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們被叫到前廳,個個面若寒蟬。
雷明喝口茶,眉頭深鎖。
管事的男僕出來說,「少爺,您走後,那小孩不願意待在這裡,硬要四處亂跑,我們怎麼勸都不起作用,他還對我們」
雷明放下茶杯,「說重點。」
管事的聲音低下去,煞有其事道,「三天前,他趁我們不注意,偷跑了出去。」
雷明掐了掐眉心,讓士兵去他的書房拿鞭子。
僕人們見狀,立刻就跪到地上。
雷明的目光掃動,停在一個不停發抖的青年身上。「你來說。」
青年就是之前被推倒在地,陳又想扶的那個,他哆哆嗦嗦的,話都說不全了,「少少爺是是那個小孩自己跑跑」
茶杯碎裂的聲響來的突然,所有人都打了個冷戰,大氣不敢出。
雷明的眼中浮現戾氣,「說!」
管事的不敢再有隱瞞,顫著聲音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他哪裡知道,被趕走的小丑孩跟他們少爺有不能說的秘密,事關掛件和生命安危,以及身世之謎。
雷明聽完就揮動手臂,鞭子在半空劃出一道道鋒利如刀的弧線。
片刻後,雷明將鞭子一扔,「每人二十鞭。」
「至於你,」他看著被打的後背趴在地上,整個後背鮮血淋漓的管事男僕,「再領五十鞭。」
男僕暈了過去。
雷明脫下皮手套,「再有一次,直接拉到場去。」
街上,陳又在垃圾桶邊蹲著,他很瘦遠遠的看著,就是一小團。
夜風吹著,陳又瑟瑟發抖,感覺自己成了賣火柴的小男孩,好心酸。
「444,如果我完成了所有任務,還不能回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系統,「」今天的第十六次了。
陳又的感冒沒好,鼻子不通氣,喉嚨疼,想著待會兒去哪個角落混一夜,就有一雙軍靴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莫名想哭,哥哥還好你沒有放棄你的另外兩個兄弟。
再次回到雷家,陳又能感受到不同,那些男僕們先是震驚,之後是眼神躲閃,不敢看他。
陳又洗了個熱水澡,臉紅僕僕的,他對著鏡子裡的人說,「你還是個孩子,他們不應該那麼對你,難過吧,肯定會難過的。」
哎,這也是最普遍的現象,美醜會被嚴重的區別對待。
陳又出去的時候,看到餐桌上擺滿食物,竟然還有牛肉,他從原主的記憶里知道,這就是奢飾品。
艱難的把視線從牛肉上移開,陳又看向換了身家居服的男人,好像美味程度比牛肉還高。
「少將。」
雷明的眼皮沒抬,「坐下。」
陳又聽命,這會兒特別乖,沒辦法,他想吃牛肉,很想吃。
僕人戰戰兢兢的端上最後一道菜,就退下了。
雷明說,「吃吧。」
陳又立馬就開始狼吞虎咽,餓了那麼久,就算是給他一碗小狗吃過的飯,他估計都會接過去吃,更別說這樣好吃的飯菜了。
雷明皺眉,「慢點吃。」
陳又的嘴裡塞滿食物,慢不下來啊少將,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現在是肚子掌控時間,大腦和手,嘴巴都不聽使喚了。
後面的男僕們在心裡驚愕,感到匪夷所思,那小孩本來就丑的不行,吃相還那麼噁心,讓人看了就想吐,少爺竟然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裡。
想歸想,但是他們卻不敢表現出來一丁點厭惡的情緒,身上的傷很痛,沒有少爺的准許,誰都不准私自上藥。
否則,他們會受到更加嚴厲的懲處,還會被趕出雷家。
陳又吃飽喝足,肚子終於消停了,他無意識的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非常乾淨。
雷明的眉頭動動,這孩子真容易滿足。
士兵進來打了報告,就有一個銀髮帥哥走了進來。
陳又看看來人,雷業是雷明的堂弟,在軍隊沒有職務,日常工作就是吃吃喝喝,目標是用家裡的錢,揮霍青春。
雷業從小就在「你看看你大哥怎麼怎麼樣,你連他一半都沒有」類似的比較中長大,他的外表放蕩不羈,玩世不恭,內心討厭被拿來跟雷明比較,嫉妒,甚至憎惡,也畏懼。
「大哥,我家老頭說你又立了大功,你可真厲害啊。」
雷業大搖大擺的進來,「聽說你受了傷,怎麼樣,嚴不嚴重,咦,這丑」
他露出之色,真稀奇,雷明竟然會把這麼個驚世駭俗的小東西帶回來,還允許同桌用餐,腦子進水了吧。
「大哥,這就是白族的嗎?」
雷明拿帕子擦嘴,「你來這裡做什麼?」
雷業對他的不答反問沒有什麼其他表情,「這不是聽說大哥受傷了麼,就過來看看。」
「大哥,沒事吧?」
雷明極少受傷,更別說傷這麼重,這次他是因為走神,才會出現意外。
至於走神的原因,他的餘光掠過小孩,又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陳又在默默的消食,剛才吃太急,現在胃不舒服了。
雷業笑嘻嘻的,「小朋友,你好啊。」
我很不好,陳又翻了個白吐了。
不巧的是,剛好被雷業捕捉到了,他嗤笑,怎麼,跟雷明扯上了關係,一個小丑都能在他面前神氣了?
走的時候,雷業還搞襲擊,揉了揉陳又的頭髮,「大哥,這小傢伙真可愛。」
陳又呵呵,你特麼的不用看畜牲的目光看我,你也可愛。
堂弟跟生活嚴謹,單調的堂哥不同,是個會玩的主兒。
如陳又所料,沒過幾天,雷業又來了,這次還帶著一個。
陳又看到白雪,穿的一身女僕裝,腰部的白色大蝴蝶結閃瞎了他的眼睛。
這個世界的男侍都是這種打扮,不過只是和主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帶著暗示,也作為一種,雷業這麼幹,擺明是用意很深。
跟多數人比,白雪已經很漂亮了。
畢竟像雷明那樣的,找不出第二個。
雷業說,「大哥,雪兒跟小傢伙是老鄉,一定會有很多話想說。」
陳又拒絕,不,完全沒有!
但是沒用,雷業以有事要談為由,跟雷明上樓去了。
白雪被留下來,雷業不在,他對著陳又,憤怒全部涌了出來。
「你憑什麼可以住在這裡,接近少將?」
陳又心說,因為我有掛件啊,你沒有。
身子輕微發顫,白雪譏諷的說,「想嘲笑我,就嘲笑吧。」
「我幹嘛嘲笑你?」陳又一臉懵逼,「我又不比你好到哪兒去。」
「是嗎?」
白雪突然去拽陳又,發現他的胸前沒有,那是什麼?男侍?
雷明瘋了吧?對著這樣的丑東西,也下的去手?
白雪冷笑,「這就是你說的,不比我好到哪兒去?你真虛偽!」
陳又不說話了,說不通。
白雪的氣息紊亂,手去抓陳又的胳膊,「他碰你了嗎?」
陳又的胳膊又細又瘦,被抓的很疼,他大力掙脫。
白雪一巴掌扇過去,「我沒死,永遠都是你的少主!」
陳又甩手就還了一下,他的,打人不打臉,你不知道啊?
白雪被打懵了,他捂住臉,不敢置信的瞪著眼睛,「你,你」
你個半天,也沒一句完整的話出來,看來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周圍的僕人也嚇到了,他們還以為小孩會站那兒給對方打,不敢吭聲,沒想到還還手了。
陳又往椅子上一坐,自己吃小果子,不想搭理。
哥們,是你先打我,我才打你的,怪不到我頭上。
樓上,雷明和雷業目睹了這一幕的發生。
雷業饒有興趣,「大哥,把人給我玩兩天吧。」他就是好奇,那小東西是什麼地方與眾不同,能夠成為一個特例,要玩,花樣也多的是,他可以看別人忍著噁心表演,那一定很刺激。
雷明的語氣淡漠,聽不出什麼,「玩什麼?」
雷業笑,「隨便玩。」
雷明說,「你有那麼多男侍,還不夠隨便玩的?」
雷業的臉色難看,又很快恢復,他看著樓下那個白的跟雪一樣的少年,「大哥不知道吧,雪兒很崇拜大哥,夜夜在我懷裡喊著大哥的名字,痴情的連我都感動了。」
「大哥,我這也帶過來了,要不你乾脆就把人留身邊吧,我給你測驗過了,很不錯。」
雷明說,「我不需要。」
雷業扯扯嘴角,「大哥,不是我說,你這過的也太枯燥乏味了,人生在世,還是要及時行樂。」
「說真的,那種快樂,跟大哥你打贏一場戰,打敗一個敵人完全不同,只要你體會一次,你就會知道,自己這些年都白活了。」
雷明的目光鎖定那個小孩。
陳又沒來由的後背一涼,他轉頭,看到從樓上下來的雷明。
後面的雷業當著陳又的面提了一次,笑容滿面的,「小朋友,哥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外面有遊樂場,海洋館,動物園,還有美食城,有很多好玩好吃的地方。」
雷明問小孩,「你想去嗎?」
陳又立刻搖頭,不想去,你堂弟根本就不是想帶我出去玩,是想玩我,我有兩個掛件,被你以外的人看到,會掀起世紀風暴的。
雷明說,「不想去,那就算了。」
眼珠子在二人身上轉了轉,雷業誇張的笑,「大哥,你不是吧,這樣的,你也」
雷明淡淡的瞥了一眼。
雷業噤聲。
走的時候,白雪的臉上多了幾處淤青,是被雷業當成了排氣筒,他走路也很吃力,一頭的冷汗。
僕人們一臉麻木,見怪不怪。
男侍被打,肯定是有讓主人不滿意的地方,那是活該,打死了都不值得同情。
陳又唏噓,跟男侍比較起來,哪個好一點還真說不準。
晚上,陳又失眠了,怎麼睡都不舒服。
他坐起來,把掛件重新擺放擺放,再躺回去,掛件就又亂了。
記不清是第幾次坐起來了,陳又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兩個掛件,伸出兩隻手,一手摸一個,哎,寶貝們,我該拿你們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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