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下去了,沈殷。」
她斂去裝出來的清澈懵懂,眼神複雜地看著他,沉聲道,「這樣下去你以後不會有好結果的。」
「哦?」
他不在意地笑了,親昵地拉起她的手,用自己的穿過她的指縫,牢牢握住。
「我家寧寧是怎麼知道的呢?」
「難道又是用了你那我不知道的能力?」他隨意地說著,眼神卻盯著她,逼迫而懾人,「就像你能夠勘破我一直小心翼翼在你面前維護的形象,就像你明明昏迷了過去,卻知道這洞穴里發生的一切?」
「寧寧,你真的要嚇壞我了。」他輕巧地說著,嘴裡還帶著笑。
名門沈殷,善解人心,多智近妖。
這原本是系統上摘錄下來對於他的描寫,而此刻,她才第一次真正認識到。
從未有這樣一個時刻,她似乎身上掩藏最深的秘密都要被眼前的人勘破。
荒唐的想法,異常的猜測,卻足以接近真相。
心驚膽戰下,她早已不自覺煞白了臉。
沈殷輕嘖了兩聲,伸出另一隻手憐惜地觸碰著,感受到與指腹相差無幾的溫度,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邊直視著她,一邊呵著熱氣。
「我現在還不會問你,直到你願意告訴我那一天。」
「只是以後,我大概會一直如此行事了,不會再有遮掩。」
「而至於你,要怎麼做,就看你的選擇了。」
他將目光移開,她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秦思帶血的頭顱還在那裡。
觸目心驚。
……
左護法死了。
這件事就發生在他們出行任務的前三天,將整個魔教都鬧得是沸沸揚揚。
安寧寧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面無表情,心中卻莫名泄了一口氣,一副事情果然發生了無力感。
奇怪的是,教主並未追究。
或許,教主大概就如她一般,知曉了殺人者是誰,卻因此放過吧。
墨尋以為如今的魔教還是他一人用王蠱所操控的,對於看好的晚生殺死一個廢物——沒有能力的人自是廢物——當然不會不管,甚至心中還頗為滿意。
而她,卻是早已奈何不了他了。
如今教眾中一多半的人都已被沈殷蠱惑人心,為他所用。自那日一別之後,她更是無從得知他的心思。
在那些人眼中,她就是一個異徒,一個不已沈殷唯首是瞻的「外人」。不過好在上次沈殷說過,一切都讓她自己選擇。所以到現在也從來沒有人找過她的麻煩,包括玉玲瓏。
「念在你們姓氏淵源上,這次我會給你們一個與其他人不一樣的任務。」
臨行前,墨尋將他們喚在一處。
「我只需你們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要先想想自己身上的王蠱再且行動。」
……
繁華的街市,因為城中武林人士的聚集而越發熱鬧起來。
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琳琅滿目的商品,還有擁擠的小販。
「沈澤兄長,我要這個。」
十二歲的女娃已有了少女的嬌俏與甜美,喜愛地拿起櫃檯上擺放的糕點盒子,滿懷欣喜地對著旁側的人說道。
「你爹說過,不允許你吃那麼多甜食。」少年伸手就想把那盒子給奪下來,安清宴連忙避讓,有幾分生氣道,「你爹也說過,凡事都依著我來著!」
「所以這才叫煩。」正趕上武林大會的召開,外面正是江湖人互相切磋之際。自己卻還要陪著這樣一個小丫頭打發時間,沈澤少年的心中滿是不耐。早知如此,還不如跟著自己的爹爹練練手,雖然會被挨一頓揍,但好歹是將軍,自己也能被指點指點。
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能出江湖闖蕩闖蕩,像二十年前的名震江湖的堂叔一樣。
「天哪!殷少俠也來了!」
店鋪外一陣驚呼。沈澤連忙下意識轉身。
這兩年隨著國家四處暴動頻繁,災難頻生,就連沉寂了有八年之餘的魔教也重新展露在眾人的眼中。雖然手段不像是曾經那樣殘忍可怖,可卻大肆地鼓吹各地暴動,傳揚教門宗法,一時間竟收了不少門徒。
那些人大多數都是百姓,甚至還有不少學子,各遊俠義士對此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而正在這時,卻有一名少俠斬獲了不少為亂用毒的魔教孽徒,讓人大快人心。
後來漸漸流傳出,這位少俠單名一個殷字,江湖人便將其稱為「殷少俠」。
這是一個對手!
沈澤眼睛一下亮了起來,「清宴你就好好待在這裡!我去看看就回來!」只顧得招呼了一聲,連忙奪門而出。
一切發生的太快,讓銀子被少年保管的小姑娘回頭,早已看不見錢袋子的身影,只能微微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糕點盒子,咽了咽口水。
「你想要這個?」
溫和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一道清俊的身影走出,拿起那盒糕點,微微俯身,看著小少女。
「嗯……是,不過你是誰?」稚嫩而不解地問道。
青年笑了,將買好的糕點放在她的手中,得到一句小聲的謝謝後,摸了摸她毛絨絨的腦袋,「我叫沈殷,你以後可要記住了。」
安寧寧站在角落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少女,你怎麼不去攔著他?」被血藥壓制王蠱後,總算有自由的系統絮絮叨叨地說著。
「我能攔得住嗎?」
她淡淡笑說,「你看這兩年來,他完全不顧教主的命令擅自行事,甚至殺了他自己的手下,你就知道我攔不住了。」
「我已經無法懂得他到底在盤算什麼,想要什麼了。」
「那是因為到底有我們參與而變出來的異數,畢竟按進度,如今的沈殷還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心機深沉,手段殘忍。」系統說道。
「可是……」它猶豫地補充,「現在他正在重新回到主線劇情中——宿主你若是想要讓他從反派命運中逃脫出來——就越發難了。」
「那我能怎麼辦?」安寧寧扯了扯嘴角,「這十年來,我用了我所有的手段都不能阻止他從惡。」
「我又怎麼能阻止他愛上安清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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