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眸色很沉,雖然那兩人就只是寥寥幾句話,卻可見當初季昀回到辭鏡門時有多危險。一筆閣 www.yibige.com
只是這一環連著一環,是否有些太巧合了。
她眸光有些複雜地望向下方已經買好小零嘴,正溫和有禮地朝那些村民道謝的季昀。
他究竟做了些什麼?
最初相遇,他彬彬有禮、霽月光風,守著自己的原則,是個明禮通透,又重情重義的君子,獨行一道,卻光明磊落,仿佛世間的所有黑暗與他無關。
僅僅站在那兒,他就如朝陽一般,耀眼得令人移不開眼,也當是眾生最為嚮往的光明。
如今……
從前,他曾說過,以後他們可以四處遊歷,一起修煉,除邪濟世,那時的他,坦坦蕩蕩。
大義滅親說得好聽,可究根結底,也不過是美化的忘恩不孝,季之林是不可饒恕,但他對季昀的教養之恩也是確實存在的。
誰都能討伐他,就季昀不可。
所以,這次他回來,才說他們隱世,再不管世間之事,只因心中有愧。
甄善閉了閉眼,心口縈繞著揮散不去的內疚。
這也是她先前一直不願看到的,讓季昀終生都背負著對師門的愧疚。
看著他重新走進酒樓,甄善泛去眸中的淚花,斂去所有情緒。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抬眸,對他笑了笑,揶揄道:「季公子買完供奉寒緋娘娘的物了?」
季昀劍眉微挑,坐到她身邊,「正是,就是不知道寒緋娘娘喜不喜歡?會不會庇佑我內子的身體安康?」
甄善歪了歪頭,眨眨眼,「嗯……這個啊,心誠則靈,就是不知,季公子何時成親的?尊夫人又是誰呢?」
「你說呢?」
「我如何知曉?」
季昀靠近她,兩人氣息交融,她忍不住俏臉微紅。
他薄唇微勾,「真不知?」
甄善鳳眸盈盈,輕咬唇瓣。
美人含羞,秀色可餐。
季昀眸色微暗。
「客官,菜來了。」
小二的敲門聲瞬間打碎屋中的曖昧。
甄善推了推他,季昀淡淡道:「送進來吧。」
「好嘞。」
等小二離開,季昀直接將她抱坐在膝上,抬起她的下巴,掠奪她的呼吸。
大手落在她腰間,隔著衣物輕輕摩挲,他眸光幽深,眼底跳躍的火焰看得甄善心也一跳一跳的。
不過,季公子好歹記著這是在外面,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在她呼吸不順時輕輕放開她,輕啄她微腫的紅唇。
「我們把婚禮補上可好?」
甄善微怔,摟著他的脖子,「好,都聽你的。」
季昀眸光晃了晃,「抱歉,原本是想給你一個盛大的雙修大典。」
「這些不過是虛禮,你我彼此承認是道侶,就足夠了。」
「緋兒,」他聲線微啞。
「嗯?」
「謝謝。」
甄善心中微澀,「季昀,謝謝。」
謝謝能遇到你,謝謝你為我甘願放棄一切。
還有對不起,讓你的人生有了陰影。
她有愧,卻無法說,也不能說。
但凡她表現出一點不安愧疚,都是在剜他的傷口,踐踏他的心意。
餘生,她也什麼都不想管了,就給他當一個平凡的妻子。
忽然,甄善臉色微白,原本刺疼的心臟似被什麼利器刺穿,疼得厲害。
聽到季之林魂飛魄散,原身那抹殘魂就開始鬧騰起來,怨氣越來越濃,此時還掙扎著要反噬她,奪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甄善冷笑,別說不過一抹殘魂,就想反噬她?
就是你魂魄完整,本宮也照樣能壓得你爬不起來。
甄善緩緩閉上眼,這次不再有半分留情,強悍的魂力一點一點吞噬殘魂的力量,直至它剩下最後一絲氣息,直接封印起來。
「緋兒,怎麼了?」
原本布菜的季昀聽她呼吸聲不對,轉眸見她臉色蒼白,神色大變,連忙將她抱住,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甄善有些疲乏地靠在他懷中,握住他的手,雪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安慰道:「我沒事。」
季昀確實探查到她脈象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虛弱,可怎麼會突然體虛?
「可能是先前風寒還沒徹底好全。」
季昀劍眉蹙起,並不太能接受這個解釋。
每日,他都會給她探脈,就是知道她風寒已然好全,才會妥協帶她出來的。
「緋兒,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
「我……」甄善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說起。
季昀眸光微黯,「我先帶你回去休息吧。」
甄善握緊他的手,「季昀,我並非是不信你。」
「我知。」
她輕嘆,「我餓了,我們先吃飯吧,吃完,我們去一個地方。」
「你的身子?」
甄善眸色微暖,「沒事的。」
季昀看著她,最後沒再說什麼,拿起筷子,幫她夾菜。
……
「你要上山?」
吃完飯,甄善跟他說了目的地,季昀立即皺眉,下意識就想反駁。
「你先前可是答應我,要陪我去看看寒緋櫻樹的。」
「開春天氣暖一些再去。」
甄善抓著的手臂,「反正我們都出來了,再說寒緋櫻樹又不算是在深山或是山頂,今日天氣不錯,去看看我們就回來。」
季昀還是不同意,「上山積雪,太危險。」
「我在那兒住了千年,什麼大雪沒遇到?而且,我知道走哪條路上去最平坦,不累也不危險的。」
「可……」
甄善晃著他的胳膊,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地裝可憐,淚汪汪,「阿昀,昀哥哥,你就陪我去吧,那麼久,我都沒去看過寒緋櫻樹,太沒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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