過一次的決絕話語,像狠辣的儈子手,舉刀砍斷了兩人的牽連與吸引,竟是那個主使者。
清遠狂炙的注目盯著她隱隱不安,靳然持握著奏摺的手微微顫抖,咬著牙,不敢再說出任何言語,因為她怕她再次開口,祈求原諒的懊悔詞句將會宣洩而出。
「你就真這麼冷血?就連我要走了,還不願正視自己的內心?」清遠閉上眼,無奈的低喃。「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清遠語裡的創傷與無力感讓靳然渾身一震,理智還未從停頓的空白反應過來,下一刻,人已經身在清遠那火熱霸道的懷裡。
低聲喟嘆:「我該怎麼做---你才肯面對自己,才肯接受我,拯救我,別陷我於萬劫不復之地,別將我打入永世不得超生的地獄中,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她該怎麼做?晶瑩的淚滑下了靳然清麗的臉龐,她何德何能,如何能拯救眼前的偉岸出眾的男子?靳然只能咬著下唇,無力的搖著頭。
清遠拭去她的淚,輕撫著她的臉龐,為她堅持自己承受一切的倔強心疼著。
窗外的風聲,再度颯颯的響起,在盛暑天,竟強勁得令人心寒。
那蕭颯的不是風聲,而是風離去時,樹哀淒的哭喊聲,---如她!靳然心一凜,張口狠狠的往清遠的指尖咬去,迅速的她嘗到了血在舌尖泛開的咸鮮味。
清遠看著鮮艷的血色在指腹暈染,再抬頭看向靳然,視線在空中對峙,兩人相對無語---
「你走吧,別再回來鈴蘭。」靳然輕輕吐出這幾個字,然後無力的閉上眼,任淚水潸然而下。他的血代表著她的誓盟,兩人從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清遠 平靜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怒是悲,專注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的面容鐫刻在心版上。
良久,微風拂過,清遠的氣息早已消散。她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空無一人的御書房,呼吸間儘是那擾人的草原氣息。靳然兩眼空洞,任淚水汩汩的決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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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兒?然兒!」隨著靳然登基晉升為太后的青妃看著靳然,輕聲叫著。
坐在太后跟前的靳然,焦距渙散的垂首看向地板,怔然出神,連太后的叫喚,才猛然一驚,恍如大夢初醒。
「母后,叫我?」靳然抬頭看向太后,好半晌,游離的思緒都尚未回籠。
看著靳然這樣失神的模樣,太后心疼的嘆了口氣。自從那雲秀國的三皇子離去之後,靳然除了在名對朝臣是精明清醒之外,其餘的時間,只要一空閒下來,就是呆呆的怔坐著,像個只有空殼子的娃娃似的。
太后的嘆氣聲讓靳然揪緊了心,眼圈一紅,情緒激動的差點要掉下淚來,這陣子的她,讓母后掛心了。
為何清遠離去後,益發襯出他的存在感有多鮮明?當他在鈴蘭國境中時,就算多日不見也無礙,當她知道他離開了鈴蘭之後,那種悵然若失的空虛感卻無時無刻都侵襲著她,讓她無力招架。
終於體會到清遠對她訴說,他用練兵來逃避一切的無奈,當初她對他嗤之以鼻,如今她自食惡果。她一直用國事來麻痹自己,像逃避什麼似的,想要藉此來遺忘自己對他的思念。
沒想到,她是忙到沒有了自我,忙到了忘了自己的存在,只剩下處理國事的理智在運作著,但是卻怎麼也忘不了那抹擾人的身影。
為什麼她忘不了清遠?他的笑,出現在每份奏章里,他的氣息橫亘在每一處的角落裡,誰來教她怎麼把他忘掉?她連自己都已經不存在了啊!
「然兒,你何苦呢?別再這麼自己了,你父皇去世了,咱們可以喝官洛太傅討論,想個法子,看怎麼講呢恢復女兒身,你別再這樣了,看得母后難過。」
靳然咬緊下唇搖頭,終於眼淚滑落下來。她怎麼能啊!這一讓位,繼位者可是恨她入骨的靳菽啊!她們母女臉更是死路一條。
「是啊,官洛太傅會幫著咱們的,您就別再擔心了。」秦嬤嬤也在一旁勸慰著。
雖說那個清遠她看得並不是很順眼,在雲秀國是個沒有任何地位的三皇子,長得又瘦又高又帶著嬉皮笑臉的邪氣味,配皇上怎麼夠格呢?但是皇上喜歡啊,她也只能試著接納,更何況太后也挺滿意的,她這個做下人的還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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