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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真夏的午後,掛在屋角的那隻風鈴隨著拂過的微風傾斜著發出泠泠的聲響,獨屬於夏日的涼風透過掛在門上的竹帘子一絲一絲吹也進來,絲毫沒緩解跪坐在榻下小人的焦急。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臉上已經不小心濺了好幾塊墨,右手也酸的快要斷掉,可是看一看那小案上幾乎堆成山的書,六歲的千墨暘咬咬牙,按住自己的右手,又使勁揉了兩下自己的眼睛,將一分睡意揉走後,硬是又拿了一本書繼續抄下去。
屋子裡很安靜,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和紙張不斷被翻開的聲音,靜謐的快要讓人窒息的環境裡,千墨暘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模糊的連書上的字都快要看不清,手下卻絲毫不敢懈怠的繼續抄寫書上的內容。
「寢ん寢ん転りよ,お転りよ,坊やはよい子だ,ねんねしな、坊やの御守りはとこへいった」
就在她意識全無的前一刻,忽然從窗外傳來了溫柔的歌聲,清涼沁人的甘泉一般忽然就澆到了她心上。
千墨暘昏昏欲睡的精神一振,忽然又有些好奇是誰在唱歌。
每次她被父親責罰抄書的時候,她父親都是不允許她身邊有一個侍人侍候的,就是靠近她居住的屋子一步都是被禁止的,如今竟然會有人在她屋子外頭唱歌,就不怕被家主懲罰麼?
抱著這樣的好奇心,她偷偷地踮腳悄聲拉開了紙門,細細看看四周沒人時,才躡手躡腳的跑了出去。
她的房間外頭種了一庭院的是她的祖先千墨知裕選為家徽的桔梗花,此時早就繁盛地開了滿院,層層疊疊的圍著她的屋子,兩旁栽種的高大樹木遮蔽了毒辣的日光,隨著一陣一陣地清風吹過,枝葉搖擺著跳起舞來。
千墨暘靴子踏在鋪在她庭院的石板上,踏在桔梗的花瓣上,不斷地顧盼尋找著方才唱歌的人,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冒出來,臉也變得紅撲撲的,她跑東跑西的張望著,卻怎麼找都不見那唱歌的人影,不僅如此,連那溫柔如泉的歌聲也漸漸的消弭了。
千墨暘不禁泄氣的踢了踢一旁的桔梗花一腳,立時就有潔白色的花瓣呼啦啦的飄落下來,散散灑灑地落在她的靴子上,像是它們疼痛時灑下的淚滴。
「喂,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屋子外面唱歌?我不告訴我父親,就算你被人發現了我也不會讓我父親責罰你,你出來,我們說說話好不好?」千墨暘仰著頭,大聲地對四周喊,「喂,你出來,陪我說說話好不好?除了每次給我送飯的人,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過其他人了,你出來陪陪我好不好?」
話到最後,她越來越委屈,忍不住默默地掉起眼淚來。這世上,恐怕沒有比她更悽慘更不受寵的貴族公子了,像是因為打碎了她父親最寵愛夫人的一個花瓶這一類的事,就被關在自己的房裡不允許出門,整日整日的抄書,見不到生人也就罷了,偶然有抄不完的時候,還會被剋扣餐飯,就好比這一次,她已經一個人被關在屋子裡十天了。
許久靜默,還是沒有人回答她,夏日天氣下她玄色的衣襟已經濕透了大半,額頭也不停的冒出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卻不肯死心,固執地繼續四處張望著尋找方才的聲音來源。
終於,在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後頭,她看見了一角素白的絹裙。
心中驚喜尋到了人,千墨暘也不聲張,小心翼翼的踮起腳屏氣凝神的走過去,待可以隱隱看見那素衫人的一半身子時,她一下跳出去,笑著蹦到那人面前,道,「哈,抓到你啦。」
那人卻有些驚訝地偏過頭來,秀氣的眉蹙到一起,看她,疑惑道,「你能看得見我?」
千墨暘此時才看見她的容貌,雪膚花貌的模樣讓她一瞬間呆住了,頓時覺得父親收在房裡的那幾十個女人合起來竟然都沒有她一個人好看。
聽見她問自己的問題時,卻奇怪的看了一眼她,心裡暗嘆雖然這個女子容貌出眾,可惜竟然是個瘋子。
「你好好的在這裡站著,我為什麼看不見你,方才的歌,也是你唱的麼?」
千墨暘反問她,卻得到她愈發驚訝的神色,夏日裡不斷有涼氣從她的身上傳過來,竟然讓千墨暘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她定定地看了千墨暘許久,才頗有些釋懷的對她笑了笑,「你是千墨家主的孩子?」
千墨暘自豪的點了點頭,稚嫩的臉上那一股不比尋常孩子的睥睨氣勢又不自覺地流露出來,她抬了抬下巴,仰視著比自己高的女子,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在我屋子外面唱歌,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卻溫柔地對她笑了笑,眼裡折出了夏日的光,她輕聲道,「既然你能看的見我那麼恭喜你,千墨暘,你將是下一代的千墨家主。」
小小的千墨暘不解的偏過了頭,那女子卻轉身要離開,千墨暘卻不依不饒忙忙地伸出手要拉住她,不料她的手卻從她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千墨暘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那女子卻轉過來看著她笑了笑。
「你碰不到我的,因為,我已經死了八百一十七年了。」
猛然睜開眼,倉予朔兮撫著胸口低低喘了兩口氣,等到心率稍稍恢復,她合上眼睛無力的又躺回榻上,聽著屋角的風鈴聲閉目養神。
又夢到那時候第一次見到千墨暘的時候了啊。
胸口的的心一直碰碰地跳,起起伏伏間的呼吸也告訴她,她又重新活了過來,真正意義上的,活著。
室內很靜謐。
那是當然的,唯一敢不經過她同意便進來她房間的千墨暘死了,這個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又怎麼會不安靜?
倉予朔兮笑了,無聲地,大笑著,眼角的眼淚卻止不住的落在枕巾上。
這一場較量,到底還是她贏了。
千墨知裕,你肯定想不到吧,幾百年以後,你愛的人和你的家族,被你自己的子孫摧毀了,就像當初的倉予家一樣。辛辛苦苦經營了大半輩子得來的東西,卻被自己的後人毀了,千墨知裕,要是你泉下有知,會不會被氣得又死一次?
倉予朔兮笑的愈發厲害,眼裡的淚珠流的也愈來愈多,她坐起身,下榻慢慢走到神社的神像前,看著那神像勾起嘴角,「妹妹,姐姐終於算是為倉予家報仇,為你報仇了,你高興麼?」
木製的神像無聲地立著,她面前燃燒的火燭卻不斷地滴下燭油,就像是美人流下的眼淚。
倉予朔兮一個人,在八百多年後,抱著那神像,泣不成聲。
不會有人知道倉予家族當任的家主的次女其實有兩個,就像是沒有人知道千墨家的光華公子是個女人一樣。
每一個家族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像是千墨家不允許女子成為除靈師一般,倉予家族的禁令是不允許一代有雙胞胎的姐妹出生,若是有,便會殺了一個,保全另一個。
不幸的是,倉予朔兮與倉予千朔便是當時倉予家主的一對雙胞胎,幸運的是,在她們母親死命的懇求之下,她們之中終於不會有人無辜的被殺死,也造就了,一個養在蒼予本家成為最受寵的除靈師的倉予朔兮,和只有一個貼身照顧侍女才知道她名諱的倉予千朔。
可以說,倉予朔兮無愧於當時最出色的除靈師稱號,在她四歲的時候,便顯現出了極高的天賦,在一次卜卦中不僅幫助她的父親避免了一場災禍,還知曉了她流落在外的妹妹,靈力同樣高超的倉予千朔。
理所當然的,倉予朔兮將她習得的靈術全部傳給了倉予千朔,又因為兩人是雙生子的緣故,各自有了心事也會互相傾訴,姐妹親密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她們成長的第十七個年頭,也就是持續到千墨家的千墨知裕出現之前。
其時,倉予,豐明,千墨三大家族互相聯合互相牽制共同為王效力,但由於倉予家世世代代男子都是武功極其高明的武士,女子都是靈力頗高除靈師的緣故,說是三大家族不分彼此,其實倉予家已經遙遙領先其他兩個家族,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家族,且勢力擴張的越來越大,隱隱竟然有將其他兩個家族吞併的趨勢,見到這種狀況,其他兩家的人自然坐不住,想盡了方法要除掉倉予家卻一直無所獲,而當時千墨家主的第三子千墨知裕,看見自己父親整日坐立不安的模樣,便主動請纓為父親分憂,要迎娶倉予家的二小姐倉予朔兮。
若不是之後的遭遇,倉予朔兮根本就不會相信千墨知裕儒雅的外表下藏著怎樣的一顆毒蠍心思,但有一點,就算是過了幾百年,她恨千墨知裕入骨恨到啖其血肉的地步,她也不得不承認。
那就是他非常聰明。
眾所周知的倉予家次女雖然天賦高,可待人處事的手腕卻是一點也無,於是,打著探討靈力的旗號,千墨知裕毫不費力的騙取了她的信任,並且向倉予家主提親。
對於成親這件事,倉予朔兮向來是沒有感覺的,她父親讓她嫁,她便乾脆利落的答應了,並且告訴了倉予千朔,可那一次,倉予千朔的反應卻大大出乎倉予朔兮意料,倉予千朔不停的勸說她不要嫁給千墨知裕,她奇怪的理所當然拒絕了,問倉予千朔原因,她卻什麼也不說,只是哭著懇求她,「姐姐聽我一次,絕對不會錯的。」
她說不出來緣由,做事向來有理有據的倉予朔兮自然不會聽她的,還是秉承她父親的意思穿上了嫁衣,出嫁前夕,她忐忑不安地睡不著,想要出房間透氣時,便遇到了偷偷來找她的倉予千朔。
即使過了八百多年,倉予朔兮還是忘不了當時倉予千朔對她說的話。
她說,「姐姐命里有兩次死劫,一次妹妹可以幫姐姐擋下,下一次就不行了,但姐姐不用擔心,妹妹留下了一些東西,可以保姐姐成功的渡過第二次死劫。」
倉予朔兮那時候才明白,她妹妹怕是能預知未來,正要細問她時,倉予千朔卻突然使出靈力攻擊她,她下意識的一避,卻中了倉予千朔精通的催眠術,失去了意識。
幾天後,她在一個普通人家悠悠醒過來時,便聽說了舉國震驚的倉予家被滅門的消息。
原來,千墨知裕早有一個患病快要咽氣的相好,不知在哪裡聽說了除靈師能夠以命換命的方法,在成親的當晚,便用了禁術,殺了代替倉予朔兮嫁入千墨家的倉予千朔,將她的生命換給了他愛的女子的同時,還奪了她的靈力,強行收為己用,成為千墨家世世代代繼承的東西。
那以後,他又聯合豐明家,捏造倉予家有謀反之心,偷偷派高明的藥劑師到倉予家下軟骨散,先斬後奏的直接帶了武士到倉予家殺了所有人,連將出世的小孩子也沒放過。
知道事實的倉予朔兮幾近瘋狂,卻憑著一口氣忍了下來,熬到千墨知裕死後,自己利用靈力將自己練成了式神,騙過當時的千墨家主,埋伏在千墨家等待機會。
她先是不斷向每一代家主灌輸式神的重要性,再假借讓千墨家崛起的千墨知裕的名義,干預每一代的千墨家主的候選人,待她等到千墨暘這一代時,她知道機會來了。
埋伏在千墨家的這幾百年,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看見她,而千墨暘卻打破了這個先例。
最重要的是,千墨暘她是一直生不出來兒子的千墨家主為了鞏固自己地位而特意下令假扮的公子。
違背了千墨知裕當時為了防止倉予家悲劇重發,而禁止自己子孫後代里女子習靈術的禁令。
於是,倉予朔兮便以千墨暘靈力高超,定是千墨知裕在天有靈選出來的繼承人為理由,逼著千墨家主選了千墨暘作為下一代的家主。
而後更是以自身為引,若即若離的讓千墨暘漸漸眷戀上她,再不經意的表現出虛弱的一面,又偽造了千墨知裕的手札,讓千墨暘看見以命換命的禁術,故意又流出去幾份,讓豐明川找到,讓他明白千墨家的罪。
聽著自己久違的心跳聲,倉予朔兮眼淚流下來,看著某一代千墨家主時,她憑著記憶讓那男人造出來的妹妹的木像,繼續道,「當時千墨知裕用你的命換回來的那個女人的轉世,也嘗到了教訓,她被千墨知裕的後代選做我的寄體,已經死了,像你當年一樣,燒成灰了,你高興麼?」說著,她笑了,「我可是很高興呢。」
妨礙她的,都死了,千墨家可以繼承家主位的男子,因為千墨暘為復活她需要新鮮血液的原因,都死了,千墨家主在千墨暘被賜死後,氣得也咽氣了。千墨家的勢力被王全部收了回去,豐明家的權勢也趁勢被王收回了大半,當初暗中害她家族的人都失意了,她又怎麼能不高興?
只是心裡止不住的心酸又是怎麼回事呢?
「吱呀」一聲,門被偷偷拉開了,怯怯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倉予朔兮擦了擦眼角的淚,轉身看時,卻是小蝴蝶拉著抱著毛線球的招奇,呆呆的站在那裡。
「朔兮姐姐,沒事的,以後我們陪著你。」
小蝴蝶眼眶紅紅的,還帶了一絲鼻音,拉著不住往她身後躲的招奇,往前又走了一步,對倉予朔兮道,「雖然千墨哥哥不在了,可是他臨走的時候讓我們好好照顧你的,而且,千墨哥哥以前那麼喜歡當除靈師,這世上有那麼多的惡靈,朔兮姐姐,我們一起去除靈吧!」
忽略掉她們紅腫的眼睛,招奇還是傻乎乎的,小蝴蝶還是那一副淘氣樣,倉予朔兮心裡一酸,撲上去抱住她們,眼裡的淚珠子線一般落了下來。
據說,不知哪一個朝代,有一位神秘的除靈師,她的本領高超而又強大,凡是遇到她的惡靈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那位除靈師身邊還總是跟著一隻白色的貓和一隻蝴蝶,她們結伴著同行,幫百姓除掉騷擾他們的惡靈。
因為不知她名姓,而她每次出現前襟卻又總是佩戴開得繁盛的桔梗花緣故,後人便譽她為尋靈姬,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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