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最終不歡而散,衛斯墨帶著滿身疲憊和痛楚回了家,感覺心裡空蕩蕩的。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劉振,給我查查周曦然。」確認那邊聽到指示後,他走到窗台前點燃一根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
「爸爸。」兩歲的衛寧謙興沖沖的跑過來抱住衛斯墨的大腿,仰頭望著他,靈動的雙眼一眨一眨的,十分可愛。
衛斯墨連忙掐滅香菸,收起臉上的落寞,伸手抱起他,吻著孩子的額頭,溫和問道,「寶寶今天做了什麼?」
衛寧謙撅了撅小嘴,哼哼兩聲,沒有做答。
衛斯墨濃眉擰起,臉色一沉。因為工作的原因他無法親自照顧衛寧謙,只能把兒子交給保姆。以往回家總能聽到兒子嘰嘰喳喳的歡快聲音,最近衛寧謙卻越來越沉默,即使在他跟前也相當乖巧,做事特別有分寸,不敢多說話。
他是希望孩子能乖乖的,但絕不是要扼殺孩子的天性。
「對不起,爸爸明天就把保姆換掉。」他揉了揉孩子的頭髮,又親了一下他的臉頰承諾道。
衛寧謙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趴在衛斯墨的肩上囁嚅道,「能不能把舒叔叔也換掉?」他才兩歲,分不清楚舒寧是借住在他們家而不是家裡的傭人。
「什麼?」衛斯墨愣了一下,將他抱在腿上坐好,又問了一遍,「寶寶剛剛說什麼?」
衛寧謙以為衛斯墨生氣了,眸子裡綴上了淚水,「我,我不想要舒叔叔。」他哽咽著說完,然後怯怯的抬頭去看衛斯墨。
「能告訴爸爸為什麼嗎?」衛斯墨動作輕柔的擦乾了他臉上的眼淚,緩聲問道。
舒寧算是他的朋友,在落魄之際找到他尋求幫助,加上十幾年前的事,他對舒寧有份愧疚,因此便隨了他的願讓他住在家裡。可是,這一切都比不上衛寧謙在他心中來的重要。
衛寧謙再次垂下了頭,小聲說道,「他總說你不愛寶寶。」。
衛斯墨的嘴緊緊抿起,他沒想到舒寧會對一個孩子說這種話。衛寧謙是單親家庭,本就心思敏感,這種話傷害性很大,很容易留下心裡創傷,怪不得孩子慢慢變得自閉起來。
他曾經對不起舒寧,也用其他方式彌補了。真說起來,他們倆早就互不相欠。
「舒叔叔和你開玩笑呢,他明天就走了。」衛斯墨將孩子抱進懷裡,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爸爸愛你,爸爸很愛寶寶。」
舒寧如今春風得意,主演的電影票房喜人,新電影已經在洽談中,而且他還接到了國內大牌服裝jog的代言。
回國不過幾個月,他就火箭般站到了三線明星的位置上,取代周曦然成了公司大力追捧的對象。假以時日,登頂娛樂圈不再只是夢而已。
「我回來了。」他帶著愉快的笑走進了衛家。
衛斯墨正一勺一勺的餵孩子吃飯,聽到他的聲音後並沒有多做反應,而是繼續誘哄著衛寧謙吃蔬菜。
舒寧臉上的笑僵了僵,看向衛寧謙的眼神有些陰沉,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憤恨。每次只要有衛寧謙在,衛斯墨就完全忽視他,一心只顧兒子。
看到孩子不高興的推開勺子,衛斯墨知道他已經吃飽了,給兒子擦了擦嘴後讓他回屋去玩。然後轉身對舒寧說,「阿寧,我在市中心為你準備了一套房子,離你公司很近,你明天就搬出去吧。」
「墨,我都住習慣了你居然狠心的讓我搬,不會是有女朋友了不方便吧?」舒寧心臟急跳幾下,臉上有些扭曲,他迅速收斂好表情,裝作調侃的問道。
衛斯墨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確實有了。」不過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還是苦逼的單戀。
舒寧瞳孔急縮,笑得有些尷尬,「是,是嗎?」他頓了頓接著道,「是誰啊?」他的眼裡閃過毒辣,本以為對衛斯墨勝券在握,卻這不想被人鑽了空子,都怪他這一個月只顧著工作了。
衛斯墨沒有回答,起身越過他走上了樓。站在陽台上,看著夜景,想起下午那人眼中不加掩飾的厭惡,衛斯墨悶悶不樂的又抽了兩根煙。
顧雲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眼眸里浮現幾抹難掩的懷念。他懷念秦墨從背後擁住他的溫暖,懷念那個人在他耳邊的溫柔細語。腦子裡突然閃過衛斯墨的身影,顧雲溪暗罵一聲鬼迷心竅,硬生生把那個人從心底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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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月,秋老虎終於褪去餘威,天氣變得涼爽起來。清晨的陽光格外燦爛,顧雲溪起了個大早,洗臉刷牙換了套運動服,開始了每天先鍛煉,然後吃吃吃的早晨。因為角色需要,導演要求他必須保持身體的柔韌而且還要把臉蛋再養圓潤些。
「兄弟,早。」充滿朝氣的聲音傳來,曹雨滿身大汗的向顧雲溪跑了過來,他剛剛跑步回來。導演對曹雨的要求要比其他人苛刻許多,非得說曹雨的肌肉不過關,表現不出將軍這一角色的威武霸氣,害得曹雨每天四點就得起床狂練肌肉。
顧雲溪悶聲笑笑,曹雨現在看著就和頭熊快差不多了,顧導擺明了是找理由整他。
這兩人因為顧雲溪搞得特別不對盤。曹雨嫌棄導演形象邋遢配不上他兄弟,顧鑫覺得他的雲裳被一頭熊給占了便宜,心裡不平衡。
「聽說今天/飾/演皇帝的演員就來了?」顧雲溪打斷曹雨對導演喋喋不休的討伐,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對啊。」曹雨咂咂嘴,摸著下巴道,「說起來咱倆之間的戲份好像就剩一場了。」
顧雲溪點了點頭,距離那天衛斯理來探班有三天了,劇組緊趕慢趕的終於完成了雲裳和將軍的激情戲。
曹雨在拍攝結束後好幾天面對他時都別彆扭扭的,今天會主動和他打招呼挺出乎意料的。
「本將軍的愛妻就要拱手讓人了,本將軍心痛啊。」曹雨捧著心臟嚎啕大哭,配上誇張的表情,十足的搞笑。
顧雲溪鄙視的瞟了瞟他,兀自開始下腰。整部戲中,特寫鏡頭最多的就是他的腰和後背,為此顧鑫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護養。
衛斯墨養好了臉上的傷,立馬給自己休了個不定期的假。一大早上餵兒子吃完早餐後就急沖沖的帶著他跑到了雲裳劇組,正趕上劇組吃飯,他尷尬的站在一邊。
顧鑫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喊了他一起。
衛斯墨抱著兒子自覺的走到顧雲溪身邊坐下,拿了個水晶包給衛寧謙,眼光控制不住的飄向顧雲溪,見到他碗裡的粥沒了,立馬殷勤的跑去給盛滿了端過來,討好的笑笑。
顧雲溪忍不住望了他一眼,毫不領情的把粥推向了一邊,擦擦嘴走了。
衛斯墨看著他的身影,抓緊了胸前的衣服。每次看到青年轉身的樣子他的心都會很痛,這種突兀的疼痛似乎在告訴他,他永遠也無法抓住這個人。
衛寧謙拽了拽爸爸的衣擺,衛斯墨從失神中回過神來,溫聲問道,「寶寶怎麼了?」
孩子伸出雙手示意衛斯墨把他抱起來,然後指著顧雲溪奶聲奶氣的說,「追,追,要哥哥,要哥哥。」
顧鑫安排的第一場戲是顧雲溪的,吃了早餐後,他便到了更衣室更換戲袍,做好前期準備工作。因為沒有錢聘請助理,顧雲溪的所有事都需要親力親為。
這場戲是雲裳第一次服侍老太監,沒有親吻啊舔身啊等親密行為,但是衣著比較暴露,要突出雲裳美好的,所以除了對某個部位的遮擋,他身體的其他地方只用一件藍色薄衫罩住。
顧雲溪剛換上戲服,就感覺腿上多了個重物。他疑惑的低頭一瞧,一個眼眸閃爍著晶亮光芒的孩子正緊緊抱著他。
從原身的記憶里挖出孩子的身份,他含笑抱起小孩兒,颳了刮他的小鼻子問道,「你怎麼跑這來了?」
衛寧謙抓住他的纖長的手指,撅著嘴索吻。
衛斯墨站在門口躊躇著不敢進去,他怕自己會引來青年的不快,只好苦哈哈的守在外面等著兒子。
「你爸爸呢?去找他吧。」顧雲溪好笑的親了親孩子的臉頰,把他放下。更衣室雜亂,東西繁多,對孩子來說不太/安/全。但衛寧謙死活不願意走,邁著小短腿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顧雲溪無奈扶額,暗嘆真是兩父子,耍無賴的樣子都一樣。他認命的朝外面喊了一聲,「衛董,麻煩您進來一下。」
衛斯墨一聽到這聲音打了雞血樣興奮,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跑了過來,還順手給門上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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