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證據嗎?」皇帝問道。
其實皇帝更想問:余穎從哪裡得來的證據?
要知道皇帝這人,這段時間,其實一直想抓皇后的小辮子,然後廢后。
可是,皇帝本人就是抓不到皇后的把柄。而這個遠離京城的女兒,倒是本事大,抓出來皇后的小辮子,所以皇帝才會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同時皇帝心裡,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鬱悶,為什麼自己早沒有發現這個女兒會變得如此厲害?要是皇帝早知道會這樣的話,他應該早和這個女兒聯絡一下自己的感情。
而不是被余穎有點無視的感覺,皇帝在心裡哀嘆著。
「當然有,當初派來殺平安的殺手招了,他們是皇后娘娘的人。要知道去年,皇后娘娘就想著,要滅了我和平安,最後就沒有成功,所以還是不死心。」余穎有些漫不經心地道。
而皇帝的臉色一變,他的確是不知道這麼一回事,但是被一個皇女這樣說出來,自然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此刻的皇帝,既憤怒於皇后老是搞事,又感覺如果不是這次見面,那麼晉城公主應該就不會給皇帝這個做父親的說一聲,可見的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在女兒面前就沒有什麼信譽。
皇帝此刻感覺自己怎麼有種被輕視的感覺,皇后如此,眼前這個皇女也是如此,所以皇帝有些氣憤,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快。
而對面的人,無視皇帝的臭臉。
「所以平安在及冠之前,我是不打算讓他去京城,畢竟陛下那裡,也不缺什麼孝子賢孫的。但平安可是雲王兄長唯一留下的骨血,還是小心為好。」余穎很是正色地說。
只是皇帝感覺這個不孝女又在打他的臉,明晃晃地點出來皇帝,就根本沒有準備好平安的一切。
雖然臉皮很厚的皇帝,也感覺到自己要臉紅。平常時間,只要皇帝一瞪眼,周圍的人就不敢再提剛才的事,結果,這位晉城公主讓皇帝感覺到了被打臉的感覺。
不過皇帝是誰?他一個平民百姓能成為皇帝,其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臉皮超厚。
到了這個時候,皇帝就一口咬定自己是準備好了,但是沒有接到平安作罷。就聽皇帝道:「晉城,其實父皇一直覺得平安需要好好接受教育,才派人去接的。」
說到這裡,皇帝看了一眼余穎的臉色,看她相信了沒有。
結果皇帝正看見余穎翻了個白眼,因為她是根本不相信,但凡皇帝有點對孫子的疼愛之情,那麼平安會身上就會有個爵位,而不得不被稱為小公子。
別的皇子在封王之後,都冊立世子,而十歲的平安依舊是沒有什麼爵位,按說他應該繼承雲王的爵位,就是降級,也應該是郡王。
所以皇帝說給平安準備好東西的話,余穎是根本就不相信。
難道皇帝以為余穎是平安那個笨蛋?說什麼是什麼。所以余穎雖然沒有出言諷刺,但是故意翻了個白眼,以示自己的抗議之情。
被翻了個白眼的皇帝,氣的其實有些想拍桌子罵人。
但是就在皇帝想要拍石桌的時候,正看到那幾個小洞。
於是皇帝的氣焰,就一下子收斂起來,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道:「晉城,這些年是父皇委屈你了,也委屈平安。等這一次,父皇回去之後,就會好好補償一下你們兩人,你看可好?」
「那麼陛下打算怎麼補償我?」余穎問道。
說這話的時候,余穎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皇帝看到這裡,心裡感嘆萬分,一方面感覺這位皇女還是嫩了點,還是有欲望的,還能控制住,一方面又害怕這位獅子大開口。
而余穎則在想:這時候皇帝竟然說給補償?哈哈哈,這可是個好機會,余穎打算好好敲敲皇帝的竹槓,狠狠挖點牆腳過來。
其實余穎曾經想過好幾個重要問題,比如該如何對待皇帝,另外長信的秘密是否告訴他?
這些余穎都一一琢磨過,最後結論就是狠狠地挖皇帝的牆腳。反正皇帝在余穎眼裡就是大大的渣男。不挖皇帝的牆腳,都是天理不容。
畢竟薛家以及帶著薛家血脈的人,一個個或多或少死因都和皇帝有關,如果皇帝知道長信這個秘密的話,絕對是氣個半死,那麼就沒有多少時間給余穎準備女主天下的大業。
而且說到底,原主這個身子是皇帝的女兒,難道還真能弒父嗎?不能,雖然皇帝是渣男,但罪不至死。
所以為了多挖昭朝的牆腳,余穎決定現在要瞞著皇帝,以便皇帝活的長久點。不然皇帝要是知道自己建立的皇朝,就是一個短命皇朝,是為了別人做嫁衣,絕對是要被氣死。
而余穎還指望皇帝多做些時間的龍椅,給余穎多留點轉型的時間:從悠哉悠哉的公主,變成勞心勞力的女皇,余穎需要時間啊。
而皇帝作為開國皇帝,本事應該不少,可以壓住那些準備反叛的傢伙,所以皇帝的命還要留著。
當然皇帝的日子,也沒有什麼好過的。
因為那些害了薛家以及皇太后的人,可都是皇帝的枕邊人,而且還給陸家都生兒育女,功勞不小。皇帝要是動皇后、以及妃嬪們,只怕是很難辦。
所以余穎算了一下,即使皇帝不死,日子也別想著好過。
所以余穎才在權衡一番利弊之後,決定瞞著皇帝那個長信的秘密,不過這時候,余穎是打算好好從皇帝那裡,挖出一塊地方來做自己的大後方,畢竟晉城是她一手打造好的。
但是這一次,余穎要皇帝正式把晉城分封到自己的名下,省得有人看著眼紅,想要謀奪。
「你打算讓父皇我怎麼補償你?」皇帝問道。其實皇帝心裡在滴血,尼瑪,這位皇女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卻讓皇帝有種面對長輩的感覺,老奸巨猾得很。
不過皇帝感覺他自己竟然和女兒低頭,還是有幾分不忿的。但是更可惜的是,皇帝在心裡暗暗鬱悶,如果余穎是性別男的話,倒是當太子的料。
最坑的是,皇帝怎麼感覺他的那些兒子,一個個都不如一個小娘子?
「想當年陛下把晉城封給我作封地,但只這是所謂的口諭,沒有什麼證據,所以陛下就給來個聖旨,把晉城正式分封給我。也免得某些人一看那裡好了,就想著謀奪過去。」余穎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想法,很平靜地提出要求。
但是皇帝聽了之後,大吃一驚。
「應該不會吧?」皇帝嘴巴里,雖然這樣說,其實心裡有些不得勁。
因為皇帝可是親眼目睹了余穎名下的晉城,竟然發展得這麼好,皇帝心裡其實也是有點動心的,一直想著等晉城公主和親漠北之後,把晉城收回來。
結果還不等皇帝想出辦法把晉城撈回來,就親眼目睹了這位皇女妖孽般的戰鬥力。讓皇帝有種直覺,要是不順著余穎的主意辦事的話,這位皇女可是要出手的。
「要是有人想要往晉城那裡伸手的話,陛下,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把那些伸得太長的手,都給砍了。」余穎說著話的時候,口氣很平靜,一點也不冷酷。
這些話,皇帝心有戚戚然,怎麼感覺余穎說的是自己?
此刻的皇帝,真的怕余穎性子一起,把那些煩她的人都給滅了。再一想,要是余穎的主意搞定的話,名義上余穎是和親公主,其實余穎依舊會待在晉城,這樣算了昭朝一點也不吃虧。
「對了,陛下,有件事我提前給你說一聲,晉城的軍政大權可一直在我的手裡,晉城的人都是我一點點使出來的,所以陛下也就不要惦記著,要知道我們那裡挨著漠北。」余穎直截了當地說。
這時候的余穎,不想打什麼啞謎,她可不願意皇帝來挖自己的牆角,雖然當初余穎挖了皇帝不少牆角。
「你……」皇帝有些無語,冒出一個字之後,就說不出話來。
此刻他是無比的鬱悶,雖然皇帝是有些意動,但是這不是還沒有挖牆角嗎?
結果皇帝還沒有開始實施行動,就被人識破,強行禁止。於是皇帝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卻看到余穎那雙妙目亮著,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看著皇帝。
於是皇帝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皇女又打算做什麼?還打算要點什麼?
想到這裡,皇帝打量一下余穎,這個姑娘說她直爽吧?她又很狡猾,而且還有強大的武力值,一般人還真是不能也不敢招惹她。
但是皇帝真的是不知道這位皇女,還有什麼要求嗎?
「另外這一次和親公主名下的所有侍從、嫁妝什麼,都趕緊送到晉城來,一文錢不能少。」就見余穎慢悠悠得接著說出自己的要求。
這一下讓皇帝有些跳腳,要知道皇帝已經知道余穎的打算,根本就是打著和親公主的名號罷了,其實余穎根本不會嫁給漠北任何一個人。
就在剛才,皇帝還想著要省了一筆給和親公主的陪嫁,結果過不多久,就聽見當事人毫不客氣的人財都要,一點東西也不准少,這也太有點過分。
結果皇帝剛想到這裡,就見余穎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手裡捻著的一個榛子,就聽噗呲一聲,就見榛子殼就變成了粉末,這下子又提醒了皇帝,眼前根本就是披著人皮的母老虎。
「不要忘了,這些年我雖然名為晉城公主,陛下可是幾乎一點好東西也沒有給。」余穎說道。
然後余穎毫不客氣地開始給皇帝算賬,這些年一直跟著皇帝的皇子皇女,誰都沒有少分,唯獨晉城公主和平安連個毛都沒有見到。
聽到這裡,皇帝有些不好意思地發現,他的確是沒有特地給他們分過,所以余穎說起來問他要嫁妝的時候,是很理直氣壯的,反而皇帝心虛。
但是皇帝覺得自己也很慘,昭朝剛建,家底太薄,所以皇帝伸出手指,摸摸自己上嘴唇的小鬍子,眼睛游離不定,不怎麼想著和余穎的眼睛對上。
但是一個榛子就在皇帝眼前被捏開之後,皇帝的臉色一變,這不是逼著朕答應嗎?但是皇帝敢不答應嗎?
「好好好!我知道了。」最後皇帝不得不答應余穎的要求,因為他自覺已經虧欠了余穎不少,所以最後不得不答應她的要求。
另外皇帝也知道,如果敢不依從余穎的意見,只怕這個皇女的脾氣不會怎麼好,說不定給自己一下子,皇帝就做不成了。
但是皇帝最頭痛的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公主,竟然搞什麼軍政大權一把抓,這不是一個小型王國嗎?這一點讓皇帝感到很心痛,要是其他兒女都是這樣的話,就麻煩了。
一想到他們一個個都要跟著晉城公主學,皇帝心痛,絕對接受不了。
看到皇帝心痛的感覺,余穎感覺自己心情特別舒暢。
這世上,皇帝也算是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如此吃癟,偏偏皇帝也知道自己幹的事,讓他底氣不足,只希望以後給晉城找個老實的駙馬。
現在的皇帝,完全忘了晉城公主是和親公主。
「不過這件事,你不能告訴別人,不然你那些兄弟姐妹知道之後,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皇帝說道,他不得不和余穎打個商量,勉強答應了余穎的要求。
晉城那裡搞成一個小王朝,皇帝認了,但那已經是極限,要是自己的兒女們都提出這樣的要求,那麼皇帝是絕對不答應,這是對皇權的質疑。
「可以,在表面上,晉城一切人員調動都經過陛下。」余穎是見好就收,答應了皇帝的要求,還給皇帝搭了一個梯子。
「要知道晉城原本可是一個小城,後來是我一點點把它擴大,其他人有這本事嗎?」余穎問道,畢竟現在活下來的那些龍子鳳孫,真心不少。
不過在成長的過程中,可是死了不少,當初在晉城的時候,皇帝的兒女就不少,但是據余穎的調查,已經亡故了不少,死因有知道,也有不知道怎麼死的。
其實如果平安過去的話,也是夭折而亡的下場,這也是皇帝不怎麼太在意孩子死活的原因,畢竟在古代,孩子夭折的幾率很高。
「最後還有件事,我想著應該告訴陛下,我感覺對上漠北人,總是被動挨打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準備向北發展。漠北人不是因為種種原因,固定不下來嗎?我就幫他們固定下來,這樣一點點滲透,何必再怕漠北人?」余穎說。
皇帝聽了,不知道說什麼好,再一次鬱悶,為什麼眼前之人不是個兒子,卻是個女兒,看余穎的目光里,就帶著種種惋惜,不過皇帝心裡很高興,這不意味著昭朝的疆土進一步擴大?
只是這樣想想,就很美。
不過皇帝也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很快就干成的事,必須一點點幹起來,而且皇帝感覺眼前這一位,應該不是只會說空話的人。
但是皇帝一想,這位雄心勃勃的公主,如果不在漠北人的地盤下手的話,只怕會在自己的昭朝搶占地盤,所以皇帝寧可讓這位公主去漠北人那邊撲騰。
有句話說的好:死道友不死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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