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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月影尤在。一筆閣 www.yibige.com
阿南抱著一壇酒,隨紀小小返回侯府。
「公子,離巳時還有一段時間,可還有什麼要我去做的?」阿南看著微亮月光下她的側臉,紀小小不知在想什麼,沒有回他話。阿南又再說了一遍,紀小小在懵地看他。
「不用了,我們回去補覺。算好時辰巳時前能進宮就行。」紀小小又沉思起來。
阿南抱著酒,紀小小默然走著。
她心中思緒萬千,現在謎題基本完成了,只差這一壇酒。
以煊赫的聰明才智,這些謎題對他而言應該是易如反掌。一心酒坊的初釀難得,城北的酒坊卻沒有初釀一說,只要拿到第一壇酒,也就拿到了有典選司印信的謎底。
其他皇子的完成情況她也不知道,這場皇儲典選的比試,季珩完全無心參與,她要怎麼使他想要做皇帝?依昨日問鼎亭的情況,看起來只有二皇子應霽是應付式地完成任務,對皇位毫無興趣。而大皇子聿璋沉穩大氣,前期考核與煊赫也沒有多大差距。這兩個人,一個沉著淡定,一個睿智勤勉,都具備廢柴季珩沒有的帝王特質。
紀小小嘆氣搖頭,心想著這一世,任重道遠啊!
阿南見紀小小皺著眉頭嘆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自小就與她在一起,他看著她從孩提時代就日日勤懇,才長成現在這般驚才絕艷。她並不是聰明的人,有時候一篇文章要背很多天。她比監學的其他同窗都在一個時辰起床溫習課業,如此,經年累月。阿南說想幫她,希望她不要那麼辛苦。
她聞言只是笑著搖搖頭「阿南,我生來就肩負使命,我的親人都只能仰仗我,族人都等著看笑話,只等著我出一點錯,就把我從侯位上趕下來。我不能錯,也錯不起。」
他記得她說這話時,才豆蔻年紀。那一日也是花瓣紛飛的春日,落在少女的馨香,她不曾嗅過。她從來沒有其他女兒家的經歷,她一直這樣,時時刻刻清醒著,攥緊拳頭,不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家人。
回到侯府,宋夫人正打算到她房間叫她用膳。看紀小小和阿南從外頭回來,身上有晨間露水浸染的點點水痕。
「這麼早就出去辦事了?阿河,娘備了早膳,有空陪娘一塊吃嗎?」慕夫人問得小心翼翼,她看著自己的女兒,自父親去世後就換了一副模樣。她曾想過,如果不是自己那麼自私,瞞下所有人,將她當做男孩來養,是不是她能更快樂些。可是她的四個女兒還在各個世家,落魄的娘家,會讓她們受苦。她享受慣了榮華富貴,要她孤兒寡母搬出侯府,她要去哪裡?生下慕河的時候,陪著她嫁到侯府的玉娘問她要不要去鄉下抱一個男孩子過來換掉慕姀。她想了很久,還是狠不下心。她就是這樣貪心的人,什麼都想要。
「好。」紀小小回她。
兩人坐在桌前靜靜用膳,慕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這些年她出落得越發驚艷,可她身上的秘密使她這一生都不可能做一個正常的女人。慕夫人一邊怪自己自私一邊又心疼女兒。
「阿河,你會怪娘親嗎?」宋夫人無心吃食,滿面愁容地問她。
「娘,我現在很好。不光是為了侯府、為了你、為了姐姐們,也為我自己。」紀小小認真看她,繼續說道,「我讀過書,和男子一樣參加遴拔。我甚至比大多數男子更厲害。這樣的我怎麼能甘心守在後院,仰人鼻息。」
「阿河。」宋夫人喚她。
紀小小微笑,安撫似的說道「娘,我很喜歡這樣,我心甘情願這樣。」
紀小小說完起身「娘,我定做個讓你驕傲的永安侯。不早了,我還要進宮。」說罷,她作揖,抬步走出侯府。
慕夫人看她背影,覺得她與往常似有不同,但具體不同在哪裡,她說不出。
紀小小到問鼎亭時,距離巳時還有一個時辰。大皇子聿璋和他的搭檔邢驍、四皇子煊赫和他的搭檔崔翰都到了,紀小小走進來,幾人側目看她。邢驍、崔翰向她頷首,她亦點頭示意。
「慕河,你來了。謎底找得如何?」煊赫熱情問她,煊赫也不知為何,他對這永定侯一見如故。
「回四殿下,有一件未完成。」紀小小不想瞞他,找到的謎底都交給典選司了。除了一心酒坊的初釀,其他她都找到了。
「只有一件未完成?三哥不幫你,你自己一個人找到那麼多?慕河,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要知道,他也是剛剛一個時辰前才找到六件,煊赫眼裡一片燦亮,但紀小小不想看,因為跟他的交集越多,越耽誤自己完成任務。
「四殿下謬讚。我就是運氣好。」紀小小垂目作揖,恭敬地與煊赫拉開距離。
煊赫還想說什麼,二皇子應霽和經濤一前一後走進亭子中。
「四弟,你全找到了?」應霽率先發問,他惱得要命,他和經濤都不懂這些文縐縐的東西。要不是怕老頭子發飆,他早就棄權了。他又不敢像季珩
這麼明目張胆地廢柴。
「二哥,我還剩一件未找到。」煊赫恭敬說道,那兩道實在難懂,他正打算今日來問鼎亭一探究竟。
「你真是啊!你不當儲君誰當。」應霽咬牙切齒地說道。
「應霽,你又在胡說八道了。你擺出點認真的樣子好不好,才開始你就棄權。」大皇子聿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要不是父皇要他作為大哥多加管束,他真不想理這個混世魔王。
「大哥,我看啊,就你和四弟比。我和丁三棄權,天下太平。」應霽嘆氣,真是不知道老頭子為什麼要他們陪跑。
恰好此時,季珩走進亭子。今日他一身墨綠窄袖雲錦長袍,顯得十分清貴。要說季珩身上的帝王特質,別的不好說,這迫人的氣度,就是唯一的一項。
應霽見他進來,又說道「丁三,你說是不是?」
季珩沒回答他,明德帝渾厚的聲音響起「老二,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什麼丁三,你就這麼叫季珩?」
應霽被抓個正著,尷尬解釋「父皇,我開玩笑的,我不是想激勵三弟好好努力嘛。」
「李辛,四組的成績如何?」明德帝沒有多說,問一旁的李辛文科比試的結果。
「會皇上話,比分結果是這樣的大皇子組六分,二皇子組四分,三皇子組九分,四皇子組九分。」李辛嚴肅回話。
「哦?季珩當個甩手掌柜,永定侯也能得九分?」明德帝說話間,看向紀小小,臉上全是讚許的表情。
「父皇,你怎麼不誇誇四弟,他也不相上下。」應霽接話,父皇似乎對這個永定候十分看好,人長得好看就是好哇!再加點才華,就頂破天一般萬分難得。
「慕河,你同朕說說你的謎底怎麼找來的?朕很好奇。」明德帝走到紀小小跟前。
紀小小垂首行禮「皇上英明,那微臣就班門弄斧了,說得不當之處,還請聖上海涵。」
李辛早已將紀小小上交的謎底呈上來。
紀小小伸直腰,語氣從容淡定「皇上,您出的第一道迷題倚闌干柬君去也,霎時間紅日西沉;燈閃閃人兒不見,悶悠悠少個知心。這首詩的謎底是門。
詩的每一句說的都是門,「闌」里的柬去了是門,「間」里的日沒了是門,「閃」里的人沒了是門,悶里的心沒了是門。」
而三皇子殿下排行第三,臣在城南的第三條橫向街道和縱向街道交匯處的門上,尋到了帶有典選司印信的鎖。」
明德帝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您的第二道詩謎水裡游魚山上羊,東拉西扯配成雙,一個不吃山上草,一個不會水中藏。
這首詩的謎底是個「鮮」字。
魚羊湊一起是為「鮮」,而後,「一個不吃山上草」是魚,「一個不會水中藏」是羊,合起來,就是個「鮮」字。」
「微臣思考,豫都城南何處最為鮮。臣斗膽猜測,是在市井之處。果然,魚販一旁是羊肉販子,於是,臣將羊肉販子那把印著典選司的屠刀討來。」
「您的第三道詩題春風一夜到衡陽,楚水燕山萬里長。莫道春來便歸去,江南雖好是他鄉。
這首詩的謎底是「雁」,這首詩通過描寫歸雁不戀江南風光,春到衡陽便北返,豫都地處北方,現在正是春天,是雁歸時節。我去來城南雁歸第一站,毓園,便找到了謎底。」
明德帝笑著點點頭,心嘆果然英雄出少年。
「您的第四道詩題佳人佯醉索人扶,露出胸前白雪膚。走入繡幃尋不見,任他風雨滿江湖。
這是取詩家名為謎底的詩謎。
首句「佳人佯醉索人扶」以諧音衍義為「假倒」,再諧音作「賈島」;
第二句「露出胸前白雪膚」衍義為「肋白」,再諧音作「李白」;
第三句「走入繡幃尋不見」衍義為「羅隱」;
末尾四句,「任他風雨滿江湖」衍義為「潘(水溢貌)浪」,再作諧音「潘閬」。
李白、賈島、羅隱、潘閬,四人皆為著名詩人。我到城南唯一家書畫坊,找到了謎底。」
「您的第五道詩題偶因一語蒙抬舉,反被多情又別離。送得郎君歸去也,倚門獨自淚淋漓。
這首詩的謎底是「傘」。
詩中「語」諧「雨」,「情」諧「晴」。下雨時蒙抬舉,天晴後就別離,送得人歸去後,獨自倚門淚淋漓,謎底很明顯就是傘。由此,微臣在豫都的傘鋪尋到了謎底。」
「您的第六道詩題何人經商出遠門,河水奔流不見影。千柯木材火燒盡,百舸爭流舟自沉。
這是一首字謎詩,謎底是「可」。
「何」字沒有人是「可」,「河」沒有水是「可」,「柯」沒有木是「可」,「舸」沒有舟是「可」
這郢都的地界,凡人納吉嫁娶,問最多的就是算命先生,他一句「可」,求問者便殷勤做好。
微臣找到算命先生,將他的摺扇取來。」
明德帝看著紀小小認真陳述的樣子滿臉都是肯定。
紀小小繼續說道「您的第七道詩題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尺浪,入竹萬竿斜。
這首詩的謎底是「風」。
風,能使晚秋的樹葉脫落,能催開早春二月的鮮花,它經過江河時能掀起千尺巨浪,刮進竹林時可把萬棵翠竹吹得歪歪斜斜。
風無具向、無所依,臣應該哪裡去尋?三皇子殿下名字里的珩,是為美玉。臣便在賣首飾的琳琅閣里尋到了以風為名的謎底。」
「您的第八道詩題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謎底是「日」。
順著日落日出去尋,自然能尋到謎底。
第九道詩題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謎底是油燈,微臣只要找到何處需要最早點油燈,便能尋到謎底。
最後一道詩題一輪明月掛半天,女才子並蒂蓮,碧波池畔酉時會,細讀詩書不用言。
整首詩的謎底是有好酒賣。
一輪明月掛半天」是「有」字?「淑女才子並蒂蓮」是「好」字;「碧波池畔酉時會」是「酒」字;「細讀詩書不用言」是「賣」字,整首詩,合起來就是「有好酒賣」,城南最好的酒,是一心酒坊的初釀——如夢令,微臣提前侯著,最終還是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微臣無能,只尋得九件謎底之物。」
紀小小說完,亭子內安靜了許久。大家都在消化著紀小小剛剛對詩謎的分析,每一條詩謎的分析,每一個謎底的尋找思路。
「果然英雄出少年,永定候前途無量啊!」明德帝渾厚的聲音將大家的思緒拉回。
李辛附議道「皇上,典選司的人說,永定侯昨夜就尋完了九件謎底,今晨去尋的最後一件。」
「哦?看來,永定候遠比朕想像的睿智許多啊!」明德帝讚許地看著紀小小。
紀小小彎腰行禮「皇上謬讚。」
煊赫也十分敬佩地說道「慕河,不是謬讚,這十道詩謎全是監學的太傅們想出來的,能找到幾樣的都很不容易,你還全都猜出來了,更是難能可貴。」
明德帝問煊赫「老四,你是哪兩個沒猜出來?」
「回父皇,傘和鮮,兒臣未想到。」煊赫答道。
「這些都是些百姓生活的常識,為君者要多站在百姓角度思量。」明德帝教導,亭中眾人皆虔誠聽著。
「兒臣謹記在心。」說罷,煊赫朝紀小小眨了一下眼,紀小小看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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