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門要關上,李長河趕緊上前「等等!等一等!」
聞言,蘇怡還沒做出反應,艾心蓮已經一臉惶恐警惕地看著李長河,眼神空洞得讓人害怕。一窩蟻 m.yiwoyi.com
徐家奴婢問蘇怡「小姐,我們——」
蘇怡沒說話,但是停了腳步。
李長河知道這一次可能是他和徐玉燕的最後一次說話,含淚道「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知道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但我還是想說一句對不起,想對所有人說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我不該愛艾心蓮,不該為了這種沒有必要的愛情毀掉自己的人生!」
李長河反反覆覆地說著對不起,蘇怡卻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說「王爺下個月迎娶我。」
無緣無故的一句話,卻是對李長河的最好回答。
李長河呆滯。
艾心蓮眼中滾過嘲諷。
聞訊趕來的徐夫人對事到如今還要糾纏他們的李長河說「我女兒還有我的外甥、外甥女以後都會很幸福,不需要你的對不起。」
說完,徐府大門正式合上。
李長河和艾心蓮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彼此都很尷尬。
良久——
李長河對艾心蓮道「回去吧。」
艾心蓮木然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返回,看著依舊親密,其實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
……
不知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老夫人一通張羅千挑萬選的李長河續娶的好日子竟然正是安樂王府大婚的日子,於是乎,大部分收到婚禮請柬的人都不準備參加李長河的續弦婚禮,甚至連李振文和李湘雅那邊也只是派人送了些賀禮過來。
這番冷冷清清的對待本是老夫人的預料,對此沒有任何想法,只希望快些將兒子的後半生打理好,搬去孫子那邊照顧重孫,順便享受一下真正的清閒晚年。
李長河經過這一系列的挫折打擊後,也沒了往日的暴躁,得知兒女都不會出席他的續娶婚禮但是送來了賀禮後,長嘆一聲「至少他們還記得給我送賀禮。」
於是,同一個大喜日,兩份完全不同的婚禮。
一邊是賓客盈門,單是皇家的賞賜就堆滿了院落,花樣把式層出不窮;一邊是冷冷清清,若非披紅掛綠甚至不敢相信今日有大喜事。
李長河全部都認了。
他甚至感謝安樂王爺和他同一天娶妻,免了他被人笑話為何不能受邀出席安樂王府的喜事的尷尬。
站在朱漆門前,他看著朝著他走來的新娘子,沒有初娶徐宣寧的激動,沒有迎艾心蓮入府的興奮,只有希望生活能從此回歸正規的忐忑和擔憂。
然而即使如此,婚禮也還是進行的不順利。
新娘子跨過代表平平安安的馬鞍的時候滑了一跤,一枚金簪因此掉落,在青石地板上蹦了三下落在人群中木然苦悶的艾心蓮面前。
艾心蓮下意識的撿起金簪,還給喜娘。
喜娘不知她就是曾經惹出偌大風雨的清蓮郡主,拿了簪子後喜滋滋地送還給新娘。
這個小插曲成為這場無趣的婚禮的唯一亮點。
而人群中的艾心蓮也感受到刻骨銘心的淒涼和寂寞。
那天從徐府歸來,李長河便再也沒有進清香小築看過她,老夫人也免了她的每日茶飯伺候,她早已成為被遺忘的存在。
如今,新婦進門,她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想到這裡,艾心蓮的眼淚又要流出來。
身邊的嬤嬤看到這裡,趕緊拉著她,說「今兒是大喜日子,不許流眼淚!要流也得回去!」
「我知道……」
艾心蓮轉身,孤獨地返回清香小築。
從此,孤燈佛像,獨坐寂寞,一生就此過去……
艾心蓮徹底看清真相,李長河也在彷徨痛苦。
一通流程過去,他終於可以入洞房,可以和他的續弦妻子見面,但當他挑開妻子的頭蓋,喝完交杯酒後=,迎接他的卻是——
「將軍,我讓你失望了!」
女子態度堅決的說著,拿出一塊滴血的手帕「這是姨娘為我準備的,已經落了紅!」
「!!!」
李長河震驚。
新婦道「姨娘讓我半夜偷偷把這塊帕子壓在身下,不讓你覺察,但是我不想騙你,我更不想背叛我最愛的人!」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已心有所屬,我和他已經擺過天地,只是我那狠心的主母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新婦跪下,對李長河道「我聽說過你和清蓮郡主的故事,你們為了真愛可以不顧生死,你一定也會成全我!我願意做你的假新娘,隨便你怎麼寵溺你的清蓮郡主,只求你不要碰我,我要為他嚴守貞潔!」
「你……你……」
李長河驚得目瞪口呆。
正當他想進一步問清楚的時候,突然頭昏目眩,房外更衝進一個男子,當著他的面與新婦擁抱親熱,不顧一切!
最後,兩人向被加了料的喜酒弄暈的李長河磕了個頭,悄然離去。
……
……
很多年以後,依舊沒有人知道李長河的續弦妻子為何會在新婚之夜失蹤,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李長河和艾心蓮曾經愛得死去活來,想來那續弦妻子也一定是李長河為了他的心愛之人想辦法弄失蹤了。
因為這件事,李長河的名聲又掉了一個台階,徹底沒有再起的可能。
老夫人更是氣得大病一場,甚至聽不得李長河或是艾心蓮的名字。
李湘雅自己看中的參軍情郎倒是很快就出人頭地,風風光光娶了李湘雅過門。
李振文也是一路官運亨通,三十出頭就成為大將軍。
另一邊,蘇怡和朱承澤成親後,夫妻和睦融洽,只是不巧趕上小皇帝和太后爭權,多次被捲入政治風雨。
等到兩人憑藉聰明才智將所有的麻煩都化解的時候,居然已經不知不覺地成為了攝政王和攝政王妃——小皇帝沒活到二十歲就隨著他最愛的孫貴妃去了,太后試圖扶最寵愛的福王爺上位,不得不讓出權力換取朱承澤和徐家的支持。
考慮到攝政自古沒有好下場,朱承澤索性把自己和蘇怡的兒子過繼給才十歲的新君做兒子,名正言順地奪了帝位,自己一步到位成為攝政太上皇。
蘇怡取笑他,說「世上哪有三十歲的太上皇!」。
朱承澤回答道「你面前不就站著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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