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駕到!」一道尖細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跪在地上的白辰筱舒了口氣。他早知曉天子今日要和幾位重臣商討國事,剛一被罰便故意遣了貼身侍女去勤政殿,神色慌張的請皇上和眾位大人來救命。
白辰筱心中早有打算,一個小小的手段,既能讓朝中重臣親眼看到白錦歡對待宮人的心狠手辣,又能趁機展現一下他的溫和善良。兩相對比,不信將來朝堂上還有大臣願意支持這樣的白錦歡登上後位。
&上萬安。」顧雲溪見到來人,慢悠悠的起身做了個禮,嘲弄的瞥了瞥欲語還休,一臉委屈的望著天子的白辰筱。
&上今日怎麼有空到臣的重華殿來,還如此大的陣仗?」他漫不經心的看了看跟在天子身後的幾位朝中重臣,臉色不悅的冷冷的看向新皇。
夏明軒冷哼一聲,使勁兒甩了下衣袖,憤憤道,「白錦歡,你平日張揚跋扈便算了,朕沒想到你竟會如此毒辣。」他指著幾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宮人,怒氣沖沖的接著道,「柔妃不過好心勸解幾句,怎麼,也礙著你的眼了!」
身為天道寵兒的男人,夏明軒的長相自然不差,他身著一件繡著五爪金龍的黑色錦袍,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訓斥人時更是氣勢驚人。
然而,如此炎熱的天氣,他竟還穿著這樣不透氣的長袍,頂著烈日汗如雨下,就如同一個小丑般惹人發笑,生生折損完了一身的氣勢。。
顧雲溪無聲冷笑,這夏明軒剛一來到,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是一段申飭,生怕別人不知道原身的惡劣似的。
白辰筱低垂著頭勾唇一笑,而後含著淚抬起頭仰視著夏明軒和幾位大臣,囁嚅道,「皇上莫氣,錦歡還小,性子難免有些…」他頓了頓沒說出那個狠毒,然後接著道,「好好教導,錦歡總會改的。」
他滿目擔憂的凝視著夏明軒和重臣們,懇求道,「皇上快讓人放了那幾個可憐人吧,到底是錦歡亂發脾氣,連累的他們被打成那樣。」
夏明軒收斂了怒火,一臉心疼的扶起他,嘆息道,「柔妃不必為他說話,若他有你一半懂事善良,朕就知足了。」他揮了揮手,示意重華殿的侍衛將那幾個人扶起,卻沒想到殿中宮人不為所動,皆低著頭不敢上前一步。
顧雲溪百無聊賴的看著他們兩人一唱一和,微笑著鼓了鼓掌,「皇上和柔妃的感情果然深厚。」接著他臉色一凜,冷冷的盯著白辰筱色厲內荏的道,「柔妃,沒有本宮的命令,誰讓你起的身?給本宮跪回去。」
旁邊的侍衛們不等他吩咐,便自發的把白辰筱拉離了夏明軒身邊,不顧他的掙扎粗魯的將人按跪在地上。雙膝砰地一聲落地,疼得白辰筱臉上發白。
顧雲溪滿意的點點頭,懲處了幾個心思不正的,他對剩下的宮人施了催眠,如今他們百分百的忠誠於他,即便是皇帝的命令也不會聽從。
夏明軒看著心愛的妃子被強硬帶走,重華殿的人對他視而不見,氣得身子顫抖,怒吼道,「白錦歡!你膽敢犯上!」他轉身對著幾位重臣憤然道,「朕今日要嚴懲白錦歡,還請幾位作證,屆時向長公主說明前因後果。」
按理說,夏明軒身為皇帝,本不用如此低聲下氣,可惜,他只是一個傀儡皇帝,自然不敢自視身份對朝中重臣頤指氣使,何況沒有長公主和護國將軍的支持,還不知他今日會是如何光景。沒有強大的後盾,他決計不敢隨意處置白錦歡。
&知臣有何錯?」顧雲溪嘴角微挑,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透出極致的魅力,漸漸的他臉上的淺笑散去,聲音冷冽的接著道,「皇上剛一來,便不問緣由將臣訓誡一番,臣究竟做錯了何事,還請皇上明示。」
不待夏明軒回答,他瞟了一眼白辰筱的貼身侍女,苦笑的看著朝中重臣道,「諸位大人今日也在此,不知可否告知皇上到底所謂何事要懲罰於臣。」
四位重臣面面相覷,眉頭緊皺的看向夏明軒。的確如此,從他們到來,皇上沒有任何詢問,單憑在勤政殿時一個個小小侍婢單方面的言論,便獨斷專行的定了貴妃的罪。不說貴妃是長公主和護國將軍的心頭肉,身份貴不可言,他們不敢輕易得罪。哪怕是普通嬪妃,皇上的做法也有失公允。
四人齊齊行禮回道,「臣等不知。」
夏明軒見他們對白錦歡如此恭敬,臉色鐵青,怒氣更甚,陰沉的看著顧雲溪道,「白錦歡,你莫要狡辯!」他指向被得打渾身是血的宮人,和跪在地上的白辰筱道,「你手段陰狠,如此殘害宮人。若朕不來,是不是柔妃也難逃你手。」
顧雲溪心裡翻了個白眼,想不到天道寵兒的男人也是個蠢貨,怪不得攝政王不願還政。這樣的蠢人,江山交到他的手中最後怕會得個亡國的下場。想來,世界資料中雖然沒有提及夏國最終結局,但夏明軒親政後剷除了一眾賢臣,重用的皆是無才無德,只懂溜須拍馬的小人,夏國難以長存。
&上慎言!」他怒喝一聲,面色蒼白的疾步走近夏明軒,「皇上可知,剛剛的話對臣是多大的侮辱?」
&進宮以來,自認恪守宮規,從不敢逾越半步,皇上究竟從哪裡聽來臣手段狠毒,不如找他出來對峙。」顧雲溪漫不經心的瞥了瞥躲在人群後面的侍女,「臣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皇上,如此聽信讒言,荒唐處事,愧對天下臣民信任。」
&你,滿口胡言!」夏明軒被顧雲溪當著重臣的面諷刺他不明是非,不堪大任,氣得額頭青筋暴起,英俊的臉變得扭曲。尤其是四位大臣望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令他心裡不住的悶疼。
&歡,你怎麼能這麼說皇上?」白辰筱雙膝跪走到顧雲溪跟前,扯著他的袖擺哭的梨花帶雨,「錦歡你脾氣不好,拿我撒氣好了,皇上如此寵你,千萬別遷怒於皇上。」他一句話把顧雲溪剛剛那番譴責打成了一個不知分寸恃寵而驕的妃子的妄言。
顧雲溪嗤笑著一腳踢開他,命人搬來幾張椅子也放到陰涼處,請四位重臣上座,「借著皇上的話,四位大人做個證,煩請皇上就在本宮的重華殿裡審訊,好讓本宮知曉到底是誰在嚼舌根!」
白辰筱的身子一顫,忐忑不安的看向貼身侍女。
宮中一片靜默,夏明軒雙目赤紅的盯著他,咬了咬牙,過了好一會兒才壓下心中的暴怒,皮笑肉不笑的牽起顧雲溪的手哄道,「錦歡彆氣,朕知你行事必有緣由,只是一時情急誤會了。」
他心知肚明,這次不過是他和柔妃想尋著機會壞壞白錦歡的名聲,本就師出無名。貴妃處置宮裡下人,哪裡需要什麼理由。別說打傷,就是當場打死也不為過。況且白錦歡宮裡根本未曾出過人命。
顧雲溪甩開他,臉色冷淡的望著他道,「臣不敢對皇上有怨。」指了指處在最後面的宮女,冷哼一聲,「那不是柔妃的侍女嗎,緣何會跟在皇上後面?」
他苦笑一聲,失望的看著白辰筱道,「柔妃你出言不遜,本宮不過罰你跪跪,貼身侍女竟告狀告到了皇上面前。」
他揮了揮手,兩個魁梧的侍衛立刻領命將宮女拖了出來。
宮女年約十八歲,長得清秀可人,她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被顧雲溪用銳利的眼光一掃,立時怕的身上冷汗直流。
&說本宮不給你機會,本宮問你,是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誣衊本宮?」
侍女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白辰筱,咽了咽口水道,「回貴妃娘娘,奴婢沒有,望娘娘明察。」
碰!顧雲溪將手裡的茶杯擲到地上,怒喝道,「皇上就在這裡,又有幾位大人見證,你還敢狡辯。死不足惜!」
侍女聞言身子一顫,仰頭看到顧雲溪冰冷的眼神,連忙慌張的爬到白辰筱身邊哭求道,「娘娘,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白辰筱低著頭,不應聲,任由她哭喊。他如今要做的是明哲保身,順著白錦歡來,絕不能讓白錦歡連他也一併厭棄了。
這種無聲的拒絕令侍女傷心欲絕,她怔愣愣的注視著白辰筱,心裡不由生出一股恨意。她為白辰筱鞠躬盡瘁十幾年,得到卻是主子毫不猶豫的捨棄。
顧雲溪欣賞夠了鬧劇,也達到了挑撥他們主僕關係的目的,於是道,「本宮心善,念在你初犯便饒你這回,賞三十大板。」
侍女死裡逃生,忙不迭的磕頭謝恩。
顧雲溪看了看夏明軒和幾位大臣問道,「本宮這樣處理可還妥當。」
四位重臣連忙站起,躬身贊道,「娘娘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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